第78節
書迷正在閱讀:白月光的替身我不干了、最強改造、爺太殘暴、穿越之農婦難為、重生之嫁給老男人、買下地球之后[綜英美]、俘虜、重巖、[綜]末代帝王求生記、意千寵
海桂一凜,“奴才這就去辦?!?/br> 皇甫覺忽然一笑,黑眸中仍是冰寒,“不用著急,多跪一會兒也死不了人的。海桂,你跟在朕身邊,也有幾年了吧?!?/br> “稟皇上,圣元四十年師傅就把奴才帶到身邊,至今七年零四個月了?!?/br> 皇甫覺睨著他,“這么長的時間,怪不得你城南的私宅地下能埋三層金磚?!?/br> 海桂大驚,跪在地上,渾身篩糠一樣的抖,“皇上......皇上......奴才有罪......皇上饒命!” 皇甫覺瞅著他笑,“沒出息的狗東西。喜歡點兒錢也沒什么不好,裕王妃送你的和田貢玉藏哪兒了?” 海桂哭喪著臉,“出事了奴才就砸碎了?!?/br> 皇甫覺的笑收了,冷冷望著他,“朕本以為你有點兒小毛病也沒什么不好,你總算還識大局,知道什么不該做。福全便是一門子的拗,忠心是有了,手也伸的長。只是朕都沒想到養的這只貓,沒抓到老鼠,反倒抓傷了自個?!?/br> 福全反倒不哭了,抹了一把淚,咚咚磕了兩個頭,“奴才對不起皇上,奴才財迷心竅,只是想著裕王妃是皇后的家人,見一面也沒關系。奴才,”想一想這幾天宮中太監宮女死的慘狀,又帶了哭腔,“奴才別過皇上?!?/br> 皇甫覺哼道:“死倒是便宜了你。先去把差事辦了,回來便去找夜魅?!?/br> 夜魅掌了暗衛的刑堂,進去便死了一遭,卻總比真死好。 海桂謝了恩,爬起來時腿肚子還在打顫。 皇甫覺看他連滾帶爬的出去,散著眼神,反手又拍開一翁酒。 酒喝多了,手便會軟的。 今夜,他竟不想殺人。 子時已過,一道道諭令從九州清晏殿四散各處。 本已宵禁的朱雀大街卻有駿馬來回奔馳。 “左諫議大夫裴令先蓄須縱家奴,圈占人地,買賣私鹽,著宗人府收監?!?/br> 清平公主披頭散發從內室沖出來,手里寶劍出鞘,“先皇于此尚方寶劍在此,誰敢捉我駙馬?” 帶隊的禁軍將領將圣旨一合,說道:“卑職奉了圣諭,公主,得罪了。駙馬爺,請!” 裴令先對著清平安撫的一頷首,大步向前走。 清平一咬牙,穿好吉服,駕了馬車沖了玄武門。 錦繡城中,司岑光睡眼惺忪,被人直接踹開房門,枷鎖套身。 “御前帶刀侍衛司岑光設騙賭局,詐人錢財,逼人致死,現著大理寺捉拿歸案?!?/br> 司岑光睜大了眼,看著昨晚還在一起喝酒的同僚,“光頭......咱倆誰喝多了?” 小春花光著腿抱了過來,“大人,你還沒給錢呢?!?/br> 昭陽公主三子蕭鼎方、左千吾衛將軍步擎天、鴻臚寺卿諸葛云鴻一夜之間紛紛入獄。 一時間,大理寺高 作者有話要說:趕得太急,留言都沒有回,柳柳都有看。 果然要虐才有愛呀…… 明早一更。 ☆、106早朝 天終于亮了。 御史臺連同禮部聯名上奏,前朝舊例,沒有皇后久居娘家的道理。國不可一日無母,后宮不可一日無主?;屎笠延猩碓?,應接回宮中調養。此時廢后之事,萬萬不可。 燕止殤在人群中冷笑。 這便是輿論的壓力?;矢τX將皇后被擄一事壓了下來。旁人只能看到太后深夜求佛,皇后搬回娘家。順理成章的猜測皇上惱了行事任性的皇后,要行廢后之舉。 皇后有孕,正宮嫡子。該是怎樣的一陣風吹過朝野,多少人煩惱憂愁,切齒痛恨。 水已經很混了,接下來自會有人把它攪得更混。 又有數名御史參裴令先跑馬圈地,山東淮陰盡為私產,逼死數十條人命,幾人附議。 又有人奏步擎天府兵超編,私藏器械。 ...... 皇甫覺等他們安靜下來,食指敲著寶座上綿延而出的黃金龍頭,含笑開口,“眾卿家清早便這么有精神,朕心甚慰。朕已經決定發兵西甸,就近從淮海道,江西道,川蜀道抽調三十萬大軍與東南海軍組成聯軍,由葉恒榮統率,王懿清督察,五日之后登壇拜將。右丞有恙,中書無首,擢司農寺少卿王守義中書侍郎,先行轄制百官之權?!?/br> 他鳳眸里嚼著森森笑意,目光從文武百官面前一一掃過,“眾卿可有異議?” 昨夜半城喧嘩,涉案之人看似毫無聯系,矛頭卻隱隱指向蕭王兩家。 簫王兩家俱是一等世家,數百年來將相無數,太后便是當代家主蕭禹的嫡親姑姑,昭陽長公主又尚了蕭鼎二叔的嫡子,蕭家崇尚儉以養德,年青一代大多從外任做起。蕭禹身子不好,近年淡出仕途,蕭家卻仍是橫在眾人面前的一座綿延高山,百官之中縱有那聞弦歌知雅意的人,卻不敢隨意捻胡須,只能摩拳擦掌對王家躍躍欲試。 皇甫覺的這番話便如一石如水,激起千層浪。 中書令右丞王守仁有兄弟四人,仁、義、禮、信,司農卿王守義性子最為古怪,端方的近乎迂腐,平素最不喜與人打交道,尤其厭惡逢迎上意溜須拍馬之人。傳聞他素日起居飲食俱遵循圣賢遺訓,做事必依古禮。 這樣的一個人轄制百官,當場便有一半人黑了臉。 葉恒榮是誰?早年曾是海盜,得了東南海軍明威老將軍的恩惠,便一心一意的在他麾下效力,軍功積累的極快,一路從副尉做到了將軍,明威將軍頤養天年后,便由他接了東南海軍。 此人生性殘暴,東南海軍的軍餉一半是他從海島劫掠過來,所過之處,往往婦孺不留,骨子里的強盜習氣,流氓作風。任他為帥,領三道府兵,剩下人的臉便也黑了。 燕止殤皺著眉,對上皇甫覺的視線,他像俯瞰眾生的神,輕蔑的憐憫的看著他底下惶恐不安的臣子。 他從寶座上站起來,淡淡說道:“軍政之事便由諸位愛卿多費心。對了,宮中還有一件喜訊,王貴妃有喜了,朕心大悅,擢升為皇貴妃。另外后宮空虛,愛卿家若是有可心之人,不妨送進宮來陪朕解悶?!?/br> 百官遭水淹沒之后又遇雷劈,全都面容抽搐頭頂上冒著白煙。 再臉皮厚的人,也不敢接著這話頭把自家閨女送進宮里當陛下的玩物。 皇甫覺擺擺手,海桂拉長了聲調,“眾卿,無事退朝——” 熱鬧鬧的早朝就此落幕。 月兒彎彎照九州,幾家歡樂幾家愁。 鳳輿春鸞車靜靜的停在鎮國公府側門外。 王臨波站在房中,看著屋內深深淺淺各式各樣的紅,眼里癡迷欲醉,迷離醉人。 清平公主推門進來,正撞上她手摸著百褶鳳尾裙的鸞鳳刺繡,臉上一片緋紅,嬌羞無限。 她咬了咬下唇,極力掩飾住內心的厭惡,“母妃,時辰到了,女兒送你最后一程?!?/br> 作者有話要說:字數少了點,卻是沒有時間了。 做個揖好了。 ☆、107下場 軒廊的窗開著,風順著半敞的門吹進,涌進一股子暗香。 這是她未進宮前的繡樓,這些年一直為她閑置。 她終于可以續起滿懷的少女心事,譜動鴛鴦琴弦。這一腔欣喜忐忑風月旖旎卻在女兒進來時生生打斷。 她對這個女兒素來不喜,看到女兒哭得紅腫的眼,也不由泛起憐惜。執了清平的手,柔聲說道:“放心吧,令先不會有事的。我進了宮,一切都會好的?!?/br> 清平勉強笑了笑,抽出了手,“是呀,一切都會好的?!彼哪抗庠谖葑永锖芸斓膾呱淞艘槐?,眼里有暗光一掠而過,“時辰到了,女兒送你?!?/br> 王臨波一怔,隨即喜道:“宮里已經來人了嗎?”她幾步走到嫁衣跟前,手指顫抖,九層紅綃夾雜著金絲,熠熠生輝,她慌亂著披到身上,“清平,幫幫母妃?!?/br> “娘親還會是清平的母妃嗎?”清平的聲音微微的,有些怪異。 王臨波什么也來不及想,她的全部心神都已經被眼前炫目的紅奪走了。只嗔怪著說:“說什么傻話,母妃怎么會變呢?” “好啊,母妃,清平幫幫你?!彼呱锨?,朱紅色滾云邊的寬袖抬起,柔柔笑著說:“您一直做清平的母妃吧?!?/br> 她微笑著,左手環住了王臨波的肩頭,眼淚打在她衣領回紋繡就的本色蓮花上,“永永遠遠和父皇在一起,做清平的母妃?!?/br> 王臨波不敢置信的看著胸前,血色正迅速泅漫白蓮,她尖叫一聲,發瘋般從清平的手中掙脫,一手指著清平,“你,你竟敢......來人!來人!” 清平的臉慘白,踉蹌幾步,靠在了門上,鳳眸直直的看著她,“不會有人的,母妃,你還不醒悟嗎?” 王臨波捂著胸口,寇紅色的指甲深深掐進羅衣,惡狠狠的盯著清平,“不要......叫我母妃!孽種,孽種!本宮......后悔......生了你!” 清平突然笑了,笑容像開在懸崖的鳶尾花,清冷孤寂,“您早就后悔了,我一出生您就后悔了。愛我的人是父皇,疼我憐我的是駙馬。您已經瘋了,我卻不能讓駙馬死,也不能讓您對不起父皇!” 王臨波大口喘息著,鮮血從她痙攣的手指滴落,蜿蜒出道道血絲,她撲向清平,“讓開......進宮......我要進宮......” 她如此用力,幾步之間撞到了描金填彩的小茶幾和海棠式小杌凳,雙目圓瞪,喉嚨里格格作響,面目扭曲恐怖。 清平下意識一閃。 王臨波撲到了門口。 夜風纏綿的卷起及踝的衣裙,空氣里花香膩的發甜。 繡樓坐落在相府的西北角,能將相府的景色一覽無遺。 她沖出去的身形突然便停了下來。 她的繡樓外靜悄悄的,燈火似乎全部集中到了西側,一個陰柔的聲音慢悠悠在夜空中響起,“起轎——回宮——” “不,不!”一聲凄厲的長叫劃破夜空。 王臨波死死抓住門框,十指上鮮血淋漓,怨毒的望著追上來的清平,“不是我......不是我!上轎的是誰?” 清平靜靜看著她,美眸里突然有了化不開的濃霧,“四娘舅的阿繯?!?/br> “噗!”胸腔的血液噴擠而出,化成漫天血雨。 清平的聲音在暗夜鋪展開來,帶著平靜的憐憫,“母妃,你恨錯了,也錯信了?!?/br> 錯信了,錯信了,錯信了...... 多少夜里,他與她并榻而臥,肌膚相親。 多少夜里,執子無悔聯燈聽雨。 徹夜守候枕旁一朵怒放優曇,青絲蜿蜒繞郞膝上何處不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