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
書迷正在閱讀:惑國毒妃(九傾天凰)、起點文的錯誤打開方式、退婚男主之后[穿書]、差生(少年集中營)、魔尊、你好毒、帝欲、白月光的替身我不干了、最強改造、爺太殘暴
杜芷書揉了揉額頭,道:“我就不送大姐了,頭疼得很,便讓橙香送你們出宮去?!?/br> 該交代的也交代了,見杜芷書不想多說,杜芷琴便沒再繼續,這個meimei她了解得很,吃一塹長一智,比二妹聰明得多。 所有人都走后,頓時感覺錦榮殿空蕩蕩的,杜芷書心里也空落落的,又回到了初入宮的那段日子,但也有些不一樣了。 “可打聽清楚陛下的情況了?”杜芷書問向紫瑤,這丫頭出去好一會,肯定帶回了些消息。 “聽聞陛下今日早朝時面色已是不好,下朝后突然暈倒在御書房內,如今各宮娘娘都跑去了宣政殿,卻被張太后攔住了,沒一個見到了陛下,也就都不知道陛下此時的情況。不過張太后愈是阻攔,愈說明陛下的情況不容樂觀?!?/br> 紫瑤一邊說著,一邊端著剛剛熬好的湯藥上前,待杜芷書乖乖喝下藥,正含著蜜餞的當口,紫瑤卻是有意說著:“但聽宣政殿伺候的公公說,昨晚陛下沒有回宣政殿,從娘娘這里離開后,不肯讓人跟著,一個人淋雨去了清芷閣?!?/br> 去清芷閣做什么?大半夜不休息去看書?還是在雷雨交加的時候!突然覺著口中的蜜餞也沒了滋味,杜芷書仔細回憶昨晚的情形,是她求著陛下還靜雅一個公道時,才惹怒了陛下,陛下這般袒護著尹貴嬪,日后她的處境豈不是愈發艱難? 即便自己身體欠佳,杜芷書仍舊是撐起了精神去宣政殿探望陛下,倒不是為了獻殷勤,身為皇后,規矩總要有的。 原以為也會被攔在殿外,只是來走個過場罷了,卻不想意外的被公公請了進去。 杜芷書第一次踏入重光帝的寢殿,屋子里以深色為主要基調,和陛下的性子倒很是符合,一路走進,并沒有太多陳設,房間簡潔明了,只兩排書架,看得出重光帝的勤勉。 太醫們都已經退下,只留一個太醫令在里屋候著,張太后端坐在重光帝床榻之前,既便是高高在上的太后,此時不過一個關心親兒的母親。 床榻里的重光帝面色蒼白,雙唇沒有一絲血色,和昨夜簡直判若兩人,讓杜芷書都是震驚,看來陛下的這次淋雨顯然比她想象中要嚴重得多。 她此時有些拘謹地站立著,連元妃都得不到許可探望陛下,張太后卻肯讓她進來,實在讓人費解。 “聽聞陛下昨夜是去了皇后那里?”張太后轉過身,看著杜芷書,問道。 杜芷書點頭:“是?!?/br> “好好的,陛下為何突然離開?” 原是興師問罪來的,杜芷書跪地,答道:“是兒臣不好,言語惹怒了陛下?!?/br> 張太后微微瞇了眼,凌厲看著跪著的杜芷書,道:“哀家一直覺著皇后識大體,做事亦很有分寸,本來夫妻間有些口角也是正常,可皇后與陛下不是尋常百姓家的小夫妻,是一國帝后,陛下是君,皇后是臣?!?/br> “是,兒臣謹記太后教誨?!?/br> 本以為教訓一番便罷,誰知太后再不吭聲,杜芷書便也一直這么跪著,久了,膝蓋漸漸泛疼,加上昨夜受了風寒,本就體虛,此時已是體力不支,她只得緊抿著唇強忍著,此時太后的怒意必須承受住。 半個時辰過去,杜太后才又說道:“皇后可覺著委屈?認為哀家在刻意為難皇后?” 杜芷書搖頭,恭敬答著:“兒臣不敢,兒臣只愿能多聆聽太后教誨?!?/br> 張太后回頭看了眼床榻上的重光帝,雙眼微微泛紅,道:“吾兒這些年從沒有這樣病過,即便是當初墜馬都不曾倒下,可昨夜卻一個人在清芷閣外站了一夜,任憑鐵打的身子也經受不住啊。世間沒有做母親的不心疼自己的孩子,也沒有做母親的不了解自己的孩子,陛下自幼性子執拗,認死理得很,當初哀家是不愿你入宮為后的,你小時候哀家也見過幾回,被嬌寵得很,但陛下執意,哀家便沒說什么。入宮后,哀家見你溫婉了許多,還想著你何時改了性子,如今皇后作為陛下的枕邊人,凡事多順著陛下,做姑娘時的小脾氣該收斂的都得收斂了,再有這等事情,哀家決不輕饒?!?/br> 好一個決不輕饒!陛下自己好端端去淋雨,卻把這一筆賬算到她頭上,實在比竇娥還冤!她也還病著,又有哪個關心過她,當年,她何嘗不是眾人捧在手心的嬌嬌女,入了這后宮,竟輕薄如草芥。她終于有些明白姑母,汲汲營營一輩子,為的便是高高在上,否則,便只會在后宮里等著被吞噬,溫婉如二姐,她們又何嘗輕饒過! ☆、第29章 都說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杜芷書一場小小的風寒都在錦榮殿修養了三日,然而重光帝高燒昏睡一日后,夜里便醒了,第二日仍舊照常上朝、廢寢忘食批閱奏折,除了面色差些,一切如常。之后在張太后關切的高壓下,重光帝才稍微放權,將部分政務交與李相和張太師,漸漸朝堂起了閑言碎語,說陛下忌憚功高震主的杜大將軍。 朝堂的閑言碎語難免傳入后宮,杜芷書聽罷,只是付之一笑,杜家勢力在朝堂盤根錯節,若陛下軟弱無能,便只能依附杜家,可偏偏重光帝是個勵精圖治且心思深沉不甘受制于人的皇帝,削弱杜家權力是必然的,父親心中也清楚,所以他才會讓大姐來傳話,如今杜家需要一個太子,一個一心向著杜家的太子。 若說重光帝這一病之后唯一的變化,則是平日極少踏足后宮的陛下如今每夜都宿在后宮,然而去的不是尹貴嬪的印月閣,卻是宸妃的柔福宮。 陛下寵幸宸妃杜芷書一點都不意外,宮中這些妃嬪中,宸妃論才論貌皆是佼佼者,反是之前陛下對宸妃極少上心讓杜芷書詫異,當時只覺得陛下心上有尹貴嬪,一時不察宸妃的好,如今陛下疏遠尹貴嬪,怕是或多或少因了靜雅的事情。 陛下如今獨寵宸妃,各宮主子自然心思不同,之前宸妃與張太后和元妃就走得親近,而今卻也沒有仗著帝寵生驕,聽說每日還是準時去慈安宮請安,張太后腰背只有宸妃親自推拿,才覺著舒服。而杜芷書這里如今只有李昭儀閑暇時會過來陪著聊會兒天,李相如今愈發受陛下重用,李二公子又將迎娶心愛公主,連帶著后宮也沒人敢輕慢了李昭儀。 后宮里最為平靜的卻是尹貴嬪,沒有因為失寵而生出些事情來,日日待在印月閣,倒是與世無爭。 再見重光帝,是在八月,心愛公主的大婚之日。 小半月不見,杜芷書只覺著重光帝清瘦了一些,少了幾許剛毅,更顯俊逸,宸妃站在他身邊,巧笑盈盈,儼然一對璧人,看著賞心悅目。 一時看得出神,直到紫瑤推了推她,才反應過來,該上前去與陛下一起接受心愛公主的跪拜。 杜芷書走到重光帝身邊,宸妃很是識趣地退了幾步,然而直到他們兩人并肩,重光帝至始至終沒有將眼神轉向杜芷書,似身邊站著的不是他的妻,而不過多出個陌生人。杜芷書突然想起她入宮那一日,重光帝伸手將她牽引,兩人也是這樣并肩站著,俯視著整個大梁宮…… 帝后的生疏,在場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卻都當做不知,只元妃在一旁幸災樂禍,但礙于今日是心愛公主出嫁,也不好攪了喜慶。 公主出嫁,按規矩,應跪拜了兩宮太后,再拜別帝后,才可正式上轎出嫁。出嫁的禮儀都做足了,公主頭戴九翚四鳳冠,身穿繡長尾山雞、淺紅色袖子的嫁衣,在如花的年紀出嫁。然而今日送別公主的眾人,只除了大公主淚眼盈眶,其他人卻很是平靜。 雖然陛下賜予的嫁妝尤為豐厚,杜芷書仍舊忍不住想,若先帝尚未駕崩,蔣貴妃亦還在世,今時今日又該是怎樣的境況?即便不算出嫁時的尊榮排場,至少有父母親人送嫁,有離別的依依不舍……可惜,她與心愛都不曾體味過民間哭嫁的心情…… 當年大公主出嫁時,是先帝親自陪著走下階梯,扶上花轎,太子在前頭策馬送行。不忍心愛公主獨自成行,杜芷書彎腰將心愛公主扶起,一身厚重的喜服,起身時,頭上金器叮當作響,在眾人的注目下,她挽著心愛公主的手,一步步走下大殿臺階,往遠處花轎緩走去,皇后送嫁,也算是體面了。 耳邊的鼓樂聲像極了杜芷書嫁入大梁宮的時候,那日她一步步走進了這座牢籠,今日,心愛公主正一步步走出牢籠,今后的日子,幸與不幸,全由她自己了。 “雖說女子出嫁從夫,侍奉公婆、對待妯娌時,切忌太過蠻橫,但也要時刻記得你是大梁的公主,身份尊貴,萬事委屈不得自己,記得你還有陛下和本宮替你做主?!?/br> 杜芷書小聲對著心愛交代了,聽不見回應,杜芷書也不介意,直到走到花轎前不遠,才聽見心愛突然開口:“嫂子?!?/br> 聲音雖清淺,杜芷書卻是聽清了,這一聲嫂子她曾經聽心愛叫了許多年,當時只是玩笑話,如今卻是真成了她的嫂子,卻不是當初以為的二嫂,竟是大嫂。世間事情,有時太過其妙,不由得你選擇。 “我本看不上李二,但皇嫂可知為何我愿意嫁?” 這一點杜芷書確實一直不明白,當初鬧得自縊都不肯嫁,如今卻這般溫順。 “當時皇兄同我說,我可以不嫁李二,這大梁朝堂,無論我看上誰,他都可以為我賜婚。而我卻沉默了,因為我竟找不出一個令我傾心的人?!?/br> 心愛抬頭看了眼杜芷書,淺笑:“以前我不明白皇后為何可以在二哥離世三年之后便嫁與大哥,死過一回后,我卻能明白了,我們都不是為自己而活,這一生總是要嫁人的,是誰已經無所謂了?!?/br> 心愛公主緩步走上花轎,那一瞬,杜芷書透過錦繡綃金帳??粗鞯膫扔?,只覺得當年總跟在她與先太子身后的那個愛撒嬌的小丫頭好似長大了,原來人都是要長大的,歲月永遠無法停留在過去。 花轎被抬起,心愛卻突然轉頭對著身旁的杜芷書說著:“皇兄告訴我,能遇上一個讓自己傾心的人乃是人生幸事,能和傾心之人共結連理、一生舉案齊眉,更是大幸,可若傾心之人心中沒有自己,卻是大悲。我沒有遇著大幸,卻也避免了大悲,若用心經營,或能過得平靜?;市之敃r說得動容,我想,皇兄該是遇見了那個讓他大幸大悲的女子?!?/br> 花轎愈來愈遠,心愛最后那句話她聽得并不真切,只是站在原地目送著花轎離去,這個宮里,又少了一個真心的人。 “娘娘,該回殿上了?!币娮约抑髯佑执翥吨?,紫瑤只得再次提醒著。 重回清心殿,兩宮太后已經先行回宮,陛下竟也不在,只幾個女人在互相打趣,見杜芷書回來,元妃笑得更是開懷,道:“剛才還說皇后重情重義,之前蔣太妃果真沒有白疼惜皇后,不像有些人,不念昔日恩情啊?!?/br> 這話顯然是針對尹貴嬪的,尹貴嬪曾是蔣貴妃身邊的女官,今日為公主送嫁,尹貴嬪卻托病未能前來。 “皇后娘娘,今日親眼見了小妹出嫁,惠安也無憾了,駙馬還在宮門等著惠安?!贝蠊鞒雎曊堔o,雖沒有明說,但顯然對元妃有些微詞。 “大公主難得進宮,不去宜壽宮陪杜太后多說會兒話再走么,當年杜太后和蔣太妃倒是姐妹情深,一直幫著養孩子,也難怪,自己生不出嘛?!?/br> “元妃,說話還是有些分寸的好!”杜芷書淡淡說著。 當年先帝后宮里,杜皇后和蔣貴妃交好,對當時還是個美人的張太后難免多有為難,如今真是風水輪流轉了,姑母這一輩子,最委屈的便是沒有子嗣。 “我宮里新養了幾株北域才有的花,元妃jiejie可要一同去賞花?”宸妃適時將話題岔開。 “喲,meimei宮里總有新鮮玩意,難怪陛下如今待在你那不肯走了?!痹诿嫘χ?,有意無意看著杜芷書。 “皇后娘娘可愿賞光一起去瞧瞧?” 杜芷書卻搖頭,“之前風寒還沒好透,紀太醫此時怕是已經在錦榮殿等著本宮了?!?/br> 說完,拉過大公主,道:“本宮送大公主一程,正好還能說會兒話?!?/br> “哎,真是小人得志,那個元妃什么出身!如今竟也敢趾高氣昂!”出了清心殿,大公主忍不住鄙夷抱怨著。 杜芷書卻是提醒著,“大公主這話今后還是少說為妙?!?/br> 大公主也知道剛剛那話算是把陛下和張太后罵了,她只是一時氣急,一朝天子一朝臣,當年先帝在世時,建安只有杜、文、李、蔣四大家族,如今蔣家已沒落,周國公過世后,駙馬爺文清和又是個溫吞的性子,文家便也在朝堂中慢慢淡出,反是庶族的張家在建安愈發呼風喚雨,能不叫人氣悶么。 “李二雖是個不上進的主,但總好過張家,聽聞之前張太師替他的三公子求娶公主,呵,他還真是想得美,真以為披了官袍就能掩蓋一身的寒門氣息?” 這一茬杜芷書還真是不知道,難怪惠安大公主原本對婚事反對激烈,卻突然噤聲了。 正說著話,遠遠看見等在前邊的駙馬爺,他沒有等在馬車里頭,而是選擇站在最前頭,待大公主一出津和門,他便能看見。今日太陽很毒,駙馬應該等了許久,面上卻沒有一絲急躁,看見大公主出來,霎時面露淺淺微笑,在陽光下,那微笑尤為暖心。 “大公主好福氣?!倍跑茣滩蛔「锌?,先帝當初千挑萬選的駙馬,果真沒有選錯,夫妻間這般相濡以沫地相處著,便是重光帝口中所說的大幸吧。 “今日出宮,怕是也不會常入宮了,皇后娘娘在宮中自己小心,若有用得上惠安的,只管說話,惠安與駙馬必會傾力相助?!?/br> 杜芷書沖著大公主笑了笑,目送著大公主疾步走向駙馬爺,而后牽住駙馬的手,由著駙馬扶著她先上了馬車。杜芷書想,她應該不會麻煩到這對夫妻的,駙馬如今掛著個閑職,每日都可在府中陪著大公主,清閑自在得很,這樣安逸的兩人,不該卷入宮廷爭斗之中。 ☆、第30章 回錦榮殿時,紀太醫已經候著多時,看杜芷書面色紅潤,倒不像抱恙之人。 循例診脈后,紀太醫一邊收拾著藥匣子,一邊說道:“皇后身體恢復得很好,如今已無大礙了?!?/br> “表哥今日心情欠佳?”杜芷書將手腕收回長袖中,看著紀太醫背影,說著。 紀太醫微微一愣,僵硬道:“沒有?!?/br> 杜芷書笑了笑,“我與表哥小時候長在一處,表哥素來喜形于色,今日臉拉得老長,明顯心情不暢?!?/br> 見紀太醫不說話,杜芷書撐著頭,巧笑道:“我來猜猜表哥的心思。呀!心愛公主出嫁,莫不是表哥癡心公主,難舍佳人另嫁他人?” 話畢,紀太醫卻是黑了臉,似被踩著痛腳了,轉身急忙撇清著:“休要胡說,污了公主名聲!” 難得見到表哥這幅模樣,杜芷書也是一愣,她剛剛不過一句玩笑,想逗個趣罷了,卻歪打正著?杜芷書嘆息,若是之前明了表哥的心思,她或許會幫著斡旋,然而事已至此,有些事知道了就好,不能再說。 “微臣只是擔心那沒長進的弟弟?!奔o太醫低下頭,說著。 紀存德?自從上回他假冒伶人入宮后,倒是沒再聽見他的消息,莫不是又惹了禍?提到他杜芷書就難免頭疼,揉了揉額間,道:“他又怎么了?” “之前安陽侯替他在戶部謀了個清閑差事,誰知第二日他就跟著戶部侍郎去了山西,原本山西剿匪一直捷報,微臣便也不擔心,可近日又有消息傳來,說江大人不知所蹤,疑是被賊匪所虜,也不知存德而今如何了?!?/br> “竟是去了山西!大姐這一步棋下的好,別看德表哥平日吊兒郎當,其實精明的很,若許了好處,找他辦事兒最佳?!闭f完,見紀太醫面露憂慮,杜芷書則安慰著:“智表哥放寬心,德表哥滑頭的很,領兵打仗的本事還真沒有,但保命就綽綽有余?!?/br> “微臣知道之前存德的事情是皇后幫的忙,不過他總沒有教訓,學不好,到了外頭,怕是還指著皇后娘娘會護著?!?/br> 杜芷書笑笑:“我倒是多事,幫錯了?” “微臣不是這個意思,皇后對紀家的照拂,微臣謹記在心,日后必定赴湯蹈火?!?/br> “哦?”杜芷書認真看向紀存智,道:“若我真有事情需要表哥幫忙呢?” 皇后無病無災卻召他前來,他已猜出有事,是以并無詫異,仍舊低著頭,聽著吩咐。 “聽聞有些湯藥有奇效,喝完過后,能讓人脈相流利,圓滑如滾珠?!?/br> 紀存智一愣,這是妊娠才有的脈相!看杜芷書表情認真,才慢慢說著:“這話,微臣怎么都不敢想是從娘娘嘴里說出?!?/br> 杜芷書自嘲道:“在這后宮久了,總會走上這么一條路,早些準備總比晚了待宰的好。表哥在宮中也好些年,那些所謂善心的嬪妃,有幾個好下場的,二姐,不就是個例子。姑母若不是汲汲營營算計了半輩子,又豈能有今日風光?!?/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