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節
一看虞子嬰現在這種炸毛警惕的狀態,*便明白她肯定是誤會了什么,憑他的聰明轉一圈眼珠子的時間,便能夠猜出她腦補的內容,雖然誤會的內容令人“難過”,但誤會的結果卻是意外地令人感到心花怒放的。 “好啊~,我只跟你說話,也只等你一個~”*順勢攀上虞子嬰肩膀,像乖巧的小媳婦兒一樣,喜笑顏開,信誓旦旦保證著,不過那邪魅帶勾的小眼兒神卻是陰冷地瞟向圣主方向。 虞子嬰因為注意力沒有擱在*身上,所以并沒發現他的陽奉陰違,只對于他上道的表示,滿意地吐出兩字:“很好?!?/br> “那么,問題來了,你所說的婚約書在哪里?”虞子嬰轉過頭來。 *似被她問懵了一下,接著無辜地眨動扇子般睫毛:“我不知道啊~” “豬妖!你抓著他干什么——”嫉妒漆黑黑著一張臉,沖過來便想將虞子嬰給重新扯過來,然而,卻被*一個翩然舞蹈動作,將虞子嬰轉動了一圈后斜身投入他的臂彎之中。 *抬眸,似笑非笑,紅唇惹火,魅惑的嗓音輕吐:“嫉妒,你這是想跟我動手嗎?” 嫉妒聞言一僵,他聽出這把聲音是誰了,他震驚地瞠大眼睛,瞪著*:“……你是色、*?!” 這張臉是完全陌生的,再加上嫉妒跟*熟悉度有限,若非他有意透露,他根本沒辦法這么快就猜不到他是身份。 *笑瞇瞇地頷首,一頭沉睡的獅子般無害和善。 然而嫉妒卻暗抽一口氣,他掠過他,朝著虞子嬰急切地怒吼道:“豬妖,快過來,被這種擁有特殊癖好的變態給纏上,你是想要懷孕嗎?” ——虞子嬰從*懷中剛站起身子,聽了他的吼話險些滑倒。 她無語地看向嫉妒,*是變態沒錯,但你也不是什么好人好嗎?你這樣理直氣壯地喊別人變態時,你難道就不會有丁點兒的心虛? “據說玄陰王喜歡用各種刑法去調教各類絕色的童男少女,為此甚至打造了一座私人城堡,內設上千種特殊刑具,什么捆綁啊,車刑啊,鞭打,裸鯨……類類種種,堪稱色中餓鬼,所以虞子嬰別太靠近他了,你會被他教壞的?!倍枰贿呁鲁龈鞣N犀利的字眼,一邊一臉語重心長地勸道。 見惰跟嫉妒此時完全連成了一氣來挑唆他跟虞子嬰之間的關系,*心底冷笑,正準備說話時,卻被面前的這個小人兒的一句搶話給嗆得險些岔氣。 “他其實早就告訴了我他一些變態行徑了,在我眼中,他既無節cao又道德淪喪,所以我從不拿圣人或普通人的那一套去看待他?!庇葑計肫届o地理所當然道。 惰聞言,沉默了。 而嫉妒則一臉不可思議地瞪著她。 “噯喲喲~小乖~人家的心都碎啦~你怎么能這樣說人家呢~”*撫著心臟位置,似痛不欲生控訴地瞅著虞子嬰。 “那對于惰剛才的一切指證,你有什么部分可以反駁的嗎?”虞子嬰淡淡瞥了他一眼。 *詞窮,他頓了一下,便弱弱道:“……那也不是變態吧?” “這樣的人,完全就是變態!”一音定槌,虞子嬰面無表情地直接結案。 *嘴角一抽,也不再給自己狡辯了。 “關于騰蛇祭壇內的某些放置,我倒是知道一些線索?!倍枰娪葑計氩⒉皇芩刀实脑捰绊?,便不再糾纏,話鋒一轉,迅速轉了一個話題,而這個話題必須是虞子嬰感興趣的。 而嫉妒在虞子嬰周圍打轉,一度很想將她給搶回來,但總實施不了。 一來他并不確定自己是否能夠打贏他,二來還有一個虎視眈眈的惰……除了目前不適合動手之外,他對*這個人既厭惡又存在一點心結,十分不愿意靠近他。 嫉妒朝虞子嬰咬牙道:“豬妖——” 虞子嬰回眸看了他一眼,只回了他兩個字:“別鬧?!?/br> 嫉妒氣結,狠瞪著她的背影既委屈又氣惱。 ——這個臭沒良心的女人! 惰朝前而去,虞子嬰自然緊步跟了上去,沒走兩步,發現*沒跟上來又在看圣主,立馬一個醒神,二話不說一把將他給拽住打包一塊兒給強行拖走。 *頓時笑了。 嫉妒雖然被氣歪了臉,卻也不甘示弱地追了上去。 ☆、第六十六章 他有病 以惰在前,虞子嬰與*隨之,嫉妒則緊追其后,圣主等人猶豫了一下,亦尾隨跟上。 “圣主,難道我們就這樣任由他們主導一切?”圣柒一臉不忿諫言道。 其它八圣使則面帶詢問與隱忍地注視著圣主,等待他的決策。 圣主緘默地凝望著虞子嬰削薄挺直的背影,冷聲道:“先將東西找出來再說?!?/br> 他們沿著曲折的池水抄手游廊前行,接著相繼登上了騰蛇祭壇。 就近距離觀察,這個祭壇十分地詭異,地面上模糊隱含的紋飾分明是代表著惡魔之王的六角星,有一只瘦骨嶙峋的惡魔之爪矗立在正中央,在前端,擺放著十三具棺槨,棺底用一種埿混泥體鑲嵌入地,然后是巨大的鎖鏈像一條條游蛇般捆縛著棺槨前矗立著的人體陶俑相,漫過棺槨,延伸向寬闊的穹頂,穹頂上是一個倒掛的蘑菇形雕塑,鎖鏈的一端就綁在那里。 祭壇四周燭火閃爍著幽白之光,一圈下來包裹著黑色祭壇,無形的詭異與未知的驚悚感一直蔓延,在祭壇邊緣十分光亮,但越偏離便越幽暗。 虞子嬰轉過身,旋看了一圈:“是在這里?” “我雖然有一點線索,但還是需要先出機關,才能夠確定?!倍枵驹诩缐醒胩?,俯低下視線,注目著祭壇中央位置的那一只瘦骨輪訓的惡魔之爪。 這一只“惡魔之爪”就像行將就木的老人之手,骨背根根突起,尖銳似獸的指甲長長延伸,頂端似隼彎鉤,無聲張揚著一種凌利與兇殘。 虞子嬰聞言沉默了看了他一眼,他的側面冷峻莠霽,或許是因為光線的緣故,透出一層疏離而隔膜的釉質透明感。 ——他好像……在生氣? *自上了祭壇后,便變得十分安靜,他嚴肅著面容,目光平靜幽然地望著前方的十幾具棺槨,杳然杵立,似失神了一般。 而嫉妒則被騰蛇祭壇的詭異與種族文化的濃重氣氛給吸引住了,他四處張望探索,摸摸碰碰,在很早之前他便對這個神秘戰神種族產生了莫大的興趣,如今能親身蒞臨,整個人既興奮又刺激,碧瞳張大,蒼白的面容泛起一層不正常的潮紅之色。 眼下,眾人四下散開來,各自到處去尋找可疑的機關位置。 這時,虞子嬰不經意看到圣主獨自一人站在不遠處,九圣使則四處查看搜尋。 他烏發漆黑,仰首之際,弧線優美的長頸肌膚如玉,映著朦朧燭光,如透明一般。 他仰望凝視著騰蛇雕塑的某個位置,她感覺有異,便亦仰頭望去,卻原來是騰蛇神伸出的那一只巨大手掌。 這手有何奇怪,值得他愣神望佇。 虞子嬰放空思緒,全神貫注,再仔細一看,騰蛇神雕塑的他掌雕刻得十分細致,連紋路關節褶皺都清晰可遍,然而他的手有一種不和諧的違和感。 騰蛇雕塑英氣勃然,身覆鱗鎧,長發辮織蛇鞭攏于肩膀,下半蛇身則纏盤兩圈,尖端躍起,從整體而言,健美的身軀無一絲贅物,仰面向著天空,高舉著右手,他張大著嘴巴,似乎受到了神的啟示在高聲預言,亦像是在朝蒼穹神殿無聲吶喊宣告。 他的右手,伸展開來的五根指頭,拇指戴著一枚蛇冠粗戒,無名配指著一枚雙蛇交匯的戒子、中指則是單蛇戒子、食指是蛇首交纏的兩枚戒子,這些戒子并非石雕,而是另外配戴上去的實物,但五根手指,卻唯獨少了小指的戒子…… 虞子嬰撇下視線,默默思索了一下,便走近仍舊站在祭壇中央位置的惰。 見他對地上的“惡魔之爪”十分感興趣,亦沉寂著眉目一同望去,漸漸地,她眼神多了一絲雪亮,倒是發現了一些怪異之處。 “為什么,無論是神塑像跟惡魔之爪,都唯獨小指缺了一只戒指?”虞子嬰將自己心中的疑惑問了出來。 惰早就知道虞子嬰站在他身邊,卻一直漠然無動于衷,只在聽她問話時,抬頭看了她一眼:“你知道,在相學上,小指一般而言代表著什么?” 虞子嬰伸出手,蜷縮起五指:“小指一向是代表著子息,后輩?!?/br> “所以,這讓你想到什么?” 虞子嬰再次仰頭望向騰蛇像,心中默念——拇指代表著權威,食指代表*,中指代表公正,無名指代表婚姻,它們都被冠以一枚戒子,唯有小拇指代表子息,卻獨缺無物……她想了一下,又聯想到祭壇內供奉的那一根先皇肋骨,突然有所感悟。 “繁衍子息……難道說,這最后一個戒指,需要其后代為其戴上方能開啟機關?” “大概吧,只是這最后一枚戒子,卻不一定好找……當然,這一條理論還沒有被證實,再看看其它的吧?!倍枋栈匾暰€,啟步朝別的地方走去。 虞子嬰自然而然地隨著惰的步履一塊兒來到棺槨附近,那鋪陣一地的鐵鎖鏈子像一條條皮膚濕滑冰冷又堅硬的黑鞭蟒蛇,錯橫交縱,極大程度地阻礙他們靠近的速度,但是他們誰都沒有去貿然踩上鐵鎖鏈子,而是盡量避開尋找落腳點。 虞子嬰是因為對自家種族的敬畏之意,不愿以踩踐與先輩祖宗棺槨相連纏交的鐵鎖鏈子,而惰究竟為何,卻不得而知了。 來到棺槨前不遠,虞子嬰撩開前擺,對著棺木,正規正矩地磕響了三個頭。 其它人聽到動靜,都一同看去,九使怔忡了一下,這才恍然想起,這個之前自稱“虞子嬰”的少女,正是騰蛇皇族的公主。 或許是一開始她表現得太冷靜,太過無動于衷,也或者是她一直太過低調于自己的身份,眾人才有些遺忘了這一點。 *沉默地看著虞子嬰朝棺槨重磕三個響頭,緩緩掩闔下睫毛。 圣主黑瞳如點漆,每次凝望向虞子嬰時,總帶了一點兒與別人不同的柔和與隱痛的眷戀。 他也多想在騰蛇祭壇內給族先們磕上三個響頭,可是——他不配,他是騰蛇的罪人,所以……子嬰,就只能祈求你代我為之了。 “你對于騰蛇祭壇的事情,難道真的一點都不清楚?”惰見虞子嬰起身,便狐疑地問道。 虞子嬰拍了拍膝蓋的灰,直起腰,道:“我從小便被殷圣的人追殺著,后來與族人失散一直流落它國?!?/br> 惰靠近她,微微俯下身子,將聲音輕輕送于她耳中:“聽聞祭壇里面有一座供騰蛇皇后代索取無窮無盡的寶窟,若你能夠得到它,用來招兵買馬,或許會更快地復興騰蛇一族?!?/br> 虞子嬰對此并不十分心動,她道:“比起這些,若不想辦法毀掉殷圣的焚世九轉陣,一切復興都是空談?!?/br> 惰眼神四下游巡了一遍,低聲道:“這件事情你就不用cao心了,貪婪他們早就已經開始暗中動手搗毀了,當然,這其中亦有你的一份功勞,若非你將焚世九轉陣的某些重要關鍵信息傳信透露給了無相,而他又聯絡了諸強國一道處理此事,恐怕現在九洲的狀況便不會這么簡單了?!?/br> 虞子嬰一愣,眸光明徹,小臉頓時煥發了一層光彩:“那現在情況怎么樣了,殷圣是否已經開始召集暗部對九洲發起總進攻了?” “沒有,殷圣如今只是小規模地開始采取詭謀試探九洲眾國的態度……你的騰蛇七宗已經逐漸從暗地里復出,面對殷圣的各種陰謀詭計,這其中亦有他們的鼎力相助?!倍枳旖青吡艘唤z笑意。 “那我義父他怎么樣了?”虞子嬰問道。 惰道:“有你的追隨者舞樂一路的殷勤照顧,他自然無礙?!?/br> 舞樂的心思,惰可清楚明白得很。 “當殷圣明確九洲各種的態度后,怕這一場戰爭,便會全面爆發了?!庇葑計氤劣粝履榿?。 “沒錯,到時候九洲……便會徹底變成一場修羅戰場?!倍栊表蛴葑計?,平靜地陳述道。 虞子嬰聽他那事不關已的語氣,便看向他:“那異域呢?你們難道不打算參與這場戰爭?” “殷圣要報復的對象只是九洲中原皇朝諸國,與我們異域無關,我們又為什么非得摻上一腳不可呢?”惰薄涼道。 是嗎?憑殷圣的野心跟報復心,他們對待九洲就像一個胃里開了大洞、饑餓轆轆的野狼吞餅子一樣,一口一口又一口,永遠不懂得飽足,最終吃光整個餅,因此,總會有一天啃噬到他的那一塊地盤上的。 虞子嬰心底對此話不以為然,卻也并沒有開口爭辯。 “你怎么會一個人來這里,華铘呢?”虞子嬰轉了另一個話題。 惰聽到這話,抿著嘴,笑吟吟的斜眼瞅向她:“他帶著貪食一道返回了宛丘,順便將你的‘死訊’一事通知……巴娜婆婆他們知道?!?/br> 虞子嬰一聽這話,便瞬間明白了惰的邪惡用心了。 他這分明就是打算將始朝死里擠兌才肯罷體。 她暗吸一口氣,盡量用一種旁觀者的冷靜角度說話:“他有病,又被人惡意cao縱,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br> “哦,他有病,又被人cao縱啊……”惰聞言,恍然頷首地重復了一遍后,邃又轉過頭看著虞子嬰,面帶慵懶隨意的笑意:“但,這跟我又有什么關系呢?” 虞子嬰一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