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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魔醫相師之獨寵萌妃在線閱讀 - 第255節

第255節

    “所以先要了解清楚刺客身份,才能夠明白她暴怒的原因?!倍柙偈┦┤坏匮a了一句。

    ……

    虞子嬰對他們的問話感到莫名,她并不知道在五病友心中,她此刻“病”得很厲害,被她譽為精神病的一眾竟來擔憂她得了精神病,這或許已經是一件令人感到絕望的事情了。

    從“清娥”,哦,不,她已經“坦白”了自己的名字,清娥是屬于真正清虛派掌門大弟子的名字,她叫娌奴,娌,貓也。

    其實娌奴之前對她所說的話,也并非全部虛言,至少在她扮演“清娥”時候所說的話皆是出自原主的口述。

    清虛派掌門的確派了門下一位大弟子跟十四位同門下山來尋覓“王者”,可惜出師不利,在半途卻遇上殷圣的劫持,被洗劫一空后,來了一招李代桃僵,人還被關押在東獄內,生死未卜。

    本來以如此周密的布置,若不是遇上虞子嬰,必定入局,但由于是她,再周密的局在她眼中,都存在漏洞,特別實施者并不是一個對與她匹敵的縝密心思者,所以一開始,她便打破她的步驟,以局換局,以計調計。

    她覺得她一直很理智,她并沒有覺得自己哪里有問題,哪怕別人都用一種蛇精病的眼神恐慌地盯著她,她也堅信這一點。

    若硬要說她的情緒變化,她只能說,她是感到壓抑。

    這種壓抑是所有想爆發的情緒被一種名字理智的牢籠鎖住,既釋然不了,又爆發不出來,于是憋著憋著憋著憋著……就憋出一些變態行為。

    她繼續踏前幾步,幾乎半只腳掌都懸在半空,她俯視著底下涌上的人潮,漸漸,越來越多的人圍攏過來,甚至趕過來的地還有匆匆腳步的瑛皇國黎帝牧驪歌,與另幾國尚不知東窗事發的幾國使臣。

    牧驪歌在看到虞子嬰時,由于風雪凄迷,視線朦朧交錯,隔著一段距離,再加上虞子嬰此時的模樣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他并沒有第一時間認出她來。

    風雪卷起她長發揚卷,肆意飄蕩,如同她心底盛怒的風暴一樣。

    她緩緩睜開了眼睛,淺金眸色逐漸加深,穗金,銅金,黃金,她將手中如一攤軟rou的娌奴高高舉起,即使這樣,比她高幾乎一個頭的娌怒扔舊有半截身體濕轆轆地落在雪檐上。

    “哎!你們看到沒有?她的眼睛!”

    “天啊,是金瞳!怎么會是金瞳呢!”

    “金瞳?這是哪一族人,肯定不會是中原人!難道她是異域的?聽說異域的人練了巫妖術后,就會變成一頭白發?!?/br>
    “異域的人怎么混進來的?不行,陛下肯定被騙了,我們中原與異域人不同戴天,如何能讓一個異域人當尊貴的皇后!”

    之前沒來得及仔細看清楚的人,在看到虞子嬰睜開那一雙璀璨妖異的金眸時,心情瞬間就像發酵失敗的酒,各種奇怪難聞的味道都沖出來。

    站在這里的大多數人是屬于政治范疇內的,他們考慮的跟之前單純保家衛國,為陛下為皇宮為百姓舍身忘命的士兵不一樣,當官的和當權的,他們擁有的更多是自我與利益觀。

    有句話說得對,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朝淵國剛才向她臣服的官員與當權者貴族此刻的反目成仇,只是一種常態現象,并不能令虞子嬰動容。

    ——因為她也是這樣想的。

    他們會向她臣服,完全是因為說不服勸不動也耐不何景帝,這不是一種自愿行為,或者換另一個角度來說明,這是一種脅迫,遲早是一種隱患存在。

    而此刻,隱患在她的身份一事上徹底爆發了。

    虞子嬰聽到下面熙熙攘攘如浪潮抨擊而來紛擾討伐聲,面色依舊如常,她的面攤屬性一如既往高深,對于他們能從原來是跑來抓刺客的目,毫無壓力地當場轉換成急切拉她下臺落馬,心底隱約感到幾分扭曲的諷意。

    “閉嘴——!寡人之前的話難道你們都沒有聽明白嗎?”突地平地傳來響雷般厲喝一聲。

    景帝只覺耳邊好像圍繞過來一百只蒼蠅在嗡嗡地直叫,事情一下發生得太多太亂,他腦海中本來充斥著太多紛亂頭緒,這些人還在一旁趁機制造話題,引發混亂,簡直令他煩不勝煩。

    ☆、第七十二章 由妖變魔

    寒風驚蟄,平地風吹雪霧飄起,如薄紗,散落在百步階梯上的人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哆嗦,他們保持著欲往上攀登的動作僵直在原地,神色是“欲言又止”地噤聲,但眼神卻中明顯帶著情緒。

    階級權利的矛盾就在于敢怒卻不敢言,他們愿意拿出任勞任怨的謙卑態度去遷就帝君,但遇到產生“大事大非”的時刻,卻總會產生較為畸形的分水嶺,忠與利,忠與義,忠與孝等等,比例側重分割因人而異,但大多數人只是因懼而退避,但這并不表示,他們心甘情愿。

    “咳咳……陛下,您太任性了……此女,若當乃異族,憑她之身,如何承受得起我等朝淵眾氏的跪拜朝圣!”華太傅胸膛一陣起伏,氣沖喉間猛咳幾聲,白須下臘黃蒼老的面容一陣漲紅,氣喘吁吁。

    這是一位朝淵國元老級別的重臣,他很少出面跟新帝唱對臺,可以說自新帝登基以來,他甚至很少發表任何意見,他像億萬人群中默默忍受的蜉蝣,卑微而謙恭,低調而溫馴。

    但此刻……他卻出乎意料地是第一個反抗掙扎起來。

    只能說異族之亂在老一輩的當權者心目中,那絕對是刻骨銘心、不容妥善敷衍了事之重。

    “國之亂,妖孽生,這……瞧她那副模樣,那就是禍國殃民的妖孽??!”他遙指著上空的白色身影,眥紅瞪眼。

    煽動者,總能找出最能刺激人心靈動蕩的話語,妖孽,國亂,哪怕是再無動于衷的人,亦能動之一顫。

    其它人雖攝于景帝陛下的高壓,不敢鳴聲吶助,但卻在心底紛紛舉起手指替華太傅那勇于拼命的言論點上三十二個贊。

    真不愧是朝淵好太傅!

    本以為景帝聽到太傅這一番撕吼的慷慨陳詞,會被激怒。

    事實上,景帝的脾氣很不好,朝淵國上下人都很清楚,他們在腦海之中,已經為華太傅默默地描繪了一幅慘絕人寰,慘無人道,慘不忍睹,慘……總之,全部下場都離不開一個“慘”字的血腥殘暴畫面場景。

    可結果,景帝卻大大地出乎了他們的意料。

    他與他們預期的表情不一樣,他的表情很淡,風像一只輕柔的手撫過飄落的雪花,紛紛揚揚,在一片朦朧瑩燦雪景之中,他的神色幾乎難以辨認,淡淡的猩冷空氣中,帶來他輕描淡寫的一句話。

    “她若擔不得你們的跪拜,那留你們的膝蓋有何用?”

    嗵嗵,嗵嗵,嗵嗵,嗵嗵……

    很長一段時間內,在場的人都保持著一種表情,一種姿勢,一種肌rou僵死回不過神來的狀態。

    是幻聽嗎?有人苦哈哈地這樣安慰著自己脆弱破碎的心靈。

    但無一人臉色是好看的,都像霜凍了的青菜,慘敗的灰色。

    “陛下!您糊涂啊——!”

    人群中突然爆發一聲拖長的凄厲哀鳴。

    眾人茫然又吃驚地回頭,原來是一位痛心疾首到需要跪地磕頭自虐來發泄的輔首。

    看到這樣虐心的一幕,不少人都怔愣住了。

    這種感覺就類似于我還在徒步走著,卻有人已經跑了起來,我剛受啟發準備跑起來,卻發現人直接騎著馬呼嘯而去。

    難道這就是人與人之間的差距嗎?

    惰一身幽靈浩渺的白衫,經風吹拂斜繞過身軀層層疊疊如秋水薄紗,像一名遠古時期以盤蛇代步置身于陰陽國度之外的審判者,他就像站在道德面的置高點,臉上始終帶著對世人心性的隱約諷刺。

    在他對異域境況出手之前,異域的存在就像是中原人腿邊的一條狗,想打就打,愛罵就罵,要趕就趕,有利用價值便留下來驅使、買賣、占有,沒有利用價值的便隨便打發他們到一偏隅荒蕪地區,自生自滅。

    這對于他們而言就是一種仁慈的表現,畢竟他們并沒有趕盡殺絕,不是嗎?

    可如今這條“狗”不堪忍受,終于學會了反抗,反咬了它們的主人一口,這種恥辱感與背叛,等同狠狠地甩了高貴的“中原人”一計耳光。

    所以異域被他們記恨、仇視、鄙夷,那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其實異域于惰而言,跟中原并沒有什么本質上的區別,他會選擇異域,只是因為需要一股不屬于任何勢力的力量,恰巧異域的條件符合他的需求罷了。

    當今九洲,只剩這兩支水油不相融對經分明的區隔,而異域一直處于被欺凌坑害的角色,他想要的是九洲這片土地徹底崩潰覆盤重建,所以便在身后推了他們一把,只是想要讓事情變得更加有趣一些。

    可惜,中途意外,這個游戲因為殷圣的加入,提前結束了。

    隨之而來的是,他的時間開始好像變得無聊了起來,生活開始變得一成不變,每日重復的空洞,蒼白,冰冷,病痛,單調,無聊……

    他肩一側,視線瞥向重檐宮殿之上那一抹與他相似的白色少女身影,淡色唇彎,輕輕一笑。

    好像是在遇到她之后,他才發現……原來他的心臟一直在跳動著。

    嫉、傲慢跟怒三人看到婪眾叛親離,那都是喜聞樂見的,甚至恨不得加一把火,越亂越好,他們好趁機混水摸魚。

    可是,對于虞子嬰的身份,他們心底是亦在各種疑惑。

    這么一雙奇異的金色眼瞳,中原人是絕對不會有這種顏色的。

    難道她真的是異域人嗎?

    其實即使是異域人,隨著時代變遷中原與異域血統混淆,多代人與中原人結合通婚,導致擁有純粹顏色眼珠的異域人,亦是十分稀少罕見。

    所以這說明,她體內的血統十分干凈而純粹。

    但是無論哪一種眸色,是生來便注定了顏色,像她這種之前分明是極致的黑色,卻能變換成另一個完全的眸色,那絕對就是一種令人難以置信的事情。

    話說回來,像這種脫離人類正常認知的事情,一般人能做得到嗎?!

    不過,對于七罪而言,對待異域人或中原人的這件事情,并沒有多大的想法,在他們眼中,中原人與異域人就等同于雞跟鴨的認知,都是待宰的食物,其實并沒有多大的區別。

    “誰給你們的資格在這里大放厥詞,置喙本帝的決定,無論她與異域是否有關,她今后的人生都只是屬于本帝的?!本暗垡粨]掌,風氣撩起一張寒紗席卷而去,如層層疊疊的浪花,他表情猙獰而陰森,嘯亮嗡耳的聲音響徹廣場:“既然你們斷定她是妖孽,那本帝就為她建造一座煉獄之城供她玩樂有何妨!”

    “……!”

    他們聞言瞠目結舌,險些從梯上全部滑倒摔下。

    陛下……他瘋了嗎?

    不,如果他的話是真的,估計瘋的將會是他們。

    他們從不認為景帝是那種可以用“復制粘貼”這種簡單想法去揣度的帝皇,他與一般帝君最大的區別在于,他如果失去人性的話,是不會給別人也不會給自己留下任何余地。

    這一次,他們終于觸碰到他的底限了,頓時一個個如驚悸的鵪鶉,埋頭縮腦不敢吱聲。

    世界在這一刻終于真正地安靜了。

    卡嗤……卡嗤……天空終于放晴了,雪漸漸停了下來,有人的視線看到那道幾乎與雪融為一體色的白發少女,拖著一具血淋淋的刺客身體,一步一步地朝他們之方走來,當她走到檐邊沿時,下一步即將凌空時,卻沒有停頓,繼續邁開一步……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珠子,跟見鬼似的表情。

    他們看著她就這樣踏著虛空,一步一步地朝著祭壇走去。

    一步,一步。

    隨著細碎的光線從烏云間透出一些灑下,他們這時才能發現,透過某種角度看去,原來她腳底下踏著一條線,那條線很細,如發絲一般柔韌,她就走在那一根弦線上,如履平地,身姿輕盈御風。

    眾人不明白她究竟想走到哪里,正如他們也不明白她此時究竟想做什么。

    隨著飄雪漸霽,虞子嬰身邊縈繞飄舞的雪花像一只只玉蝴蝶一樣,圍在她身邊翩翩起舞,忽上忽下,她徑直走向景帝,小巧瑩白的趾頭若隱若現,手上扔舊不離不棄那一團蠕動的rou團。

    而在離祭壇圓柱約有一半距離的時候,她卻停在了那里。

    呼~她緩緩呵了一口氣,暖出了一團霧花。

    “那斕,你好像一直忘了問我,你是誰?!痹谟葑計朕抢履X袋時,額上劉海過長覆蓋住了眉眼,在一片白色淓茫之中,眾人的注意力全部集中中,她逐漸恢復血色,水粉潤潤的嘴唇說話時的一張一合。

    景帝聽到她說話時,便開始判斷著她此刻究竟恢復了多少理智,他的視線一直緊攥著她面目。

    虞子嬰鴉黑的睫毛掀開,雙眸筆直而冷靜地看向景帝。

    事情到了這種地步,有些事情是需要開誠布公了。

    “那斕,我曾經叫宇文子嬰?!蔽〉纳ひ?,帶著一種少女特有的稚嫩干凈,像空靈、平靜的雪濛湖一樣。

    宇文子嬰?!

    不知何時潛伏在貴族堆內,隱藏著的宇文兩兄弟聞言,只覺腦袋一嗡,震得他們呼吸都停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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