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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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池農又蹲下身子,從木匣里拿出小銀刀,在病人胸前尋著一個大紅疙瘩,按了片刻,然后輕輕一劃,那紅色疙瘩頓時破了,我們都盯著池農的動作,不知道他要干嘛。 池農卻盯著那劃破的疙瘩,不動聲色。 很快,那被劃破的疙瘩微微動了,須臾間,只見一個黑色的小蟲子從里面爬了出來,如地牛一般大小,模樣卻似蟑螂,有幾條細腿,來回走動。 大家頓時驚悚變色,有些膽小的急忙走到一邊,不敢再看。 這次,跑到一旁干嘔的人更多了。 想我和成哥都曾經跟著德叔出去闖蕩,算是見過大世面的人,但看見眼前這種匪夷所思的怪狀,也是驚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只感覺又害怕又惡心。 成哥還強忍著惡心,皺著眉頭,咬著嘴唇死撐著,但我卻逃到一邊嚷嚷道:“我受不了了!嘔!” 嘔了片刻后,我又趕緊跑了回去,我想繼續看池農接下來的舉動。 這真是越重口味,越吸引那些惡趣味的人,比如我。 我發現,在所有人中,唯有池農是面色不變,神態自若,我不由得暗暗感慨,看來剛才相的不錯,這人的忍受能力果然不是常人所能及的。 只見他從木匣里拿出那個紅色瓷瓶,拔掉瓶塞,朝著那黑蟲滴了一滴也是透明的藥水,只聽“嗤”的一聲微響,那黑蟲竟然化成了一縷黑煙,消失地無影無蹤。 池農隨即站了起來,對先前說話那中年男子說道:“好了,你們把他抬回去,把他的衣服脫光,按我剛才的樣子,把他身上的疙瘩全部割破,泡一缸清水,將這個紅色瓷瓶里的藥水倒進去半瓶,然后把他放在缸里,浸泡一個小時后出來,也不用布擦,放在太陽下曬干,他之前的所有衣服、被褥全部要燒掉,不能再穿再用。隔一天后,再泡一缸清水,將剩下的半瓶藥水倒進去,讓他浸泡一個小時,就可以了。這樣兩次,一是治病,二是杜絕再犯?!?/br> 那中年男人對蟲子爬出來那一幕心有余悸,皺著眉頭答應了,池農又說道:“這個黑色瓷瓶,我也給你們,你們回去也泡一缸清水,滴上兩三滴藥水即可,凡是抬他過來的人都要洗洗,免得被也患上同種病癥?!?/br> 那中年男人“啊”了一聲,道:“我們也有可能犯???” 池農說道:“不一定,但是洗了之后,萬無一失?!?/br> 那中年男人連連點頭,感激地說道:“多謝神醫!這個藥多少錢?” 池農擺了擺手,說:“不要錢?!?/br> 我心中一驚,還真的不要錢??! 只聽池農又說道:“我忘了說了,他的病好了之后,身上會有異味出現,不過人聞不到這味道,但那些貓、狗之類的卻不會再接近他了,不知道他能不能接受?!?/br> 中年男子說道:“保命要緊,阿貓阿狗的哪有他的命要緊?!?/br> 池農吩咐已畢,拍拍手,說:“今天上午就看到這里了,下午一點半再接著看?!?/br> 第十六章 神醫束手,武癡開嗓 說完,池農轉身就要回屋里去,圍觀的眾人議論紛紛,有的還在駐足,有的就要散去,成哥正要拉著我悄悄跟隨池農,我卻是好奇心大起,有句話再也忍不住了,當下大聲喊道:“神醫,請問這個人為什么生這種怪???” 大家一聽,卻又不走了,紛紛駐足等池農說話。 成哥沒料到我會來這一手,干咳了兩聲,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而池農卻已經聽見了我的話,扭過頭看了我一眼,忽然間神色一動,似乎是瞥見了我旁邊的成哥,成哥尷尬地笑了兩聲,說:“老農,你好?!?/br> 池農轉過身來,快走兩步,凝神盯著成哥,一雙奇大的眼睛睜地更大了,成哥被他盯得發毛,忍不住后退了一步,池農卻又趕上一步,成哥撓撓頭,說:“死獸醫,你想干啥?” “對了,還是這句話夠味!媽的,你從來沒有叫過老子好聽的?!背剞r有些激動地問道:“大傻成,你還沒死???” 成哥翻了翻白眼,罵道:“去你奶奶的死獸醫!老子我好好的!” 池農說:“十多年沒你的消息,我還以為你死了!” 成哥看了看周圍圍觀的人,然后干咳一聲,說道:“咱們進屋去說好不好,弄得跟演馬戲團似的?!?/br> 池農掃視了一眼眾人,微微點頭,然后恢復威嚴的樣子,沉聲道:“大家先都散了吧!” 人們顯然是對池農十分敬畏,他這么一說,大家雖然好奇,但也都離開了,只剩下我們三個。 池農看了我一眼,成哥說:“這是我兄弟,我們一個爹?!?/br> “你們一個爹?”池農吃了一驚,繼而恍然道:“我明白了,你們都是毒手相尊德叔收養的。不過我跟德叔沒來往,沒你的消息后,我也沒再見過他,他還好吧?” 成哥和我都神色黯然,成哥說:“我爹走了?!?/br> 池農吃了一驚,然后問道:“怎么回事?什么時候的事兒?” 成哥難過地道:“還能是怎么回事,會什么,死在什么上面。邪祟太厲害,沒收得住,就不行了?!?/br> “真讓人意想不到?!背剞r搖搖頭道:“他號稱毒手相尊,又稱半仙,名聲大得很,我也見過他多次,無論心思還是手段,絕非常人,難道連個尋常的邪祟都收不???” 我道:“玄學五門,山、醫、命、相、卜,各有所長,山門修法參道,醫門救死扶傷,命門制符煉丹,相門觀天知命,卜門機斷福禍,收服邪祟的事情還是山門更擅長,而且那個邪祟也不一般,德叔是太大意了,也是為了救我,著了對方的道?!?/br> 池農點了點頭,轉而問陳成道:“大傻成,你是怎么回事?怎么十多年都沒消息?我一直想你是不是被賣到黑磚窯里下苦力去了?!?/br> 成哥瞪眼罵道:“去你奶奶的!別叫我大傻成!那個說來話長,走,進屋,我這才來找你有要緊事!” 池農“嗯”了一聲,帶著我們進屋,路上,池農又對我說道:“小兄弟,你剛才問的那個問題,我告訴你答案。那個患病的人平時養了許多貓、狗,而他養的貓或狗又極不干凈,整天鉆土洞、過草叢、拱廁所、吃老鼠、吞糞便,身上自然而然地生許多虱子、毒蟲、病蟲,這許多蟲中的大部分是人眼難以看見的,那人經常與這些貓、狗廝混,甚至摟著貓、狗睡覺,時間長了,那些人眼不可見的蟲便會鉆進他的皮膚里,在他的皮膚里產卵,蟲卵要生長,就得吃他的rou,喝他的血,蟲卵小的時候,這些感覺還不明顯,但長到一定程度后,他的身體就會出現反應,起疙瘩,奇癢無比?!?/br> 我聽得目瞪口呆,又感覺不舒服,說:“長這么大,第一次聽這種事?!?/br> 池農看見我吃驚,眼中閃過一絲得意的神情,問道:“你佩不佩服我?” 我點了點頭,說道:“你懂得多,又能治好這種奇怪的病,我當然是佩服你?!?/br> 一旁的成哥不屑的“嗤”了一聲,池農笑道:“你看,大傻成都不佩服我?!?/br> 成哥說:“我佩服你個毛!我自幼習武,身體棒的跟老虎似的,就不會生病,不生病就不用你個獸醫看,你得意個屁!” 池農“哼”了一聲:“以后有用到我的時候,到那時候再說?!?/br> 說著話,我們已經進了屋,池農把屋門關上,問成哥道:“你有什么要緊事?” 成哥也不說話,看了我一眼,我點了點頭,把上衣脫掉,轉過身,背對著池農,成哥指著我的后背,說:“你看這個黑斑?!?/br> 池農盯著我那煞暗斑痕,一時愣住了,看了半晌之后,他才倒抽了一口冷氣,說:“這是陰毒侵入血脈,淤積了很長時間,然后又在rou皮上顯示出來了?!?/br> 成哥說:“可以這么說?!?/br> 池農問道:“怎么弄的?” 成哥說:“就是我爹死的那一次弄的。是個鬼上身的老太婆干的?!?/br> 池農有些茫然不解,我又把當時的情形詳細地給池農說了一遍,池農聽了之后,沉吟不語,成哥等了半晌,忍不住問道:“你能不能治,倒是放句屁??!” 池農這才慢慢說道:“自古以來,玄門五術,山、醫、命、相、卜,出自同源,之間都有剪不斷的聯系,對于這種詭異的病癥,用純醫術上的方法治不好,我想你們相門肯定有相關的記載?!?/br> 我把衣服弄好,點了點頭,說:“按照相術所說,九個月內,找到邪祟,除掉它,我這煞暗斑痕就沒了?!?/br> 池農說:“這就是了?!?/br> 成哥瞥了池農一眼,說:“還讓我佩服你,佩服個屁!你也就會治治小疼小癢,一給你找個真正的病人,你就不行了?!?/br> 池農微微一笑,也不惱,我說:“成哥,不是這么說,術業有專攻嘛,這還是咱們的事情,不關醫術上的?!?/br> 池農笑道:“還是這位小兄弟說話在情在理,不像你這么無理取鬧?!?/br> 成哥瞪了池農一眼,對我說道:“那咱們走吧,不打攪神醫了!” 說著,就拉我要走。 池農忙道:“你們要去哪兒?” 成哥沒好氣地說:“去找邪祟??!” 池農說:“現在?” 成哥說:“當然是越快越好了!” 池農說:“有眉目?” 成哥說:“去鄭家探探就有眉目了?!?/br> 池農沉吟了一下,然后說:“我跟你們一塊去吧?!?/br> 成哥說:“你不看病了?” 池農說:“連著坐了三十六天診,我也得休息一下?!?/br> 成哥說:“這還像句人話,那你跟我們一塊走吧?!?/br> 池農說:“今天不行,我最起碼得把今天的診坐完吧。這樣,你們去我的別墅等我,我晚上回去?!?/br> 成哥假裝不情愿地說:“好吧,房鑰匙,車鑰匙給我!” 池農苦笑道:“你把車開走了,我怎么回去?” 但話是這么說,池農已經拿出來兩把鑰匙給了成哥,說:“老地方,沒換房子?!?/br> 成哥接過鑰匙,拉著我揚長而去。 晚上,窗外月色如洗,黑夜中的山勢連綿起伏,恍如魅影。 正值夏中,天熱地干,但在池農的這棟山間別墅里,林風不住吹來,坐在藤椅上的我和成哥都舒坦之極。 這山里只有這么一棟別墅,孤零零的,據成哥說是池農花大價錢買下來的,池農也沒請什么保安,但是卻有說不出的清幽寧靜,正合我和成哥的心意。 現在,我們身前的桌子上擺放著一疊花生米,一片熟牛rou,兩只烤乳鴿,一籃時鮮水果,成哥和我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小酒,吃著小菜,成哥嘴里一邊吃,一邊嘟囔著罵道:“池農這個小混蛋,還真會享受……” 罵著罵著,屋外忽然傳來了一聲貓叫,“喵嗚”一聲,空靈凄厲,叫的我心中極為不舒服,成哥看見,笑道:“山貓發情了,你也害怕?” 我說:“我是想到赤農白天治病那情形了?!?/br> 成哥的眼睛忽然亮了,他對我說道:“錚子,我給你講個故事吧?!?/br> 我瞥了一眼成哥,心有余悸地問道:“又是恐怖故事?” 我們來了一下午,到山里逛了一趟回來,就開始無聊。我們把池農冰箱里的食物都倒騰出來吃,一邊吃一邊胡侃,成哥沒少跟我講故事,都是惡心而恐怖的故事,估計他是受了赤農重口味治病的影響,但我已經有些吃不消了。 成哥笑了笑,神秘地說:“這次與貓無關,很好聽的?!?/br> 我警惕地說:“是真的事情還是杜撰的?你別老編惡心的故事嚇我!” 成哥微微笑道:“是真的,而且故事的主人公還有個美麗的少婦,你要不要聽?” “好吧,你講吧?!蔽艺f。 成哥吃了一?;ㄉ?,輕咳一聲,開始用他那波瀾不起的平淡調子,講起故事來。 第十七章 相士行夜,貍貓鬼哭 有一對年輕的夫妻,丈夫很帥,妻子成熟漂亮,兩人感情很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