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
書迷正在閱讀:紅男綠女、貴妻難寵:我的老婆愛捉鬼、權靈之巔、修真界種子選手、幼兒園有妖氣、第十一只金烏、醫手、西北小陰陽、安家在鳥巢、快穿之媳婦快到碗里來
老鄭頭推了她兩把,卻覺得化芳的身子硬邦邦的,老鄭頭心知不妙,急忙去摸化芳的鼻子,這一摸之下,發現化芳的氣兒都斷了,再一摸臉,面皮冰涼,沒有半點熱氣! 老鄭頭大驚失色,急忙打電話叫救護車,很快便把化芳送到醫院,但醫生檢查一番,卻告知鄭家,確診化芳已經死亡,死因是腦溢血。 三天后,化芳的遺體被送到殯儀館里火葬,按照規矩,老鄭頭不能隨同。除了他之外,老鄭頭的三個兒子鄭景山、鄭景岳、鄭景麓,以及一個女兒鄭蓉蓉都跪在火葬場外,給化芳送別,而化芳的遺體慢慢被推進火化爐里。 這一切本來沒什么奇怪的地方,但是當火葬場的火化工人按下火化爐的點火鍵時,出事了。 點火鍵按下不到五秒,火化爐里猛然傳出了一聲撕心裂肺的嚎叫,這聲音歇斯底里,恐怖異常,就連隔著厚厚玻璃的鄭景山等人都驚得猛一哆嗦,那個火化工人更是嚇得腿軟腳麻。 化芳居然沒死! 鄭景山拼命拍打著火葬場的鐵門,大吼道:“我媽沒死!我媽沒死!” 但沒有人放他進去,因為即便是化芳入爐時沒死,點火鍵一按下,上千度的高溫火焰噴射,用不了十秒,化芳也必死無疑。 化芳就這樣被活活燒死了! 這件事情能怪誰? 化芳確實沒有了呼吸,老頭子當然要把他送醫院,老頭子沒有錯。醫院接收病人后,經診斷,病人已經沒有了呼吸和心跳,屬于醫學上的死亡,醫生的宣布也沒有錯。而殯儀館里接的是鄭家人拉來的尸體,燒的也是尸體,按照程序辦事,當然也沒有錯。 可化芳確實是不明不白地死了,而且死的如此之慘! 但事情并沒有結束,在化芳被燒死后第二天,老鄭頭的親娘鄭老太瘋了。 鄭老太既不吃飯,也不喝水,只是待在化芳生前所住的臥室里,手里攥著化芳的骨灰盒,嘴里嘀嘀咕咕,不停地說:“我還沒死,為什么要燒死我?我還沒死,為什么要燒死我……” 請醫生也不管用,只要有人靠近,鄭老太就兩眼怨毒,異常狠戾,怒吼連連:“滾開!又想燒死我!” 于是人們都傳是化芳怨氣不散,侵染了鄭家人中身體最弱的鄭老太,這個必須要請高人救治,不然鄭老太遲早會被冤魂纏死。 老鄭頭與德叔的交情不淺,發生了這件事情之后,他立即請德叔前去救他親娘。 我清楚地記得鄭老太的可怕模樣,花白的頭發打著卷散亂地披在頭上,一張老臉猶如橘皮一樣,皺皺巴巴,顴骨高聳,兩腮內陷,下巴尖銳地凸了出來,如同大猩猩的臉頰一樣,眼皮上下已經完全是青色,松松垮垮,幾欲脫落,已成暗紫色的嘴唇上下張開,兩排黃牙惡狠狠地齜著,口水從牙縫里一滴一滴往下落,一團rou眼可見的黑氣完全籠罩在她那枯黃的臉上,整個人完全沒有生氣,只有一雙眼睛滿是怨毒的閃著亮光,瞪著每一個出現在她面前的人。 她就蜷縮在化芳生前所住屋子的墻角里,手里捧著一個骨灰盒,死死地抱在胸前。 她背后的墻上掛著一個婦女的大幅照片,黑白分明,正是化芳的遺像,我看那照片有片刻時間,只覺得化芳嘴角的笑意生動而詭異,似乎隨時要活過來一樣。 我趕緊撇開目光,但化芳的樣子卻已經深深印入我的腦子里。 德叔看著鄭老太,嘆了一口氣,道:“就不用相別的,但看目中混沌,惡光頻現,土陷石出,黑云覆面,就知道中邪已深了?!?/br> 老頭子鄭衛鴻憂心忡忡地問德叔道:“老哥,還能救嗎?” 德叔晃了晃手里提著的青木葫蘆,這個葫蘆里已經再次裝滿了德叔重新用銀杏葉泡制的驅邪藥水! 德叔盯著鄭老太,低聲道:“我先試試再說?!?/br> 德叔示意老頭子不要說話,然后湊上前去,我緊跟著德叔,站在他旁邊,鄭老太看見我們接近,喉嚨里立即發出一聲嘶吼,低低的,如同野獸一樣。 德叔擰開葫蘆蓋,將一口銀杏葉水噙在嘴里,猛然朝鄭老太噴了過去,鄭老太神色一滯,仿佛呆住了,德叔頓時一喜,微微笑道:“還可以救!” 說著,德叔就要從懷里掏東西,但就在這時候,鄭老太忽然笑了起來,滿嘴黃牙上下抖動,暗紫色的嘴唇扯成兩條線,她盯著德叔道:“陳德,你也要害我嗎?” 德叔愣住了,他看著鄭老太,驚疑不定地問道:“你還認得我?” 鄭老太臉上露著詭異的神色,道:“你經常來我們家,給我丈夫行相,我怎么不認得你?” 我心中一驚,想起來這說話的語氣應該是化芳的,難不成鄭老太被化芳附了身? 只見德叔嘆了一口氣,道:“大妹子,這是何必呢,你既然去了,就安心走吧,難道你非要把你婆婆纏死?” 鄭老太忽然狠戾道:“我被活活燒死,怎么會安心去?我要人陪著我!” 德叔嘿然道:“那我就只好不念舊情了,畢竟人命關天,我不能由著你胡來!” 鄭老太“桀桀”怪笑道:“你真要驅我?” 德叔冷冷道:“人鬼殊途,道法無情!” 鄭老太道:“好,毒手相尊,果然兇惡刻??!你不念舊情,也別怪我心狠!” 說完這句話,鄭老太的眼神變了,她忽然直勾勾地盯著我看起來,我心中暗道不好,想撇開目光,但卻已經晚了,我的眼睛就像被鄭老太的目光鎖定了一樣,不要說挪開了,就連閉都閉不上,眼珠子也轉不動,仿佛有一股大力使勁按著我的頭,要把我的脖子給掰斷一樣,我難受的眼淚嘩嘩留下,卻不能動彈! 這一驚可是非同小可,我從來都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 只覺體內一股氣,凌亂開來,似乎是壓抑許久的水之氣,驟然發難了! “你要對錚子下手?”一旁的德叔驚呼一聲,然后叫道:“壞了!” 他急忙從懷里摸出一本舊書,翻開書頁,從里面掏出幾片干葉子放在手掌里,又猛喝一口銀杏葉水,噴到葉子上,縱身一躍,已經到了鄭老太跟前! 鄭老太的身子突然間一轉,竟然快的驚人,倏忽之間便已經避開德叔的來勢,這一下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鄭老太“桀桀”怪笑著,手慢慢完成勾,虛空抓著,嘴里“嘶嘶”喝道:“殺!” 就在這一刻,我的喉嚨猛然一緊,就好像被人猛然掐住了脖子一樣,我喘不過來氣,感覺脖子上有個鐵鉤正慢慢扎緊,我忍不住把舌頭吐了出來,死命地咳嗽著,眼前漸漸模糊起來。 鄭衛鴻等人嚇得不知所措,德叔急忙停住腳步,大叫道:“大妹子,手下留情,他不是我親兒子,他與此事無關!” 德叔喊著,又迅速沖了回來,把手里的濕葉子猛然貼在我的額頭上,頓時,一股溫潤的涼意從我的頭頂開始彌散開來,漸漸地,我脖子上的痛苦消失了,腦袋上的壓迫感也沒有了,我咳嗽了兩聲,擦了擦眼睛周圍流出來的淚水,看著鄭老太,驚懼地往后退了兩步。 德叔問我道:“怎么樣?” 我道:“沒事了?!?/br> 就在這時候,鄭老太忽然猛沖了上來,只見黑影一閃,德叔正面對著我,悴不及防間,已經被那鄭老太抓住雙臂,我大驚失色,急忙上前去抓鄭老太! 德叔也是臉色劇變,奮力一掙,卻沒有掙開! 德叔是何等樣人,六相全功雖然還未到出神入化的地步,但兩臂之力,已近千斤,不要說一個老太太了,就算是被一個大漢抓住,想掙開束縛,也不在話下。 但這鄭老太的力量竟似是奇大無比,我剛按住她的肩膀,她一甩手,就把我甩到地上去了! 德叔更是被抓住,既不能掙脫,也無法回頭! 我掙扎著起來看時,只見鄭老太的手指甲幾乎要摳到德叔的rou里,而德叔動也不動,嘴里嘀嘀咕咕不停地念叨著,鄭老太的臉色越來越猙獰! 第三章 親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 忽然間,鄭老太張開嘴,猛然朝德叔脖子上咬了一口,德叔大叫一聲,我看見這種情況,顧不上許多,抓起地上的一個椅子,就準備往鄭老太的頭上砸。 鄭衛鴻等人卻急忙抱住我,不讓我動,我又怒又急,對著他們破口大罵,就在這時候,鄭老太卻身子一軟,歪倒在地上了。 德叔跌跌撞撞地往后退了幾步,然后摔了一跤,鄭衛鴻等人這才放開我,我連忙去攙住德叔,德叔苦笑道:“她饒了你,卻又拽上了我,她是拼死也要拉個人墊背。我也是大意了!想我縱橫江湖幾十年,一輩子有驚無險,不料今日竟要栽在一個老婆子手里??瓤取?/br> 我也從未見德叔會虛弱成這樣,一時間又驚又怒又怕,聽見德叔咳嗽,又趕緊給他捶背,德叔卻低聲道:“錚子,這老太太有問題,不是被尋常鬼祟附身……” 德叔還未說完,鄭衛鴻已經驚慌地跑上前來,道:“老哥,你沒事吧?” 我憤怒地瞪著他,嘴上沒說話,心中卻罵道:“這個老東西,真是個不要臉的老狐貍!德叔來救他親娘,他看見德叔危難,居然動都不動!” 只聽德叔咳了一聲,說道:“大妹子的那些怨氣,全噴到我的身子里了,我這把老骨頭,沒多久好活了。不過你娘肯定是好了?!?/br> “德叔!” 我萬萬沒有料到事情會如此嚴重! 德叔卻嘿然笑道:“被元方說中了,我刻薄成性,這一輩子出手惡毒,不能容人,終有一日會遭果報,只是,對你,我還算是盡心盡力……” 我當時聽見這話,心中悲痛,鼻子一酸,淚水瞬間奪眶而出,德叔連連安慰我道:“哭啥,都二十多歲的人了,我本來就老了,生死有命,各按天意,咳咳……” “德叔,你別說話了?!蔽覅s愈發哭的厲害,道:“咱們趕緊回去,找六叔陳弘義,讓他去找我義兄,讓義兄來救你!” “恐怕是不成了?!钡率逵指煽攘艘宦?,竟吐出一口黑血來! 我驚得不知所措,德叔兀自說話,道:“看,祟氣侵入心脈,堅持不到元方來了……” 鄭衛鴻吶吶地說:“德叔,我一定治好您,您放心,您放心!” “滾!” 我罵了一聲,背起德叔,就往外走。 鄭衛鴻叫道:“我這里有車,我讓人送你們回去!老三,去把老三叫來!” 德叔已經神志不清了,嘴里嘟嘟囔囔道:“錚子……成子……錚子,不成了,不成了,爹、娘,你們都來了,兒子,兒子不孝……” 我淚如泉涌,德叔已經出現了幻覺,能看見自己已經過世的父母,這是瀕死的征兆! “德叔,德叔!” 我叫了兩聲,德叔卻沒有任何回應,依舊是含糊不清地在說著胡話。 這一年來,我已經把術界的各路人馬都記得爛熟于心,我知道術界醫門中的泰山北斗張家就在附近! 也就是之前元方義兄救治五叔陳弘仁時,讓江靈先去的地方! 德叔已經堅持不到回陳家村,再去找陳弘義了,除非元方義兄能立即出現在這里! 但,我顯然不能抱有這個僥幸心理! 找張家! 找張家的族長張熙岳! 讓他施展鬼門十三針的手段! 可是張家具體位置在哪里,我卻不知道。 所以我喊德叔,可是德叔卻神志不清到了如此地步! “你們誰知道張家在哪兒?”我問鄭衛鴻等人道。 “張家?”鄭衛鴻愣了一下,道:“哪個張家?” “國醫泰斗張熙岳的家!”我道:“你們聽沒聽說過?” “好,好像聽過,但,但是不知道他們家,家在哪里……” “電話!” “???” 我吼道:“把電話拿來,我要用電話!” “好,好,好!”鄭衛鴻慌忙遞上來一部手機,我已經把德叔放在地上,搶過手機,立時去撥六叔陳弘義的號碼。 “六叔!” “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