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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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別說是將家中所有銀票都取走的愧疚感了,張正書根本就覺得這些遠遠不夠!他甚至還對大徐氏隱隱有了怨氣,覺得若不是大徐氏太過強悍,祖父不被氣死,現在的張家可能還是滁州的首富,自己又怎么會因為這十萬兩的銀子焦頭爛額呢? 可是……從大徐氏床頭磚下挖出來的銀票,他還要留著買寒食散用,再說了,就算全拿出來怕是也湊不齊十萬兩啊…… 突然,張正書靈光一閃,眼睛一亮,似乎是想起了什么。 他記起來了,大徐氏手邊,有一顆價值連城的南珠。那南珠據說是南海鮫人眼淚所化,冬暖夏涼,夜里還會發光,顏色溫潤,實在是難得一見的無價之寶。若是將這顆南珠當掉,怕是就能贖回于家老宅了吧?只是,這南珠不知被大徐氏藏在什么地方,就連張正書這個張家獨苗苗,也只在幼年時期有幸見到過一次。據說這顆南珠世上僅此一顆,還是當年大徐氏未嫁之時,其父機緣巧合下得到的東西。 而這顆南珠的存在,賀蓮房也是知道的。上一世之所以張正書能夠娶到賀茉回,一是因為有賀紅妝在后頭推波助瀾,另一方面,也是因為大徐氏向新帝獻上了這顆南珠,換得了張正書的權貴之位,新帝大喜,這才順口在賀紅妝的攛掇下給張正書與賀茉回賜了婚。 這顆南珠,他們都說是稀罕物,賀蓮房卻不屑一顧。這東西再如何有價值,在她眼中也不過是個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死物。 不過,她也沒想到張正書居然真的有本事將南珠從大徐氏的重重防鎖下盜了出來,送到了當鋪——還是她三哥藍夕名下的。 收到藍夕的口信,邀她去當鋪一見,賀蓮房便收拾了下出門去,在見到那顆南珠時,瞬間便想起了上一世的總總。 張正書癡迷于賀茉回的容貌,百般算計終于讓新帝松口將她娶回家,結果卻又和賀綠意珠胎暗結,甚至在賀綠意的蠱惑下絞死賀茉回與她腹中尚未出世的孩兒。從再世為人的那一刻開始,賀蓮房就一秒都沒有松懈!她知道那對姐妹是怎樣的包藏禍心,知道這張家人又是何等的狼心狗肺,與祁問崖等人一起,害死了她的弟妹與表哥們! 藍夕仔細觀察著meimei的神色,片刻后,道:“我見張正書急著要銀兩,便給了他銀票,只是把價格壓到了八萬兩。他可能是真的很急著用錢,我把這價錢壓到這樣,他也只是咬咬牙便算了。只是他言明,三個月后會來贖走,所以只能是活當,不肯死當?!?/br> 賀蓮房笑:“他是很急?!比蘸蟠接诤惆l跡,張正書便是最大的恩人,到那個時候,他想要什么還不就有什么? 如意算盤倒是打得叮當響,卻不知他知不知道什么叫做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夕哥,你且將這南珠收好吧?!?/br> 藍夕皺了下眉,問:“蓮兒,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瞞著我?” 這位三表哥,雖然是靖國公府四位表哥中成就最低、看起來最沒用、最自降身份經商的人,但賀蓮房知道,若說四位表哥中哪一個最鬼最難纏,那就非藍夕莫屬了。自打張家人遷來燕涼,他們姐弟三人要叫張正書那廝為表哥后,對靖國公府的四位哥哥便都改了稱呼,以他們名字的單字,省了“表”?!跋Ω?,我能有什么事瞞著你呀?我成天在府里,出門都難,怎么可能有事瞞著你呢?” 藍夕聽了,覺得也是,便點點頭,叮囑道:“若是有什么事,切莫自己一人承擔,與我還有大哥二哥商量,記住沒有?”不管賀蓮房表現的多么成熟多么聰明,在藍夕眼里,她永遠都是那個在姑姑膝上歡笑,扯著他衣角跟著他到處跑,他到了年紀去啟蒙卻抓著他大哭鬧著不讓他去的小meimei。祖父父親以及四弟不在京中,保護靖國公府以及大學士府的親人就是他和兩位兄長的責任。先前張家人入京,他便知曉了,只是賀蓮房命人傳信來叫他莫要妄動,否則藍夕哪里能容忍張家這群螻蟻將臟水潑到賀蓮房身上? 對于那次賀蓮房到靖國公府來卻在大街上被攔住一事,藍夕也有所耳聞。他眉頭擰的更緊:“那張正書,我瞧他眼神閃爍,心術不正,料想不是個好的,以后若是他再敢對你多加糾纏,你再怎么阻止,我也要去揍他的!” 賀蓮房輕笑:“不會的,夕哥。我保證,以后再見此人,決不手軟,定叫下人將他攆了出去?!睆堈龝呀涀詫に缆?,她何必再臟了自己的手?也不知這人還能不能活到今天冬天,在這之前,也叫他嘗嘗什么叫挖心之痛,賀蓮房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她等不及的想看看,張正書痛不欲生、傾家蕩產、一無所有的模樣。 第79章 事情敗露傾家蕩產 用南珠當得了八萬兩的銀票,剩下的那兩萬兩缺口,張正書咬咬牙,將自己手頭的銀子又勻了兩萬兩出來,湊足了十萬兩。拿出這兩萬兩銀票的時候,張正書rou疼的要命,可是一想到日后的風光,卻也忍了。只是在將這十萬兩的銀票交到于恒手中時,他的手都在顫抖。 于恒心里不住發笑,面上卻是肅穆和感激之色:“張兄!此等大恩大德,愚兄必定結草銜環相報!” 張正書得了于恒的話,心里的疼也稍微消散了些,道:“于兄,你這說的是哪里的話?你我一見如故,有如兄弟一般,難道我還會因為這十萬兩的銀子挾恩要求你報答嗎?你未免也太過看輕我了!”他作佯怒狀,心里卻是喜滋滋的,自以為這樣說又彰顯了自己的仗義,又能讓于恒更加感激自己。 于恒上前一步道:“張兄,你這般仗義,我心中實在是不知如何謝你,明日我便備上厚禮,到貴府探望!” 一聽這話,張正書立馬慌了,他偷南珠跟銀票的事情沒有旁人知道,若是讓于恒到家中去,祖母必定能看出蛛絲馬跡來,若是被發現了……張正書簡直不敢想象會發生什么樣的事!于是他忙擺手拒絕:“不不不,于兄,這是我作為朋友對你的幫助,與我的家人無關,而且……我也不希望他們得知此事,畢竟我家中的情況你也是知道的……” 這一番怕家人擔心從而可能導致這十萬兩的事情曝光,然后無法幫助于恒的話,被張正書說得冠冕堂皇,理所當然,好像他一點私心、一點心虛的感覺都沒有,他之所以這樣說,那都是為了于恒著想,而他本人則是個大義凜然又甘愿為了朋友赴湯蹈火的大好人!這樣的話,等到于恒取出了家中祠堂的寶貝,是不是應該好好報答他一番? “唉,張兄你……你當真是幫了我大忙了!”于恒目露感激之色,又與張正書說了會話,嚴明此番離京回家贖回老宅,將家產變賣,便立刻回燕涼找張正書,并且以后都將在燕涼扎根。張正書被他的花言巧語騙得都糊涂了,一心想著日后有了于恒這個冤大頭當后盾,自己在官場打點的銀子也會寬裕許多,否則就憑張家現在只出不進的情況,他日他若是當真高中,怕是也囊中羞澀,拮據非常。 最重要的是,張正書他看得出來于恒不是個一般人,他給人一種十分穩重、忠誠和誠實的感覺,再加上認識的這段日子里,于恒也的確是揮金如土非常瀟灑大方,張正書也不是隨隨便便就答應借出十萬兩的,他也是經過仔細的研究和回想,確定這個人真的沒問題,才將銀票交了出去。 兩人歡散,張正書猶自做著以后對于恒予取予求,是于家大恩人的美夢,當天晚上就比平時服食了更多的寒食散,而后冷食、飲用溫酒、冷浴、散步,當真是好不快活!前幾天沒有寒食散服用的時候所表現出的疲憊、郁結、煎熬,都在此刻消失不見了。他做著這美妙的夢,感覺擺在自己面前的這條康莊大道可真是鮮花芳香,鳥語陣陣,只待于恒回到燕涼,他未來的好日子就要開始了! 可是左等右等,半月期限已過,于恒卻并沒有回來。張正書一開始還不覺得什么,只想著可能是路上延遲了,但當時間又過了半個月的時候,他急了。 想去找于恒,可他從來都不知道對方家住何處,又是哪里人氏,只知道于恒仗義疏財,身家不凡,自己又平白得了其很多好處,這才沒有深問?,F在于恒帶著他的十萬兩銀票走了,張正書才終于從那不實際的幻夢中清醒過來,然后意識到一個很大的問題——他太相信于恒,以至于連個欠條都沒讓對方寫! 張正書的臉色瞬間變得無比慘白,他隱隱有種感覺,這是個從一開始就想將他拉入其中的套,而自己就像那見了誘餌便不要命的野獸,一個勁兒的往里頭鉆,最后被人骨rou剝開都尚且不自知! 不不不,不可能。張正書在心里頭不住地安慰自己,于恒跟他是朋友,于恒答應過他會回來的,于恒不會說話不算話! 于是他耐住性子又等了半個月,整整兩個月,于恒別說是回來,就連他的存在都被這兩個月給抹殺了!張正書沖到天然居去等,里頭的人都說不認識這么個于公子,再去找以前跟于恒一起鬼混的紈绔子弟,更是被打出門外,質問他是哪里來的瘋子,見他們就要人。那于恒是誰,他們怎么知道?! 張正書整個人都崩潰了!可他不敢說,不敢聲張,不敢讓任何人知道。這種痛苦又糾結的情緒折磨著他,所有的事情都堆積在心里,偏偏在面對旁人時他必須笑。因為怕事情鬧大會讓大徐氏得知自己的所作所為,所以張正書就連借銀子給于恒都是偷偷摸摸的,根本沒有第三個人知曉! 心理承受著這樣的折磨,身體上又亟需寒食散的撫慰,可這幾個月來,他已經大手大腳的將手頭的銀子花的差不多了,手指頭那么點的量便要幾百兩銀子,張正書又是個上了重癮的,每天都少不得花掉幾千兩,即使他再忍、再克制,從大徐氏床頭磚地下挖出來的銀票也已經被他花光了。 手頭僅剩的幾百兩,根本就不夠! 張正書心急如焚,偏偏又沒有辦法。每每藥癮發作卻又得不到解脫的那種感覺,他再也不想要承受了!可是不承受又能怎么樣?他根本就沒有銀子再去買了!最后他實在沒了辦法,便偷偷去大徐氏的屋子里,拿了比較值錢的首飾出去變賣,待到大徐氏的東西賣的差不多了,再去偷張夫人跟兩個姨娘的,后來他連兩個庶妹都沒放過! 可再怎么偷竊,也不能填補他挖出來的這個巨大的缺口。 就在張正書被于恒的事情折磨的徹夜難安,唯有靠寒食散才能安穩入眠的時候,大徐氏發覺家中似乎有哪里不對勁了。先是賬房的銀子無緣無故少了許多,原本夠半年的吃穿用度,居然兩個月就花光了!她管著家,卻說不出消失的銀子是怎么回事,最后只能去自己藏銀子的地方,想拿些銀子出來救急。 可是青磚一掀開,大徐氏瞬間傻眼了,所有的銀票都已不翼而飛了?。。?! 須臾間,她以為是自己看花了眼,于是用力揉揉眼,再定睛去看,那里真的是空空如也,什么都沒有。她的銀子,幾十萬兩的銀票,就這么全都消失不見了??! 大徐氏頓時腿一軟,整個人瞬間癱倒在地。 但她畢竟是個強勢多年的人,第一時間的恐慌和憤怒過去,大徐氏就立刻想到去用首飾瓷器等當掉,先緩解眼前的燃眉之急??傻鹊剿龑⒎攀罪椀男∠渥哟蜷_一看——里頭只三三兩兩的躺著幾支玉簪子跟耳環扳指,全都是值不了幾個錢的。 因為上了年紀的關系,所以大徐氏已經很少戴首飾了,因此她將首飾全都收在小箱子里,所有首飾的價值,少說也得有幾萬兩,結果居然全都空了! 大徐氏冷靜嚴峻的面具終于掉了下來,她神情扭曲,對著丫鬟婆子咆哮著讓張員外等人趕緊到她的屋子里來,全然沒了平時那種氣定神閑的老夫人架勢。因為大徐氏知道,她之所以先前敢在賀府那么囂張,就是因為,哪怕離了賀府,跟賀家鬧僵,她手頭的銀子也足夠一家人生活,因為有這個底氣,所以她才敢那么決然的想將張靈芝失貞一事賴到賀蓮房身上。 結果現在她窮的叮當響,連維持整個家的用度都是問題,所以別提大徐氏有多后悔了!她想啊,要是他們還留在大學士府的話,這些銀票首飾肯定還都在,他們往日的吃穿用度也不用花自己的銀子,那樣的話,哪怕是沒有收入,也能保持家產呀! 等到張員外等人都來了,大徐氏怒拍桌子,喝道:“到底是誰偷走了家中所有的銀票和值錢的東西?!”嘴上雖然這么喝斥,但視線卻是看著兩個姨娘的。因為在大徐氏的意識里,只有姨娘這樣卑賤的東西才會手腳不干凈,至于她的兒子孫子,那都是個好的! 而除了懷疑這兩個姨娘之外,大徐氏也存了這樣的心思:若銀票不是這兩人拿的,她也可以以此來拿捏她們,畢竟這兩個姨娘剛入府時,張家還算有點資產,所以孫姨娘跟王姨娘手頭也是有不少值錢東西的,若是能把這些東西要來,張家的經濟危機就可以暫時解除了。 孫姨娘跟王姨娘聽了老太太這話,嚇得趕緊跪下辯解,還說她們也丟了東西,凡是值錢的首飾全丟了,但是怕老夫人責罵,所以才沒敢說出來。 大徐氏聞言,一開始還不信,派了下人去查,結果這一切都是真的!她頓覺眼睛發黑,頭暈目眩,瞧著孫姨娘王姨娘兩人頭上的首飾都是些不值錢的,這才覺得自己太過粗心,居然沒意識到這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