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節
皇帝淡淡的道:“你們在哪里當差的,朕看上去并沒有識得之人啊?!彼幻嬲f一面走到安置好的椅子前坐下:“你們當中可有見過朕的人?”他就如同是在話家常。 紅鸞卻已經深知皇帝是怎樣的人,他的殺機常常就藏在這些再過普通不過的話中;此時也怪不得皇帝疑心,就算是她現在同樣對五皇子的來意驚疑不定:雖然他來到御書房時,是針對快刀和秦公公等人,可是誰知道捉住秦公公等人后,他會如何做呢? 想到快刀的話,秦公公也就是安皇子是為先帝的遺詔而來,而皇帝當然也是為了那遺詔而來;至于五皇子,他真得只是來捉拿謀逆之人嗎?應該在靈棚中守孝的人,此時卻出現在御書房里,說他不知道遺詔之事——紅鸞是不會相信的。 想到秦公公第一次來時,只怕那個時候是她來得很巧,打亂了安皇子等人原本的安排,才會有今天晚上的舉止吧?如果秦公公是為遺詔而來,那韓侍衛只是為了吳宮人而來嗎?韓侍衛只是太子妃的人? 侍衛當中的衛長已經出來答道:“回皇上的話,臣等原是守衛在宮中西便門的,近來接大統領之命兼查宮中失物、以及太監宮人生亂之事。臣等是聽五殿下說,有隊帶刀侍衛進了御書房生怕有變,才趕過看看?!?/br> 這話沒有什么不對的地方,如果要查的話不難卻也不易,因為話如何說全在五皇子身上;如果五皇子說遠遠看到秦公公等人進了御書房,還真不能就說他沒有看到;當然了,換作是先帝在時自然可以追根究底,此時皇帝如此做卻有些不妥。 而且就是查出五皇子說了謊,又能證實什么?說五皇子謀逆嗎?他又做了什么謀逆之事,會讓朝臣、會讓天下如何評價新帝?最主要的是,現在的新帝并沒有登基。 “嗯?!被实埸c頭,贊賞的點頭:“朕幸有你們這些忠誠可嘉之人相助,很好,應該賞。來人,每人賞銀十兩,錦一匹?!彼坪跏钦娴孟嘈帕耸绦l們之言,賞下得東西不貴重、不多,可卻是難得的體面。 立時就讓跟著皇帝前來的侍衛們有些眼紅了,他們這些始終跟在皇帝身邊、辛苦了這么久的人,居然不如五皇子帶來的人。 侍衛們跪地謝恩,人人都面帶喜色,顯然他們也是極為高興的。五皇子依然是恭敬的站著,對于皇帝的賞賜他無動于衷:侍衛是皇帝的侍衛,賞與不賞都同他無干的。 紅鸞看著五皇子,忽然感覺這位五殿下同那次來宮奴院時有些不一樣了;那個時候,他看起來就像個鄰家大男孩十分的可親,可是現在他好像猛得長大了般:這種感覺很怪,你說不出五皇子哪里變了,但他就是成為了男人。 皇子們,當真沒有一個簡單的;就連這個生母位份低,平常在宮里不顯山不露水,卻也不像四皇子般隱身,只是喜歡和公主們廝混在一起的五皇子,在先帝大行后忽然就變了。 紅鸞在五皇子衣袖上甚至還看到胭脂的顏色,想起宮人說五皇子所制的胭脂極好,常替公主們做胭脂:他在匆匆趕來之前也在做胭脂嗎?他的父皇還沒有入土為安,應該沒有這份心思才對,那他袖邊的胭脂是哪里來的。 她低下了頭,不想讓五皇子察覺什么:四皇子她是真得不怕了,就算是再陰狠、再會偽裝她也不怕;如果把四皇子換作是五皇子,她的拳頭還能打得下去嗎?胭脂的紅色就如同是血色般的妖嬈,纏繞在她的心底讓她生出了一縷寒意來。 侍衛們謝過恩后,皇帝看了看他的左右:“你們都是可造之材啊,比跟在朕身邊的人有用多了,看守西便門實在是委屈了你們?!边@話更讓五皇子帶來的人喜形于色,卻讓皇帝的人十分難堪。 侍衛們叩頭謝恩,口里都道:“臣等原為保護皇上、保護我們天朝,不惜性命?!睌S地有聲,果然是給皇帝面子。 這原本就是侍衛們見皇帝時的套話,只不過此時說出來特別好聽而已;話,就算是說過很多遍了,只要用對了地方那效果同樣能很驚人。 現在就連紅鸞都懷疑自己是想左了,這些熱血侍衛怎么會做出謀逆之事來?就算是做了,只怕也是被人騙了,完全蒙在鼓里不知道根由。 “朕不知道也就罷了,既然已經知道你們又是立了功的,當然不能賞點金銀玩物就算了,朕不能傷了天下忠誠事君之人的心??;”皇帝說著話撫了撫掌,眼中閃過一絲寒芒,快如閃電就算是正在注意著皇帝的紅鸞,都沒有看到:“邊關現在正是用人之際,你們到那里好好的鍛煉一番,日后定能為國效力” 皇帝的話說得同樣是擲地有聲,并且他一振臂立時得到眾侍衛們的擁護,同聲喊道:“為國效力”。此時此景,那些跪地謝恩的侍衛們愣過之后,只能再次叩頭謝恩。 不管他們想不想去邊關,此時也只能是非常想去:此去他們還會不會有命在?他們不知道,可是他們沒有說不的余地了,就算家中只有獨子的人也是一樣——就算是皇帝以獨子為由留某人,某人也要大義凜然的拒絕,表現出非去邊關保家為國的決心來才成。 就在此時,孟統領和快刀走了過來,手上捧中一個明黃的、細長的匣子;紅鸞心頭一驚:真有遺詔不成? 粉紅票給力,親們的支持讓女人充滿了動力,雖然這兩天工作多但是女人依然碼出了一萬二來親們,還有票票嗎?有,就砸過來,女人定會讓大家看個痛快。 再,求推薦票,同樣也會繼續為推薦票加更的。 正文 435章 風云際會436章 辯忠jian 435章 風云際會436章 辯忠jian 如果皇帝當真有遺詔,那豈不是說太子不能即位登基成為新帝;可是已經在靈前即位成為新帝,他又怎么會甘心拱手相讓。換作是任何人也不會聽從遺詔而把皇位相讓的,因為他已經即位,因為他曾是太子,不管是哪位皇子再接掌大寶,都不可能任由他做個富貴散人。 其結果好也不過是能囚禁一生,抬頭所見就是那一方小小的天,低頭所見就是那一方小小的院落,而且那些追隨他的人都會人頭落地——有誰愿意如此度過一生?結果不好那就是血流成河,死得人當然要比囚禁起現在的新帝要多的多。 皇帝絕不是聽憑擺布的人,忍只是一時謀略而已,而他現在當然不會忍;可是遺詔一出就算皇帝不肯相讓、能控制住,但其后患也是無窮的:他的皇弟們有了正當的理由覬覦大位,又怎么可能安份。 紅鸞的心嘭嘭直跳,看著那個長條明黃的匣子越來越近,到了她面前不遠時她忍不住看了一眼新帝;發現皇帝神色很淡然,就和看到一個平常的、普通的再也不能普能的匣子一樣。 皇帝并沒有接過來,也沒有打開而是看向五皇子:“五弟,你說父皇留下的遺詔里會寫些什么?”摸摸下巴他嘆息:“我們兄弟不成器啊,才會讓父皇如此cao心已經是極大的不孝了?!痹捳f到這里應該沒有說完,可是他卻沒有再說下去。 紅鸞猜得出來皇帝沒有說出來的話是什么,不過就是暗指要兄弟齊心不要讓死去的老父,在天之靈都不得安心;她的目光一掃五皇子,同樣的話只要是皇帝都會說吧,可是那個沒有坐上帝位的人,心里的想法當然有所不同。 五皇子躬身:“父皇有遺詔?”他抬頭看看皇帝:“臣弟不知,臣弟不敢妄猜?!彼故钦娴煤芾蠈嵄痉?,絕不多言一個字。 皇帝點點頭把手一伸:“父皇的遺詔,還是由五弟來看吧,在他們的手中萬一有個失手就是我們兄弟對父皇的不敬了?!彼笫忠粨]把遺詔送到五皇子的手上。 紅鸞心下卻在思索皇帝這樣做的目的,想到五皇子如果真是為了遺詔而來,現在遺詔在手會是什么樣的心情?不過看上去五皇子很平靜,并沒有特別之處,皇帝吩咐讓他做什么就做什么,不會特別高興也沒有失落。 秦公公等人被帶到了一旁,可是皇帝并沒有理會他們,開始勉勵那些即將去邊關的侍衛們;五皇子看向那些侍衛同樣是滿含期望,更多時候他的目光落在皇帝的身上,流露出極為欽佩的神色來。 就在侍衛們轟然答應中,三位閣老們到了。他們急急的趕過來,看到皇帝跪下叩頭:“臣等參見皇上,不知皇上召微臣等有什么事情了?!?/br> 皇帝抿了抿嘴:“召你們原本不是朕召的,不過現在朕也想召你們過來相見,就算是朕相召吧?!贝嗽捯怀霰娙私泽@,宮中居然有人敢假傳圣旨。 閣老們嚇了一跳,不過目光落在那長長的匣子上叩頭:“欺君之人定不能饒,不過先帝的遺詔——?”他們也沒有想到真得有遺詔,心中七上八下的開始打鼓。 皇帝看著他們:“正要問問你們?!?/br> 閣老相互看看,有一位上前叩頭道:“先帝雖然病重達幾個月之久,可是臣等不時能得到先帝的相召,自始至終先帝沒有對皇上您有所不滿,更沒有說過廢立之事;遺詔,微臣認為那是先帝留給皇上,請皇上自觀就好?!?/br> 朝中當然以穩為重,而幾位閣老雖然沒有實權在握,可是德高望重原本就不是任何一位皇子的擁護者;現在新帝已經在靈前即位,眾臣早已經行過君臣大禮,此時就算是先帝遺詔另有傳位之人,他們也不得不擁護新帝了。 穩,不能有變亂生出。不要皇子相爭對朝局不妙,而且天朝四周蠻夷之地都是各藏禍心,只是天朝國強民壯他們不敢輕易挑起戰事;如果朝局不穩,邊關立時就會燃起兒狼煙,立時就會成為外憂內患之局,到時天朝的百姓就有得苦吃了,而皇家也要面臨生死存亡四個字。 他們做為三朝老臣,垂垂老矣之際絕不能看到這樣的事情發生;所以眼下先帝的遺詔并不重要了,天朝之帝只有一人就是眼前的皇帝。 紅鸞倒沒有想到三位老人會如此說話,其中的道理她不懂、想不通,但是她相信皇帝一定懂的;她對此事生出興趣來,很想知道皇帝怎么就料定他們三位定會擁護于他。同時,她發現其實外廷之人也不過如此,并不如她想像那般高不可攀,和宮內之人有所不同卻也有相同之處。 皇帝微微點頭:“閣老們大義,平身起來說話?!彼纯次寤首佑州p輕一嘆:“只怕此事……”話還沒有說完,外面又傳來人聲,原來是太后帶諸位皇子到了。 太后進來一眼看到五皇子手上黃匣子就皺了皺眉頭,看向皇帝:“有什么事兒到御書房里說吧?!彼^去伸出手由皇帝扶著她先走,小聲道:“皇帝,你父皇……”太后真得沒有想到事情會演變到如此地步。 皇帝輕輕的道:“父皇英明,兒臣等兄弟定會遵從父皇之命,好好孝敬太后您?!彼烟蟮脑挻驍嗔?,抬頭看了一眼太后又低下頭道:“元華這兩天可有過去給太后您請安?”此時突兀的提起元華來,顯得多少有些怪異。 他們祖孫身后伺候的人是尚儀和紅鸞,其它人都遠遠落后十幾步;聽到祖孫二人的話,尚儀的眼皮都沒有動一下,而紅鸞更好像神游物外根本沒有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