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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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安慰沒求到,倒是累了個精疲力盡,他覺得陳西安吃錯了藥,昏昏沉沉的睡過去,剩下醒著的那個,巨大的精力消耗之后仍然是睡意全無。 陳西安了解馮博士,明白離別已經迫在眉睫。 體能測試果然是個幌子,錢心一這項成績排倒數,仍然收到了通知函,他什么都沒選的卷子給他加的分更多。通知函不是合同書,而是一張5日后直飛迪拜的機票。 會議地點是一家挺高檔的咖啡廳,錢心一到的不早不晚,隨大溜點了杯咖啡,沒等多久馮博士踩著點來了,加上他一共是5個人。 “首先我要歡迎4位介入二期項目的設計崗,這里沒有酒,我們就用咖啡吧……歐洲那邊也有人一起進駐,你們會在bur dubai見面,進行為期3到4個月的設計工作,當設計階段結束后仍然留在崗位上的人,我會再次歡迎你們,作為gmp的正式員工?!?/br> 馮博士放下骨瓷杯,自顧自的笑了起來:“我覺得今年體能測試的面試題目很有意思,決定以后都推廣了,說實話,大家的體能素質讓我……很意外,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年輕人們,我們的工作很忙碌,但是也要多多鍛煉身體?!?/br> 錢心一低下頭,心里的呵呵滿天飛。 離開咖啡廳以后,他從人來人往的大街上穿行而過,這才后知后覺的意識到,他即將離開陳西安,4個小時的時差,和將近7000公里的直線距離。 第73章 王一峰那個帶大裙擺的商業辦公樓竣工了,需要請設計師參加驗收環節。 雖然雨篷的挑出直接被錢心一砍了4米,但距離依然夠大,做出來也挺氣派。 按理說他一個甲方,不用像施工單位那么客氣,勞駕設計院只需要一個電話,不過他正好有些事情要去消防局疏通,順路就直接去了gad,到的時候已經是快下班的點了。 他去的路上還想著心上一塊大石頭終于落了地,也明白新的石頭不多久將重新壓上來,此去gad也是想給錢心一通個氣,接下來又要合作愉快了。 可惜他做夢也沒想到,他王總大獎光臨,接駕的人卻人走茶涼了。 王一峰覺得無法置信,他曾經一口價開過40w年薪,黑色收入不計,人比他的崗位輕松一萬倍,就是心累一些,請錢心一來給他當項目經理,別人不來,要死賴在gad,結果一聲不吭的離職了,期間他們通過幾次電話,錢心一都只字未提。 這是不拿他當朋友,王一峰郁悶非常,轉身就撥了他的電話,讓他滾出來吃飯。 錢心一臨時起意要來接陳西安下一次班,接到電話的時候,正好離gad所在的大樓不遠,聞訊裝模作樣的趕來,被他的臭臉熏的退避三舍,臉上卻是真的高興。 兩人在底商的湘菜館里坐了個靠窗位,王一峰這種嗜辣狂人食欲全無,滿腦子只有想不通,像個間諜一樣趴到桌上,眉毛擰成麻花的問他:“前年加班加的崩潰了都沒辭職,這是怎么了?是不是……跟老高鬧矛盾了?” 高遠私下說他死犟,錢心一也說過他商人逐利,兩邊的壞話王一峰都聽過一些,負負得正被他自己給抵消了。 錢心一心里仍然有氣,陳西安懂他是應該的,可是外人怎么看他,只能靠那些流言蜚語,他再無愧于心有什么用呢?面對有些人他沒必要解釋,交集太少,過不久就忘了,可王一峰對他知根知底,錢心一不能讓他誤會自己。 他說起別墅的采光頂,說起那場被逼的無臺可下的會議,以及高遠那句誅心的話,終究是沒忍住帶上了負氣的情緒。 王一峰驚的瞠目結舌,拍著桌子要去罵高遠,錢心一拉住他說算了,他在人情世故上雖然棒槌,卻也并不是傻白甜。 高遠既然能拿他來堵赫劍云的口,足以說明他在公司的位置遠遠不到舉足輕重;王一峰再正義,也不可能因為他從此就改簽設計院,沒了他gad依然運作,繼續和綠地合作,他曾經看起來就像一個招牌,拆掉了再換一塊,其實也無傷大雅。 王一峰認識的他可沒這么善良,一度懷疑他是打擊受大了,人還沒反應過來:“不像你風格啊錢心一,吃這么大的虧也不找回來?” 錢心一看了下時間,估摸著陳西安快下班了,于是笑笑說:“不找了,我也不算吃虧,跳槽跳到了gmp?!?/br> 他以前就是太把自己當回事了,跌一跤正好清醒,不過就算他自以為是,他敢說任誰在一所所長的位置上,都不會做的比他好。 “你要找高遠吵架我不管,但是今天就算了,別讓人誤會是我在挫躥你,他不管找誰來接替我,你自己把好關,該你cao心的地方以后別省事了,至于高遠,我祝他找到一個比我更盡職的負責人。下次工作上再碰面,我估計和gad就是競爭對手了,到時候你可得公平一點?!?/br> 王一峰心里清楚,高遠這輩子也找不到下一個“錢心一”了,不知怎么他忽然有些感傷:“老規矩,有標了通知你郵箱,出去了好好照顧自己,發喜糖的時候別忘了你王哥?!?/br> 錢心一心想喜糖估計是沒有了,驚嚇倒是有一個。 因為王一峰橫插一腳,他接陳西安下班的初衷沒能實現,到家那位爺已經煮上了,問他吃不吃,錢心一心里忽然涌起一陣強烈的不舍,他從背后抱住陳西安,入選的喜訊也變了味,連提也不想提。 陳西安輕笑了一聲,猜了個八九不離十:“怎么,迪拜的土不好吃,不愿意去?” 錢心一百年難得一見的撒個嬌,竟然有些不好意思:“唉,我就是……有點舍不得你?!?/br> 陳西安眨了眨眼,有點受寵若驚的感覺,不過他很快回過神,清楚這只是一道錯覺,他說:“我也不舍得,要不咱不去了,我養得起你,你就在家當家庭煮夫,每天逛逛超市,去樓下和大爺們吹吹牛,實在無聊了買條狗回……” 這種日子錢心一過了有一個多月,他還需要背單詞,整個人就已經無聊的快瘋了,陳西安的展望嚇得他打了個寒顫,立刻伸手去掐他的脖子:“閉嘴!” 難熬的時候才會度日如年,離別的光景是歲月如梭。 陳西安盡量下班就失蹤,5天還是悄然瞬過,迪拜天氣熱,加上筆記本都沒裝滿行李箱,錢心一覺得除了錢什么都可以不帶,陳西安比他周到得多,常用藥、外幣、一次性的洗漱用品都給他準備了一些。 因為準備了好幾天,該交代的也交代過,分別的時候反倒無言了,陳西安送他送到檢票口,錢心一一回頭看見他形單影只的站在那里,心里忽然像中了一槍似的,總覺得他一走,就有人要來搶他。 機場人流如織,他隔著不認識的誰對陳西安喊道:“等我回來!” 陳西安點了點頭,揮手跟他再見。 —— 還沒落地,錢心一從高空往下看了一眼,沙漠里的城市像一塊黃底的芯片,這個從不缺少建筑傳奇的城市,在航拍的高度上有些慘不忍睹。 他拍了張照片,抵達機場后又給自己隨便來了張自拍,本意是想跟陳西安吐槽,結果移動網太慢沒發出去。來機場接待他們的是個叫卡爾的黑人,直接從車庫抵達酒店,一路每人被發了張當地的電話卡,被教了一些注意事項。 本地的電話卡輕易可以連上酒店的無線,他跟陳西安開了個視頻,又因為顧忌室友而插上了耳機,千里迢迢的感覺讓彼此都感覺很新奇,錢心一給他發了照片,又碎碎叨叨的瞎聊了十多分鐘就掛了,有4個小時時差的國內此刻已經是凌晨了。 他真的是來吃土的,所以第二天一見到二期項目的負責人休斯頓,幾乎就開始了閉門練功一樣的生活。 他們每天在會議室用英語討論,每個人的意見都花樣百出,擦寫板不停的使用,節奏快的錢心一根本跟不上,他的英語還遠不到能隨心所欲交流專業的地步,開會全程連蒙帶猜。 他跟不上思路和進度,也發不出言來,休斯頓尖銳的指責馮博士選了幾個累贅過來,fuck、shit連珠帶炮,可恨他連人身攻擊都聽不懂。 錢心一安靜的像個鵪鶉,這些年來總是他罵人,還沒受過這種待遇,他一邊覺得受了鄙視,也陡然發覺了自己和國際水平的差異。 陳西安近期也忙,晚上總是不在線,錢心一連槽都吐不出來,自己郁悶的夠嗆,只能化悲憤為字典,背的死去活來。 他第一次享受迪拜的周末,和同事一起去了哈利法塔那邊。倒y字型的高樓直沖天際,作為目前世界第一的高樓,這棟樓是建筑里的一顆明珠,對于他們從業者,有著和常人不同的意義。 錢心一在離樓很遠的地方請同事幫他拍了張照片,他把陳西安的名字描粗了寫在手掌心上,擺了個打招呼的姿勢,就當他和自己同在。 當天下午四點半,也就是國內的7點半,陳西安發來視頻通話請求,接通了沒見到人,倒是先聽到了一陣旋律。 錢心一不知道這首歌叫什么,但是他曾經一定聽過旋律,每天都被打擊的英語在環境里突飛猛進,他甚至能聽懂他唱的是什么。 i was found on the ground by the fountain,about a fields of a summer stride;…… 耳機里除了吉他的聲樂就只有他的聲音,錢心一從安靜下來的旋律里回過神,忍不住吹了個口哨:“帥哥,再來一首?!?/br> c市的陳西安斜抱著吉他,劃了串空弦音,笑著說:“不來了,只會這一首,謝謝你的掌心里有我?!?/br> 他竟然真的是有才藝的! 第74章 除了這首vader fields是大學時為了湊晚會節目強行練的,陳西安會彈的曲子就只有小星星了。 不過小星星也是錢心一望塵莫及的技能了,他栽倒在床上,心里十分想念他,模樣可以從網絡里見到,觸碰卻遙不可及。 他們雖然都到了定下心的年紀,但畢竟不是柏拉圖,長期的異地有太多的未知,成年男人的生理需求也蠻不講理,錢心一難得情商上線的時候,也會乍起一身危機感,不過以他的自尊心,讓陳西安潔身自好這種話他又說不出口。 而且一說感覺自己好像不信任他似的。 c市的時間比這邊晚4個小時,兩人就連視頻也不能每天都連,各自的忙的像個陀螺,連上線報喜不報憂,私下累成狗。 錢心一挨了一個月的罵,終于和中國同事一起上了道,可以對設計稿提出一些添磚加瓦的建議。初稿階段的日常就是每天七嘴八舌的湊出一個方案,然后想想再把它推翻,以此循環往復,進度慢的如老牛拉車。 外國人的思維方式確實跳躍,錢心一發現這些人總是吵著吵著就吵到了西餐廳,然后畫風突變,從立面上的小造型是梅花瓣還是小尖鉆,猛然躍進到咖啡是拿鐵好還是磨鐵棒。 這里的飲食是阿拉伯風味,他總是習慣不了,更寧愿在酒店用電飯鍋煮泡面。這一點他的室友和他所見略同,兩人交流了幾次泡面心得,儼然有了些臭味相投的味道。 室友叫王巍,年紀長他兩歲,看著有些冷漠,熟了之后是挺隨和的一個人,除了護膚品用的比較……勤,基本沒什么槽點。 異國他鄉的有了朋友,日子就會好過許多,工作之余王巍喜歡拉他出去喝酒,他不太想去,但是王巍總是郁郁寡歡的樣子,他不好拒絕,因此好幾次錯過了跟陳西安的視頻時間。 陳西安的怨言簡單粗暴,他把屏幕立在茶幾上,讓錢心一能看見沙發上喝茶的他,開門見山的說:“忙什么呢?好幾天見不到人?!?/br> 錢心一縮在窗邊的藤椅上,舉著手機朝他笑:“還行,不太忙?!?/br> 王巍在浴室里叫了他一聲,讓他幫他遞個須后水,錢心一跑起來屏幕晃晃悠悠的,一轉身讓陳西安依稀從屏幕里看見了一個隔著毛玻璃的裸男身形,登時挑了挑眉:“說起來我還沒見過你室友長什么樣子呢?!?/br> “人樣子唄,”錢心一縮回椅子上,應要求給他從相冊里翻了張出去玩的合照出來。 接著陳西安就像媒婆附身一樣,問了一堆王巍的事情,身高體重年紀長相工作能力什么的,錢心一答了半天覺得這話題不對勁:“你想干嘛?” 陳西安覺得這個人簡直是不解風情,好笑道:“甄別情敵啊?!?/br> “你的智商被狗吃了嗎?”錢心一笑的耳機都抖掉了,撿回來塞上說:“我謝謝你這么看得起我,神經發到這里就行了啊,別人聽見了會不高興的?!?/br> “行,”陳西安一副縱容的語氣:“開個玩笑?!?/br> 有他的自尊心墊在下面,錢心一沒那么難以啟齒,猶猶豫豫的把自己的小心眼展現出來,自己特別不好意思:“我就不甄別了,有事起奏,不然跟你沒完?!?/br> 陳西安喜歡他這種帶著獨占欲的言辭,笑著說:“喳?!?/br> —— 陳西安確實遇到了一朵桃花,還是挺俏的那種。 在錢心一在迪拜吸灰的日子里,小蠻腰的標書封了,高遠帶著陳毅為親自去外地投標,陳西安偷得浮生半日閑,請了一天假去了錦城,帶著他翻新了局部的cad圖紙。 在原設計的基礎上,他做了些自己覺得比較順應時代感覺的修改,想去和院長詳細談一談,如果他認可的話,那么接下來的翻圖,他會按照自己的感覺來走。 誰知院長臨時有貴客要接待,派了個留著披肩發的男青年和他溝通,這個據說是新銳畫家的青年是院長的孫子,對他的創意和人都很感興趣,在他回了c市之后還一直不停的聯系他,理由只有很少一部分是和工作相關的。 陳西安可以裝作沒看見這些雞毛蒜皮的日常匯報,但他避不開和這個人工作上的溝通,他不是一個自作多情的人,等這個人的言辭帶上明確挑逗的意味后,他把事情告訴了錢心一。 只要他不變心,這些其實都是小事,不過正因為是小事,也沒有隱瞞的必要,否則日后錢心一自己發現,感覺就不一樣了。 錢心一不料他這么快就有人覬覦,危機感爆棚了沒幾天,又三分鐘熱度的熄了火。面對陳西安的坦誠,他也該有對等的信任,不然他一個有模有樣有能力的大好青年,怎么會到了30歲才選擇了跟他在一起。 不過他好歹是跟王巍擠在一間房里,滿眼晃著條人氣,陳西安獨自在家,空蕩蕩的肯定寂寞。 滿兩個月那天,錢心一搭上周末請了一天假,買了回國內的機票。 光航班就9個小時,他想給陳西安一個驚喜,下了飛機自己打的車,從電梯到家門口那點短短的距離,行李箱滾輪的聲音其實很小,愣是給他滾的激動不已,像只撲火的飛蛾。 他擰開門,發現陳西安還沒睡,門縫里有落地燈淺黃色的光。 屋里的人聽見動靜,穿著套格子睡衣從臥室里出來,鼻梁上還掛著他的無框鏡,一見門口蹲著換鞋的他,愣是石化了好幾秒,好像剛從夢里醒來。 都說小別勝新婚,錢心一還沒結婚,不過此刻看見他,他覺得自己一輩子的溫情都涌上了心頭,還什么都沒干就硬了。 陳西安踩著拖鞋噠噠的跑過來,被錢心一迎上去摟住了,陳西安高興的不知道說什么好,結果說了句哎喲臥槽。他擼了下錢心一長了不少的頭發,被對方捧住臉,扳好角度將嘴唇蓋了過來。 他們雖然不是一日不見,但思之如狂卻是恰當。 6點不到錢心一就醒了,他在國外適應了時差,平時這個點都吵了幾個小時了。陳西安還睡著,眼底的黛青色有些濃,錢心一想起昨天夜里門縫里的光,知道他熬夜不是一兩宿了。其實他們都熬不起夜了,不過不熬又出不了頭。 對于努力的人來說,時間永遠不夠用,那他們到底需要付出多少,才能看見前方的路呢……錢心一翻了個身,閉上眼睛又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