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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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瑞河打開天窗說亮話:“錢所、陳工,咱這項目內部有點點不常規的cao作,我估計高總跟你透過氣了?!?/br> 錢心一心說他不透氣我也知道啊,常規誰敢在公園里拿地,他點了下頭:“室內面積有點彈性和后期會擴建外廊的事情我和陳西安是知道的?!?/br> 陳瑞河喝了口水,笑呵呵的說:“其實還有些小地方需要變動,不過都是室內的,我先跟你透個氣,咱們具體出方案的時候再說?” 不管哪行都怕改,尤其是建筑,地底管線頂頭暖通,遇著實墻要打洞,還要講究多快好省,說是牽一發動全身一點也不為過。錢心一撐了撐眼皮,說:“陳總,一起說了吧,你們就出張嘴,要不了多少時間的,你要是不跟我交代清楚,讓我把結構和走線位置給你預留出來,那出來的方案對你基本來說基本是廢的?!?/br> 陳瑞河搓了搓手,有些無奈:“我還想給你發個公函一條一條寫好呢,這不是……” 他話沒說透但是大家都懂,錢心一在心里罵道,什么都不確定出什么方案。不過目前的行情就是這樣,建筑師的地位早不是以前那么壓軸,市場飽和的競爭力讓設計院越來越沒有話語權,基本行動聽錢指揮。 陳西安說:“既然變動的因素這么多,那出圖的時間是不是也該松動一下?” “那怎么行呢,報審的時間都是預定好的”,陳瑞河打著哈哈道:“畫圖嘛,時間緊加加班嘛?!?/br> 錢心一在本子上敲他的筆:“要是一個星期上兩天休5天,那還可以加一加。你們這邊給的出圖時間,我周末早都算進去了還不夠呢,你不會也想把我逼失蹤吧?” 前陣子業界出了件不大的事,但是因為很得人心而傳的很沸騰,某個小設計院有個設計師,被上頭逼著一個月出一套圖,手底下還只有一個人。等到交圖前一天,不聞不問的老板打電話去催圖,那設計師直接崩潰了,開著擴音把機箱砸給他老板聽了,罵他是傻逼,然后人失蹤了,據說目前還沒找到。 陳瑞河立刻擺著手笑道:“這話說的,我哪敢逼你啊大設計,時間的事咱們就不扯了,現在說也沒用,但我保證會盡力幫你爭取,這總行了吧?!?/br> 錢心一笑著應了,開始具體說室內面積的事。陳瑞河打開投影,點開他們員工做的極簡單剖面,跟在座的人說他們想要一個什么樣的高度。然后是外廊,以及他們老板提過的室內改裝游泳池等一系列任性的要求。 等他說完游泳池,已經五點半了,時間差不多,該說的也該說了,他們大老板卻還沒來。陳瑞河本來準備打個電話交代一下散會算了,結果得到了十分鐘就到的答案,他只能讓大家先休息一下。 gad的規矩是每個所每月有一定的餐費報銷數,趙東文瞞著他師父偷偷搞了個聚餐,準備給他一個surperise。他通知了陳西安,并且把將他師父騙到指定餐廳的艱巨任務交給了這個可靠的前輩。他們合同上寫的是5點半下班,雖然基本按不了點,但是必要的時候還是參照這個華而不實的時間策劃的活動,趙東文在城中一個川菜餐廳訂了7點的包間。 陳西安看看時間,覺得百分之一百的準點到不了,就給趙東文發了條短信,說可能要晚點,趙東文很快回了個ok,他收起手機后趁著這空擋開始執行任務。 錢心一半個人掛在椅背上,脖子吊著后仰的頭,扶手上搭著一雙手,估計是坐的夠嗆。陳西安一扭頭就看見他因為仰頭而突出的喉結,忍不住把目光移開,小聲的說:“晚上想吃什么?” 錢心一把頭轉到能看到他的角度,有些疑惑的說:“隨便啊,一般我都是什么快吃什么?!?/br> 陳西安說:“回去順道上有家川菜館,一起?” 錢心一對川菜沒什么興趣,但他對順道挺滿意,嗯了一聲就答應了。陳西安因為帶著目的,又被趙東文一通窮緊張,所以沒料到成功來的這么容易,他笑了一下,覺得自己想的有點多。 這時,門口忽然進來個人,對著門口玩手機的陳瑞河立刻站了起來,笑著叫道:“老板,終于肯姍姍遲來了?!?/br> 錢心一立刻坐起來,投向門口的目光里站著個五十左右的男人,面容剛毅,穿著很正式的正裝,臂彎上還搭著西服外套,身材高大也很沒走形,看起來很有點上位者的威嚴,無疑就是西塘的董事赫劍云了。 陳西安自然也看了過去,誰知目光一落定,臉色卻陡然間森冷下來。 世界大的你一生都看不完一遍,卻也能小到一轉身就遇見故人。故人籠統分兩種,一種是情人,一種是仇人。 赫劍云自然的后者,看見他后眼神一沉帶上審視,一種威壓無形中就散發了出來,他盯著陳西安邁步朝陳瑞河這邊走了過來。 瞎子都看得出他們之間的氣氛劍拔弩張,錢心一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最后去和陳瑞河交換小眼神,陳瑞河也是莫名其妙,密切注意著形勢。 赫劍云有能耐拿公園的地盤建別墅,說明背景硬到了政府里,陳西安一個剛被八局開除的設計師,轉眼又成了這個不太普通的大老板敵視的對象,錢心一瞥著他嚴肅起來的側臉,覺得他好像有很多故事。 陳瑞河讓開主位,赫劍云放下銀色的公文包坐下了,仍然盯著陳西安,開口道:“瑞河,這就是gad的主設計?” 他的聲線很沉,而且方言口音挺重,錢心一反應了一會兒才知道他在說什么。那邊陳瑞河已經忐忑的答上了:“是的,這是他們的技術負責人錢心一錢所,另一位是設計師陳工?!?/br> 他看得出來赫劍云對陳西安不友善,便故意把錢心一壓在了前面。 錢心一連忙越過陳西安走到桌子角那去和他握手:“赫總你好,初次見面,我是錢心一?!?/br> 赫劍云總算是看向他了,笑就是嘴角一勾淺到沒有那種,伸出手來,“你好”,然后又看向了陳西安,說:“這位是你的下級?” 他似乎是慣于發號司令了,疑問句都是一股肯定句的語氣,錢心一心里挺不愛聽的,抽空回頭看了一眼陳西安,發現他臉色已經恢復如常了,便轉回來笑著道:“不是,陳工跟我同級,計算的話我還得聽他的?!?/br> 赫劍云眉心一皺,兩只手在面前扣起來,特別不客氣的說:“我不想要這個人負責我的工程?!?/br> 在場的人皆是一愣,都去看陳西安,不料這個最該難堪的人卻只是一臉淡然的朝他的同事笑了笑,沒做其他反應。錢心一瞇了下眼,心說你連我一起也不要多好,嘴上卻說:“赫總,陳工是我自己選的搭檔,我想我需要一個他不能勝任的理由?!?/br> 就是高遠對他都客客氣氣的,赫劍云沒料到一個小小的設計主任竟然敢反駁他,面色有些不虞:“他的聲名很狼藉?!?/br> 陳西安只是這個城市里的一個無名小卒,連到處打交道的陳瑞河都不知道他的名字,日理萬機的大老板就知道他聲名狼藉了,這不是有舊仇根本說不過去。在場的人都心知肚明,但誰都會保持沉默,那些新聞里發生在眼前的慘劇都不敢挺身上前,又有多少人會為了一個不相干的人的委屈得罪自己的衣食父母呢? 這是第三次,錢心一聽見別人說陳西安的名聲,而且還將他全盤否定,他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而且也覺得陳西安無論是性格還是風度都是個不錯的人?;蛟S是他自己情商太低,不能隨心所欲的控制自己的情緒,錢心一只覺得越想越窩火,有權有錢的人指鹿為馬,無權無勢的人就要墮入地獄嗎? 他笑了一聲,說:“赫總,大家都有言論自由,我就不說什么了。我和他搭慣了,其他人合不來,回去就跟高總討論一下換組負責的問題,今天之前就給您這邊答復,您看行嗎?” 陳西安心頭一震,生平第一次嘗到了血緣之外疑似被保護的滋味,這種感覺叫他在被刁難的立場中忽然怦然心動,同時他還不著邊際的意識到,錢心一這種護短的人,通常都沒法對小可憐坐視不理,若是他要追求錢心一,裝弱可能是一張好牌。 錢心一本來就不想干這么有“內涵”的項目,樂得去找高遠換掉他,但在別人眼里就成了他在綁定銷售,陳瑞河嚇了一跳,連忙上來打圓場:“心一你說的叫什么話,赫總,我跟陳工接觸一天了,業務上沒得說,老聶也看見了?!?/br> 那聶總也順勢點了個頭,赫劍云眉頭登時皺的更深了,他雖是雷霆作風,但也不能罔顧民意,他看著成熟了許多的陳西安,昔年喪子的悲痛又隱隱發作,他曾經很欣賞這個年輕人的性格,也對他寄予厚望,如今卻一輩子都無法原諒他……無論是誰對誰錯,這個人害他失去了唯一的兒子赫斌是即成事實。 赫劍云心思一轉:把他控在手底下干活也不錯,說不定到時犯個錯,付出點代價也不錯。 赫劍云松了口,會議重新開始以一種特別壓抑的氛圍開了起來。不過赫劍云雖然對陳西安有意見,但是對自己的項目還是很負責的,他提出了很多自己考察過的實地,只和錢心一交流,陳西安坐在他身旁,像一個故意被隔離的孤島。 接近九點的時候會議終于結束了,錢心一剛出院門,正在醞釀怎么安慰下陳西安,電話就響了,他接起來那邊趙東文的聲音委屈的都能去給人當女朋友了。 “師父~~冷鍋串都上了4鍋了,你還來不來了?” 被蒙在鼓里的錢心一愣了下:“來什么???” 趙東文咦了一聲:“來過birthday party啊,組里全在等你,從五點半等到九點,你快點?。?!” 心臟里像是打了下電火花,錢心一忽然被感動的一塌糊涂,有些不知道該說什么:“叛徒,瞞我啊,那、那什么……替我謝謝大家,我馬上飛過來?!?/br> 掛了電話他似乎終于找到可以和陳西安說的話題了,推了他一下:“行啊,背著皇上和jian臣密謀?!?/br> 陳西安笑了笑,有些勉強的樣子,錢心一看著不得勁,剛想說不愿意就不管這項目算了,他叫老高換個人頂他,巷子里卻猛然躥出一只沒栓狗鏈的大型犬,錢心一頭皮一炸,魂飛魄散的丟下陳西安跑了。 錢心一怕狗,特別是大狗,怕的屁滾尿流! 狗見不得人跑,他一跑,那狼狗立刻攆上了他,陳西安一把沒拉住,在西塘明亮的照明系統里,喊了半天停下沒用,眼睜睜的看他扔了包奪命奔逃,跑的屁股蛋子都要掉下來似的。 錢心一跑的特別拼命,一下就拐進一個巷子里不見了,陳西安十分擔心,把公文包往院子里一扔也跟著跑。跑出兩公里終于發現了他的蹤跡,他不知道竄進誰家院子里去了,開了一條縫從里頭往外窺,那條狼狗扒著門縫朝他嚎叫。 陳西安撐著膝蓋喘氣,忽然覺得很好笑,赫劍云比狗可怕得多,他犟著脖子跟人干,區區一條狼狗,他又被嚇得魂不附體,這人真是…… 赫斌曾經給在他的生命里留下了大片的陰影,楊江說總有人會為他帶來光明。 陳西安看著那一條細細的縫,覺得應該是這個縫隙里的人。 第14章 等主人來牽走了狗,陳西安還在笑,錢心一也知道自己剛剛的逃姿有點過于奔放,但他逃之前還準備安慰他的,便覺得陳西安有點不厚道,他順著砰砰亂跳的心臟罵道:“笑屁,有什么好笑的!” 陳西安覺得自己的笑點中了邪,抿著嘴特別艱難的說:“沒有,我沒笑?!?/br> 錢心一給了他一個“要吃藥”的眼神,因為滿腦子都是趙東文給他的驚喜,便懶得和他糾纏,把步子邁的腳不沾地。夜里的西塘特別安靜,細風里有蟲鳴,天幕上有星星,很適合悠閑的散步。 陳西安不急不緩的輟在他后頭,距離拉開四五米的時候,忽然聽錢心一頭也沒回的問道:“陳西安,開會的時候我有點自作主張,沒問你的意思,我現在問問你,別墅的活你要是不愿意,我找二所的計算替你?!?/br> 陳西安的笑意溫和起來,牛頭不對馬嘴的答道:“你會因為張航在總包而退出這個項目嗎?” 錢心一不屑的轉過頭:“笑話,他算老幾?!?/br> 陳西安平靜與他對視:“同理,赫劍云算老幾?!?/br> 錢心一愣了下,忽然朝他豎了個大拇指:“誒我才發現你還挺狂妄,不錯,這性格我喜歡?!?/br> 陳西安意味深長的靠近他:“你喜歡就好說,不過別墅肯定好做不了了,算我連累你了?!?/br> “半斤八兩吧”,錢心一展望了下前途,也忍不住笑了起來:“你和大老板有怨,我和總包有仇,緣分狗屎到這份上也是不容易,不過不要怕,國標和規范永遠是正義的一方?!?/br> 陳西安擁著他的肩膀走的快了點:“正義的使者快走吧,你的包還在草叢里?!?/br> 錢心一猛的跑了起來:“槽,我手機!都怪那只蠢狗?!?/br> 手機果然在響,來電人是彭十香,錢心一撿起來接了:“誒,媽?!?/br> 陳西安撿回包,對等在門口的小姑娘道了謝,把錢心一推上了副駕,打燃車朝川菜館開去。 錢心一跟他母親的關系似乎不太親密,一開始他還在電話里撒了一堆善意的謊言,吃過了、挺好的、還有人買蛋糕什么的,后來就開始敷衍,不是嗯就是知道了,最后以要下車了為由把電話掛了。 他把手機塞進褲兜,然后就癱在座位上沉默起來,母親的話題來回就那幾個,陳西安知道他在煩什么,然而他什么也沒問。如果他想知道錢心一身邊的女性朋友,他的方式一定是曲線救國。 一個小禮袋忽然被擱在了腿上,倒方錐的模樣很有不穩的感覺,錢心一下意識伸手撐住了袋子兩邊,看了兩眼又去看目不斜視開車的陳西安:“這啥?” 陳西安側頭朝他笑了下,眼底映著路旁的黃燈,瞳孔里像是盛著煙火:“生日禮物,看看喜不喜歡吧?!?/br> 錢心一挺開心的,又有點不好意思,他沒什么交心的朋友,每年生日要么自己過,要么去師父家蹭飯,今年被他的徒弟弄的大張旗鼓,連新來的同事逃不過破費的命運。他撐開禮袋口發現里面是個黑色的眼鏡盒,不由想起自己在ua開會那天的隨口一說,沒想到陳西安這么上心。 “謝謝謝謝”,他發自肺腑的道著謝,低頭掰開了眼鏡盒,被鏡布包裹的眼鏡嵌在其中,隱約能看見黑邊的鏡框和眼鏡腿,是個樣式挺規矩的眼鏡。 錢心一取眼鏡掛到鼻梁上,掰翻了后視鏡看了一眼鏡子里的自己。沒帶過眼鏡的人一開始都會覺得怪,錢心一看了幾眼,覺得自己像個很jian詐的偽君子,就把眼鏡取下來了,笑個不停:“我覺得我把你的禮物給糟蹋了?!?/br> 陳西安因為要看路,沒看見他帶眼鏡的樣子,但他覺得自己的眼光應該沒問題:“我覺得你是不習慣,我第一次戴眼鏡也覺得很難看?!?/br> 錢心一想起他戴眼鏡的樣子,覺得他在騙鬼,陳西安瞥見他充滿質疑的眼神,笑著解釋道:“真的?!?/br> “等我回家多看幾眼,看帥了再戴出來”,錢心一把眼鏡認真的包起來放回去,揚了揚鏡盒說:“謝謝,我很喜歡?!?/br> 到飯館都快10點了,幸好周圍有片大排檔,吃宵夜的人多,大堂里還不至于人丁蕭條。錢心一蹭蹭的跑進包廂,趙東文正在啃鳳爪,一見他登時浮夸的抹了把被辣出來的汗,朝他做作的叫道:“師父,你終于~~~肯來了,徒兒等的……雞翅膀都啃完了~~~” 大伙被雷的哄堂大笑,不知道他們在里面聊過些什么,服務員也扒在門口笑的不肯走。錢心一覺得有點丟臉,謝過了服務員把包廂門帶上了。 涼菜早就上好了,酒水已經倒過一遭了,桌上全是燒烤簽子,大伙估計嗝都打了兩遍了,但是還沒人走,見他一來,立刻從桌子底下掏出預備好的彩帶朝他噴過來,嚎叫著祝他生日快樂。 錢心一被噴了一身五顏六色的發泡劑,陳西安作為池魚被殃及的十分徹底,兩人像被結婚一樣噴了半天,終于飄紅掛綠的走到預留的位子上坐下了。他們一坐下,坐在最靠門口的梁琴立刻打開門縫叫服務員上菜,錢心一還沒來得及說話,大家就你一言我一語的叫他們先吃點東西。 錢心一手里被趙東文塞了雙筷子,這是一種尤其久違的熱鬧,叫他心里的感動猶如落潮時波浪,他眼尾發燙的接受了大家的好意,夾了塊涼糕給陳西安,自己也吃了一塊,然后端起酒杯站起來,忽然不好意思起來:“謝謝大家費心給我過生日,高興的不知道該說什么了,反正就是……謝謝,我以后少罵幾句,來,走一個吧?!?/br> 眾人切了他一聲,都站起來和他一下一下的碰了杯子,祝他生日快樂。接著就是一圈一圈的喝,錢心一開心,又受了大家的好處,特好好說話,敬他就喝,讓他發誓從此當個溫潤的美男子他就裝斯文,等到趙東文的女朋友小溫推著蛋糕進來,他已經醉的滿眼都是燭光了。 陳西安單手撐著他,看他把蛋糕橫七豎八切的像個王八殼子,哆哆嗦嗦的分給大家,然后被抹了一臉的奶油,拍的渾身都是蛋糕渣子,成了個奶油老生。 他們7個人折騰空了兩瓶一斤裝的牛欄山和啤酒紅酒若干,除了不怎么喝酒的女性和陳西安,以及醉到盡頭方轉乖的錢心一,其他人都開始群魔亂舞。 趙東文非要抱著錢心一的大腿,嚎成了個文藝濕人,什么他師父是他職場上的指路明燈,雖然有時候一閃一閃,但是從沒把他遺落在黑暗里……他看著秀氣斯文的女朋友小溫在一邊笑的十分豪放,把桌子拍的砰砰響。 胖子包宇鵬醉的開始剖析心路,先是指著錢心一一通“你小子傻逼誰給你的膽這么跟我說話”的罵,后來罵的笑起來,把錢心一的背當皮球似的拍,說服氣他。 陳西安聽那聲音有點實誠,連忙把搖來晃去的錢心一連人帶椅子往后拖了一段,遠離胖子的魔爪,又把趴在他腿上的趙東文提到胖子腿上。 組里年紀最大、人也最悶的吳哥喝醉了就成了話嘮,揪著人就談他的戀愛史,那女朋友一個兩個三個的數過來,效果跟數綿羊似的,愣是把錢心一數的睡過去了。 要不是第二天還要上班,他們還準備浪去ktv,陳西安把開始脫韁的趙東文趕走,又叫清醒的梁琴幫其他兩個醉漢打了的,至于“順路”的、爛醉如泥的錢心一就歸他負責了。 錢心一喝醉了頰上兩坨高原紅,被陳西安綁在副駕上睡成了一個聾子,陳西安一路問了他快八十遍他家的具體地址,他愣是沒吭聲。陳西安在和平橋開慢了一段,見他始終沒反應,干脆油門一踩,把人帶了回家。 第15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