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
聞言,蘇宇眼神黯淡了下,說:“另一個meimei?!?/br> 周六,鐘聲跟霍桐正約在一起打網球,幾場過后,坐下來休息,突然就聊到昨天碰見蘇宇的事。 霍桐正嘆了口氣:“怎么說都是老同學,蘇家出事的時候,也沒能幫上什么?!?/br> 鐘聲諷笑:“你那會兒凈想著怎么撬我墻角了,哪還顧得上去幫蘇家?” 霍桐正:“你記錯了吧,我撬墻角都是蘇家落魄前的事了?!?/br> 鐘聲皺了下眉:“是之前的事?” 霍桐正笑笑:“也對,你那時候正忙著跟蘇杭私奔呢,哪有空去記蘇家落魄的具體日子?!?/br> 鐘聲沒言語,沉默了片刻,突然問霍桐正:“要是你當時不是學生,會不會幫蘇家?” 霍桐正拿著毛巾擦了下額頭上的汗,遞給鐘聲一瓶礦泉水,問:“你呢?會不會幫?” 鐘聲擰開礦泉水:“不會?!?/br> “為什么不會?” “沒有為什么?!?/br> 霍桐正笑著喝了一口水,說:“我也不會?!?/br> 鐘聲:“為什么?” 霍桐正:“你為了什么,我就為了什么?!?/br> 鐘聲扯了下唇角,勾了個陰測測的冷笑出來:“還沒死心?” “哪能!早死心了!”霍桐正說,“我現在眼里心里,就只有我老婆一個!” 霍桐正抻開毛巾,蓋在自己臉上,聲音也小了點,說:“那天晚上看到的人不只有你。蘇杭被關在蘇家院子外面,他們不讓她進去,還把她的衣服一件件從窗戶外面扔出來,蘇mama最生氣,罵蘇杭是騙子,蘇爸爸說要告俞家,蘇宇在邊上一聲不吭?!?/br> 他頓了下,又說道:“怎么說也有二十幾年的感情,怎么能那么絕情?……也許是太氣憤了吧,自己家的女兒被掉了包,白白受了二十幾年的苦,自己卻渾然不知地幫罪魁禍首養女兒……”毛巾下,也不知霍桐正是什么表情:“可我只記住了那天晚上的蘇杭,一動不動,就傻站在蘇家門口,不說話,也不哭,就一直站著?!?/br> 片刻后,霍桐正揭開臉上的毛巾,對鐘聲笑了下:“后來蘇家破產,我當時還幸災樂禍,覺得是報應?!?/br> 鐘聲沒說話。他那天做了什么?他從家拿了行李箱過來,把蘇家扔出來的蘇杭的東西一件一件收進行李箱,跟她保證會照顧她一輩子,看到她在見到他時才終于沒忍住掉了淚,他突然就明白過來,他這一輩子大概都要為她而活了。 鐘聲看了眼霍桐正:“你聽沒聽過一句話?” 霍桐正:“什么話?” 鐘聲:“雖然你傷了我的心,但我原諒你的所作所為?!?/br> 從體育館出來沒多久,剛進車,鐘聲接到一通電話,張琦蘭打來的,說他大哥大嫂今天回來,讓他晚上務必趕回家吃飯。 電話剛掛上,五秒鐘過后,手機又響了起來,來電顯示依舊是張琦蘭,鐘聲以為她有什么事情忘記交代了,將手機放去耳邊,卻聽到鐘嘉暮奶聲奶氣的聲音:“叔叔,奶奶說,讓你晚上回來的時候,幫她帶兩個甜甜圈?!?/br> 鐘聲:“兩個甜甜圈?” 鐘嘉暮:“你聽錯了,是三個甜甜圈。要‘甜果香味’他們家的?!?/br> 鐘聲:“你不減肥了?” 鐘嘉暮:“減啊,奶奶要吃,我也沒辦法呀?!?/br> 鐘聲:“你奶奶不愛吃甜食?!?/br> 鐘嘉暮:“現在愛吃了,她剛才偷偷跟我講的,讓我也偷偷跟你講,你別告訴別人哈?!?/br> 鐘聲:“讓你奶奶聽電話?!?/br> 鐘嘉暮:“奶奶不肯聽電話,說老人家吃甜食,怪不好意思的?!?/br> 鐘聲:“你知不知道自己現在有多胖?” 鐘嘉暮:“就那樣吧?!?/br> 鐘聲:“你現在連說話的聲音都比別人胖?!?/br> 鐘嘉暮:“聲音怎么會胖?” 鐘聲:“一聽你說話,就能聽出你渾身是rou?!?/br> 鐘嘉暮一時語塞,塞了幾秒鐘后,他鼓著腮幫子說:“別打岔!晚上帶三個甜甜圈回來,不然讓奶奶打你屁股!”說完趕忙掛上電話,一氣呵成,不等鐘聲回應。 將張琦蘭的手機塞進枕頭底下,鐘嘉暮突然有些后怕。 被逼著減了幾個星期的肥,甩下了半斤不到的rou,突然有一天,同桌幽怨的小眼神飄過來,對他說:“鐘嘉暮,你變了。你變得不像我以前認識的那個鐘嘉暮了?!?/br> 他心里突然一陣酸澀。 他不想變,不想瘦,他要吃rou吃甜甜圈。 同桌凄苦的眼神、悲涼的話語,和rou的香味、甜甜圈的口感全部混合在一起,在他心里面掀起一波又一波的巨浪,巨浪席卷了他所有的思維。 他決定,要起義!要站起來!就像國歌唱的那樣,起來!不愿做奴隸的人們! 于是便有了這么一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