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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來覆去就是很精神的咒言師又把自己換了個面烙餅,最后實在是覺得沒什么用,才格外低氣壓地坐了起來。 雙腿盤著,被褥堆在盤起來的腿上,窗簾有一道縫隙沒拉好,淺淺的一條月光透進來,在被子上打上一條亮色。 狗卷棘盯著這條亮色,心里在納悶失眠怎么這么突兀,明明以前也沒覺得單人床空曠,被子里也不冷,怎么今天就是覺得哪兒哪兒都缺東西,床上缺懷里也缺,但實際上根本沒那么夸張,只是缺了一個我妻夏野而已。 不得不說,我妻夏野選擇的攻略方式,堅持不懈地入侵咒言師的生活空間,就這一點來說,實在是非常成功。 幾乎二十四小時都黏在一起,不黏在一起也要在視線能觸及的地方待著,只要想起來看過去,視野里就有一團粉色,指縫里也總擠著另一個人的手指,桃子味沐浴露的味道都快被鼻子默認為空氣了,不止夏野身上有,就連自己身上也開始彌漫起來。 就這么幾乎快要像吃飯喝水一樣習慣,在這個“習慣”突兀消失的時候,不適應的情況幾乎會被擴大到最明顯的程度。 明明夏野才離開一天……但是他已經在隱晦地盼望著夏野早點回來了。 狗卷棘垂著眼瞼,盯著腿上的被褥,安靜地開始神游。 脖頸上曖昧的黑色皮質,皮質下藏著的紅色條痕,小巧的喉結,和喉結外的一圈齒痕……他其實也只是很普通地咬了一口夏野的脖子,還是帶了點怒氣的那一種,但就是莫名其妙的,這一口仿佛打開了什么的大門,某種防線似乎被不知不覺地突破了,就像之前交流賽前的休息室一樣。 很突如其來的,似乎做出一種親密一點的行為之后,就默認兩個人的接觸可以更為緊密,有種狗卷棘自己也想不出來緣由的心照不宣,和不可捉摸的意識不到的順理成章。 ……還有,他自己不敢深想其中含義的舉措。 為什么想要送choker,為什么下意識買了緊一點的型號?就算是生氣地很想咬一口,也很難解釋為什么就選了那樣一種特殊的地方…… 甚至比鎖骨上都要特殊,只要衣領稍微拉開,別人就能看見被攔在黑色皮質choker下,露出一半的牙印,帶著莫名的“宣示主權”的意味,就像實際上一開始被壓抑住,現在卻絲絲泄露溢出來的占有欲與壓制欲。 因為夏野要去其他的地方,不會一直在自己眼睛底下,他知道的東西會很有限,并且不知道會不會發生什么他不希望發生的事,所以帶著自己也摸不清的想法,他想要給“自己的”打上一個印記。 印記只一個怎么夠呢……其實應該多打上幾個吧? 模模糊糊中,這個想法突然就冒出了個頭,然后又把狗卷棘自己嚇了一跳。 ——他究竟在想什么! 銀發的咒言師猛的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直接把自己已經不受控制跑歪的思緒扯了回來——果然晚睡容易影響頭腦的清晰程度,竟然想到了那么奇怪的亂糟糟的地方,還是早點睡覺比較好吧? 于是失眠的狗卷棘又呆坐了一會兒,似乎是做出了什么心理斗爭,然后才下定了決心,耳尖微紅地下了床,拐去洗漱間,糾結了半天,摸出了一瓶桃子味的洗澡沐浴露。 味道……味道很好聞,很熟悉,就是夏野身上的味道,狗卷棘有時在埋在夏野脖頸的位置吸貓的時候會好奇,夏野身上的桃子味為什么這么濃,難不成是沐浴露腌入味了? 狗卷棘覺得臉頰有點燙,他抱著這瓶沐浴露重新鉆回了被窩,然后用被子把這個小瓶子一圈圈地卷了起來,一直卷成長條的“蛋糕卷”,才摟著“蛋糕卷”抱在了懷里,嗅著淺淡的桃子香味,慢悠悠浮上了好不容易出現的一絲困意。 ……說起來,夏野動身之前,他抱著有點琢磨不清的心思,把自己的手機吊墜掛在了夏野的新手機上。 一直到快睡著的時候,狗卷棘才模模糊糊地想到了這件事。 手機吊墜是個造型可愛的飯團,上面帶著一個活動圓環扣的固定圈,無論是當成吊墜,還是掛在什么地方,都很方便,而他當時的想法其實是—— 掛在choker的穿引口上,其實也不錯吧? *** 我妻夏野有點煩躁。 『從登上飛機開始,就有這種放松不下來的感覺了?!?/br> 他興致不太高地想著,飛機從極東跨往南歐,中途還轉了兩站地,而一路上他又很少有能睡著的時候——沒有棘君可以貼貼,連睡覺都提不起興致了。 『因為要離開棘君一陣子,所以無論怎么樣也開心不起來,不想和別人說話,也懶得和乙骨前輩拉進關系——過兩天再說吧,也沒有必要多么友善熱情,只要和乙骨前輩的關系不會讓棘君感到困擾就好了?!?/br> 嗓子稍微有點發干,所以唾液的分泌就不受控制增加,吞下去的時候又覺得脖頸上的choker很有存在感,choker是棘君送的,所以我妻夏野會又一次陷入了“離開棘君一陣子”的低氣壓。 『日本現在的時間,棘君應該在睡覺……棘君會摟著什么東西睡呢?是被子嗎?』 我妻夏野又有點羨慕那床被子。 『明明我都沒辦法和棘君睡在一起,但是被子卻可以,稍微有點嫉妒了——回去要偷偷把被子換掉?!?/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