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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也無所謂就是了。 “神明大人，您還好嗎？”菜菜子跪在床邊緊張地看著他。 神無月鏡看著已經長大成人的兩個女孩，沒來由地有點恍惚。 “不用擔心我?！鄙駸o月鏡揮手讓菜菜子和美美子離開。 偌大的房間里很快就只剩下他一個人，神無月鏡拆了臉上的繃帶，沒了眼睛的眼眶一片鮮血淋漓，稍稍動彈就會淌出血絲。 “系統，在嗎？” 出乎意料的，這次他的耳邊沒有響起任何回應。 神無月鏡沒有理會它的沉默， “你應該不是個單純的游戲吧?！鄙駸o月鏡自顧自地對著空氣開口說道。 其實他早就應該猜到的。 第一個副本的時候他能無限讀檔，是因為那時候的他是神明的身體，能使用死返玉的力量，之后他的真身和死返玉一同被封印在修羅鬼獄，神明轉世的身體只能保留很小一部分力量。而之后的第二個第三個副本，他潛意識里像是完全忘記了這是個游戲能夠存檔讀檔，執著于完成系統給他的任務。 而實際上，這兩個所謂的副本根本就不能讀檔。 因為這從頭到尾就不是個游戲。 “我從第二個副本的時候就隱隱約約覺得有點奇怪了?！鄙駸o月鏡說道。 “照理說，如果這真的是個游戲，在這個世界發生的一切事都應該在你的掌控之中。但你卻沒能預見順平的死?！?/br>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不是故意沒有提示，而是你預見未來的能力，已經到極限了吧?！?/br> 神無月鏡抬起頭，用剩下的那只眼睛望向虛空。 “我說得對嗎，神明大人?！?/br> “嗡——”一陣模糊的電子音在耳邊響起。 流動的時間在他話音落下的瞬間凍結，刺目的雪白在他身下延展開，眨眼間整個房間就變成了一片雪白。 “果然被發現了啊?！焙退翢o二致的，熟悉的聲音。 出現在半空中的人穿著白色的和服，外罩一件雪白的羽織。 雪發藍眸，雪白的羽織上繪著黑白兩色的流云鶴影。 神無月鏡想他大概能觸碰到所有的真相。 這一切的一切，馬上就要在他面前揭開謎底。 “說吧，這一切到底是什么?！鄙駸o月鏡慢慢平復了表情，“不要騙我，你知道我們本是同一個人?！?/br> 一陣沉默。 “這不過，是一個詛咒罷了?！睉腋≡诎肟罩械纳衩魅缡堑卣f道。 “千年之前我封印修羅鬼獄的時候，那些咒術師取走了我的眼睛和一部分鮮血，也間接地從中獲得了我的力量。五條家同化了我的眼睛，加茂家喝下了我的鮮血，禪院家從我的血液里剝離出通過影子cao控式神的術式，狗卷家則是學會了咒言?！?/br> “但人類也好咒靈也好，神明的力量對于他們來說過于強大，強行容納是要付出代價，就像天與咒縛，就是天道規則降下的懲罰?！?/br> “奪走我力量的人類把天道施加在他們身上的懲罰認為是我的怨恨，以為我會回來奪回被搶走的力量，所以他們用他們的貪欲詛咒了我?！?/br> “那這些副本……” “這是代價?！鄙衩魑⑽⒋鬼?，雪白的羽翼在他身后展開，姿態形同仙鶴。 神無月鏡感覺似乎有什么東西猛地涌入了腦海。 無數疼痛的，甜蜜的，讓孤獨千年的神明為之沉湎深陷的記憶。 “和那些人類的詛咒無關，那是我無法回應那個孩子的愛，看著他一次次為我而死，所必須付出的代價?！?/br> “什么意思？”神無月鏡愣住了。 像是觸碰到了什么極其痛苦的回憶，他的眼里翻出酸澀，眼淚就這么不受控制地流了出來。 “這是我們欠下的，必須償還的因果?！鄙衩鞔鬼冻鲆粋€釋然的笑。 “那個孩子至死都沒有想過從我身上得到什么，他只是孤注一擲，熱烈地仰慕著我這個被貪欲封印束縛的神明，他想救我，想放我自由，即使代價是他的生命?！?/br> “但這太不公平了” “所以我詛咒了自己?！?/br> “我詛咒自己將生生世世出現在他身邊替他擋下劫難，然后生生世世，與他錯過?！?/br> 神無月鏡感覺自己墜入了一個很深的夢境。 像是有什么一直塵封的存在被猛地打碎，紛飛的碎片在他的意識里雪花般飄落。 睜眼醒來的時候他躺在一顆枝葉葳蕤的黑椎木上，有人輕輕拽著他垂落的羽織下擺喊他，聲音有些青澀的稚氣，卻異常熟悉。 他猛地回過頭。 有個和五條悟長得一模一樣的少年站在他身后，手里握著染血的眼珠，雙眼鮮血淋漓，臉上卻帶著釋然的笑。 他說：“神明大人，我把眼睛還給你?！?/br> “先人的貪婪讓您遭受了那么多痛苦，真的很抱歉?！彼鬼撊醯乜戎?，說出的話語里卻滿溢著熱忱、濃烈到無懼死亡的愛。 “所以快點離開吧，我不會再讓那些人把您封印在那里?！?/br> “我會守護著您，直到我死去?！?/br> 第31章 成為咒術師的第十五天 那是他封印了修羅鬼獄之后的記憶, 一切的開端是一場紛揚的大雪。 山火燒了三天三夜，洶涌火光把整座山燒成了荒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