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華門中人?！编嶔烙值溃骸绊毜寐犇闾柫?，項誠雖身為萬妖之王，配你，頂多也就是個門當戶對，你還在等什么？”

    “我……”遲小多一時猶豫，不知該如何回答。

    “您為什么選擇我?！边t小多終于道：“只是因為我有龍瞳，是嗎？”

    鄭衾沒有回答，香爐中的香燃到了盡頭。

    “你到書架上，將第四層第三卷取來?！编嶔婪愿赖?。

    遲小多取下一副卷軸，在桌上鋪開，上面是一副畫卷，畫卷上繪的是煙云繚繞，一座高山上，一名男人手執長杖，站在龍首前，引動天雷，粉碎山下妖魔的場景，當即再無疑問。

    “您不怕我，掌握了這么大的力量，用來作惡嗎？”遲小多說。

    “我了解你?！编嶔烙迫坏溃骸霸谀闼恢赖臅r候，老師對你的一舉一動，都洞察分明，你比陶然他們合適得多，也更能擔此重任，你通過了我的考驗，有勇，有謀，更抱著一顆赤子之心……”

    遲小多放在桌上的手機屏幕亮了起來，上面閃爍著項誠的名字，背景是兩人依偎在一起的自拍。

    “我知道你心地善良，把持得住自己，將九華門交給你?！编嶔赖溃骸袄蠋煼判??！?/br>
    遲小多心里不知道為什么，生出一陣惶恐，鄭衾說“在你所不知道的時候”，也就是說，他一直監視著自己與項誠的一舉一動。

    “您……身體很好?！边t小多說：“不會有什么問題的?！?/br>
    “兩個半月后，七月十五?！编嶔勒f：“最遲在那夜前，我就要為巴蛇分魂，分魂術極其兇險，以我的壽數，走到此處已是盡頭，更需控制魔種之力，若不傾盡我魂力，只怕難成大事?！?/br>
    遲小多的心臟狂跳起來。

    “老……老師?！边t小多喃喃道：“您是不是……”

    遲小多隱約明白了話中之意——鄭衾如果幫項誠主持那個儀式，將蛇魂分離出來，再封印住魔種，將耗費掉自己所有的魂力，這樣一來，他一旦決定了幫助項誠，就再也活不過鬼節了。

    所以他才要在臨死前指定一個繼承人，免得死后九華派后繼無人。

    107暗示

    “我……”遲小多聽到這話時心里充滿了愧疚。

    “我盡快給您一個答復?！边t小多說。

    鄭衾嘆了口氣，點了點頭，答道：“老師也不勉強你，只是今夜突然有些話想說，如此而已?！?/br>
    遲小多起身，告辭，臨走前鄭衾突然說：“小多?！?/br>
    遲小多停下腳步，鄭衾戴上了墨鏡，說：“你是不是覺得老師對林語柔、周茂國這些人的手段太狠了？”

    遲小多：“……”

    遲小多一時不知如何回答，鄭衾說：

    “你若入我門下，師父便看在你的份上，網開一面，饒了他們?！?/br>
    遲小多剎那就動搖了。

    鄭衾又嘆了口氣，說：

    “但如今驅委，須得重新指派人選，我的本意是讓陳真在風頭過去后回到驅委，趁著這個機會，完成全部的換血?！?/br>
    “也罷，待你入門后，我便把陳真帶過來，此事再慢慢商議不遲?！?/br>
    “好……好的?！边t小多點頭，鄭衾這話無疑打消了他最后的疑慮。

    回房時，項誠正在不停地換臺，眉頭皺了起來。

    “強迫你拜師了？”項誠問。

    遲小多把經過說了，項誠眉頭深鎖。

    “原來是這樣嗎……”項誠自言自語道。

    “我覺得咱們可能錯怪他了?！边t小多說。

    項誠沒有說話，遲小多說：“我說給他一個答復，是想和你商量一下，他答應治好你的魔種，作為回報，我愿意當他的弟子?！?/br>
    “我不希望你攪和到這些事里去?！表椪\說：“他已經退隱，卻對驅委的事干涉得太多了，沖著這一點，九華門就不是什么能呆的地方?！?/br>
    “可是解決你的魔種?！边t小多堅持道：“這比什么都重要?！?/br>
    項誠沉默片刻，突然說：“我們走吧?！?/br>
    遲小多心想你又來了。

    他一臉無聊地在床邊坐下，項誠說：“我不想用這樣的方式來交換，更不想他攜恩收你為徒?！?/br>
    “可是一旦為你分魂，他也許就真的活不成了?！边t小多說：“這也不算攜恩，是咱們應該做的?！?/br>
    “師徒之間的情誼，原來是可以回報的？”項誠說。

    遲小多說：“我總覺得哪里不對，卻實在找不到任何破綻，只是一個直覺?！?/br>
    “陳真?！表椪\一語道出關鍵。

    “可是他說，入門后就會讓我見到陳真?！边t小多說：“我可以理解他的想法，如果我不是他的徒弟，他是不會輕易讓我知道這些事的?！?/br>
    “你已經知道了?！表椪\答道。

    “也許還有更多?！边t小多說：“我想……不如先拜師，再慢慢建立彼此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