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遲小多與項誠吃過晚飯，鄭衾還沒有回來。

    “這里有什么通往地下的暗門嗎？”遲小多問。

    “有也不可能讓我們發現?！表椪\說：“絕對防守森嚴?！?/br>
    遲小多一下就犯難了，怎么辦呢？回去通知驅委嗎？可是連驅委也被鄭衾控制住了。周茂國被軟禁，林語柔被撤職，曹斌分管組織部，遲小多覺得曹斌應該不會投奔鄭衾。軒何志更不保險了——他是鄭衾的人。

    但是鄭衾從來沒有表示過對他倆的敵對，派軒何志來，也是前來協助他們的。

    “怎么辦？”遲小多說。

    “你相信他嗎？”項誠問：“相信他的話，就按著他說的辦?！?/br>
    “我不太相信?！边t小多說：“太可疑了?！?/br>
    項誠道：“必須找一個他不在的時候?！?/br>
    “今天晚上說不定就可以?！边t小多說。

    “太容易打草驚蛇了?！表椪\說：“接下來的三個月都要呆在這里，我建議打探清楚再說?！?/br>
    遲小多嗯了聲，項誠又說：“陶然還不是府里管事的，我今天注意了一下，東南角，西北角，花園，都有人巡邏?！?/br>
    遲小多：“……”

    項誠：“？”

    遲小多答道：“沒什么?！毙南肽憔尤贿€注意人家安保措施了么？我果然還是對你太習以為常了。

    項誠拿張紙，在紙上大略畫出地形圖，說：“東北角是廚房，西南角是倉庫，倉庫鎖著，這兩個地方都沒有人巡邏?！?/br>
    “如果要徹底搜查整個大宅?！表椪\要把紙張撕了，卻被遲小多阻止，項誠說：“最簡單快捷的方式就是放火?！?/br>
    “辦不到?！边t小多說：“這里有很多符咒和法陣，肯定有防火的，而且全是驅魔師，他的弟子一定都很厲害?！?/br>
    “那么就只能靠暗訪?！表椪\說：“時間長了，一定能找到的?！?/br>
    遲小多說：“這種老式的建筑，我以前看過類型設計圖，通常地下都有暗室，是戰爭里用來避轟炸的防空洞?！?/br>
    “我對建筑不熟?！表椪\跨坐在轉椅上，胸前是椅背，隨意轉了幾下，問：“你繼續說?！?/br>
    遲小多把紙張翻過來，項誠的簡筆畫壓到后背去，刷刷幾下，勾勒出大致的地形圖，說：“有地下室，一定就有通風口，對不對？”

    “是的?！表椪\說：“你提醒我了，這倒是沒想到，明天找找通風口去?！?/br>
    “不不?！边t小多說：“這只是次要的?！?/br>
    “有通風口，就有抽風機?！边t小多看了項誠一眼。

    項誠：“……”

    “你太聰明了?！表椪\說。

    “為了確保在地下室里的人不至于悶死?！边t小多說：“這個地下室很深，一定是有抽風設備的，保證空氣流通，因為二氧化碳比氧氣重，光靠自然對流，很容易把人給悶死?！?/br>
    遲小多又道：“而且在老式的建筑里，這個鼓風系統必須是雙線的，確保不因為轟炸斷電而停掉通風，否則地下室的人就全死光了?！?/br>
    “所以還有個發電機嗎？”項誠說。

    “也許是用符?！边t小多說：“也許是法陣，但是符和法陣是有能量儲存值的，靠它們來產生風，用不了多久?！?/br>
    “嗯?！表椪\說：“只要找到發電機就能找到通風口了?！?/br>
    遲小多說：“前提是——停電?！?/br>
    項誠想了想，說：“我去想個辦法?！?/br>
    遲小多擺手，找出充電器，正在猶豫要怎么玩墻上的插座，以引起短路時，外面發動機響，鄭衾的車回來了。

    “明天再說?！表椪\道：“看看電視，先睡吧?！?/br>
    遲小多和項誠蓋著被子，春日漸冷，兩人依偎在床上看電視，遲小多覺得挺溫馨的，在一起這么久，很少有過真正這么悠閑的時候。

    “吃零食嗎？”項誠說：“我下客廳去給你拿點?！?/br>
    “不用?！边t小多打了個呵欠說，項誠把燈關了，正打算讓他躺下時，外頭敲門聲響。

    項誠要去開門，遲小多卻按了下遙控器，房門自己開了。

    項誠自嘲道：“還是過不慣霸道總裁的日子?！?/br>
    遲小多笑著揉項誠的腦袋，項誠躺上床，恢復霸道總裁臉，問：“什么事？”

    進來的卻是陶然，走進幾步，說：“師父想找遲小多陪他喝杯茶?！?/br>
    項誠微微皺眉，遲小多看項誠，項誠略一點頭，示意他去。

    “困了我去回報?！碧杖徽f。

    “我還不準備睡呢?！边t小多笑著說：“只是躺著?！?/br>
    項誠給遲小多穿好衣服，遲小多穿著拖鞋出去，陶然帶著他穿過走廊，來到另一條走廊的盡頭，為他打開門，內里依舊是那兩名保鏢。

    燈光昏暗，越往前走，光線就越明亮，一排排書架隔開了道路，就像一個只有一條路的迷宮，遲小多在書架之間左轉右轉，最后來到書房的中心處。

    這是一個書閣，書閣中央有一張矮桌，桌上烹著茶，一個漂亮的女孩子跪在一旁服侍鄭衾，鄭衾戴著那副圓墨鏡，一身絲綢短褂，看不出表情，自顧自地喝著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