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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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毖嗖雲s依然眉頭深鎖。 “你怎么讓她回心轉意的?”晏恣好奇地問,晏若昀可輕易不會改變主意。 “我告訴她,再不吃我就把阿月扔到北疆的軍營去?!毖嗖肜淅涞氐?。 晏恣嚇了一跳,同情地看著他:“怪不得娘躲了你那么多年。你這樣,她不逃才怪?!?/br> 燕伯弘的臉色有點僵硬,好半天才問:“你有什么好法子讓她留下來?她倔起來比驢還厲害?!?/br> “留下來……只怕有點難度,”晏恣撓了撓頭,為難地看著他,“而且,留下來有什么好?” 燕伯弘瞪著她,臉都青了,好半天才稍稍緩和了一下語氣道:“好了,別說這種孩子氣的話,來,和朕說說,你們這些年都是怎么過的?” 這話題晏恣喜歡,她的事擺出來能說個一天一夜都不帶重樣的。她抹了一把臉,清了清嗓子,來了勁了。 霍言祁進來的時候便看到了這樣一個眉飛色舞的晏恣,在燕伯弘面前擺著個弓馬步,旋即她一踢腿,手化成了拳頭,口中模擬著球飛過的聲音,一拳砸在了龍案上。 “那鞠在風流眼里打了個轉,猜猜看,到底進了沒有?”晏恣的聲音抑揚頓挫,聲音清脆得仿如金豆落玉盤。 燕伯弘呵呵笑了起來:“自然進了,朕的女兒,必有天神庇佑?!?/br> “爹你吹牛比我還厲害?!标添⌒Φ?。 霍言祁把重新熱過的藥放在燕伯弘面前:“陛下,趁熱先喝了吧?!?/br> 晏恣頓時沉下臉來,收住了拳腳,不滿地道:“不是榮公公去熱藥了,怎么換了人了?!?/br> “朕讓他進來的?!毖嗖攵诉^碗來一飲而盡。 晏恣從兜里掏出了一個瓷瓶,取出一塊秦太醫特意為她配的潤喉糖塞進了燕伯弘的嘴里:“多苦啊,甜一下?!?/br> 燕伯弘十分受用,樂呵呵地道:“言祁,你看朕的女兒多貼心啊?!?/br> 霍言祁躬身道:“恭喜陛下父女團聚?!?/br> 晏恣一翻白眼,連眼角都沒分他一下。 燕伯弘輕咳了一聲道:“小恣,朕聽說你和言祁有些誤會,今日不如朕做個和事佬,你們倆有什么不痛快的,就在這里說開了,以后見了面還是和和氣氣的,好不好?” 晏恣冷笑了一聲道:“我是沒這個福氣和霍將軍和和氣氣的,我們早已經割袍斷義了?!?/br> 燕伯弘的眉頭皺了起來:“說什么傻話,言祁是我們父女團聚的大功臣,要不是他,我們說不定擦肩而過,更說不定會釀成大錯,雖然行事中稍有疏漏,但瑕不掩瑜,你不謝他也就算了,怎么還這么氣鼓鼓的?” “我謝他?”晏恣簡直覺得太可笑了,“謝他這樣一個背信棄義的小人?” “怎么不用謝?”燕伯弘不悅地道,“要不是他,你母親和你都說不定被成璋當成前朝余孽處決了?!?/br> 晏恣語塞,好一會兒才傲然抬起下巴:“把人踢進河里再用桿子往上撈我就得謝他了?笑話?!?/br> “胡鬧?!毖嗖氤谅暤?,“你這是在耍小孩子脾氣?!?/br> 晏恣氣急敗壞地道:“你還是我爹嗎?怎么盡幫著別人說話?我就不要理他,我恨死他了,我以后都不要再見到他!” 從來沒有人在燕伯弘面前這樣撒潑打諢過,一時之間,他瞠目結舌,都不知道該用什么話來應答。 “陛下你別說了?!被粞云钌钗艘豢跉?,迎視著晏恣的目光,“小恣,你要怎樣才能原諒我?無論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br> “做夢!”晏恣的胸脯急劇地起伏著,那晚在灶臺后鋪天蓋地的絕望如骨附髓,揮之難去,曾經有多信任,現在就有多怨恨?!拔矣肋h都不會原諒你!” 霍言祁的臉色慘白,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小恣!”燕伯弘真惱了,“言祁是大梁的肱骨之臣,你怎可如此無禮?” “我為什么不能無禮?我向來就是這樣,喜歡誰了就對他好,討厭誰了就無禮?!标添б矏懒?。 “禮部正在安排事宜,你馬上就要被冊封為公主了,一言一行都代表著皇家的顏面,知道嗎?”燕伯弘有點頭疼。 “誰要做公主,誰要呆在這皇宮里,誰要代表皇家的顏面!”晏恣脫口而出,“這里束手束腳的,動不動就有人打打殺殺的,要不是你們倆,我早就跑了?!?/br> “啪”的一聲,燕伯弘拍了一下桌子怒道:“你說什么?你眼里還有朕嗎?” 眼淚在晏恣的眼眶里打轉,她哽咽著道:“我……我盼了你那么久……我娘都從來不兇我……” 燕伯弘有點后悔,剛想放緩語調,晏恣一甩頭跑了。 他一下子就從龍案后站了起來,急切地道:“你……你給我回來!” 霍言祁扶住了他,看著晏恣的背影,無奈地道:“陛下,你cao之過急了。小恣這脾氣,吃軟不吃硬?!?/br> 燕伯弘頹然跌坐了下來,半晌才道:“讓你受委屈了,她……怎么和她娘一樣倔,阿云不是這脾氣啊?!?/br> 阿云就是洪婕妤,溫柔膽怯,要不是生了個二皇子,在后宮中就是個可有可無的存在。照晏若昀說的,這洪婕妤才是晏恣的親娘。 霍言祁沉默了片刻道:“陛下,小恣自由慣了,一時不能接受情有可原,陛下何不退上一步,以情動之?!?/br> 燕伯弘懷疑地看了他一眼:“行嗎?” “而且,小恣最惦記的,一定還是她的母親和嬸嬸,她們若是好好地留在此處,她是萬萬不會走遠的?!被粞云畹?。 不提起晏若昀倒還好,一提起晏若昀,燕伯弘更頭疼了:“小恣的母親……更難留下?!?/br> 霍言祁斟酌了片刻道:“陛下只怕是當局者迷,依臣看來,小恣的母親并非無欲無求,她有她最想要的心愿,那個心愿,全天下只怕只有陛下能為她達成?!?/br> 燕伯弘怔了怔,思忖了片刻,略帶贊賞地看著他:“言祁,我原本還以為你只擅長行軍打仗,現在看來,你倒是個全才?!?/br> “陛下謬贊了,臣只是旁觀者清罷了?!被粞云钭灾t道。 “那看來你和小恣之間的誤會,是不需要朕來摻和,你一定早就有了解決的腹稿了吧?”燕伯弘笑著道。 霍言祁沉默了良久才苦笑一聲道:“陛下,臣滿心惶恐,無計可施?!?/br> ☆、第三十六章 晏恣回到昭蘭宮的偏殿,便把自己關在了房間里好半天沒出來。 沒過一會兒,晏洛便小心翼翼地敲著門,送進來了一個小瓷瓶,里面青綠色的藥膏,說是霍將軍特意送來為她的眼睛消腫的。 晏恣這才發現剛才那一頓哭,她的眼睛腫得像個核桃似的。 不過,當她是三歲的小孩子嗎?送點東西就和好了。 她拿冷水隨便敷了敷眼睛便又生龍活虎了起來,那個小瓷瓶被她丟到了門外。 一連好幾天,霍言祁都會遣人送些貼心的小玩意兒過來,有時候是糕餅,有時候是解悶的小玩意兒,晏恣自然是一個都不要,統統賞給了下人。 那天和燕伯弘頂嘴之后,晏恣便聽替她調理身子的秦大夫說,燕伯弘當天就病倒了,罷了一天的早朝,接下來兩天也一直在服湯劑。 她心緒不寧,正琢磨著要不要去探望一下,燕伯弘卻先來了,只字不提那日的爭吵,還帶來了一堆的賞賜。 看著燕伯弘瘦削的臉龐,晏恣愧疚萬分,滿腹的不快頓時飛到了九霄云外。 “在這里很悶嗎?悶的話來找朕說說話,朕一個人也很寂寞?!毖嗖腴_玩笑道。 “有點,”晏恣老實地道,“我可以出宮去嗎?去看看我的那些朋友,我很惦念他們?!?/br> 燕伯弘凝視著她,良久才嘆了一口氣道:“你的身份還沒有正式定下來,進出總有不便。禮部已經再準備造冊事宜,可朕也有點私心,想讓你留在宮里多陪些日子,等到正式冊封后,朕給你造個大大的公主府,你再搬出宮去好不好?” 話剛說完,他便咳嗽了起來,喉中還帶了喘息聲。 晏恣慌亂地去拍他的后背,又手忙腳亂地倒了杯茶水往他嘴里喂。 燕伯弘連喝了兩口,這才把胸腔中的咳嗽壓了下去,搖頭苦笑道:“朕也老了,不中用了?!?/br> “哪有,爹你才剛過不惑之年吧?正是身強體壯的時候,依我看,我們鎮上那幾個年輕小伙一起上都不是你的對手?!标添鸟R屁道。 不過,這也是事實,燕伯弘早年戎馬天下,登基之后也并未松懈,身體算得上健碩。若不是這幾天病著,又故意要在晏恣面前示弱,怎么也不會說出這種感慨的話來。 他微笑著摸了摸晏恣的頭,感慨著道:“小恣,這些日子朕常常夢見你變成了一個娃娃,你小時候一定很可愛,要是我們沒有分開這么多年就好了……” 晏恣心里感動,脫口而出:“爹你別難過了,我也常常夢到你,現在我們在一起了,我以后可以都陪著爹爹,哪兒都不去?!?/br> “那可說好了,不許再動不動就提不喜歡這里?!毖嗖敫吲d了起來,沖著外面叫了一聲,“來人啊,今天朕在這里用膳,小恣陪著朕一起吃?!?/br> 話已經出口,晏恣后悔已經來不及了,只能在心里暗暗叫苦,皇宮再大再好,剛來的新鮮一去便有些索然無味,這么多雙眼睛盯著,還有這么多沒見過的后宮嬪妃、皇親國戚,一個個都好像緊箍咒套在她頭上,單想到一個大殿下燕成璋就讓她心底發寒。 燕伯弘卻明顯精神好了很多,連咳嗽聲聽不見了,午膳的時候一邊聽晏恣說話,一邊用了一大碗白米飯,把榮公公喜得,臨走的時候頗有深意地對晏恣道:“姑娘,未時過后陛下都會用些茶點?!?/br> 這是讓她全天候陪吃陪喝陪聊的意思么? 晏恣哭笑不得。 一連過了兩日,燕伯弘的病大有好轉,晏恣卻精神萎靡了起來。 去見晏若昀,卻被告知毓蘭殿依然是不許進出,除非陛下手諭。 勉強讓燕伯弘同意去見了吳嬸,吳嬸抱著她只會哭,問當年的事情,她卻一直搖頭,只會翻來覆去地重復一句話:小恣,別怨你娘。 吳嬸被隔在皇宮的西邊,就在內庭和外宮的交界之處,從里面出來,晏恣不想回去,直接爬上了路邊的一座亭子,坐在上面看著宮門發呆。 青舟和晏洛想喊又不敢喊,想拉也拉不著,急得在下面團團轉。 天高云淡,一群大雁鳴叫著掠過。 遠處的宮廷深處,各種各樣的金黃、火紅和翠綠交疊在一起,景致誘人。 而另一邊,青灰色的宮墻門禁,一道又一道,隔絕著那個自由的天地。 有人陸陸續續地從亭子邊路過,都抬起頭來好奇地看著她,隱隱約約的嘟囔聲飄進了晏恣的耳朵里。 “這是誰???” “沒規矩?!?/br> “快去稟告總管和淑妃娘娘?!?/br> 青舟漲紅了臉一路朝他們解釋。 晏恣忽然便覺得心灰意冷。 這里有太多的秘密,太多的束縛,連爬個墻頭都不許,這也太沒意思了。 誰要來管便來,她就坐在這里了,正愁找不到出氣筒呢。 耳邊風聲掠過,晏恣側身一瞧,在心里冷笑了一聲:這個罪魁禍首當出氣筒簡直太好不過了。 “你怎么了?”霍言祁幾步走到她身旁,憂心忡忡地看著她。 “南衙禁軍這是倒了不成?怎么成天就見霍將軍你在這皇宮前晃悠?”晏恣嘲諷著道。 “陛下令我這幾日暫兼北衙禁軍護衛內宮一職?!被粞云罱忉尩?。 “也是,自己的功勞不能被別人搶走了,”晏恣翹起腿來,漫不經心地道,“對了,這次你官升幾級?我爹賞賜了你什么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