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節
這是要喝合巹酒了。 “來,拿著!” 阿竹聽到這道熟悉的清潤的聲音,然后她的手被一只比她大了很多的男性的手拉起,一個酒杯放到她手心里,與他喝了交杯酒。然后婢女又端來了各種意寓吉祥的食物讓兩人吃了,方算結束了這婚禮的儀式。 此時王府前院的席宴已經開始了,新郎官要去前院敬酒。 阿竹仍低著頭,然后感覺到腦袋上沉重的鳳冠被人扶了下,鳳冠很快被取了下來。沒有那么重的鳳冠壓著脖子,她感覺舒服多了,然后便又聽到他的聲音響起:“你在這里等著,餓了自己先吃些東西,本王去去就來!” 其實你不來也沒關系的!她又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了句,等抬頭時,便見他的身影已經消失在門后。 當所有的一切結束,事情已經成了定局,坐在這個布置得喜氣洋洋的新房里,阿竹發現自己竟然淡定了,甚至有種事到臨頭神馬都不用再糾結的爽快感。 陸禹離開后,阿竹本以為自己要枯坐的,直到敬酒的新郎官回來開始夜生活,卻沒想到一名丫鬟進來笑道:“王妃,各位王妃郡王妃過來了!” 皇子的婚禮沒有人有那膽子鬧洞房,但是不阻礙女眷們提前過來瞧新娘子。當然,這種事情原本也是因為怕新娘子緊張,所以便讓妯娌們過來尋她聊天的,但若是情份不深的,便變了個味道。 阿竹現在便面臨著這種境狀。 康王妃、靖王妃、魏王妃、秦王妃……一溜的王妃郡王妃等等,阿竹眼花繚亂,加上要保持新嫁娘該有的含蓄,羞羞答答地低著頭,每到康王妃介紹一個人時便抬頭看一眼,起身見了禮后,又低頭害羞去了。 康王妃是個近四旬的婦人了,十分的開朗健談,見阿竹便笑道:“今天的新娘子真是俊俏,咱們端王有福了。也不知道皇上是如何慧眼,欽點了這么個小美人兒給十皇弟。我原以為秦王妃已經是天下少有的絕色美人兒了,沒想到咱們端王妃也不差……” 便有人笑道:“大皇嫂這么說,秦王妃可要吃醋了!瞧,秦王妃眼睛都瞪起來了!” 然后又有一個爽利的聲音笑道:“八皇嫂可真是冤枉我了,我不過是看著十弟妹這等絕色佳人看花了眼,哪兒是瞪起眼睛?” 周圍人便是一陣的笑鬧,氣氛快活,仿佛真是十分的容洽。 阿竹趁機又看了眼說話聲音最爽利的秦王妃,確實是個美人兒,不過卻不是時下那種柔弱纖細的美,而是一種英姿颯爽的英氣之美,身材較為高挑,美麗的紅唇仿佛隨時都挑著露出開心暢快的笑容,一雙眼睛如兩點寒星,配與她的身材和容貌,極為出色。 聽說秦王妃是在西北邊境長大,沒有京中那般多的規矩拘束,方使得她身上有一種女子少有的颯爽英姿。 阿竹默默地打量著屋子里的這群女人,等她們離開后,已經有個大致的概念了。 屋子里很快便沒了人,齊mama、鉆石和瑪瑙守著她,翡翠很快便去端了碗湯面進來,黃澄澄的雞湯里是紅白相間的面條,上面有青菜rou片和荷包蛋,還灑了蔥花,一看就能勾起人的食欲。 “姑娘,先吃碗面掂掂肚子罷?!濒浯湫τ氐?。 鉆石和瑪瑙幫阿竹除去頭上的首飾后,阿竹將大紅色的嫁衣袖子往上捋了捋,坐到桌子前,好奇地看著那碗紅白相間的面條。 “姑娘,這紅色的面條是和了紅蘿卜汁揉的面做成的,奴婢方才剛出門,便遇到端王府的丫鬟,她得知奴婢要去給姑娘找吃些的東西,便去帶奴婢去廚房讓人煮了碗面,看樣子是特意提前做好的?!濒浯湔f得極開心,端王府的丫鬟真是美貌又好說話,而且體貼,讓她對跟著姑娘來端王府也沒那般害怕了。 齊mama聽得也歡喜,不過仍道:“不能再叫姑娘了,要改口叫王妃?!?/br> 幾個丫鬟互視一眼,紛紛笑著應了聲是。 阿竹在丫鬟的伺候下開始吃面,她餓了半天了,比起大魚大rou,這一碗做得清淡又不失營養的面更合她胃口,為端王府的貼心丫鬟們點個贊。 吃了面后不久,一名穿著桃紅色禙子的丫鬟進來,笑道:“王妃,凈房已經備好熱水了,王妃先去沐浴罷?!?/br> 阿竹認出了這個丫鬟,不是甲五么?鉆石顯然也認出她來了,吃驚地瞪大了眼睛,沒想到甲五會從青杏胡同那棟宅子回到這兒伺候了。 在阿竹愣神時,甲五已經帶著幾個丫鬟過來,然后簇擁著阿竹去了凈房,那兒有個白玉鋪成的澡池,霧氣蒸騰。 等沐浴更衣后,阿竹穿著一件大紅色的便服坐回了那張鋪著鴛鴦喜被的大床上,床上的花生蓮子桂圓等物什已經被丫鬟清走了,兒臂粗的雙喜燭安靜地燃燒著,照得一室透亮。 丫鬟安靜無聲地收拾好新房,然后便退下去了。 阿竹坐在床上,雙手交疊放在膝蓋上,眼睛眨了眨,突然又緊張起來,看著那些丫鬟體貼地退守到門外,她差點想要伸手叫她們別走,最好能陪她到天亮,不然惡夢就要成真了啊啊??!不會真的要血流成河吧?qaq 人越是緊張,越覺得時間難熬,等聽到門口傳來了聲音時,又開始埋怨時間怎么過得那么快。 陸禹回來了! 丫鬟推開了門,依然是一襲大紅色吉服的男人走進來,白晰的面容上有些紅暈,顯然是喝了不少酒。但是他的步子仍是穩定,并不需要人揣扶,直直地朝她走來。 阿竹差點兒克制不住自己蹦起躲到那張大床最里面,貼在墻上。特別是在他伸手,微涼的指尖輕輕地拂過她的脖頸時,她全身的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臉皮更是克制不住地有些抽搐。 他突然笑起來,聲音像嘆息:“胖竹筒,終于娶到你了!” 阿竹木然無語,等他坐在旁邊位置,近得她嗅到他身上的酒味時,忍不住小心地往旁挪了挪后,他又笑了起來,一把將她摟到懷里。 她跌到了他懷里,男人高大的身體越發襯得她未完全發育的身子嬌小得可憐,整個人窩在他懷里,像大人抱著個孩子一樣,讓她瞬間有些心塞。 “胖竹筒,你好香?!彼麥惖剿i間吸了口氣,然后勒住她腰部的手滑到了她的肚子上,一只大手覆在她小肚子上,抬頭問她:“有吃過東西了么?” 阿竹點點頭,有些不自在,忍不住道:“王爺先去梳洗吧,你身上有些酒味?!?/br> “不喜歡么?”他隨意地問,語氣溫和得不可思議,就像她小時候時初遇的那個少年一樣。 阿竹心弦一松,便道:“味道有些重?!本莆痘旌椭臍庀⒂娑鴣?,醇厚得讓她腦子有些打結,身體發軟,意識卻在拼命叫囂著危險,必須逃離。 陸禹輕輕一笑,紅色的衣袍襯得他過于俊美,也失了平時那種高高在上的氣息,仿佛一下子從遙遠的天邊拉到了面前。他撐著臉對她笑,笑得她面紅耳赤,紅暈爬滿了臉。 陸禹很快便將她放開了,去了隔壁凈房沐浴。沒了他的氣息干擾,阿竹又想起了昨晚的惡夢,頓時那張心型的小臉都煞白了,目光在房里胡亂地轉著,然后悲傷地發現,尼瑪無處可逃啊啊??! 就在她抱著頭覺得世界一片悲慘時,外頭有腳步聲響起來,她唬地跳了起來,便見到已經換了一身淡青色的寬大的便服的男人走了進來。 沒有了那樣鮮艷的大紅色,他又恢復成了她以往所見的模樣,甚至連鳳眼中那種獨有的清冷也無端地提高了幾個擋次,儼然就是一位高不可攀的男神——事實證明,這是錯覺,因為男神很快就要對她做很兇殘的流血事情了! 丫鬟很快便又退下去了,門也被人貼心地關上。 看到他朝自己走來,阿竹腦子一懵,然后——她做了一件以前做過的蠢事:哧溜一聲便跑到了旁邊的屏風后面,將自己團了起來。 陸禹:“……” 陸禹用拳頭抵在唇邊咳了一聲,從容地走到屏風后,見她又像上回丟臉時一般,如同一只駝鳥將自己團了起來,眼里滑過笑意,直接走過去,探手將她整個人抱了起來,往床上走去。 “你躲什么?”他笑問道,聲音溫溫和和、清清潤潤的,極為好聽。 等她被放到床上時,阿竹又生起了肥膽,往床里滾了過去,瞪著眼睛看他,等見他坐在床邊,衣襟微微敞開,露出鎖骨和若隱若現的胸膛線,襯著那張俊美的臉,真是讓顏控受不了。 陸禹見她比以往任何一次都防備,不由笑道:“胖竹筒,要不要聊會兒?” 阿竹翻身坐起,離他有一些兒遠,不知道他為何突然說這話,但求之不得,便道:“王爺想聊什么?” 陸禹想了會兒,方道:“還記得你以前曾答應過許本王一個條件么?那時本王認出你了,你便要答應本王一件事。嗯,雖然是先斬后奏,不過你嫁給本王也算是答應本王的條件了?!比缓笏恢皇殖扇瓝粼诹硪恢皇终菩纳?,又加了句:“本王還救過你一命,你還未報答呢,剛好以身相許!” “……”突然覺得他很無恥腫么破? 阿竹簡直大開了眼界,看著這位笑盈盈的王爺,再俊美再男神也沒法讓她放下心房,此時更是心塞得不行。果然她以前的想法是對的,這位王爺就是個兩面派,端著一副清貴端方的君子表相,卻從來不是位君子,反而很小人很會算計。 “……王爺可以事先和我商量一下的!”阿竹說道,明知道已成定局,仍是想要垂死掙扎一下。 陸禹點了點頭認同她的話,手指仿佛無意識地扯著她的裙擺,嚇得她差點一腳踹過去——不過沒那膽子。他嘆了口氣,溫聲道:“若是和你商量,恐怕還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舉辦婚禮,還是先斬后奏比較好!本王這個驚喜喜歡么?” “……” 陸禹已經抓住她的腰帶,將她慢慢地扯了過來了,同時清潤的聲音極能讓人放松心房:“而且,本王先前不是同你說過,等你及笄時便會娶你過門么?本王以為你已經作好心理準備了?!?/br> “所以……”阿竹干干地接道。 眉目清雅的男人朝她溫溫一笑,突然手一扯,她已經跌到了他懷里,他抱著她順勢上了床。 當被壓在被褥里,她更感覺到了男女天生的差異,無論是從體形還是從體力上,甚至從氣息上,充滿了侵略的氣息,讓她的神經一下繃緊了,雙手下意識地抵在他胸膛上。 然后是一個清淺的吻,落到了她的眉心間。阿竹眨了下眼睛,看著懸在上方的男人,忍不住問道:“王爺為何會娶我?”這是她心里頭的疑問,以前因為太過震驚,忘記問了,后來一直沒機會遇到他??梢哉f,從去年十一月份至今,才算是見他一面。 他現在對她極為感興趣,已經在研究她身上的衣服,將她的腰帶扯了下來。阿竹臉色又黑了,這衣服真是堪比小日本的和服,脫衣自有一翻樂趣啊。 “自然是因為,本王從你五歲時就認識你了,對你也是知根知底的?!?/br> 這不算是答案吧?她就不相信以他的身份,會沒有個青梅竹馬,就算沒有,皇后和貴妃說不定都巴不得為他安排個從小認識的青梅竹馬。 等她的外衣被人堅定地退下后,阿竹終于忍不住萎了,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又往旁邊滾了過去,卻沒想到竟然能成功。而且讓她意外的是,她滾遠了時,他并沒有在第一時間捉住她,反而是曲著一條腿撐著臉看她。 為毛又有一種驚悚感? 阿竹看他盯著自己似乎在思索,一股寒氣從背脊往上躥,頓時又有種心驚rou跳的感覺,結結巴巴地問道:“你、你要干什么?” 陸禹盯著她,目光從她半掀起的裙擺上露出來的一雙精致小巧的小腿肚往上,由于沒了外衣,上半身只穿著件繡著鴛鴦的紅色肚兜,襯得腰肢不盈一握,小小的胸脯,纖細的骨架,在昏暗的燈光中瑩白如玉的身子……目光微黯,身體有些緊繃,連聲音也顯得暗啞了一些。 他慢慢地道:“本王在想,你那么瘦弱,是慢工出細活好呢,還是速戰速決好!” 阿竹:“……”她可以當作自己什么都聽不懂么?明知道她瘦弱還想欺負她,太兇殘了!t^t 接下來,他似乎已經有了決定,大手一撈,阿竹再次跌回了她懷里。這次他不再收斂氣息,而且極為霸道地俯首貼著她的唇,不再給她逃離的機會,將她壓到了那大紅色錦被之上。 四月的夜晚溫度適宜,不會太冷也不會太熱,不過若是做些運動,也容易出一身汗。 阿竹感覺到自己全身已經汗水淋漓,而且是冷汗。她小小聲地抽著氣,臉色煞白,聲音有些哽咽地道:“你……你剛才不是說慢慢來么?” “你受不??!所以速戰速決比較好!”他親親她汗濕的臉,將她攬到懷里,柔聲安慰道:“乖,很快不疼了?!?/br> 放屁!她疼得快罵娘了!果然體型相差太大,簡直就是一場惡夢!她昨晚做的那個夢一定是預警的惡夢! 發現他竟然像個沒嘗過rou味的毛頭小子一樣直接闖進去,直接一桿到底,壓制著她的所有反抗——簡直流氓一樣的行動力,就和他將她娶走時一樣的流氓行動力……想到這里,不由悲從中來,身體被劈成兩半的疼痛加上心靈的委屈,終于忍不住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在她毫無預兆地哭起來時,輪到陸禹苦笑不已。 作者有話要說: 兩章合并成一章了,所以今天可能只有一更~~=v= 還有,過程就是這樣,自己腦補。 ☆、第75章 所謂的洞房花燭夜,從來都是新娘子的悲劇加慘劇。 阿竹雖然不知道其他的新娘子是怎么樣的,但她覺得這過程實在是太兇殘了,雖然沒有血流成河,但距離茍延殘喘的程度也差不多了。模糊中,她該慶幸的是,結束得比較快……嗯,她也沒經驗,這時間應該是比較正常的吧? 腦袋仍是懵懵的時,她發現自己正被人抱了起來,抬頭望去,透過帳內昏暗的光線,看到披散著長發的男人坐了起來,將她摟到懷里。 “愛哭鬼,別哭了?!彼穆曇羯硢?,但語氣里卻有著調笑,手指劃過她的眼角,揩下濕潤的淚珠。 “我沒有……”阿竹下意識地反駁,爾后才發現剛才自己大哭了一場的事情,頓時閉嘴不言。 “是么?”他隨意地應著,用手捋了捋她汗濕的鬢角,然后伸手探出帳外,然后拿了條干凈的帕子給她擦臉,脖子,鎖骨…… 發現他的手往下滑后,阿竹差點又蹦跳起來,忙按住了他已經滑到自己胸部的手。 “乖,先擦擦汗,不然會著涼的?!陛p易地將她鎮壓了,他繼續為她擦汗。 阿竹僵硬著疲憊的身子,雙目發直地瞪著他,特別是感覺到兩人依在一起都是身無寸縷時,更讓她有種想要死一死的感覺。他做得很仔細——應該說他自認為很仔細,但阿竹卻覺得他力氣過大了,也不知道真的是她的皮膚被藥浴泡嫩了,還是他的力氣于她而言過重。但可以肯定的是,這位王爺一定是第一次如此伺候人。 喜帳被放了下來,掩住了外面的燭光,床內的光線昏昏暗暗的,拉拽出一種曖昧的氣氛。 直到他的手往下滑到某個難以啟齒的地方,阿竹終于忍無可忍地曲起一條腿,趁著他動作被阻擋,顧不得自己虛軟的身子,滾離了他的懷抱,趁機卷住了被單裹住自己,人已經貼在了最里面了。 做完這一切,阿竹感覺到先前使用過度的地方一股濕濕熱熱的液.體滑了出來不說,而且還有一種火辣辣的疼,當明白了那些液.體是什么時,頓時臉色又是一黑。一定是受傷了,絕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