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節
☆、第113章 接著信,真把懷清嚇了一跳,信是若瑤寫來的,說老太君病的狠了,讓自己速速回京,干系老太君的安危,懷清哪敢耽擱,當天辭別哥哥就上路了。 一路上日夜不輟緊趕慢趕,第七天落晚的時候看見了京城的城門樓子,懷清都鬧不清自己是什么感覺了,做夢都沒想到,八月里從京城走的,還說這兩年都不回來了呢,誰知這剛進臘月就回來了。 進了城門,沒見葉府來接轎子倒是看見可喜,還有可喜前頭的慕容是,寒風中他的身姿頎長挺拔,絲毫不減畏縮,說起來皇上的基因真好,這幾個皇子沒有一個長得差的。 想也是,大燕這都有二百多年了,一代一代俊男美女的沉淀下來,基因想不好都不行,只不過,怎么他會在這里。 懷清下車見禮,慕容是打量她一遭道:“先上車再說,外頭怪冷的?!?/br> 懷清知道,他既然在這兒恐怕就是有大事,也就跟著上了車,剛坐好,手里就多了個手爐,想是剛添了炭,抱在懷里暖融融的。 暖和過來才問:“這是去哪兒?” 慕容是道:“母后病了,太醫院不敢斷母后的病癥,王泰豐在父皇跟前舉薦了你……” 說到這兒,不用再往下說懷清也明白了怎么回事,皇后娘娘得病,王泰豐拿不準是什么病,就不敢下藥,畢竟是皇后娘娘,這藥若下錯了,那可不是王泰豐一條命能了結的,所以,這老頭把自己給供了出來,不是想讓自己治病,是想讓自己幫忙斷皇后娘娘的病癥。 怎么說這老頭呢,要說有心眼子吧,有點兒,至少知道找幫手,要說糊涂吧,也真糊涂,你找幫手,找自己頭上做什么,自己一不當官,二無品級,更不想跟皇家牽扯在一起,這老頭如此一來,豈不麻煩。 更何況,過幾日慕容曦就要娶妃了,自己倒不是怕他娶老婆,主要怕這廝又來找自己,到時候生出許多不必要的麻煩來,再有,那天被皇上當著那么多人的面兒,提醒自己要安守本分的事,懷清這輩子都不想經歷第二次。 說白了,為個男人不值當把自己的自尊都踩在腳下,而自己并不是太醫,把自己叫回來給皇后娘娘治病,從哪兒說都有些不妥,故此,皇上才假借老太君的名頭,把自己騙回京。 想到此,懷清不禁撇了撇嘴,這就是皇上,他想用自己的時候,就不會提本分的事了,若照著本分,自己管得著皇后死活嗎,太醫院那么多太醫呢,輪的上自己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郎中嗎。 越想越有些憤憤不平,忽聽慕容是道:“母后身子本來就弱,自入秋便有些不爽利,前些日子去御花園逛了一遭,不知怎么著了風寒,回來就病了,這都多少日子了也不見好,倒讓人憂心?!闭f著輕嘆了口氣。 懷清心里一動,雖說對皇上的做法頗反感,卻從心里知道慕容是對自己的好,別管是因為什么,人家屢次幫了自己,自己給他娘治治病也應該,就當還情了。 且見他愁眉深鎖,不禁勸了句:“你別擔心,待我去瞧瞧再說?!?/br> 慕容是輕聲道:“你來了我就不著急了?!边@句話鉆進懷清心里,竟有股子說不出的親近之感。 懷清急忙搖搖頭。 馬車跑的飛快,不大會兒功夫就到了宮門,甘草沒跟來,可喜提著懷清的藥箱在后頭,懷清跟慕容是一前一后從宮廊過去,前頭是奉命來迎他們的大內總管海壽。 入了夜,宮廊上的大紅燈籠給寒風吹得明明滅滅的,不管是前后左右,一眼望過去都是一重重廊檐殿宇,青黑的蒼穹下無星無月,隱約可見蹲在廊角的瑞獸,看上去有些猙獰。 這里是皇宮,大燕的權利中心,皇上的家,也可以說是明爭暗斗的屠宰場,爭贏了富貴已極,斗輸了,除了落下個虛名,一無所有,就像淑妃,可命都沒了要個虛名有屁用啊。 忽聽慕容是道:“一會兒別怕,有我呢?!?/br> 前 頭的海壽一聽這話,險些一個踉蹌栽地上,心里不得不佩服這丫頭啊,六皇子哪兒還沒死心呢,四皇子這兒又上趕著往前湊,且這么多年,海壽真沒見四皇子對哪個 女人如此溫柔過,雖說還是那個沉默寡言冷著臉的四皇子,可這話兒說出來真貼著心呢,是掏心掏肺的對這丫頭好,可這丫頭卻只淡淡說了句:“我不怕?!边@事兒 真有些詭異。 懷清不是逞能,她是真覺得沒什么可怕的,所謂無欲則剛,那些怕的都是有所求,有所想的,自己對皇上對皇家,沒有絲毫的想頭,這次進宮就是本著一個大夫看病的心態,難道皇上還會為難自己不成。 海壽摸了摸鼻子,暗道這丫頭心真硬,慕容是倒不以為意,這丫頭的性子他早知道,且喜歡的就是她這個性子,她聽不聽的,自己盡到心就是。 可喜都替自家爺冤啊,你說天下這么多女的,怎就讓他們爺攤上這么個油鹽不進的主了呢,這丫頭的心簡直就是塊千年寒冰石啊,莫說捂熱了,到最后別把爺凍個好歹兒都認便宜。 懷清進了坤德殿,沒見著皇上,倒看見了王泰豐,王泰豐一見她,真跟看見救星了似的,老淚都快下來了,那表情弄的懷清都有些害怕,下意識往后退了一小步。 大概意識到自己過于熱情,王泰豐略定了定神,先給慕容是見了禮,才跟懷清道:“姑娘且先瞧瞧皇后的病再說?!?/br> 懷清點點頭,跟著兩個嬤嬤進到了內寢殿,只見床帳低垂,隱約可見帳內有個側臥的身影,瞧身形頗為窈窕。 嬤嬤領著懷清到跟前低聲稟報:“娘娘張懷清姑娘到了?!?/br> 懷清跪下磕頭:“民女張懷清叩見皇后娘娘?!?/br> 過了會兒,方聽一個柔細的聲兒道:“起來吧?!?/br> 懷清這才站起來,有宮女把皇后的手腕子捧了出來,蓋上一方黃羅帕,懷清上前跪著號脈,真有種說不出的屈辱感,給皇家人看病還真得需要挺強的承受力,自己也當幾年大夫了,舉凡給誰瞧病,莫不是遠接高迎,如今倒好,還得跪著號脈,不過這脈象怎么像是暑氣呢。 懷清又號了半天,忽明白王泰豐為什么把自己給找來了,心說,這老頭好不狡猾,這脈上雖是暑氣,若無十足把握王泰豐絕不敢說,如今可是隆冬臘月,王泰豐一句話說出來,弄不好皇上一惱,老頭兒脖子上的腦袋就搬家了。 可不說,又不能糊弄皇上,糊弄皇上可是欺君大罪,一樣保不住腦袋,唯有確定了皇后娘娘的病是暑氣,方敢說出來,即便皇上不信,這藥下去,皇后娘娘病體痊愈,想來皇上也不會治罪了。 故此,他才說不能斷皇后娘娘的病癥,而把自己弄來也大有深意,自己的醫術王泰豐很清楚,更重要的是自己是個女的,中醫講究望聞問切,這號脈在最后,望診第一,而就是這個望診之于王泰豐絕不可能,別說看皇后的舌苔,就是看一眼都是死罪。 不過,這老頭就不替她想想啊,就算她是女的,可她是民女,里頭這位可是皇后,自己難道就能望診嗎,而且,這話自己直眉瞪眼的說出來不擎等著找倒霉嗎。 旁邊的總領太監見這丫頭號了半天脈不見動靜,不禁暗道王泰豐糊涂,把這么個小丫頭弄來有什么用,回頭治不好,皇上一怒,照樣掉腦袋。本來想出聲卻見后頭慕容是頗認真的看著這丫頭,太監話到嘴邊兒又咽了回去。 懷清緩緩收回手,慕容是問道:“如何?” 懷清略沉吟道:“醫書一門有四診法為望聞問切?!?/br> 懷清一開口,不說慕容是就是帳子里頭的皇后娘娘也聽明白了,心說這丫頭倒真聰明,不敢直接說要望診,卻拐個彎說醫術的診法兒,開口道:“把帳子打起來吧,如今還怕見人不成?!?/br> 旁邊兩個宮女聽了忙攏起帳子掛在側面的如意金鉤上,懷清忙低下頭,卻聽剛那個柔細的聲音又起:“不說要望診嗎?這低著頭如何望?” 懷清道:“不敢褻瀆鳳顏?!?/br> 皇后:“本宮準你看?!?/br> 懷 清這才抬起頭來,跟皇后的目光一對,不禁暗贊一聲,真美,即便生了慕容是這么大的兒子,看上去依舊是個風華絕代的美人,眉眼兒上四皇子有些像皇后娘娘, 且,即便如此病著,也未損絲毫皇后的尊貴,這份尊貴仿佛是從骨子里透出來的,懷清猜這位肯定是從小就當皇后教養的,要不然絕無可能擁有如此渾然天成的威 儀。 從此事就可以想見余家早就把二姑娘苦心丟腦后頭去了,二姑娘是怕家大業大禍事也大,盡量削弱余家的存在感,可余家卻想法設法的往朝堂里頭鉆,拼命在皇上跟前刷存在感,如此背道而馳,真不知二姑娘泉下有知,會不會罵一聲不孝的兒孫了。 不過這也不能怪余家人,這人在高處待的日子長了,誰甘心下來啊,自然要用盡一切手段維系,而就懷清看,余家這一代的余雋,倒是個難得的聰明人。 皇后娘娘的目光卻掃過懷清落在慕容昰身上,以一個母親的直覺,兒子跟這丫頭恐不僅僅是認識這么簡單,即便他的臉色毫無變化,皇后還是看見了剛才他眼里一閃而過溫柔。 皇后娘娘真有些震驚,自己肚子里生出來的兒子,她自認最了解,從來沒見他用如此目光看過一個女人,那么溫柔,溫柔的皇后都懷疑是不是自己看差了,而這個丫頭跟老四到底是什么關系。 想著,不禁暗暗打量懷清,得承認這丫頭頗有姿色,且最難得是從容大度,不卑不亢,即便在自己的坤德宮里,也絲毫不見懼意,坦蕩蕩的看著自己,開口道:“民女斗膽,可否瞧一瞧娘娘的舌頭?” “大膽……”旁邊的太監總管終于看不下去了,大聲喝了一句。 懷清卻看向他:“正是因為民女無膽,不敢冒險,這才要瞧娘娘的舌苔,若民女大膽,不用望診就可直接斷娘娘之癥,只不過準不準就難說了,若斷癥不準,即便開了藥也無用,更有甚者,會適得其反?!?/br> 總管太監給她幾句話噎的半天方道:“娘娘貴體豈容冒犯?!痹捯魟偮淦骋娝幕首佑l冰冷的目光,心里咯噔一下,忙閉嘴低頭。 皇后道:“你這丫頭倒說的頭頭是道,好,本宮就讓你瞧仔細了?!闭f著張嘴伸出舌來讓懷清瞧了。 懷清道:“多謝皇后娘娘體諒,娘娘的病癥民女已可斷定,這就出去跟王太醫商議,民女告退?!本従復顺隽藘葘嫷?。 慕容是剛要跟出去,忽聽皇后道:“老四你且站下,母后有話說?!?/br> 慕容是道:“母后請說?!?/br> 皇后略斟酌才道:“你跟這丫頭相熟?” 雖 是問句卻是肯定的語氣,慕容是也沒打算瞞著母后點點頭:“我與懷清三年前相識,她如今是慶福堂的股東,老太太的心疾便是我跟余雋請她去治的?!闭f著頓了頓 道:“如果她能選擇,今天她不會進宮,更不會給母后瞧病,她恨不能遠遠離開京城,她,只想當個大夫懸壺濟世罷了?!?/br> 皇后娘娘愣了,為了兒子語氣中的落寞,落寞啊,自己的兒子多么驕傲,竟會為了個小丫頭落寞。 皇后本來以為是那丫頭使手段攀上皇子,卻未想事情正好相反,竟是老四一廂情愿的單相思,而這件事由著這么下去,自是不成,自己屬意的兒媳婦兒可不是這丫頭。 皇后正在想怎么了結此事,忽聽兒子開口:“母后不用想怎么對付她,兒臣用我的命起誓,不會讓任何人動她,哪怕是母后也一樣?!?/br> 皇后娘娘愕然看著他:“老四,你……” 慕容是低聲道:“兒臣別無所求,只求她自在快活便好……” ☆、第114章 懷清一出來王泰豐忙迎上來問:“如何?” 懷清頗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前輩不早知皇后娘娘的病癥了嗎,何故有此一問?” 王泰豐有些訕訕:“姑娘見諒,在下也著實無法可想了,才請姑娘走這一趟?!?/br> 后頭的幾個太醫你看我,我看你,本來懷清一進來幾個太醫就暗暗嗤之以鼻,心說王泰豐莫不是老糊涂了,這是宮里,病的可是皇后娘娘,他們這些太醫院的元老都不能斷定的病癥,這么個小丫頭能知道什么。 雖不忿卻礙于四皇子在沒人敢吱聲兒,那臉色早已不好看,這會兒見王泰豐如此,更看不得,其中一個忍不住開口道:“她一個小丫頭便看過兩本醫書,也不過粗通岐黃,皇后娘娘的病癥如此復雜難辨,她如何知道?” 懷 清看了那人一眼,忽然有些可憐起這宮里的人,簡單的暑氣都瞧不出,還當什么太醫,回家抱孩子得了,且,懷清今兒本來就不爽,這老頭又如此輕視自己,不禁惱 起來:“這位大人說的是,懷清卻只是瞧過兩本醫書的水準,那么眾位大人都是醫術高明妙手回春了,如此,怎連皇后娘娘的病癥都辨別不出?” 那人給她頂的老臉漲紅:“我,我等是謹慎,只怕有個萬一,故此不敢擅下定論?!?/br> 懷清點點頭:“哦,原來如此,晚輩受教了,卻若天下的大夫都如幾位大人一般謹慎,恐不知郊外又要添多少新墳了?!?/br> 海壽跟著皇上一進來正好聽見懷清這句,差點沒笑噴了,心說,這幫老家伙活該遇上這么個愣頭青的丫頭,看個病謹慎又謹慎,下個藥更謹慎又謹慎,如此謹慎下去,不知耽擱了多少人命。 海 壽在宮里待了這么多年,這些老家伙的心思最明白,原則不是治好了病,只要不出差錯就好,都是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的主兒,也就王泰豐還靠點兒譜,也因此王泰豐 推薦了懷清,即使六皇子娶妃在即,皇上也托老太君的名頭把這丫頭弄了回來,只不過這丫頭的一張嘴還真利,且說的有理有據,這幫老家伙吃了虧還說不出來,真 真大快人心。 皇上可是第二次領教這丫頭的厲害了,上回她一句藏愚守拙,自己著實記住了這丫頭,這會兒才知道那天這丫頭還嘴上留情了呢,聽聽她跟幾個太醫說的話,根本就沒把這幫老家伙看在眼里。 那太醫指著她氣的胡子直抽:“你,你,輕狂,輕狂……” 懷清:“并非晚輩輕狂,而是各位前輩這官兒當久了,忘了醫者的本分,為醫者當以治病救人為己任,若凡事瞻前顧后只恐惹禍上身,那還不如回家種地的好,以免誤人性命?!?/br> 那太醫還要說什么,懷清已經跪在地上:“叩見皇上?!睅孜惶t一驚忙跟著跪在地上磕頭,皇上走到正中的椅子坐了,掃了懷清一眼沒叫起,直接開口道:“折騰了這么些日子該給朕一個確切的結果了吧,皇后到底是何癥?” 這……幾位太醫為難的不敢應,皇上臉色一沉:“什么這,這的,到今兒多少日子了,連皇后的病癥都拿不準,如何下藥,是不是覺得只要你們不說,朕就不能把你們怎么樣,若再拖延下去,一樣要了你們的腦袋?!闭Z氣已經冷厲非常。 太醫們忙磕頭大呼:“皇上饒命……” 皇上看向懷清:“丫頭你說,皇后是何病癥?” 懷清也不推脫:“回皇上話兒,皇后娘娘是暑氣?!?/br> 懷清話音一落,后頭幾個太醫炸了營:“笑話,如今可是隆冬時節,何來的什么暑氣,簡直胡說八道?!?/br> 皇上也不禁暗暗皺眉,雖說這幾個太醫不敢斷皇后之病,可暑氣也著實胡說了些,如今正是年根兒底下,外頭呵氣成冰,這暑氣從何而來。 想了想,看向王泰豐:“王泰豐你說?!?/br> 王泰豐道:“微臣先頭瞧皇后娘娘的脈也像暑氣,只不敢確定?!闭f著看向懷清:“娘娘還有何癥,姑娘可否一一道來?!?/br> 懷清道:“從娘娘的表癥上看,惡寒發熱,嘔吐身痛,無汗胸悶,脈浮,舌苔白膩,無一不是暑癥,故此民女斷定是暑氣,至于為什么隆冬時節會著暑氣,民女曾遇過類似娘娘之癥,先頭也無法理解,后方知是初寒服了夏藏衣,偶然觸發其熱氣而得暑癥?!?/br> “初寒服夏藏衣?”皇上略沉吟:“去把皇后跟前的司衣女官叫來?!?/br> 不大會兒功夫,進來個大宮女,顯見是怕極了,跪在地上身子不住的顫兒,皇上看了她一眼:“你是皇后跟前的司衣女官?” 那宮女幾乎匍匐在地上哆哆嗦嗦是的道:“回,回萬歲爺,奴,奴婢正是司衣?!?/br> 皇上點點頭:“朕問你,皇后入冬來穿的衣裳可曾曬過?” 那宮女忙道:“今年雨水大,奴婢恐冷得早,又怕入了秋晴天少,就趕在六月里,把入冬的衣裳曬了?!?/br> 皇上忍不住瞥了懷清一眼,心說,真讓這丫頭說著了,六月中可不正是暑氣盛的時候,只不過曬件衣裳就能著了暑氣這種事兒,皇上還真有些不信,揮手叫司衣女官下去了,看向懷清:“若用了藥不是暑氣,你可知是怎樣的大罪?” 懷清忍不住腹誹,自己何嘗想來趟這一攤渾水了,若不是皇上托老太君的名頭把自己騙回來,自己還在益州過消停日子呢,如今自己瞧了病,又成了罪過,往哪兒說理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