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
雖然隔得很遠,但觀眾看著徑直低落到地面的血液,覺得那些血液低落的聲音格外清晰,所有人的心都狠狠地揪了起來。 “……”珊妮張了張嘴,揪起了琳達的衣服喃喃道,“噢上帝,那道傷口是真的吧?如果它是假的,那化妝師的技術就太高桿了?!?/br> 琳達呆呆的看著舞臺上被海盜拉到甲板上的人魚,木訥的回答,“不,不知道。 是啊,她也分不清那滿池的血紅色是血還是顏料,那深可見骨的狹長傷口,是化妝還是真的…… 站在舞臺幕布邊的托尼抱肩站著,身邊的艾倫提溜這一個嬰兒。 “不得不說,新來的化妝師技巧還挺不錯,那人叫什么?希曼?”托尼摸了摸下巴,勾著唇看了艾倫一眼,“只愿意做亞撒的專職化妝師嗎?” 艾倫眼神淡淡的看著躺在甲板上的亞撒,平靜的說,“那人似乎是萊爾的親戚,堅持做專職?!?/br> “……”托尼點了點頭,繼續觀看首演。 艾倫托了托眼睛,不解地反問,“可我們為什么不找個位置坐,要躲在這看?” 托尼狹長的鳳眸瞥了一眼艾倫,抬著下巴說了句,“你知道一張票要多少錢嗎?” “……”你贏了。 說話的倆人沒看見,被艾倫提在手里的加爾眼神冰冷地看著舞臺上的亞撒和那個滿臉癡迷神的海盜船長,隱在額發下的瞳孔閃過一絲冷厲。 海盜們的表情漸漸地從震驚變到愕然和欣喜,他們在人魚出現的那一剎那明白了船長最近的反常。 欣喜若狂的船長很快冷靜下來,滿眼貪欲的下令把人魚移到早就準備好的水族箱里。 就在觀眾們以為水手要搬起人魚的時候,舞臺的燈光又迅速變暗切換,背景音樂從亢奮轉變成了冰冷的金屬擊打聲。 明亮的舞臺燈光也是驟然變暗,這次聚光燈切換到了稍小的密封水族箱里—— 深藍色的強光從地板上射/出,直直的通到舞臺頂端,照亮了天花板上蔚藍的鏤空浮雕。 一條藍尾人魚隱在箱蓋下面游動著,稀薄的血液在水里暈開。 即使海格和伯格兩人把眼睛睜到了最大,最后也沒看出對方是用了什么機關過去的。 那個水族箱顯然封的很死,厚重的鋼板嚴絲合縫的扣在水族箱頂部,彎口的死死的定住了封口,蒼蠅都飛不進去的水族箱,亞撒是怎么進去的? “……”兩人對視了一眼,卻什么都說不出來。 整個觀眾席都沸騰了起來,因為他們都認出,那是視頻里的一幕! 俊美冷冽的人魚突兀地出現在華美的水族箱里,隨著轟然噴濺的噴泉又迅速消失…… 有多少觀看視頻的人被這一幕所傾倒,又有多少在網上看了視頻的人遺憾沒有親眼看見這一幕。為了這,甚至有人不遠萬里趕來拉斯維加斯觀看《深海迷蹤》的首演,比如,琳達? “噢上帝,我就是為了視頻里那個鏡頭來的,噢我好激動?!绷者_用手扇著有些發紅的臉頰,激動地小聲叫著,“吉恩說只要他在現場肯定能看出魔術師動了什么手腳,噢我也要仔細地看,對了,吉恩是我的二兒子?!?/br> 琳達一邊說話,一邊眼神警惕地打量著水族箱四周,生怕錯過了什么機關。 舞臺的頂部被深藍色的燈光照的透亮,底部的木棺似乎也沒有不對勁的地方,人魚依舊面無表情地游動著,而那些表演歌舞劇的演員和海盜船都被隱進了黑暗當中。 整個舞臺就只剩下亮起的水族箱,舞臺的掌控權又回到魔術師亞撒的手里。 湛藍尾翼的人魚神色冰冷地看著水族箱外,隨著背后的傷口迅速凝結愈合,整個表演廳的背景樂達到了最激昂的高#潮。 觀眾們都小心地放緩了呼吸等待著—— 隨著背后的血液漸漸凝固,亞撒嘴角輕蔑的笑意也越來越濃,微仰著下巴的人魚表情冰冷,金色的頭發像海藻一樣飄散在水中。 他看著黑漆漆的舞臺盡頭,怒張的尾翼微微向后仰著,緩緩的張開了雙臂,像是準備迎接什么東西,又像是準備進入誰的懷抱—— 碩大的表演廳里,原本激昂的音樂猛地停滯了下來,所有的觀眾的呼吸也隨之凝住了。 “啪,啪!”兩記輕微的燈光聲幾乎同時響起,藍色燈柱熄滅和金色燈柱打開的時間間隔幾乎只有一秒—— “噢上帝!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要知道我用了它將近幾十年?!?/br> “天??!他是怎么辦到的!” “太震撼了,這個魔術師太了不起了,他是怎么從這轉移到這的?” “我的上帝,人魚呢?!” 觀眾席上的人凝滯了片刻以后轟然沸騰了起來,整個表演廳一時間嘈雜異常。所有觀眾都無法遏制住自己激動的心情,他們需要找人訴說自己震顫的心情。 托尼站在表演廳的一側,不敢置信地伸手揉了揉眼睛,呆呆地問艾倫,“我不記得自己安裝了這個機關,你有看見他是怎么過去的嗎?” 艾倫瞥了一眼托尼,“幻覺魔術,看見的都不一定是真的?!?/br> 托尼一滯,這才想起亞撒在他辦公室里說的,‘看見的未必是真的,尤其不要相信魔術師?!?/br> “是這樣嗎?可這也太不可思議了……”說完,滿臉狐疑地看向舞臺,眼里閃爍著懷疑與猜忌。 赤金色光柱從巨大的水族箱上射出,原本浸滿了血水的水箱里,正放置著一個密封起來的水族箱—— 誰都不知道它是如何在那么短的時間里被移至舞臺另一側的,又是如何被放置進滿水的大水族箱里。 整場《深海迷蹤》的演出,魔術師幾乎都在借用燈光的開啟與閉合進行魔術切換,但是誰都沒有看出他的絲毫破綻。 琳達呆滯的扭頭,“珊妮,我想我沒有看明白,小號的水族箱是怎么越過海盜船,放置進裝滿了水的大號水族箱里的?而地面上一點水痕都沒有,那些多出來的水都去了哪?” 珊妮冷冷的盯著空蕩蕩的大小魚缸,“噢我更想知道魔術師去了哪?我從來不知道一秒鐘的時間能做那么多事……” 坐在珊妮身邊的男人顯得很冷靜,看了一眼旁邊心情激蕩的兩個女人,“你們難道不好奇他的背是怎么愈合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