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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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腐壯著膽子道:“不走?不走難不成留在這兒生崽?” 毛公雞咽了咽口水,搖頭道:“不是……你們看?!彼忠恢复箝T的位置,我們幾人不約而同的轉頭一看,只見木門的雕花糊紙窗上,不知何時,映出了一堆密密匝匝的人影兒…… ☆、第三十六章 尸村 那些人影,直挺挺的僵在門外,影子倒影在發黃的紙糊門窗上,仿佛一個個鬼影,一時間,房內四人霎時間頓住,都屏住了呼吸,除了風雨聲,一切的聲音都停止了。 顧文敏漂亮的唇形抿成了一條線,漆黑的目光直勾勾的盯著門上的影子,緊接著,轉過頭看著我,聲音有些穩不住了,道:“老陳……怎么辦?!彼恢笔墙形颐?,現在情急之下,連稱呼都變了。 豆腐狠狠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喃喃道:“這一定是幻覺,我他媽的肯定還在做夢?!闭f完,又睜開了眼,當看到門窗上的影子時,豆腐眼里閃過一陣恐懼,幾乎絕望。 我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什么表情,我的膽色應該是幾人中最大的,但此時,我也只覺得自己手腳冰涼,心臟撲通撲通的跳動著,嗓子有些發干。 就在此時,門外那些僵直的黑影,忽然動了起來,伴隨著響徹黑夜的砰砰聲,那些東西開始撞門了。不用透過門縫細看,我也知道,此刻那些原本往村外走的東西,估計已經全部堆在我們門外了。 木制的老舊門栓,在撞擊之下發出了陣陣的吱呀聲,仿佛下一刻就會折斷,豆腐三人估計已經嚇得動彈不了了,我強迫自己鎮定下來,猛的開口道;“快,把門用東西頂上?!?/br> 三人正六神無主,嚇的腦海里一片空白,聽我這么一招呼,瞬間就來了勁兒,動作居然比我還快一步,迅速的去搬離我們最近的桌子,隨后櫥柜、條桌一起上,將整個木門頂了個嚴實。 這些是無論如何也撞不開了,我們四人不約而同的松了口氣,然而,這口氣才剛出到嗓子眼兒,便聽砰的一聲響,雕花窗戶破了一個大洞,木屑橫飛,一顆干瘦的腦袋從破洞口伸了進來。 那是一張青紫的死人臉,兩顆猥瑣的眼珠子泛著濁黃,直勾勾的盯著我們,腦袋上僅有一層皮,如同一具會動的干尸。 伴隨著它的出現,一股濃烈的尸臭撲鼻而來,這東西簡直比當時回涌河下的清尸還要恐怖,它掙扎著腦袋不斷想鉆進來。雖然門被抵住了,但這種老式木門的上方是鏤空的,承受力比較弱,只聽又是砰的一聲響,又一顆腦袋鉆了進來,再這樣下去,只怕整個木門的上半部分,就要被它們撞爛了。 緊急之下,我想到了二樓的老頭,此刻想來,我甚至有點兒懷疑那老頭是人是鬼了。 眼見那些東西就要爬進來,豆腐嘴唇直哆嗦,道:“老、老陳,怎么辦?”饒是我膽大,在這種情況下,腦筋的運轉也慢了很多,一時只能道:“我也不知道這些是什么,快,它們要進來了,趕緊的,咱們上二樓,二樓還有很多房間,先關上門躲一陣?!?/br> 幾人經我一提醒,也不敢耽誤,擰了背包,如同喪家犬一樣急急忙忙的向二樓跑,我們幾乎剛跑到樓梯口,門外的那些干尸一樣的東西就撞爛了木門,一個個涌了進來,匆忙間一看,全都是身上穿著爛布,皮膚青紫的干尸,其中隱約有兩具干尸的尸體還沒有腐爛,穿著現代人的登山服飾。 一眼望去,密密麻麻的干尸涌入了一樓,黃濁的眼球上移,盯著樓梯上的我們。我們四人哪里還敢多留,發力狂奔,一口氣到了二樓的樓道里。 這里烏黑一片,僅有我們的手電筒散發出昏黃的光芒,似乎電源不足,手電筒的光線已經十分微弱。我立刻發現了一道緊閉的門,指著它道:“那老頭就在里面,試試能不能推開,咱們進去躲一躲?!?/br> 別看顧文敏是女孩子,但估計是常年攝影跋涉,身體素質很棒,跑在了豆腐前頭,離那扇門最近。她聞言立刻發力一推,木門吱呀一聲,竟然一下子就開了。 顧文敏估計沒想到這么容易,也愣了一下。 我原本以為我們幾人至少還要撞一下門,也沒料到會這么容易,一時間也有些錯愕。我這人謹慎,越是這么容易,我心里反而越是覺得古怪不對勁兒,但沒等我細想,豆腐已經倒抽一口涼氣,道:“來了!” 轉頭一看,一只干尸儼然已經上了樓梯口,馬上就要轉入我們所在的樓道。雖然心里疑慮重重,但這種情況下,我也沒辦法多想了,四人閃身進了房間,反手關上門,插上門栓,這才勉強松了口氣,豆腐嘴里叫道:“快,再搬些東西過來頂一下?!?/br> 顧文敏和毛公雞立刻開始挪動房間的桌椅,我多了個心眼兒,打著手電筒觀察房間內的環境。 房間內部的格局非常復古,雖然不華麗,但遵從的,乃是古代閣樓布局,分隔成了兩塊,里面一間睡人,用一架落滿灰塵的爛屏風擋著。 外面則是待客,擺著老舊古樸的茶桌,沒什么別的家什。而鬧出這么大的動靜,那老頭卻并沒有現身,看來我估計的沒錯,恐怕那老頭也不是個人。 由于是二樓,因此木門矮了很多,將所有東西堆疊起來,一時到也不怕它們闖進來,直到此時,我們才算真的松了口氣。 顧文敏憂心道:“現在怎么辦?” 豆腐道:“這地方不能待,我們得想辦法逃出去?!?/br> 毛公雞結結巴巴道:“可……可這是個干、干尸村,外面有、有那么多干尸,咱……咱們怎、怎么逃、逃出去?” 豆腐關鍵時刻,腦子還挺好使,回憶道:“咱們進來時,走的是村子的大門,但現在咱們進了二樓,二樓的背面,應該是面向村外的,咱們從背面著手看看?!?/br> 顧文敏眼前一亮,贊賞道:“這個方法可行。我想想……背面應該在……” 豆腐總算干了件聰明事,我立刻道:“應該在我們對面的位置,也就是屏風后面的臥室,走,咱們去看看?!?/br> 此刻,外面那些東西都已經擠到了二樓,開始砰砰砰的撞門,低矮的木門在各種桌椅衣櫥的堆積下,勉強還能抵擋一陣。我們四人快步饒過屏風,借著手電筒已經逐漸暗淡的光芒,進入了里面的臥室。 朝著臥室里一看,里面的床上,竟然還躺了一個人。 豆腐驚道:“我靠,這老頭子居然還睡的著?!?/br> 顧文敏道:“反常著必有妖,正常人這么大的動靜,誰還能睡得著,大家小心?!闭f罷,她從后背包里掏出一些東西扔給我們,儼然是一些相機的器材,三腳架一類的,質量比較好,入手沉重,十分有分量,可以當武器使使。 豆腐關鍵時刻還不忘了拍馬屁,對顧文敏贊美道:“顧小姐,您真是雪中送炭,恰如旱地里的及時雨,春風暖我心,熱血照紅纓,小竇佩服?!?/br> 我真想一棍子敲死他,壓低聲音道:“別拍馬屁了,干活?!?/br> 毛公雞不頂用,我也更不能讓顧文敏一個女孩子冒險,當即給豆腐使了個眼色。豆腐雖然膽子小,但關鍵時刻也不拖后腿,明白了眼前的局勢,他也只能當仁不讓,硬著頭皮往前沖。我倆一左一右,左右夾擊,朝著床鋪上的老頭靠過去。 隨著光芒的逐漸拉近,我也看清了床上的人,根據衣著來看,就是那個老頭子無疑,他背對著我們,也沒有蓋被子,露出了一截后脖子。 我一看那截后脖子,就覺得耳朵邊上嗖嗖冒涼氣,因為那脖子上沒有rou,只有一層干皮貼著骨頭,使得骨骼的形狀清晰可見,于此同時,一股似臭非臭的怪味兒,也猛的竄入我們鼻尖。 豆腐憋了口氣,啞聲道:“什么味道,我怎么覺得有點兒熟悉?” 我暗道:當然熟悉,這是回涌河那具清尸身上散發的尸油味兒。 眼前的老頭,是具已經冒了油的尸體。 ☆、第三十七章 趕尸匠 看著這具尸體,我一時只有苦笑,合著打從進入這個陰陽留步村開始,我們就沒遇到過一個活人,這根本就是個尸村。 豆腐這小子少根筋,還沒明白過來眼前的人是具尸體,用手里的三腳架捅了捅床上的人,頗有禮貌的說道:“老人家,醒一醒?!?/br> 我道:“別這么客氣了?!闭f罷,用手中的東西一頂,那具側臥著的尸體便正躺了過來,面皮干黑發紫,兩眼凹陷,完全看不出面容,唯一身上穿著的衣服能辨認出,就是收留我們的老頭。 隨著尸體翻過來,一陣清脆的鈴鐺聲猛的想了一下,卻是尸體的手中握了個銅黃色的鈴鐺,和我之前見到的一模一樣。 難道當時竟然是這尸體的鬼魂在和我對話? 想到這個可能,我都覺得不寒而栗。然而,隨著這鈴鐺聲一響,門外撞擊著的尸群,竟然霎時間安靜下來,直挺挺的堵在外頭,再也不見動作。 顧文敏微微皺眉,有些疑惑,漆黑的目光盯著門外,隨后轉過頭,壓低聲音道:“怎么回事?” 豆腐想象力一向很豐富,說道:“暴風雨的前夕都是寧靜的。我覺得,它們肯定是在等技能冷卻,然后放殺招?!?/br> 我說道:“屁話,讓你平時少玩些網絡游戲,你偏偏不聽,什么技能冷卻……我看,八成是這鈴鐺的原因?!边@鈴鐺一響,外面的尸群就停了下來,未免有些巧合,再一聯想老頭子半夜搖鈴的情況,就更是古怪了。 我這么一想,便伏下身,將那鈴鐺小心翼翼的從尸體手里弄了出來,旁邊的豆腐立刻將手電光聚集在鈴鐺上。我們四人齊齊觀察,發現鈴鐺表面,刻著很多如同道家符文一樣的東西,而鈴鐺的內部鐺芯卻很奇怪,是個古怪的人頭造型,批發大臉,目如銅鈴,嘴里齜著獠牙,儼然是一個惡鬼的造型。 如果說剛開始看到鈴鐺,我還有些不清楚,那么此刻一看它的鐺芯我就明白過來了,對眾人說道:“你們應該都知道湘西趕尸吧?” 豆腐說道:“知道啊,電影和小說里經常寫……”他這時候腦袋還算靈光,猛的反應過來,說道:“難不成這具尸體,是一個趕尸人?” 我點了點頭。 顧文敏顯得有些懷疑,問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指著鈴鐺,示意他們看鐺芯,說道:“電影和小說里,確實經常提及湘西趕尸的事情。但大多數都有藝術夸張,很多地方都是虛構的。其實真正的趕尸,這里面的講究非常大,就是說上一天一夜也說不完?!?/br> 湘西是個多民族的聚集地,少數民族由其多,而趕尸,則是屬于苗族的一種巫文化。 眾所周知,苗人善用蠱毒,而趕尸、蠱毒苗落花洞女,則并稱為湘西‘三邪’。 趕尸的主要作用,就是由會‘秘術’的趕尸匠,將客死異鄉的尸體送回家鄉,據說他們手拿攝魂鈴,敲一面小鑼鼓,尸體受了秘術,會跟在趕尸匠身后,跋山涉水,回返家鄉。 趕尸的人是一個身穿道袍的法師。這些披著黑色尸布的尸體前,有一個活人,當地人叫做“趕尸匠”。 無論尸體數量多少,都由趕尸匠一人趕,白天休息,夜晚上路。 趕尸途中還有“死尸村店”歇腳,這種神秘莫測的“死尸村店”,只住死尸和趕尸匠,一般人是不住的。它的大門一年到頭都開著。 趕尸匠趕著尸體,天亮前就達到“死尸店”,夜晚悄然離去。 這其中,又分為‘三趕,三不趕’。 凡被砍頭的、受絞刑的、站籠站死的這三種可以趕。 因為這三種人都是被迫死的,死得不服氣。既思念家鄉又惦念親人??捎梅ㄐg將其魂魄勾來,以符咒鎮于各自尸體之內,再用法術驅趕他們爬山越嶺,甚至上船過水返回故里。 凡病死的、投河吊頸自愿而亡的、雷打火燒肢體不全的這三種不能趕。 其中病死的其魂魄已被閻王勾去,不能把他們的魂魄從鬼門關那里喚回來; 而投河吊頸者的魂魄是“被替代”的纏去了,而且他們有可能正在交接,若把新魂魄招來,舊亡魂無以替代則會影響舊魂靈的投生; 另外,因雷打而亡者,皆屬罪孽深重之人,而大火燒死的往往皮rou不全,同樣不能趕 其中各種講究海了去了,一時也說不盡。 顧文敏聽到這兒,看了看我們門外堆積著的尸體,頓時驚道:“難不成這個陰陽留步村,事實上就是個趕尸村店?” 豆腐聽的目瞪口呆,問道:“變態陳,說你變態你還不承認,一般人誰會知道這些東西?你怎么認定這老頭是趕尸的?” 我心說:盜墓和趕尸的,都是和尸體打交道,兩撥人馬遇上了,盜墓人身上陰氣重,很容易驚擾趕尸匠的尸體。所以挖蘑菇這行里,又有一個規矩:倒斗挖蘑菇的,見了趕尸匠,要速速避開,不得露面。 否則趕尸匠所驅使的尸體,受到盜墓賊身上陰氣的侵擾,就會起尸撲人,這一點,爺爺的工作筆記里都有記載。 當然,我不能明說,畢竟顧文敏和毛公雞在這兒,于是我對豆腐道;“我這個人愛學習,平時你在打游戲的時候,我不都在學習知識嗎?比你懂的多點兒,你小子就不服氣了。至于我是怎么看出來的,很簡單,你們看這鐺芯的造型,這是個‘兇魁閻鬼’的造型。相傳是地府里,趕鬼魂過黃泉路的,讓鬼走哪兒,鬼就得走哪兒。攝魂鈴分為兩種,其中一種的鐺芯,用的就是‘兇魁閻鬼’的造型,錯不了?!?/br> 毛公雞是本地人,對趕尸之說也比較了解,聞言冷汗直冒,道:“難、難怪這里叫……叫陰、陰陽留步村,原來是個死人住的村子。我、我看這個趕尸匠,肯、肯定是出了意、意外死在這……這里,外面那些尸……尸體,沒準兒就……就是他沒有趕回、回去的?!?/br> 他這么一說,我想起了半夜聽到老頭子搖鈴,心想:難道這老頭子工作沒有完成,心有不甘,所以鬼魂不肯離去,每晚都搖鈴趕尸? 那些尸體在沒有發現我們之前,明顯都是朝外走,想走出村子的。 可惜這趕尸匠已死,相傳,橫死的鬼不能離開自己死亡的地方,這陰陽留步村留下的尸體,他恐怕是永遠也趕不回去了。 當年,老頭子帶著尸體在陰陽留步村歇腳,究竟發生了什么,讓他突然橫死,一切已經是個無法解開的謎團,我們也無力探究了。 豆腐一向心軟,聞言對著趕尸匠的尸體道:“老人家,我們無意冒犯,也知道你死的冤枉,等我回了家,肯定給你做場水陸道場超度你。不過在此之前,還得請你救救我們,高抬貴手,再搖一搖鈴鐺,把外面的僵尸都趕回去睡覺,感激不盡,感激不盡,阿彌陀佛、哈利路亞、阿門?!?/br> 我想起了之前在尸體里發現的另外幾具穿著現代服飾的尸體,心想:我們應該不是第一次來這個陰陽留步村的外來人,那幾具尸體身上,都穿著登山服,想來和我們的經歷差不多,應該是一支登山隊,迷路住進了村里,想來是被那些尸體害死,也成為了其中的一份子。 若不想辦法逃出去,下一批來到這里的人,就會在尸群里,看到我們四個人了。 想到這兒,我對老頭升起的一點兒同情心蕩然無存,死了還要害人,真是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