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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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放走了嘼貓,有沒有給我帶來更大的霉運我不知道,但第二天起床的時候,右眼皮跳的厲害。老話說,左眼跳財,右眼跳災,莫非今天又有什么倒霉的事兒? 一大早,我按照爺爺筆記里的內容,整理了一些需要用的工具。盜墓挖蘑菇這個行業,若真細說起來,要用的工具,根據地理環境、墓室的不同,那講究可太多了。但有些東西是世面兒上買不到的,我也只能讓豆腐,將能買的先弄過來。 吃了兩籠熱氣騰騰的包子,將肚子喂飽了,我們各干各的。他買裝備,我則去周圍踩點兒,準備找一個下手的地方。 回涌河往前一段是商業區,人潮十分密集,而且商業區下面還有地鐵通道。當初挖地鐵的時候,沒能順便將那個文官墓挖出來,也只能說是瞎貓沒碰上死耗子,活該了。 往后是一片高檔小區,也就是我以前住的地方,當然,現在我已經住不起了。 左邊則是高速,這三面都沒辦法下手,我便朝右邊一路過去。那是一片老城區,深圳這邊習慣叫‘城中村’,再說的難聽點兒,就是貧民窟,住的大多是外來打工的,我以前剛來的時候,也是住這種地方。 不過這片兒老城區有來歷。 按理說,它地處于商業街,寸土寸金的地界兒,這些老房子,早就該拆了。但之所以現在還沒有拆,是因為這房子有來歷。 在老城區里,有幾棟圓形的碉樓,是當年抗日時期的遺跡。越是經濟發達的城市,越講究文化底蘊,對于要不要拆除碉樓,產生了很大的爭議。因此在結果沒有出來之前,這一帶就這么保留了下來。 我逛進老城區時,這里的人還挺多,但越往里走,環境越惡劣。狹窄的走道,亂掛的衣物,撕拉的電線,還有揮之不去的垃圾惡臭。 往里走,居民逐漸減少,隱約可以看見幾棟老舊的樓房,那一片幾乎是空無一人。 那片樓叫巷子樓,是幾棟六十年代的老宿舍樓,樓的墻壁上,用紅漆,寫了個大大的拆字。我找周圍的人一打聽,立刻覺得有門兒。 這樓兩個月后就要拆,再加上里面樓道陰暗,電路老化,九成的住戶都已經搬出去了,儼然就是幾棟荒樓。即便白日里看去,也是光線陰森,因此少有人去。樓房的持有者本著賺一筆是一筆的心理,將房脊的很低,一個月三百塊的房租。 在這個寸土寸金的城市里,三百塊錢一個月的房子,哪里去找? 現如今,唯一剩下的幾戶,大多是窮的不能再窮的孤寡老人,一棟樓里也才兩三戶人家,遠遠一看,陰森空蕩,人煙絕跡,如同鬼樓似的。 我打聽清楚情況,心里已經有了主意,當即聯絡到樓主,找他租了一間一樓的房子。那樓主是個本地人,說一口老腔粵語,滿嘴都是煙味兒,道:“連青人,租給你火以,但只有兩個月,兩個月后夠要拆遷,你想好啦?!?/br> 我道:“雞道啦,到時候一定搬啦?!贝螯c好一切,拿了鑰匙,晚上和豆腐碰頭,我將自己的計劃說給他聽。 “胡老瞎之所以會失敗,是因為他干的太明顯。咱們要想成功,就要采用迂回做法,打關中式盜洞。房錢我已經付了,咱們準備好東西,搬到那里去。那里沒什么人,咱們就從房間里打豎井。等到以后拆遷,都是用炸藥爆破,到時候一炸,地下盜洞全部都會塌,沒人知道咱們干了什么,神不知鬼不覺?!?/br> 豆腐聽完,頓時一臉崇拜,豎著大拇指道:“高,實在是高,難怪你以前做生意,陰人都不眨眼的,合著你的大腦和諸葛亮是一個構造啊?!?/br> 我一聽他說生意就憋屈,嘆道:“小豆啊,人有失手,馬有失蹄。我這次是識人不清,讓人給陰了。等干完這一票,待我有翻本的機會,你看我怎么收拾他們。不說這些了,你買的東西拿來給我看看?!?/br> 當晚,我倆清點了一下裝備,第二天,帶著打掃的器具,到了老巷樓的一樓。陰暗的走廊上空無一人,頂上吊著的燈泡全是黑糊糊的積灰,散發出的光亮十分晦澀。 豆腐膽子小,縮著脖子道:“你有沒有做過這樣一種噩夢。就是陷入一個樓里,被鬼追,然后在陰暗的樓道里跑,但怎么也跑不出去?” 我看這眼前脫了漆的鐵皮門,將鑰匙塞進去,門不太好開,一邊搗鼓,我一邊回道:“當然做過。這種類型的噩夢,十個人里有九個人都夢見過??茖W家說了,這是由于人的壓力太大,潛意識里有種被困的感覺,所以才會做這種被困住的夢。你沒事兒說這個干嘛?” 豆腐道:“我怎么覺得,這和我夢里的鬼樓那么像?” 他這么一說,我不由看了看周圍狹窄陰森的環境,別說,還真有些像,一時間心里也有點兒發憷。但我從小沒人管束,膽子比較熊,又想到現在是大白天,就算真有什么孤魂野鬼也不可能這時候出來,便教育豆腐:“你好歹也是個爺們兒,別跟個林meimei似的,我帶著你出去都嫌丟人……” 說話間,鐵門終于被搗鼓開了,一推之下,發出一陣刺耳的摩擦聲。長久沒有開啟過,房間里有些受潮,目光所及處,是兩室一廳,外帶一個衛生間。 地面沒有鋪設地磚,是老舊的水泥糊的,里面空空蕩蕩,漲了些霉菌。雖說租這個房子只是個掩護,但接下來的一個月,我們都要住在這兒,便和豆腐動手將地方收拾了。打開窗戶,透進來一些陽光,讓霉味兒揮發一下。該搬的搬,該收拾的收拾,做完這一切,已經是入夜。 豆腐肚子里咕嚕咕嚕叫,摸著肚皮說:“咱們也辛苦好幾天了,今晚就奢侈一下,走吧,我請你吃燒烤去?!崩铣菂^外面就有一家燒烤,我昨天就留意到了,豆腐一說,想起烤串的味道,不由也饞,兩人當即關了門,到了那家燒烤店,點了吃食啤酒,準備今晚吃飽喝足,明天正式開工。 正吃的滿嘴回香,喝的興高采烈之時,我忽然覺得不對勁。捅了捅豆腐的腰,壓低聲音道:“旁邊那個小姑娘,是不是一直在看咱們?” 那姑娘大約十七八歲,穿著打扮比較成熟,看樣子已經沒有上學了。在這一帶,很多這樣的年輕外來工,她應該也是來吃宵夜的。東西還沒上,坐在桌子前,一直在偷偷看我們,讓我有些吃不準什么意思。 豆腐一看,頓時不好意思了,裝模作樣的嘆道:“有時候,人長的太帥也是一種苦惱。我們的原計劃是低調的進行挖蘑菇活動,但誰承想我這玉樹臨風賽潘安的模樣,姑娘一看就舍不得挪眼睛,太招搖了,這該怎么辦?我要不要帶個墨鏡,把自己遮起來?” 我在他腦袋上扇了一巴掌,罵道:“去你媽的,少滿嘴放炮,說你胖你還喘上了。我怎么覺得這姑娘看的不是你,而是我?” 豆腐鄙夷的看了我一眼,道:“你?你有什么好看的?除了身高比我高那么半厘米,你對女人的吸引力完全為零好不好?”我不太樂意,打算和豆腐深刻探討一下關于吸引力的問題,這時,那姑娘忽然朝我們走過來。 我一看,心說:難道還真是艷遇?那可不行,我都二十八歲了,做人要有原則,可不能對這么年輕的小姑娘下黑手。 正準備讓豆腐也收斂一點兒,小姑娘已經沖我們一笑,在我們對面坐下了。 ☆、第七章 鬼樓 豆腐率先開口,道:“小meimei啊,你是想過來搭個伙?” 小姑娘目光在我們倆臉上掃了一圈,說道:“我看見你們是從老巷樓三棟走出來的,你們膽子可真大,居然敢住那兒?!?/br> 我一愣,覺得她話里有話,于是問道:“我房錢也有付,怎么就不敢???” 小姑娘咂舌,道:“看來你們是不知道。我從小住在這邊,那棟樓老邪乎了,鬧鬼呢?!?/br> 豆腐犯慫了,對我道:“我就說那地方陰森森的,不行,咱們得弄一個辟邪的東西回去?!?/br> 我心說,都決定要跟死人打交道了,還怕什么孤魂野鬼,未免豆腐這慫貨被嚇的更慫,我于是對小姑娘說:“小meimei,這大半夜的,你也別跟我們提鬼啊神啊的,就算真有,我們兩個大男人,火氣旺,陽氣足,來了也不怕。你年紀輕輕,可不能這么迷信,要科學看待一切事物?!?/br> 小姑娘不樂意了,嘟著嘴道:“我好心好意想勸你們,就算沒錢,也可以租一棟,二棟,四棟去,房租也是一樣的,何必要租三棟,難道你沒發現,三棟就只有你們倆嗎?” 我一愣,和豆腐對望一眼。老巷樓里人少,這我知道。但三棟只住了我和豆腐,這我可不知道。難不成,那三棟真有什么問題? 要是以前,我肯定是不信的,但經歷了嘼貓的事情,對這些東西也有些發懵,便問她:“這三棟真有問題?怎么個邪門法?” 小姑娘挺有表現欲望,一笑,道:“那你得請我吃夜宵,要不然我不告訴你?!?/br> 豆腐道:“嘿,你這小姑娘,還真會趁機敲詐,看你長得這么漂亮可愛的份兒上,今天的錢我掏了,你趕緊說,我們也好預防預防?!?/br> 小姑娘當即不客氣的吃起來,一邊吃,一邊給我們講了一個,關于老巷樓三棟的故事。她說,這不是故事,而是一件真事,但凡這附近的老居民,都是知道的,所以沒人敢租三棟的房子。 只有一些不知情的外來工圖便宜,但住的久了,幾乎都會發生邪門的事情,因此大部分人,又都自己搬走了。三棟矗立在這片老城區里,就如同一個被人遺忘的爛尾樓,日復一日的荒廢著。 深圳的前身,是一個靠出海打漁為生的地方,舊時被稱為‘寶安縣’,也叫南頭。 抗戰時期,南頭淪陷,在此之前,修筑了很多警戒的碉樓炮樓,老城區現存的兩棟就是那時候的遺址。原本碉樓有四棟,據說南頭淪陷時,碉樓直接被攻陷了,里面的守衛軍被堵死在里面,活活的全給燒死了,因此英魂不散,在碉樓中徘徊不去。 后來,六十年代左右,那時候的人,還沒有現在這么強的遺跡保護意識,推平了其中兩棟碉樓,在上面撿起了工人宿舍,也就是我們現在所住的老巷樓。 其中,三棟恰好就位于其中一棟遺址上。 這房子建成了之后,不知為何,三番四次發生火災,燒死了不少人。后來那個工廠倒閉了,剩下的房子,轉手賣給了一個姓賈,名賈中真的地產商,不過那時候已經是八十年代的事情了。當時深圳正值改革開放,到處都是外來的工人,住房緊缺,賈中真專門將這些房子租給外來工。 但有一年,三棟忽然又發生了火災,這一次是特大型事故,燒死了很多人。賈中真在家里的老婆孩子也被熏死了,他背了一屁股人命債,還不起,就從三棟的樓上跳下來摔死了。 這房子被政府拍賣,又易主了,也就是現在的那個樓主。 據小姑娘說,之所以她知道的這么清楚,是因為她父母也曾經租過三棟。有一天晚上,她爸媽睡覺時,忽然聞到了一種燒焦的味道。 她mama驚醒了,以為是起了火。 但房間里黑漆漆的,又不像是著火的樣子。 怎么回事兒? 她mama心中起疑,難道是自己忘記關火爐子了?那時候煤氣還沒有普及,大部分人還是燒碳爐子。她mama于是走到放碳爐的外屋,借著幽幽的月光,猛然發現,火爐子旁邊,竟然蹲了一個人! 看身形,像個男人。 不好!她mama驚叫一聲,道:“有賊!”說吧,順手抄起旁邊晾衣服的鐵桿當護身,那男人聽到聲音,猛的轉過頭來。 那一瞬間,小姑娘的mama就被嚇暈了。 原來,那人轉過頭后,臉上竟然在冒火,那火特別奇怪,一點兒也不放光,火苗剛好就覆蓋在臉上。男人臉上的rou,在火的灼燒下,逐漸變紅、變黑、變焦,而那股燒焦的味道,也更濃,男人逐漸朝著小姑娘的mama走過去…… 第二天早上,她mama醒過來,雖然沒啥事,但打死也不敢再住了,立刻搬離了老巷樓。不敢因為房租的關系,因此沒有離開這片區域。 我和豆腐聽完,那小姑娘也吃飽了,抹了抹嘴,道:“知道的我都說了,不過如果你們膽子大,真不怕,那我也管不著?!鳖D了頓,她道:“謝謝你們請客,我該回去了?!闭f完,也不等我們細問,一陣風的溜了。 我這時一看賬單,頓時大叫不好,對豆腐道:“原以為這小姑娘會說什么,原來就是個鬼故事,聽她一個鬼故事,就吃了我們一百來塊,這生意太虧了?!?/br> 豆腐道:“可是我看她說的有鼻子有眼的,咱們別真是租到鬼樓了吧?我聽人說,人走背字兒的時候,就特別容易遇到臟東西。那嘼貓沒準兒給咱們施咒了,租個房子都能租到兇宅,也太霉星高照了?,F在咋辦,那房子還住不???” 我歷來膽子比較肥,要說鬼故事,我聽的可太多了,隨口來一個,也比剛才那個驚悚,還真能被一個小姑娘給嚇唬???我于是說道:“當然要住,咱們錢也交了,房子也收拾了,該搬過來的床鋪鍋灶都弄好了,現在被一個鬼故事嚇住,你還是男人嗎?咱們這一天就這么瞎折騰了?” 豆腐一聽,點頭道:“也是,這小姑娘八成是來混吃混喝的,頗有你當年的風范。我還記得咱倆認識的時候,我的零食零花錢,一半兒都被你套過去了?!?/br> 邊吃邊聊,這段插曲很快便被我們遺忘了,吃飽喝足后,我們回了三棟的房間里,開始干活。 盜墓這行業是個見不得光的行業,一來都是晚上干活,所以有些地方,黑話又管盜墓叫‘掌燈’。經過一番測量,我們將盜洞的位置,選在了臥室的床底下,從這里直接打豎井下去。 先用撬子弄掉表面的水泥,待露土之后開始用探鏟打盜洞。 三種型號的探鏟,先用最大號的打豎井,我們連弄了半宿,打了個深十米的豎井,挖出來的土,趁著夜色,通通倒入了老巷子樓后面的爛泥湖里。 那湖以前是一個水庫,后來周圍改建,水庫的水被抽干了,位置一再縮小,因此形成了一個死水湖。湖中水草糾結,蚊蟲飛舞,環境很惡劣,但由于位置關系,所以一直沒有引起有關部門的注意,將土倒入爛泥糊,神不知鬼不覺。 根據之前胡老瞎給信息,我們要挖的文官墓并不深,而且清朝末年,國力衰敗,也不時興深埋厚葬。十米是我算出來的合理深度。接下來的日子里,我倆晝伏夜出,累死累活自然不必說,在地底如同土耗子一般,逐漸打出了一條迂回的盜洞,眼見著成功近在咫尺之遙,忽然發生了一件意外的事兒,讓我始料未及。 我們干活的時候,是輪流著來的,一個在外面放風,一個在里面干活。盜洞挖到后期,就不需要做土了,在我爺爺的筆記上,記載了一個十分巧妙的辦法。那就是每向前挖一段,就在身下挖一個洞,然后將出來的土壓嚴實,一點一點的積。 一般過去有經驗的盜墓賊都會這樣做,使得盜洞周圍,根本看不出做土的跡象,條子就是想排查,也無從下手。 我挖了足足五百多米,成方形,人在里面需要爬著進去。按照距離估算,現在我的位置,已經接近了回涌河邊緣,離文官墓已經不遠了。白天我還特意去重新規劃了一下位置,只要到這個地方,盜洞再轉向左,就可以直接打進文官墓的正前方。 按理說,我第一個接觸到的,應該是墓磚。清末后期,由于財力的關系,不時興厚葬,文官本就不是什么有油水的官職,所以墓的外層,也不會有什么防護帶,這次能挖出個瓷器或者書畫碑帖什么的,就要謝天謝地了。 但我一鏟子下去,沒有挖到墓磚,反而挖到了一塊爛木頭。 那木頭被掏出來,剛好滾到我鼻子這兒,黑漆漆一團,散發這一股土腥惡臭,就著手電筒仔細一看,竟然是個棺材的碎塊兒! 這是怎么回事?墓都還沒有進去,土里怎么會突然多了一口棺材? ☆、第八章 合同 之所以看出它是個棺材碎塊,是因為爛木頭的外圍,隱約有漆刷過的痕跡。 古時候給棺材過漆,主要是起到防潮作用,越是大戶人家,漆刷的越厚。棺材是四面兩頭的,即上下左右四個面,前后兩個頭,一共六道板。一般人家刷一層薄漆也就行了,有些富戶,還會走三次十八道大漆,不過這種方法,在民國以后都很少見了。 我用手撥弄了一下碎木頭,發現木塊內部腐蝕嚴重,像是被什么水侵泡過的一樣,漆的顏色是黑色。這些我爺爺在工作筆記里都寫過,也有講究。 我們常見的棺木一般是紅漆或者黑漆,這兩者,又以黑漆為多,黑色代表安寧,只有橫死的人,才會使用紅漆,用來辟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