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節
趙長卿笑,“明天夏大夫必去藥堂的,我還用得著問你?!?/br> 蘇白忙把他娘叫他傳的話跟趙長卿說了,道,“夏大哥怕是去不了的?!?/br> 趙長卿道,“上午不在,下午必去的?!?/br> 蘇白便沒話好說了,轉眼瞧見一畔衣架上放著的大紅嫁衣,問,“卿jiejie,你的嫁衣繡好了嗎?” 既要嫁人,沒理由帶著一張凄涼臉,趙長卿笑,“快了?!?/br> 蘇白好奇的問,“卿jiejie,我能瞧一瞧嗎?” 趙長卿笑嗔,“真是個土包子,這有什么好看的?!?/br> 蘇白央道,“好jiejie,叫我看一看吧。弟弟還打著光棍兒,哪里見過這個,自然是土包子的?!?/br> 趙長卿只好允他去瞧。蘇白是個很細心的人,他也只是好奇,既得應允,也是很小心的提起來,細細的看了一遍,瞧著嫁衣上精美的繡花,蘇白連連贊嘆,與趙長卿說笑好半日。 趙長卿待蘇白向來如趙長寧一般,蘇白小時候就喜歡跟趙長卿說心事,這會兒大了,也喜歡同趙長卿說話。兩人說的開心,不妨氣煞了門外人。 趙蓉心下焦慮凌騰的病情,在蘇先生那里打聽一通猶不能心安,五內輾轉,如同在火上烤一般,在屋里遛達了一圈仍是站不住腳,便來趙長卿這里來看看,不想尚未進門,就聽到里頭趙長卿與蘇白隱隱說笑聲。趙蓉正是心焦,忽聽得趙長卿的笑聲,種種憤怒就甭提了。 這種憤怒,不知是來自凌騰的病情,還是別的,總之,趙蓉只在門口站了片刻,便將身一擰,折回了自己屋。趙蓉回蓉就砸了個瓷盅,一張俏臉深沉若水,暗罵:該死的狐媚子,勾引完那個勾引這個,再沒個消停的! 趙蓉氣的晚飯都沒吃,第二日就想與母親說去瞧凌騰的病情,趙蓉尚未開口,倒是夏文先過來了。 趙勇先叫他坐了,問道,“不是昨兒住在長卿外家了么,阿騰的病如何了?” 夏文笑,“僥天之幸,高燒在今早已退了,表兄仍在昏睡,再服幾幅藥應無大礙,我也沒什么事,想著老太太、岳父岳母、弟弟meimei們必然都惦記著表兄的身體,就過來說一聲,也一道接長卿去鋪子里?!?/br> 凌氏生平頭一遭對夏文露個笑臉,道,“多虧了你。那些庸醫們去了連個方子都不敢開,把一家子都嚇得沒了魂?!?/br> 夏文謙道,“我亦是受先生指導?!彼郧岸冀小疤K先生”的,后與趙長卿的親事定了,便隨著趙長卿直接喚“先生”。 趙長卿問,“你用過飯沒?” 夏文假假道,“用過了?!?/br> 趙長卿吩咐丫環上碗筷,道,“用過什么呀,外祖母家用飯的時辰跟我家是一樣的,何況如今表兄病著,哪里還有人顧得上吃喝?!?/br> 趙長寧笑,“夏大哥,你真是瞎客氣?!睂⒆约旱奈恢米尦鰜?,下首的趙長宇再錯一位。 夏文一笑,坐在了趙勇下首,趙勇給他夾個羊rou烙的胡餅,笑,“多吃些,別光顧著客氣餓了肚子,到時叫人說‘女婿上門,竟沒吃飽’,我這岳父做得可夠沒面子的?!?/br> 夏文道過謝,便也不再客氣,高高興興的吃起飯來。 用過早飯,先送了趙勇去衛所當差,夏文道,“老太太、岳母,我跟長卿也去藥堂了?!?/br> 趙老太太笑,“去吧,中午燉魚,回來吃?!?/br> 夏文笑應了,便與趙長卿往外走。 趙長卿叫他去了自己屋,道,“你這發髻梳的也奇,每天往頭一個方位歪?!弊屜奈淖趭y臺前的凳子上,拿梳子重給夏文梳了髻,別上簪子。 夏文喜的心臟狂跳,笑,“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摸的時候都覺著挺正的?!笔岢鰜砭褪莻€歪的。其實以往家里富庶時都是丫環服侍他梳發,后來家道中落,哪里還有下人服侍,夏文學著自己梳,總是梳不好。 給夏文打理好,趙長卿笑,“咱們去藥堂吧?!?/br> “好?!?/br> 路 上趙長卿提起夏青城的事,問夏文認不認得夏青城。夏文道,“不認得啊,我的醫術是跟族里的一位長輩學的。未來藥堂坐診前,頂多是給家人看看病。就是我族中 的長輩,也并不似夏青城傳說的那般,施藥啊免費行醫之類。他只是對古怪的病好奇,尋常人找他看病,若只是普通的病,給多少錢他也不樂意去醫。要是古怪的 病,不給錢他都去給人治?!?/br> 趙長卿道,“這也有理。也可能是你家長輩與夏青城的醫術同出一脈?!?/br> 夏文笑著糾正,“不是我家長輩,是咱家長輩?!?/br> 趙長卿笑,“是?!?/br> 夏文道,“長卿,你知道我向往的日子是什么樣的嗎?” “什么樣的?” 晨間尚早,朝陽初升,燦燦驕陽散發金光萬道,給夏文的側臉染上一層淡淡金邊。夏文溫聲道,“我此生最向往的生活就是能開一個藥堂,天天坐診,為人治病。如能有嬌妻在側,衣食無憂,白頭攜老,便是神仙日子了?!?/br> 趙長卿微微一笑,“好?!?/br> ☆、第183章 趙長卿定親前,凌騰便大安了。 凌家備了厚禮謝夏文,夏文十分客氣,推托不掉,只得收了。 倒是趙蓉,因關心凌騰的病情,每日前去探望,非但心下焦急,更兼失于保養,凌騰剛好,趙蓉心下一松,自己病倒了。幸而蘇先生就在家里,給趙蓉開方抓藥的也便宜。 小女兒的心事,凌氏即使先前不知,如今見這情形,還有什么不知道的。凌氏悄悄同丈夫道,“你說,阿蓉同阿騰如何?” 趙勇一時沒明白,問,“什么如何?” “親事?!绷枋蠂@道,“阿騰這一病,阿蓉來回的去探望,自己也折騰病了。我想著,兩個孩子,也不算不般配?!?/br> 因私下說話,趙勇也少了幾分顧忌,皺眉,“這怎么能成?咱們心知肚明,阿騰心儀的是長卿。阿騰對阿蓉無意,若因此成就了親事,阿蓉如何能過得舒心日子?!?/br> 凌氏素來憐惜小女兒乖巧,丈夫的話,正入她心坎兒,凌氏道,“我也是憂心這個?!?/br> “只當不知道就是了,衛所劉千戶還跟我打聽過阿蓉的親事?!壁w勇道,“劉千戶家的次子也是念書的孩子,比阿蓉長兩歲,正在準備著考秀才?!?/br> 凌氏也認識劉千戶的太太,兩家門戶倒也相當,心下便有幾分愿意,道,“那你仔細打聽打聽,若是合適人家,就先給阿蓉定下來。親事定了,她這心也就能收一收了?!?/br> 趙勇道,“這話很是?!?/br> 趙長卿的定親禮也相當熱鬧,畢竟趙家是土生土長的邊城人,族人便有許多,更不必說趙勇的同僚朋友,自然都要來湊一湊熱鬧的,雖然大家對于趙家父女擇婿的品味多有不解。 趙長卿只管坐在閨房同姐妹朋友們說話,許多女孩子在她這個年紀已經為人母,叫趙長卿裝羞,她也裝不大來。倒是趙長卿自少時便交往的手帕交,只要在邊城的,都來湊一湊熱鬧。趙長卿往日對人大方,禮尚往來,她的好日子,不論是姐妹還是朋友,亦不小氣。 陳少將軍陳山還差人送了一份賀禮來,消息靈通的人士皆心下暗道:這趙勇真是面憨心亮,不顯山不露水的便能巴結到少將軍身上去,真人不露相哪。 殊不知趙勇心下也糊涂著,他跟陳山根本沒打過幾回照面兒,話也沒說過半句,怎么給他送賀禮呢。趙勇知道趙長卿是瑤瑤的專用大夫,便思量到了這上頭,問趙長卿,趙長卿果然道,“少將軍常請我去給內眷看病,因此送的?!?/br> 趙勇便不再問了,只命凌氏將瑤瑤送的東西給趙長卿送屋里去。 趙長卿定親之后,便說到了趙蓉的親事。凌氏私下同趙蓉說的,“千戶家的公子,極有才學的,這就要考秀才了,你父親都打聽過了,人品端正?!?/br> 趙蓉低頭不語,凌氏道,“你jiejie的親事定下來了,劉家家境也不錯,差不多你的也就定下來吧?!?/br> 趙蓉忍不住掉淚,委屈道,“都是爹娘的女兒,jiejie就能隨心所欲的選人,輪到我,難道就這么稀里糊涂的嫁人?!?/br> 凌氏道,“這叫什么話?哪里是稀里糊涂了,劉千戶是你爹爹衛所的同僚,官職比你爹爹都高,端得是好人家。爹娘都是打聽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知根知底,才想著給你定下的?!庇绕涫歉募冶?,強夏家一千倍。 趙蓉拭淚道,“我心里想什么,爹爹不知道,難道娘還不知道?” 凌 氏一按桌幾,厲色道,“知道什么!你一個閨閣女孩兒,自幼念書,什么該想什么不該想,難道還要我教你嗎?自來婚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是個明白人,不 該想的就不要想!好了,去你屋里想個明白吧!這事就這么定了!”經過趙長卿的親事,凌氏私心認為,趙長卿就是給丈夫慣壞了。到了小女兒這里,一定再不能走 大女兒的老路,故此頗是疾言厲色的訓斥了趙蓉一回。 趙蓉含淚回屋,當天飯也沒吃,凌氏只當她耍脾氣,亦未理會。 趙 蓉一連絕食兩天,凌氏就坐不住了,過去勸一回,“你是不是傻了,阿騰心儀的是你jiejie,你偏去湊這個熱鬧做甚。他心里沒你,你哪怕死求白賴的嫁了,日子要如 何過?就是你二舅媽那個脾氣,誰愿意讓自家閨女去給她做媳婦,你是我親生的,我哪一樣不是為你好?你說說,你這是要做什么?你干脆拿刀一刀捅死我算了!也 省得我cao盡了心,你反當我是仇人?!?/br> 趙蓉嚶嚶泣道,“誰家嫁人是圖婆婆的,我只看表哥有情有義,就比世人都強的?!?/br> 凌氏見女兒榆木腦袋,恨聲道,“他有情有義是對你jiejie,我看著你們長大,阿騰只當你是meimei一般,你莫做此癡心,不過自討苦吃?!?/br> 趙蓉哽咽道,“娘問都不問一聲,焉知表兄就不愿意呢?我雖不如jiejie,也自認不是那等一無是處的女孩兒?!?/br> 凌氏說破嘴皮子,趙蓉就是鐵了心的想嫁凌騰,直愁的凌氏恨不能上吊,叫丫環燉了燕窩送去,趙蓉又不吃。凌氏與丈夫商議,“這可怎么辦?” 大女兒的親事剛安穩了下來,趙勇又開始發愁小女兒的親事,嘆道,“你先叫她吃飯,這親事又不是上嘴皮碰下嘴皮就能成的。若阿騰愿意,她又一門心思要嫁,只管嫁去就是。若是阿騰不愿,那傻丫頭也能死了心?!?/br> 凌氏道,“也好?!?/br> 趙 勇做官多年,他看得出凌騰有出息,卻并不很情愿這樁親事,不為別的,凌騰始終一條心的在趙長卿身上。倘若凌騰愿意這樁親事,那先前他對趙長卿要死要活的用 心用情算什么?不說別人,趙勇先得說凌騰也不過朝三暮四罷了。若凌騰拿次女當長女的替身,次女婚后日子要怎么過?一樣是女兒,哪怕趙勇偏愛長女些,也并非 不疼愛小女兒,他舍不得。 趙勇與凌氏商量后,是讓凌氏回娘家探一下口風,看凌家是什么意思。若凌家愿意自不必言,即使不愿,也不會傷了趙蓉的名聲。 凌 氏便去娘家走了一趟,凌老太太倒是頗為心動,凌氏道,“阿騰這孩子,是我看著長大的。先時那一團亂麻且不去提,我單就看上阿騰有情義。長卿是親事已經定了 的,夏家現在雖在邊城,以后還不知要不要回蜀中。到了阿蓉這兒,她是小女兒,自幼嬌慣,外頭尋的親事我總不能放心?!?/br> 凌老太太 道,“阿蓉這孩子素來懂事,我心里喜歡她的很?!苯浟诉@許多事,哪怕不是趙長卿的錯,凌老太太對趙長卿的心也淡了。如今聽閨女一提趙蓉,想到前些日子趙蓉 每每來探望凌騰,凌老太太這心便又軟了三分,道,“只是此事我一人做不得主,還得跟你爹商量,再問一問你二哥二嫂的意思?!闭f到凌二太太,凌老太太嘆道, “阿騰好了,她又病了,總不能就這么著把她扔到廟里去。她死了倒沒什么,我只擔心阿騰擔個不孝的名兒,再守孝三年,連下科春闈都得耽誤,便暫且叫她婆娘在 家里住幾日,待她好了,再叫她回廟里?!?/br> 凌氏笑一笑,并未說什么。 這樁親事,凌家人都瞧著不錯。于凌老 太太凌太爺,趙蓉是親外孫女;于凌家兩房,趙蓉是親外甥女。當初凌家相中趙長卿,很大原因便在于此。何況,趙蓉素有才名,趙勇也是百戶之身,正經的六品武 官,如今家資富庶,前后五進的宅子住著,在凌家的親戚中算是一等一的。哪怕凌騰中了舉人,趙蓉嫁凌騰,也絕委屈不到凌騰。 便是賴 在家里裝病的凌二太太,知曉此事亦有幾分自得,私下對丈夫道,“長卿那蹄子,挑來撿去的,我還以為她得嫁什么有一無二的人家,不想自甘下流的嫁了犯官家, 我倒要看她得意到幾時!”眼瞅著丈夫的臉有些發黑,凌二太太眉梢一吊,冷聲道,“你別嫌我說話難聽,咱們阿騰,我自小怎樣眼睛不眨的養他長大。自小到大, 一個噴嚏都沒打過。就因著長卿,小命險些沒了,你還怨我說!” 凌二舅悶聲道,“阿騰生病,也怪不到長卿頭上,還是夏大夫醫好了阿騰,你少瞎遷怒。就說阿蓉這親事吧,你樂不樂意。不樂意,我去說一聲,另給阿騰說親就是?!?/br> 凌二太太瞪眼,“你傻了不成?這怎能不樂意。妹夫可是正經的百戶,meimei家這幾年日子好過的緊,陪嫁定也不老少!干嘛不應,這親事應了,我也省得總在屋里裝病?!?/br> 凌二舅道,“我也覺著阿蓉這孩子柔順,很是不錯?!?/br> 凌二太太篤定道,“比長卿那蹄子強一千倍?!?/br> 倒是凌二姐聽母親說了凌騰與趙蓉的親事道,“在家里不必避諱,咱們都清楚先時騰弟的心在卿meimei身上,雖欠些緣分,可騰弟娶蓉meimei算是怎么回事呢?我覺著不大好?!?/br> 凌大太太道,“你可知道什么好歹。你要知道好歹,就不會這么叫我著急了?!绷瓒愫碗x好幾年,如今身材早苗條下來,美貌重現,端莊大方,時常有人來說媒,凌二姐都不愿意,簡直能急死凌大太太。 凌二姐笑,“我是自己這樣想,也不知騰弟的意思,還是問一問騰弟的好,他素有主意?!?/br> “自然要問阿騰的?!绷璐筇掗g不由帶了幾分諷刺,道,“不為別的,若此事能成,你二嬸子也省得天天窩在房里裝身上不好?!?/br> 凌二姐一笑,“姑媽向來心軟,哪怕嬸子不裝病,就賴家里住著,想來姑媽也不會來說什么?!?/br> 凌大太太嘆口氣,懶得評價妯娌凌二太太。 出乎一家子的意料,凌騰拒絕了這樁親事,凌騰說的明明白白,“我一直拿蓉meimei當meimei,絕無他念。何況功名未成,要備考下科春闈,無心男女之事?!?/br> 凌二太太要鬧,凌騰早看透了他娘的心思,道,“若娘不愿去廟里,我去求一求姑媽,姑媽也不會一定就要娘再去廟里念經的?!?/br> 凌二太太橫眉豎眼,“難道我是為了我自個兒,你想一想蓉姐兒,哪兒配不上你?何況春闈豈是好考的,若你下科不中,還一輩子不成親了?前程要緊,我孫子難道就不要緊了!你莫昏了頭,分不清個輕重!” 凌 二太太還要說什么,凌騰已撿起本書,兩耳不聞窗外事的看了起來。凌二太太性子雖潑,倒還有一樁好處,只要兒子看書習字,她便一個字都不會來打擾。見兒子念 書,凌二太太嘴巴抿了抿,終是將滿肚子的話憋了回去,回屋去同丈夫抱怨,“兒大不由娘,我說什么,他是聽不進去的。牛心左性的小子,天生沒福!”這樣一舉 多得的好親事,且趙蓉又有一幅好嫁妝,真不曉得凌騰是哪里不樂意,怎么就這般眼瞎的就相中趙長卿了呢! 聽得老婆好一通報怨,凌二舅只管悶頭喝茶,并不言語。 凌二太太便與回娘家的閨女抱怨,凌三姐倒是不以為然,道,“阿騰如今是舉人,除了姑媽家,難道就沒好人家了?娘也不用在一棵樹上吊死!” 凌二太太道,“你怎知你姑媽姑丈的厲害,當初非要我去廟里十年,這才三年多,若是你姑媽計較起來,我又得去廟里。何況你姑丈是六品官,家里也有錢,蓉丫頭嫁過來,少不得一幅好妝奩?!?/br> 凌三姐聽她娘嘮叨一回,勸道,“反正阿騰有出息,大丈夫何患無妻,娘也不必擔心。到時中了進士,說不得能娶皇帝老子的公主哩?!币宦犨@話就知是看戲看傻了腦子的。 凌二太太嘆口氣,又問女兒,“大妞妞都五歲了,你也該想著再生一個,到底有個兒子,心里才塌實,怎么總沒動靜,你跟女婿都得加把勁才成?!?/br> 凌 三姐臉一冷,“娘說的容易,加把勁?要怎么加?成天就知道念書念書,到底念不出個所以然!這都去府城兩回了,鳥毛都沒考一個回來!那幾畝薄田,一年攏共收 入不了二三百兩,是夠吃還是夠喝?還不是要靠我的鋪子補貼?我略多說一句,母子兩個一條心的給我臉色瞧!好像我要害他似的!” 凌二太太勸道,“女婿還年輕,想多念幾年也情有可原,你這是做什么。就是勸,也得溫言細語的勸,似你這般橫眉厲目的,你婆婆怎能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