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敲邊鼓問了，meimei說不給長卿往遠處尋，就往近處尋，住得近，以后也好照看她，怕她在婆家吃苦?！绷瓒黄沧斓?，“meimei這真是瞎cao心，憑長卿的本領，誰能叫她吃了苦？”她在趙長卿手里都討不到便宜，尋常人哪里斗得了趙長卿呢！

    凌二舅望妻子一眼，道，“倘遇到你這樣的刁婆婆，媳婦就不好做?！?/br>
    凌二太太笑啐道，“你少來噎我。我是刁婆婆，就你好，你這公公可是好?！弊约豪m滿茶水，慢呷一口，自辯白道，“我這脾氣你還不知道，有口無心的。何況，畢竟是長卿的親舅媽，難道我就不知道疼她了？再說，還有meimei這樣不眨眼的瞧著，我怎會苛待她?！毙」米右膊皇呛萌堑陌?！

    凌二太太道，“這兩年我也看出來了，長卿的確是個尖兒，唯有這性子厲害一些。先時我嫌她這一點，如今想一想，以后這管家理事，鋪子生意，不厲害也拿不起來。何況，她人才出眾，說得上四角齊全。還有阿騰，我是他親娘，我有什么看不出來的。楚家出了事，長卿身上不好，他是有空就去他姑媽安請安問好，殷勤的了不得。我這兒子倒是給別人養的了！”

    “這叫什么話？”凌二舅道。

    “什么話？實話！”凌二太太道，“原我想著，妹夫這官兒雖降下來了，到底咱們是親戚，何況阿騰這親事，咱們一家說了也不算?？偟脝枂柪咸蠣斪哟蟾绱笊┑囊馑?，若說別的人，難免有不周全的地方，要是說長卿啊，是人人都樂意的。想來就是這天生的緣分。不料今天又叫我遇著大喜事，妹夫這官兒又升上去了，若此事能成，再好不過！”

    凌二太太笑，“我心里是再樂意不過的，何況你這做親舅舅的。我說這話你別嫌我潑你冷水，今天我試探著問了下meimei，我看meimei倒像不是很樂意似的。莫不是meimei相不中咱們阿騰？”

    凌二舅思量片刻，道，“meimei對阿騰素來極好，也看重他，?？浒Ⅱv知上進。就是阿騰，哪個月不去個一兩遭。meimei看三姐兒尋常是真的，待阿騰很好，又是自己的親侄兒，怎會看不上他？”

    “那你說，meimei如何不樂意？”

    凌二舅打量著妻子道，“你問我，要我說，就是你這脾氣惹的禍，你想一想，你干的那些事。這侄子再親也親不過親閨女，何況meimei妹夫那樣疼長卿，怎么都會想給長卿說一門順心合意的親事。就是尋常人家說親也得打聽打聽這家人的長輩脾氣，就你這脾氣，meimei估計也不樂意叫長卿嫁過來?！?/br>
    凌二太太一拍桌子，氣道，“我就是心直口快罷了！難不成還真記恨我！”

    凌二舅擺擺手，“說不到這上頭記不記恨，meimei這是頭一回嫁閨女，千思百慮也不為過。要我說，這事還是得跟父親母親提一提，若是叫母親開口，meimei怎么也得慎重些?！?/br>
    凌二太太眉開眼笑，“我們倒是想一處去了。你盡管放心吧，尋常過日子，上牙還有嗑著下牙的時候，哪家還不拌個嘴呢？何況，我又是天生的急脾氣！我在家里，何嘗真正刻薄過誰，meimei也忒小心了。若這親事能成，我只拿長卿當個閨女看?！毕氲节w勇升了百戶，凌二太太心里已是樂得了不得，一推丈夫道，“趕緊著，你拿些銀子，路上買幾樣果子，這就去大哥家給老太太老爺子請安，把妹夫升官兒的事跟二老一說，二老沒有不高興的。你再趁勢說一說這親事，看二老是什么意思？我思量著，二老再沒有不愿意的！”

    凌二舅笑，“這話對?！闭f著就找衣裳換鞋子，揣了銀子買了果子去了凌大舅家。

    凌二舅腿腳頗是俐落，連帶租車買果子，不過半個時辰就到了凌大舅家。

    凌大舅在衙門里當差，尚未回家。凌大太太倒是在家，見凌二舅一臉喜氣，笑，“二弟怎么有空來了？”

    凌二舅跟凌大太太問了好，笑道，“今天阿騰他娘往meimei家說話，正遇著妹夫升官的喜事，我想著，這是大喜事，過來跟父親母親說一起，咱們一家子也跟著歡喜歡喜?！庇H戚家就是這樣，只盼好沒有盼不好的。何況凌氏是親meimei。

    凌大太太一聽就笑了，“我竟不知道！妹夫升了什么官？”

    “百戶，皇帝老子親自封的百戶！”凌二舅將果子交給凌大太太，就去了母親的屋里。

    凌老太太凌太爺一聽這事，果然俱是歡喜無限。

    凌老太太雙手合什念了好幾聲佛，道，“可算是升上來了，趕明兒去廟里還愿?！迸龉俾毥雨嚤唤?，凌老太太擔心的了不得，還特意去安慰了閨女好幾遭。

    凌二舅笑，“知道父親母親掛心meimei，阿騰他娘忙催我過來先跟父親母親大哥大嫂的說一聲，咱們也一起歡喜歡喜?！?/br>
    凌太爺撫著整齊的胡須，笑，“這話很是?！?/br>
    凌大太太凌四姐跟著說了許多湊趣的話，又留凌二舅用晚飯，凌大太太便帶著閨女出去張羅晚飯了。凌二舅這才說凌騰的親事，道，“阿騰明年就十七了，他是想下場試一試，若偶有得中，也不枉苦讀這些年?！?/br>
    凌太爺拈須笑道，“我看那孩子倒也沉穩?！毖哉Z間極是自得。

    凌二舅笑，“反正他愿意一試，就叫他去考。倒是有一事，我一直想來跟父親母親商量呢?！?/br>
    “轉眼他也大了，過年就十七，這兩年也有人跟我打聽阿騰，皆因他一意上進，我又怕他念書分心，便都沒松口?！绷瓒说?，“可這念書上進，也不是一時半刻就能好的事?？剂诵悴胖皇莻€開頭，我與他娘歲數也大了，待三姐兒出嫁，我想著，是不是給阿騰說一門親事，也好有個貼心的人照顧他。再者，成家立業，孩子成家后，自是更知上進?！?/br>
    凌太爺點頭，“很是?！?/br>
    凌老太太問，“你們是相中了誰不是？”婚姻者，父母之命，雖然他們是做祖父母的，主要還是得聽一聽凌騰親爹親娘的想法。

    凌二舅笑，“哪里能相中了誰。這事，萬沒有不經父親母親就給他定下的理，還有大哥大嫂，將來阿騰難免要兼祧，我頭上都生出白發來，大哥比我年長五歲，就更不用說了。以后大哥大嫂老了，也要阿騰他們夫妻服侍，這女孩兒人品就格外的要緊，不然若是什么不識好歹的媳婦，反是不美。我想著，父親母親經的多也見得多，還是要父親母親給阿騰拿個主意?！?/br>
    凌太爺摸著腰間懸著的玉佩朝兒子冷笑道，“跟個婦人學得滿肚子不實在，當著你親老子的面，都沒句準話?！?/br>
    凌二舅賠笑，此方說了實話，“不瞞父親，自來親事，哪里還有比親上加親更好的呢。卿丫頭不必說，咱們看著她長大的，阿騰待姐妹們也照顧，對卿丫頭更好。就是從我和大哥這里說起，都是卿丫頭的親舅舅，她又是個懂事的，跟家里姐妹們處的都好，樣樣齊全。原本這事我就放在了心里，先時孩子們小，不好提及。后來卿丫頭跟楚家換了庚帖，我心里也為她高興。誰曉得如今親事沒成，我就思量著，興許就是咱們兩家的緣分呢?！?/br>
    “只是先時妹夫做總旗，這親事我倒還能厚著臉皮開口。如今妹夫升了官，正經的六品武官，這興許meimei、妹夫還有別的打算，阿騰一個小后生，都說他好，可到底現在還看不出哪兒好來。若是兩家有意，我去張這個嘴，兩相都好。若meimei、妹夫沒這個意思，我去說這事，倒叫meimei、妹夫為難了?！绷瓒苏f出自己的難處，實在吃不準趙家的意思。

    凌太爺凌老太太是早就相中趙長卿的，先時因趙長卿有楚家的親事，就罷了的。如今楚家倒了霉，二老難免又想起先前的念頭。故此，凌二舅這話頗是合心意。凌太爺道，“問一問有什么要緊？成不成，你們都是親兄妹。一家女百家求，你是做親舅舅的，想親上加親也是好意?！?/br>
    凌二舅笑嘻嘻的捧了茶水予父親，凌老太太笑，“這事你們做男人的不好開口，若得機，我問一問你meimei就是。我也瞧著卿丫頭好。這些孫女外孫女里頭，我最喜歡她?！?/br>
    凌二舅笑，“是啊。還是meimei會調理人，卿丫頭自己會長，人也聰明。就是阿騰他娘，也喜歡卿丫頭?！?/br>
    一聽兒子提起兒媳婦，凌太爺一皺眉，“她那個脾氣——”本來閨女同兩個哥哥家都好，待凌騰更沒話說。偏生凌二太太這不長進的，跟閨女鬧了好幾回氣。這親事，若閨女不愿，估計就是跟凌二太太不合所至。

    凌二舅忙道，“她就這么個脾氣，說刻薄也沒多刻薄，脾氣急起來也叫人恨，可能怎么著呢，只得家里人不與她計較罷了。因著阿騰他娘這個脾氣，我才思量著，不能給阿騰說太綿軟的媳婦。阿騰他娘咱們這些年相處過來，知她有口無心。新媳婦進門，以往又沒相處過，哪里知道，倒叫人家受委屈?！壁w長卿就不必擔心這個，趙長卿也是個有脾氣的人，發起火來一人壓制凌二太太凌三姐母女兩個都綽綽有余。關鍵是，趙長卿厲害吧，人家肯講理。凌二舅守著凌二太太這潑才過了大半輩子，深知講理人的好處。故此，更是情愿趙長卿。

    三人商量了半日，及至凌大舅自衙門回家，大家說起趙家的事來，皆喜氣洋洋，為趙家高興。

    趙家自己就更不用說了。

    趙勇捧回了一軸圣旨，一家子圍著瞧了一回開眼界，趙勇又跑去家里的小祠堂供奉了起來，跟自己早死的爹念叨了一回。族長趙承都親自來賀了趙勇一回，更不必說其他族人。凌氏沒叫廚下做菜，直接令來福去外頭叫了三桌席面過來，男人們在西廂有說有笑的吃起酒來。

    還送了一席到蘇先生院里，蘇先生帶著蘇白梨子梨果一起吃。趙老太太凌氏帶著孩子們在老太太屋里吃，趙長卿笑，“家里有這樣的大喜事，總要擺一日酒的?！?/br>
    凌氏笑，“可不是么。待一會兒問了你爹爹，得叫廚下預備著了?！?/br>
    趙長寧道，“我姐及笄禮不是快到了么，正好可以熱鬧熱鬧?！?/br>
    這一說，趙老太太凌氏都笑了，趙勇這官兒一升，趙長卿親事上自可以更進一步。趙老太太笑，“長卿這運道就是旺?！?/br>
    趙長卿面兒上笑笑，心里并不覺著如何歡喜。

    趙蓉笑問，“娘親，今天二舅媽來咱家是有什么事嗎？”

    凌氏笑，“是你表兄明年要考秀才，你二舅媽過來說會兒話?！碑斨牌诺拿?，凌氏并未提凌二太太找燕窩的事。

    趙蓉笑，“我估量著表兄也要考秀才了，他念這十幾年的書，成績也不比林姐夫差。我看表兄十有八\九定能中的?！?/br>
    凌氏自是盼著侄子能有出息，笑，“只愿借你吉言了?！?/br>
    趙老太太笑，“阿騰那孩子瞧著就穩重，肯定有出息?！?/br>
    大家說著家長里短的話，極是和樂。

    趙勇心里高興，送走族人，自己也喝得半醉由丫頭扶著去了主屋。凌氏早命人煮了醒酒湯，狠叫丈夫灌了兩碗，趙勇嘟囔，“牙都酸倒了?！?/br>
    凌氏服侍他換衣裳，道，“醒醒神才好，怎么喝這許多酒？”

    “高興唄?！壁w勇笑著手就往凌氏的身上摸索起來，凌氏推他不開，沒給丈夫換成衣裳，便被趙勇連拖帶抱的弄到炕上就為所欲為起來。

    夫妻兩個收拾清楚已過了二更，凌氏倦極，兩人相擁睡去。

    待第二日早起，凌氏這才有空說話，“家里何時擺酒，你給我個信兒，我擬出單子來，介時叫廚下安排?！?/br>
    趙勇笑，“就休沐的那日吧，人多也熱鬧，親戚們也請一請，一道熱鬧熱鬧?！狈凑依飳挸?，不怕放不開。

    “是呢?！绷枋闲?，“今天我就差人往親戚家報喜去。過幾日就是咱們長卿的及笄禮，昨兒老太太還說呢，咱們丫頭就是運道旺?！?/br>
    趙勇笑與凌氏道，“豈是運道旺！說來我這回也是沾閨女的光?！北銓②w長卿如何提醒他救宋姑娘的事說了，道，“此事不要外泄，你心里有數就成。不然傳出去，倒是咱家刻意了?！?/br>
    “我知道?！绷枋险珣?，笑，“倒看不出她有這智謀，我都沒聽她說過?！?/br>
    “何必嚷得眾人皆知，這是她的好處?！壁w勇收拾妥當，道，“咱閨女天生旺家?！?/br>
    凌氏也笑了。先時同楚家壞了事，未免覺著趙長卿運道上差一點。如今轉眼丈夫的官兒又升回來了，且是皇帝老爺親點的百戶，比先時更加體面。趙長卿的親事自然能更往好里去尋，凌氏想著，閨女到底是有運道的！

    一時，趙長宇過來了。

    趙勇攜著老婆兒子去老太太院里請安。

    ☆、第141章

    對于趙家而言，楚家先時的風波已然盡去。

    趙長卿將以往楚渝置辦的三進小院盤了下來,尋個由頭去瞧了一回。凌氏念叨,“當初把馬也賣了,現在還得托人尋兩匹好馬。今天就暫且外頭租車去吧?！?/br>
    “這無妨的,租車更方便?！壁w長卿道,“母親不如再請人留意市面上可有好的軟甲,爹爹只有一幅祖父傳下的盔甲,重的很，若得便，尋一幅軟甲平日穿在身上也好?！?/br>
    凌氏想著現在不大太平，深覺趙長卿心細，笑道,“這話很是，還是你們年輕人腦子轉得快?！?/br>
    母女兩個說了幾句話，趙長卿便帶著永福出門了。她今天是打著瞧鄭妙穎的名義出來的，鄭妙穎親事是早定了的，出嫁再即，且是遠嫁。迎親的新郎已千里迢迢的來了，待得八月初鄭妙嘉要跟著一起送嫁。趙長卿素與鄭妙穎合得來，趁著這時去瞧瞧鄭妙穎。

    因是待嫁的身份，鄭妙穎并未似以往在中庭相迎。鄭家丫環在外頭等著，見著趙長卿一福身，笑道，“我們姑娘早就盼著趙姑娘呢?！?/br>
    趙長卿笑問，“jiejie可好？”

    與丫環一問一答的就去了鄭家主屋，同鄭老太太鄭太太請過安，宋嘉言笑，“鄭jiejie的好日子近了，我心里很舍不得她，就過來瞧瞧她，想著跟她說會兒話?！?/br>
    鄭老太太笑，“穎丫頭也很惦記你?！?/br>
    鄭妙穎笑，“主要是惦記meimei的好點心?！?/br>
    鄭太太笑，“都是大人了還這樣憨吃憨玩?！?/br>
    說笑幾句，鄭妙穎便帶著趙長卿回了自己屋。鄭妙穎出嫁在即，許多喜歡的東西都收了起來帶走，屋里便顯得有些空蕩了。趙長卿笑，“jiejie的好日子近了，我年紀較jiejie小，沒法子給jiejie添妝，也帶了些東西來送給jiejie。jiejie莫要推辭，以后咱們怕是不能常兇，日后jiejie見著東西也就是見著我了?！?/br>
    “看你說的，雖是天南海北，未嘗不能有再相見之日?！编嵜罘f笑，“帶了什么好東西給我?！?/br>
    趙長卿準備了一對金鐲，份量頗足，趙長卿道，“鄉下樣式，有些俗氣了?！?/br>
    鄭妙穎一笑，“你我誰不是俗人，正好戴這‘俗氣’樣式?！贝蛉ひ痪?，鄭妙穎拿起來觀賞了一回，低聲笑，“你還不如干脆送我兩個金錁子的好。程家是嘉興富戶，若是嫌我家家境不顯，當初也不會定下親事?！?/br>
    趙長卿道，“jiejie也說世間俗人多，你這一遠嫁，尋常見不到父母親人。你是開闊的性子，不以此為苦。以后過起日子就知道了，世人多是刻薄的。我只愿你心胸如今日，豁達如今朝?！?/br>
    “你這樣子，倒跟我娘似的?！编嵜罘f笑著將鐲子收下，道，“你就放心吧，我心里有數?！?/br>
    趙長卿帶了點心來，丫環擺了盤，鄭妙穎親自烹茶，笑，“這水還是萬梅寺的泉水，邊城的水只是那兒是最好的?！?/br>
    “邊城的水脈大都有些硬的，萬梅寺的水是出名的好，許多大戶人家每年往萬梅寺布施香火錢，就是為了從那里運水?！壁w長卿笑，“我認識一位林太太，她們家里的井水也甘甜好吃，等明兒我叫丫環送兩罐來給jiejie煮茶?！?/br>
    若尋常人定會推托客套，鄭妙穎從不會如此，笑著將一盞香茗遞給趙長卿，“那就偏勞meimei了?！?/br>
    趙長卿慢呷一口，贊了聲好，兩人細品點心，細細的說起話來。

    鄭妙穎笑，“原我還想著，你及笄我能趕上，我自薦做個贊者，結果竟還是差幾天。我不能去觀禮，就先提前賀你了?！?/br>
    趙長卿淺笑，“jiejie以前還說過，這些慶賀的日子與尋常的日子其實無甚差別。你雖不能觀禮，我倒是能過來送送你，定了八月初一啟程，是不是？”

    鄭妙穎笑，“這許多東西許多人，到嘉興起碼得有一個月，哥哥看我成親后還得趕回來過年呢。我倒是沒什么，折騰的是送我的人?！?/br>
    “鄭哥哥就你一個meimei，哪里會覺著折騰？”趙長卿笑，“只要jiejie事事順遂，就是折騰這一路，鄭哥哥也是高興的?！?/br>
    鄭妙穎笑，“心里放得開，世上便沒有不順遂的日子?！彼凰期w長卿，沒有真正喜歡過誰。就是千里迢迢來迎親的未婚夫，他們即將有最親密的關系，如今卻比陌生人近不到哪兒去。鄭妙穎偶然都覺驚駭，世上竟有這樣可怕的情感，一個人的離去竟會奪過另外一個所有的快樂。多么可怕。還好，她沒有愛上過誰，若世上真有這種可怕的人，她還是先珍惜自己為要。

    兩人吃過點心，喝過茶，到了中午，鄭妙穎邀趙長卿去廚下，兩人各展所長，燒了一桌子的好菜。

    鄭太太笑，“長卿這手藝真是絕了，你燒邊城菜好吃倒不稀奇，我聽說你并未去過南方，怎么江南菜都燒得這樣可口？”因趙長卿同鄭妙穎關系好，時常來鄭家，鄭太太也待她親近。

    趙長卿笑，“蘇先生喜歡江南菜，有一些是先生教我的。還有是跟鄭jiejie學的?！?/br>
    鄭妙穎笑，“咱們是‘三人行，必有我師’了，我也跟你學了許多邊城菜?！?/br>
    大家又是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