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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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他們的喜酒只是在七月二十九的時候擺了一小桌,可是八月初五這日,鄭澤有走商的朋友途徑東橋鎮,是以鄭澤將他們邀請過府,這才將比試的日子也延遲到這一日。 這天清晨,鄭府因要迎接客人而變得忙碌,香芝服侍鄭澤起床,衣裳還沒穿嚴實,她便又窩進他懷里:“爺您要宴請賓客,可是香芝只是鄉野女子,香芝怕出去了,禮數不周到,給爺丟臉了?!?/br> 鄭澤拍拍她的肩膀,親手拿過衣裳給她穿上,笑容溫柔和煦:“我的幾個好友也非拘泥禮儀之人,既然有客到訪,香芝你自該與玉容一般,出席作陪?!?/br> 裴玉容,就是鄭澤的正妻。 香芝頓時有些委屈:“爺您對香芝好,香芝自然是曉得的,可……可香芝一心為爺,也一心敬著jiejie,只是進府多日,除開第一天,再沒見過jiejie,原本以為是和jiejie錯開了,可昨天忽然就聽說……聽說jiejie是因為爺一直留在我這里……生氣了……所以才這樣不待見我……爺您今晚還是去jiejie那里吧……” 鄭澤聽了香芝的話,似乎一點反應都沒有。香芝忍不住抬頭看他,目光所及之處,卻是一片陰沉之色。 香芝心中大喜,還想多說幾句,鄭澤卻兀自起身,她一個沒靠攏,直接跌在床上,神色驚慌:“爺……” 鄭澤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神情淡漠:“你說得對,既然如此,我便去看看夫人,你好生梳洗,我先過去?!?/br> “爺……”香芝忍不住叫喚,可鄭澤走得急,連頭也不回,她捶了捶床板,喚了丫頭來服侍自己。 如意是辰時末到的鄭府的,因普通都由鄭府的廚房準備,是以她只需帶上些必要的材料,一路過來倒也方便。 剛一進門,鄭澤已經和鄭夫人迎了出來,香芝穿著一身橘色的衣裳,梳著精美的發飾,倒也有模有樣的。 事到如今,如意沒法子再隱瞞鄭夫人自己與香芝的關系,與之私聊時做了個坦白,鄭夫人似乎毫不介意,反倒有些責怪她:“早曉得你當日是為了這個由頭,我說什么也不該由了你,你可不曉得,那日的喜宴,吃得我被油的三日都吃不下飯!” 如意無法,只能再賠個不是。 鄭府地方很大,里面的陳設也十分講究,沒過多久,鄭澤一行行商的友人也到了,一同前來的,還有青城的霍師傅。 鄭夫人寬慰如意:“即便輸了也沒什么,你年紀輕輕由這番本事已經了不得了,他是老師傅,比你經驗老道也是常理?!?/br> 鄭澤在一旁也插了幾句嘴:“是啊,聽聞霍師傅祖上曾是宮中的點心師,多少年了都是做的這個,你大可不必擔憂?!?/br> 香芝杵在鄭澤身邊,挨著兩人的面子,也不冷不熱的鼓勵幾句。 鄭澤的好友是大周朝邊境的烏落人,往來烏落和大周之間做些生意,一行人早就聽說東橋鎮出了個不得了的廚娘,做的食物味道極好,今日能有幸嘗一嘗鮮,一個個都表現得十分有興趣,再一看到那小廚娘長得嬌嬌小小惹人憐愛的,對這場比試,大家都一致的站在了她這一頭。 而前來鄭府的一行人中,除了霍師傅和鄭澤的好友,還有一位的來頭也不小,乃是宮中主膳食的尚食令之子,沈元輝。 今日的重頭戲就是如意與霍云的比試,而沈元輝的出現,讓這場比試變得更加緊張。 臨近午時,如意與霍云各自入了廚房。 廚房從中間以屏風隔開,兩人各自做各自的,而廚房之外的小院中,下人布好茶點,鄭澤將沈元輝奉于上座,一行人一邊暢談,一邊等著里面的人出來。 裴玉容與鄭澤成親多年,對這樣的場面早已熟悉習慣,然香芝始終不曾見過什么大場面,插不上話不說,就連鄭澤的客人問了她什么話,她也一句都打不出來,若不是有裴玉容為她說話,她真該丟盡了臉,可是裴玉容幫她說了話,她依舊覺得丟臉! 不多時,廚房的兩個人都開始蒸糕點,一邊幫忙的下人將他們請了出來稍作歇息。香芝坐了一會兒,就以身子不舒服想要離開,鄭澤點了頭,裴玉容又關心了幾句,這才讓她離開。 這一邊,如意和霍云都被請了出來,與眾人一同入座,鄭澤不過三兩句話,就將話題引到了如意的身上。 沈元輝似乎也十分意外東橋鎮赫赫有名的廚娘竟是這么一個小姑娘,驚訝之余,難免多了幾分疑惑:“聽聞霍師傅乃是青城第一糕點師傅,如意姑娘也是東橋鎮當仁不讓的一等廚娘,卻不知二位今日一比,誰更厲害?!?/br> 如意含笑作答:“霍師傅資歷深厚,經驗老道,于糕點之上更是造詣高深,如意不過學了些皮毛,哪方面看,都應當是霍師傅更厲害?!?/br> 霍云對如意這番話很受用并且很贊同,客氣的回道:“你小小年紀,有這番功力,也是不錯的?!?/br> 廚房中傳來陣陣香味,沈元輝來了興趣:“各自做的什么,總歸是要說一說,左右閑著也是閑著,兩位不妨先將自己的糕點述上一述?” 沈元輝的建議,幾乎不會有人有異義?;粼频陌苏涓馐沁h近馳名的,他也不含糊,率先道:“我做的是八珍糕,這秘方是祖傳的,除非味覺過人者一味一味的嘗出來,否則實在不便透露,結果如何,各位嘗過再做評判?!?/br> 霍云這樣的最沒意思,沈元輝難免有些失望,遂將目光落在了如意身上。如意起身向眾人微一行禮,道:“比起霍師傅的,如意的糕點倒沒什么稀罕的?;魩煾档陌苏涓膺h近馳名乃是眾所周知,如意自己小打小鬧,卻也做出一味‘五白糕’,不知比之八珍糕如何?!?/br> 五白糕?沈元輝來了興趣:“何以喚作五白糕?” 如意從容一笑:“五白糕是以白扁豆、白蓮子、白茯苓、白山藥、白菊花這無味‘白’食并白糖面粉制作而成,乃是一種益身的糕點,比起以黨參、茯苓、白術、薏米、蓮子、芡實、山藥、杏仁、大米、糯米等食材制成的八珍糕,二者同樣都有健脾除濕的益處,且同樣有養顏之效。鄭公子……” “不可能!”霍云忽的站起身來,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她:“八珍糕是我祖傳的秘方!你不可能曉得!現在又拿什么五白糕來糊弄人!你到底玩的什么花樣!” 鄭澤目光一瞟,就見沈元輝的臉色沉了下來,立即好言相勸:“霍師傅,人外有人,這祖傳妙方你的祖先想得到,難不成能別人就想不到了?我倒覺得如意姑娘的五白糕聽著與您的八珍糕有異曲同工之妙,既然如此,何不五白對八珍,好好地來比一比?” 霍師傅從聽到如意說出自己的秘方開始就變得十分激動,此番聽到鄭澤的話,一揚手:“不必廢話了!讓人將糕點拿出來,我倒要看看,你這個小丫頭能玩出什么花樣!” 鄭夫人給下人使了眼色,下人立馬去了廚房呈糕點,哪曉得如意這邊的丫鬟剛剛進去便是一番大叫,隨后匆匆的跑了出來,支支吾吾道:“夫……夫人……何姑娘的蒸籠里不知道為何有許多水,水漫過了糕點……都……都泡爛了……” 霍云一聽,當即怒視如意:“果真是你在玩花樣???在這里故弄玄虛,什么五白糕!今日不說清楚,盜我秘方一事,我霍云絕不會善罷甘休!” 霍云的一番話,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引到了如意身上,連鄭夫人臉上都出現了擔憂之色。 ☆、第七十三章 八珍糕對鮮奶宴 霍云激動不已的怒視如意,仿佛已經認定了自己的祖傳秘方是被她所盜。 霍家祖上的確是宮中的點心師,八珍糕更是御用點心,其滋補之效十分明顯,深的主子們的喜愛,這張秘方也從祖上傳下來,霍云的說法,并不夸張。 雖說秘方不外傳令人掃興,但盜取秘方終究是大忌,面對霍云的質問,沈元輝沉默片刻,道:“如意姑娘,你也承認霍師傅經驗老道,霍家于八珍糕的制作上已經有許多年頭,這的確是他祖上的秘方,不知姑娘是如何知曉的?而這五白糕,又是如何一回事?” 氣氛漸漸緊張,原先離席的香芝不知從哪一邊裊娜著走了過來,對著眾人微微行禮,安靜的站在鄭澤身側,抬眼一看這氣氛,不禁好奇道:“爺,這是咋了?” 鄭澤不悅的看她一眼,香芝一驚,飛快地低下頭去。 五白糕已經被水泡爛,而八珍糕卻完好無損的呈現眾人面前,如意不慌不忙的拿起一塊,淺嘗一口,忽然笑道:“是我錯了?!?/br> 鄭夫人臉色微變:“如意……你……” 霍云頓時氣焰更勝:“好你個臭丫頭!果真是承認盜我祖傳秘方!” 如意將八珍糕隨手扔了回去,一張臉倏地冷下來,目光一利,不閃不避的與霍云對視:“霍師傅,聽我把話說完。我說我錯了,指的是方才我說的八珍糕的成分,錯了幾味?!?/br> 霍云臉色一變,有些驚訝的望著如意,他這一神色,令一旁幾個人都不由得望了過來。如意拍了拍手,又取了隨身的帕子擦擦手,繼而道:“八珍糕與五白糕道理相同,皆是以藥食兼用的材料做出的糕點,其味甘,且益效明顯。八珍糕固然是霍師傅祖傳秘方,可如意也曾從書中見過此種糕點。且如意所知,八珍糕的八中主要取材,其實并非一成不變,想必霍師傅也琢磨出了這一點,是以將杏仁換做了白扁豆,此外還增加了炒麥芽?!?/br> “你……”霍云大驚,抖著手道:“你……你竟然能嘗的出來!” 如意微微一笑:“其實這八珍糕不只這兩種配方,此外,還可以將杏仁換做白扁豆和生山楂,以太子參替代黨參,統共算起來,就可以配出四種八珍糕的配方,霍師傅經驗老道,興許再琢磨幾年,也會相處其他的代替配方,進一步改良。五白糕雖沒有八珍糕的內容豐富,可有一點霍師傅您須得曉得,這藥膳藥膳,終究是藥三分毒,當中的東西越多,從藥理上看,未免藥理相沖,須得忌口的東西就太多了,如意之所以選五白糕,只是因為相對于八珍糕,它在益效相近的基礎上,所需要忌口的食物相對更少,于食客本身而言,有益無害?!?/br> 霍云已經臉色蒼白,此時此刻,他再不敢輕視這個年紀輕輕的小姑娘,聽著如意的話許久,方才無力的坐回椅子上,無奈苦笑:“所以,你的五白糕便是對應著八珍糕來做的?你倒是想的周全謹慎……真想不到我霍云活了大半輩子,會敗在你這個小丫頭的手上……” 霍云一番話讓氣氛瞬間急轉而下,氣氛忽然就變得不那么緊張。 諾大的院中,忽然想起了沈元輝清朗的笑聲,他雙手擊掌:“如意姑娘果真本事過人,能讓霍師傅心悅誠服的服輸,實在讓沈某佩服!” 沈元輝發了話,小院中頓時又是一片和樂,鄭澤的幾位烏落好友紛紛感嘆:“只可惜八珍糕尚在,五白糕卻毀,實在是可惜了?!?/br> 鄭夫人笑著將如意拉到身邊坐下,語態柔和:“這個倒不必擔心,五白糕既然與八珍糕一脈相承,這損掉一味,反倒成全我們能有機會嘗一嘗如意其他拿手的,哪有遺憾一說?” 鄭澤也順著裴玉容的話對眾人說道:“夫人說的極是。沈公子、哲瀚,其實今日本是邀請幾位過府小聚,無論是霍師傅還是如意姑娘都是技藝高超之人,比試一事終究只是他們行內人的切磋,于我們而言,有口福這件事才是重中之重?!?/br> 鄭澤將氣氛帶的更加活躍,哲瀚和幾個好友并同沈元輝在內,都笑了起來。 然而這場斗食卻并未有個結果,如意雖說出了八珍糕和五白糕的由來和秘方,可五白糕已經被泡爛,霍云的意思,是若想得出個明確的結果,就再費些時間重做一份,就在鄭夫人張羅著下人快去準備食材好讓如意再做一次的時候,如意卻將目光落在了院中用來吃茶談天的石桌之上。 因為眾人都在此等候,是以石桌上布了些瓜果盤,而石桌上除開有茶水,還有幾只其他的杯子。 哲瀚覺得這個小姑娘很是有本事,對她也格外的注意,見她望著桌上杯中之物,遂笑著問道:“姑娘可是在看這個?” 他所指的東西,不是別的,而是一杯鮮奶。 如意記得從前在估計上看到,古代應當是鮮少有鮮奶的,她來到這里這么久,也沒有見過有鮮奶,可如今這石桌之上,當真就是一杯鮮奶。 鄭澤見她目光落在鮮奶上,便主動解釋:“如意,這是哲瀚那里的特產,他們烏落處于大周邊境,牛羊皆可產奶?!?/br> 裴玉容以為如意不曾見過這個東西,也笑著說道:“哲瀚說了,這是頂好的東西,他一路帶過來,還要想法子保持新鮮,所以能在這里嘗到,是十分稀罕的?!?/br> 哲瀚快人快語,聽了裴玉容的話,當即露出幾分遺憾和委屈:“難為我一路護著它過來,沒有壞掉,可你們卻死活不喝,罷了罷了!下回我也不用熱臉貼你們這個冷屁股!” 裴玉容和鄭澤臉上皆露出幾分歉意,裴玉容更是微微福身:“是我們沒有這個口福?!?/br> 香芝剛才走開了一陣子,并沒能嘗一嘗這個東西,此刻她趁大家談話之際悄悄摸起了自己面前那一小杯,喝下一小口。 “呀!姨娘!”服侍香芝的丫頭一聲驚呼,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引了過來,只見香芝手里還握著個裝奶的杯子,另一只手拿著帕子捂著嘴,正一下一下的作嘔,她又急又羞,卻忍不住那股子腥味兒泛起的惡心,一聲一聲的“嘔”在這個安靜的小院兒中格外的響亮。 鄭澤的臉色已經黑了,倒是哲瀚,哈哈笑了兩聲,搖著頭將自己面前的鮮奶一飲而盡。 裴玉容給丫頭使了個眼色,那丫頭便稱姨娘是早上吃了冷東西,胃口給吃壞了,想要將香芝帶下去。 香芝看著鄭澤的臉色,又哪里敢走?留在這里她好歹還能找個機會將功補過,要是得罪了這位客人,她就多說幾句好話,要是就這么走了,回去的忐忑勁兒就能讓她今天一整天都坐立難安。于是,她立馬強忍住那種嘔吐感,一邊眼中溢出的淚花,一邊細聲說著自己沒事。 香芝這么一鬧,氣氛顯得有些尷尬。 哲瀚的豁達讓如意對他生出幾分好感,她走到石桌前,笑著問哲瀚:“可以讓我嘗一杯嗎?” 哲瀚很喜歡這個小姑娘,見她有意令自己不那么難堪,立即拿出了剩下的鮮奶。裴玉容見狀,立即讓人添上兩只被子。哲瀚給如意和霍云都倒了一杯鮮奶,霍云端起,一口氣喝了下去,微微皺眉。 哲瀚所有的目光都落在如意一人身上,裴玉容有心小聲提醒她:“這東西腥得很,莫要一次喝太多?!?/br> 如意只是對眾人微微一笑,端著鮮奶一飲而盡——唔!果然很純! 如意的反應令在座幾位都十分意外,沈元輝端起自己的鮮奶,將被子于手中把玩:“這東西,烏落進貢于大周之時,我父親蒙受圣恩,也曾得到些賞賜,即便我曾飲過此物,也不甚習慣?!?/br> 哲瀚滿不在乎:“沈公子,我們烏落人可是從小就喝這個長大!比起你們中原這些文弱書生可是強上百倍!” 沈元輝的臉色微微一變,氣氛忽然間變得有些劍拔弩張。 就在鄭澤想要圓一圓場的時候,如意清朗的聲音忽然響起:“其實,身在中原,對不熟悉的味道多少會有一些抵觸,正如哲瀚你來到這里,一定也有吃不慣的菜是不是?” 如意的話深的哲瀚之意,他連連點頭:“我不喜歡冬瓜!”他說話的樣子十分坦率直白,甚至有些可愛的樣子。 如意將手里的杯子放到石桌上:“受氣候地域影響,不同地方的人飲食上的喜好本就不同,沒有什么好比的,也沒必要因為飲食上的習慣不同而生出些隙罅。大周不習慣飲用鮮奶,可是并不代表這鮮奶不能以一個大周人喜歡的模樣出現在宴席之上?!?/br> 如意的一席話令所有人都來了興趣,連霍云都有些不懂:“你可是想將其入菜?我勸你還是不要這么做,這味道實在腥得很,即便是做成糕點,我此刻也不一定能做出什么好的來!” 如意望向哲瀚:“不曉得哲瀚帶了多少鮮奶過來?今日是鄭公子宴請各位,若是各位不嫌棄,就讓如意以鮮奶入菜成一桌宴席,既不辜負哲瀚的一片心意,也令我大周之人真正的領略到這鮮奶的精髓之處!” 哲瀚的眼睛都亮了:“有!還有一些,此刻應當已經在鄭家的冰窖里!” 如意大悅:“有冰窖更好!鄭公子,可否借您的冰窖一用?” 鄭澤自然應允,他目光含笑:“看來今日我們當真是有口福了!” 正是艷陽高照之時,鄭府小院中的溫度漸漸升高,鄭澤作為主人家,將一眾賓客引至了偏廳中飲茶。 男人們要談事情,鄭夫人自然就帶著香芝一同離開。她心中十分好奇如意要如何烹制那些滿是腥味的東西,遂帶著香芝到了廚房想要瞧一瞧。 哪曉得她們過來時,廚房門口已經站了一層又一層的下人丫頭們。香芝還是有心在這個jiejie面前好好表現一番的,此刻見到下人們這么不守規矩,立即厲聲呵斥:“都在這里杵著做什么?” 新抬的姨娘是個鄉下丫頭,沒有見識庸俗無比是整個政府都曉得的事情,可是奈何她正受著寵,下人們也少有敢和她對著干的,香芝自從嫁來鄭府,越發的喜歡這種凌駕于別人之上的感覺,見到下人們一個個噤若寒蟬,她臉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對著裴玉容邀功似的道:“jiejie,咱們進去瞧瞧吧?!?/br> 裴玉容淡淡的看她一眼,點點頭,朝廚房的大門走。 然她們還未走進廚房,就已經聞到了弄弄的奶香味,此刻的奶香味早并不似先前她們聞到的那樣帶著腥味的,相反的,似乎是香甜香甜的! 如意正在廚房中忙著,一邊的下人幫著生活洗盤子,看著那些古怪的做法,一個個除了瞠目結舌的看著,連忙都幫不上。 見到鄭夫人和香芝進來,如意笑著道:“已經做得差不多了,可以開飯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