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就快到了，我抓緊時間，準備在高三黨離校之前，把名單上高三的都找一遍。

    第二個也是個學習還不錯，看著很老實的人，但是臉上很多青春痘，我在他回家的路上攔住他，他也同樣問我是說，我也問了相同的話。

    “幾次?多少錢？”

    “你管得著嗎？”他大量了我一番，沒理我。

    我照著他的肚子，狠狠踢了一腳。他倒在地上，捂著肚子打滾。

    “能起來嗎？”我站在一邊冷冷問道。

    “救命啊，打人啦！”他大呼小叫。

    我真的一點也不怕有人來，我為什么要怕，他睡了我的女朋友，我來找他算賬，誰敢管我。

    可是我想錯了，真的有人出來管閑事兒。

    “干什么呢？再不走我報警了！”

    聲音無比熟悉。

    我轉頭，就看到了王倩，站在她那臺粉色自行車前，兩手叉腰拿著手機準備報警。

    “怎么是你？”他看了看倒在地上的人，又看了看我，那意思是倒在地上的不應該是我嗎。

    “你怎么這么喜歡見義勇為？”我調侃道。

    那個男生見我沒再盯著他，起身就跑。我追上去絆了他一腳，他連滾帶爬。

    “說了我就放你走?！蔽覊褐牟弊?。

    “一次，一百塊錢，沒了。真的！”

    我信了，于是送了一拳在他的臉上，打得他鼻血飛濺。

    “余成杰！”王倩跑過來攔著我，“你師父教你功夫可不是要讓你出來打人的！”

    “你懂什么！”我不想理會她，可是她抓著我的胳膊不放手，又不能太用力，怕傷了她。

    “記住了，這是替她打的，滾吧?！?/br>
    那人跌跌撞撞跑了。

    “替誰？”王倩問我。

    我沒有回答。她似乎瘦了，臉上的rou沒有那么多，整個人顯得非常憔悴。

    “你怎么了？”我不禁問出口。

    “我？沒……怎么啊?！彼行┎蛔匀?。

    “瘦了?！辈幌胝f就算了，我扔下兩個字往前走。

    路過她的自行車，我順便推上。

    “老頭子想你了，去看看他吧，他最近心情不太好?！?/br>
    王倩哦了一聲，跟著我往前走。

    一路上，沒什么話。兩個人都覺得尷尬。

    王倩先打破了沉默。

    “你為誰打架？”

    “為我自己?！币矠槔钭雍?。

    “拳頭解決不了問題?！彼f話的語氣讓我想起以前她當我老師的時候的樣子。

    “你要回來教我嗎？我想考大學?！?/br>
    她很意外，但是搖了搖頭。

    “我……現在課很多，沒有時間?！?/br>
    留王倩吃了晚飯，她要離開，我沒有強留，送她到學校門口。

    “謝謝。你有沒有買新手機？”

    “生活費都快成問題了，買什么手機啊。也用不上那玩意?！?/br>
    “為什么？”

    “我爸媽離婚了，我就是個拖油瓶，誰愿意要我啊?！蔽壹傺b打趣道。

    王倩眉毛擰在了一塊兒，眼睛有些紅。

    “是不是因為我……”

    “別瞎想了，沒有你還有別人，早晚的事兒，早離早散早省心?！?/br>
    “那你怎么辦？”

    “我跟師父過，挺好，人家不說嗎，一日為師，終身為父，現在師父就是我爹。他供我吃喝供我上學呢。我算是找著個不錯的冤大頭。哈哈?！?/br>
    “對不起，都是我害的?！彼蘖?。

    我突然發現我長高了，以前看她，是平視，現在我需要低頭，才能看清她的眼睛。我抬手去擦她臉上的淚，她像以前一樣，躲了。

    我收回手，裝作無所謂的樣子。

    “我都說了跟你沒關系，nozuonodie,是他倆自找的?！?/br>
    “過幾天我去看你師父。再見?！彼龥]再說什么，回了學校。

    每年高一下學期上到一辦，都是分文理班的時候，要放在以前，我完全無所謂，反正就是混。但是現在我有我的想法，我要上大學。

    所以趁王倩周末來看老頭兒，我問了她。

    她很開心，眼神里滿是鼓勵。

    “我建議你學文科，物理化學生物這些東西，沒有一定基礎很難，文科只要你下功夫背就好啦！”

    我知道我底子不好，所以決定聽她的。她走的時候我送她到門口，發現她似乎又瘦了。

    她走了以后，我聽見有手機想起的聲音。

    “你買手機不想著我！”

    “你哪來的錢買手機！”

    我和老頭兒同時問對方。我們順著聲音，找到了我的書包。

    我打開書包一看，果然是手機。

    來電顯示是王倩。

    “還說不是你的！”老頭兒拍了我的頭。

    “真的不是我的！我發誓！”

    先接了再說吧。

    “喂？老師？”我依然習慣這么叫她。

    “哦，你發現啦，我這個月打掙了很多，但是只給你買了超級便宜的手機，你可不能說我小氣，我也要吃飯的?！?/br>
    “哦……”我竟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如鯁在喉。

    “丫頭啊，真是個好丫頭，回頭我就讓這臭小子去打工，掙了錢咱倆一人一半！”老頭兒哈哈大笑。

    那邊王倩也跟著笑。

    我的眼角卻有些潮濕。我又欠了王倩的。

    我堅持著每天揍一個，權當練手了。

    終于分了班，而且讓我高興的事我和趙凱成了同班同學?？墒撬偸呛苊?，有時候上課都不見蹤影。

    可能是因為班里的學生被分到了全年級各個班，也可能是我每天揍一個的事情唄傳開了，很快我就發現，大多時候我出現在cao場或者走廊里，就會聽見有人低聲說：“原來他就是余成杰啊，真的那么厲害啊……”

    盡管我表情很淡定，但是我心中還是有些小興奮。我終于不是那個默默無聞，被人視若無睹，被世界拋棄的差等生了。

    可是隨之而來的，也有麻煩。

    課間在廁所里，幾個人攔住了我。

    “你就是余成杰??？”

    眼熟，像是高二的。

    “是我?！蔽掖蛩阙s緊離開，躲了這個麻煩。

    “別走啊?！蔽冶粩r住了去路，幾個人推搡著，把我擁進了一個隔間。

    廁所里的人都嚇得趕緊往出跑。

    “聽說你挺厲害啊，讓紅毛都沒了毛，還收了他兄弟？”為首的那個很是囂張。

    “是他自己沒本事，他兄弟主動放棄他，我從來不收兄弟?！?/br>
    “你他媽很囂張啊，”他推了我的肩膀，“聽說你到處在找跟李子涵睡過的人啊，我們幾個都是，有本事你今兒就動動我們試試！”

    “哈哈哈……早打晚打都是打，我們都來了，省得你每天一個的麻煩?！?/br>
    都是？正好。

    隔間空間很小，但是后背安全，正面的門是從外往里推的，對我不利。只要我不出去，他們就不能一起上。

    “要打快點兒打，別磨磨唧唧，我還得回去上課?！?/br>
    “呦！媽的給臉不要啊?！眱蓚€人沖進來想要拉我。

    我扳過隔間的門，一腳踹了上去。

    門被踢掉了，兩個人就著門板，倒在地上。

    剩下的人二話不說，一起上。

    我堅決不能給他們打我的機會。幾番拳打腳踢下來，我有些吃力了。畢竟五個人輪番上來，真不是鬧玩兒的。

    我扯過為首挑事兒的，把他的頭按在了馬桶里。

    他拼命掙扎，其余幾個人向外拉他。

    有個挺精的，從旁邊的隔間跳上來，想要偷襲，我扯著他的衣服，把他扯進了我所在的隔間。正好砸在了喝馬桶水的人身上。

    兩個人都被擠在了馬桶邊，站不起來了。

    剩下的三個有點兒害怕了。

    我已經紅了眼，出去就是一頓亂踹。雖然腿上還綁著沙袋，但已經完全無壓力了。

    他們被我的氣勢嚇到了，我能感覺得出，他們不怕我的拳頭我的腳，怕的是我的拼勁兒。

    我走出衛生間，門口已經圍了很多學生。有老師正往這邊跑過來，我趁亂回了教室。

    果然，班主任很快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