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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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夫人便覺著,讓雁卿這么一個人郁悶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固然她心思明凈豁達,可畢竟經歷的事、見過的人還太少了,很多時候就是無法理解當家主母的無奈。這不理解日積月累下去,終會在母女關系之間鑄成高山鴻溝??v然未必爆發出來,可感情疏遠怕總是難免的。 恰雁卿也到了這個年紀,太夫人終于還是一狠心,對林夫人道,“雁丫頭也差不多該學著打理家事了……” 實 則林夫人也是一樣的心思。只是,雁卿跟在太夫人身旁,固然同樣能學到統御平衡之法,打理內宅的手段??裳鄧@樣的世家,當家主母可不是管好了內院兒那一 畝三分地就行的。最起碼還得能處置好世家之間的交際往來。這就最好跟在林夫人身旁觀摩了。至于如何靈通的掌握京中朝內的消息,自管蠡之間窺測全局、預見動 向,則必得跟在林夫人身旁才能習得——畢竟太夫人已經多年不管外務了。 然而太夫人年紀也漸漸大了,正是尤其容易膝下寂寥,格外渴望天倫之樂的年紀。這會兒將雁卿從慈壽堂里接回來,只怕太夫人一時適應不了。林夫人便不曾提起過。 到底還是太夫人先說出來了,“把香雪居分出來給她住吧,不然她大老遠的跑來跑去也不便利?!闭f著自己便先嘆息起來,“不過是把她分出去住,我就已經舍不得了,待日后她出嫁,還不定怎么難過呢?!?/br> 林夫人不由就笑起來,“您要是實在舍不得,咱們就給她招贅個女婿?!?/br> 太 夫人還真考慮過,“招贅來的哪里配得上她?愿意給人當贅婿的男人,且不論學問出身——精神氣兒上先就矮人一籌??稍蹅冄阊绢^雖頂著個癡名,實則是個大智若 愚的。論及胸襟氣度,怕比許多男兒還更豁達朗闊。她就是不肯在俗務上用心罷了,你仔細調教調教,必然出息?!庇值?,“咱們家也不用怕高攀,哪怕是嫁作王 妃,我看也沒什么不可以的?!?/br> 畢竟是自己從小寵到大的孫女兒,太夫人可不覺著自己溢美太過。 林夫人自不會同婆母爭論女兒的資質,也只笑而受之。卻也聽出太夫人言辭間的試探之意,便道,“且看緣分吧,雁丫頭畢竟還小?!?/br> 雁卿跟著林夫人管家之事,也就這么定下了。 春分演武事畢,雁卿就搬到了香雪居,開始前前后后的跟著林夫人學管家。 她 天性就對新鮮事物存一份好奇,初學的時候便十分勤奮上進。然而待三五日之后熟知了流程,便也失去了興趣——林夫人管家自有一套行之有效,且簡潔迅速的體 系,雁卿天生就對“流程”這種立好了規矩便能按部就班運行下去的東西興致寥寥。至于那些親戚之間的人情往來、利益糾葛,她更是自幼就吃夠了苦頭也看盡了丑 態,早已避之不及。 林夫人冷眼看著,便也不時提點雁卿——世家貴胄的主婦,尤其是宗婦,都必然要有應對這些的手段和笑臉。雁卿卻顯然聽不大進去。林夫人不由就想——這點心里障礙她都克服不了,竟就敢想著伙同元徵對付她阿娘,小兒女還真是天真無知啊。 所幸沒興趣是一回事,做得好不好又是另一回事。畢竟雁卿自幼就被林夫人壓著極限來逼迫,她已習慣了全力去做好手頭的事。倒也學得差強人意。 恰這陣子晉國公府上陸夫人閉門養病,主事的是大房長女謝嘉琳。是以同晉國公府上的往來,林夫人便讓雁卿來打理。 如此,明明是在禁足當中,雁卿卻一反常態的比往日更多接觸到府外的消息。 她性子遲鈍,然而思維卻十分敏銳,再有林夫人手底下干練的管事和嬤嬤提供消息,倒是很快就對京中的局勢有了懵懵懂懂的認識。 但再多的大事其實都沒某件小事給她造成的震動更深。 ——賀姑娘賀柔,竟真的是樓姑姑的meimei,樓薇。 作者有話要說:嗯,其實我想悄悄的說一聲明天還有,但是我沒有存稿而你們都知道我的尿性…… 總之我現在的意愿是明天一定要拼命碼出一章來,我會敦促自己去寫,但是眾所周知某人拖延癥晚期,所以請不要期待…… _(:3ゝ∠)_ 說完之后對自己更沒信心了呢,連“我還可以再搶救一下!”都說不出來了呢。 ☆、75第五十四章 下 這其實也算不上多大的秘密。如今長安城中不說盡人皆知,也頗有幾個熟悉內情之人。 畢竟樓蘩已將她手頭的事務悉數移交給樓薇,需要樓薇露面的場合也多。而這位樓家二姑娘并不是個戰戰兢兢、蕭規曹隨的人物,反而頗有些散漫隨性。固然將樓蘩交代下來的事都辦妥了,可也每一件都辦的不那么盡如人意。 樓蘩做事那是務求穩妥,許多時候都寧肯慢一些,也要將利益糾紛調和妥當了再前行。樓家巨富這么些年,卻少有仇家;她行事幾乎同林夫人一樣出格,卻少人誹謗,不得不說都得益于她調和人情的手段和耐心。 然而樓薇卻是個大刀闊斧做事的人,竟是半分都不肯花力氣來處置人情。說一不二,不留討價還價的余地。她主事的時機又好——樓家已是巨富,樓蘩當上了皇后,又有了名正言順的哥哥坐鎮。竟是她想做什么,樓家都能讓她后顧無憂。 是以樓蘩主事時,同樓家合作過許多年的大商戶、大世家,竟十之八九都同她鬧翻了。 她 確實輕裝上陣,一氣將在樓蘩手中拖而不決之事全處置了。譬如種棉織布之事,就因各家都想分一杯梗,將技術壟斷在商行里,而樓蘩卻想推廣普及開,使百姓均占 其利,故而久拖不決。到了樓薇手里,不過小半年時間,棉紡技術就已傳遍鄉野。既定事實面前,商行只能認栽——然而也少不得在背后罵她“過河拆橋”、“斷人 財路,沽名釣譽”了。 這些商人都是不擇手段的。為報復樓薇,早將她的事事無巨細的挖掘出來,漫長安的敗壞她的名聲。樓薇化名在外行走之事,自然要格外強調。 得知樓薇化名“賀柔”游歷過江南時,雁卿便已明白——畢竟太子先已提點過趙文淵了??v然趙文淵說是“赫胥氏之赫”,可究竟還有哪家姑娘似樓氏女那般見多識廣到趙文淵都贊嘆的地步?又偏偏在那個時候流連江南的? 自然便也想起,上元節那天,趙文淵明明派人去跟著“賀姑娘”,可回頭雁卿向他問起來可找出“賀姑娘”了,他只笑了笑,敷衍說“跟丟了”,便不再提起。 雁卿便很替她三叔難受——出去了兩三年,原本以為自己終于將那個人忘了,甚至喜歡上了旁人??啥刀缔D轉,終還是甩不脫她的影子。得有多難堪? 她便慶幸當日自己沒有追問下去,令她三叔將尷尬暴露在人前。 縱然對樓姑姑已沒太多埋怨,雁卿也不甘心讓她三叔做樓姑姑的妹夫。憑什么他就非樓家姊妹不可?都已被那樣辜負過了。 雁卿才學著管家沒多久,就能發現這件事。以林夫人的能耐,只怕很早之前就已經心知肚明了。 至于樓姑姑——連太子都知道趙家曾打聽過“賀姑娘”,她還能不知道?只怕她比林夫人更察覺到趙文淵遇上樓薇了。 然而她們都不曾多說什么…… ——也不是完全沒說,雁卿忽又記起前年,樓姑姑似乎想讓林夫人輔助樓薇處置棉麻之事。 雁卿雖寬慰自己,樓蘩也許只是任人唯才,可她也無法不去想另一種可能——得知三叔遇上了樓薇,樓蘩怕是動了撮合他們的心思。 她只是越想便越心寒。是,平心而論,三叔和樓二娘確實十分般配??呻y道樓姑姑不明白自己曾做過什么嗎?她何以有自信三叔就能安之若素的娶她的meimei?若真娶了,到時候不止三叔痛苦,只怕樓薇也與幸福恩愛無緣了。 可雁卿知道,這件事是對樓姑姑有好處的。便如當年樓蘩同三叔說親,三叔便為她奔走對抗樓家一樣。若樓薇嫁了三叔,三叔就真的一輩子都擺脫不了樓蘩了。 想到這里,雁卿又憤慨。實則若樓姑姑有難,以三叔的品性,不娶她的meimei難道就會對她袖手旁觀嗎?可樓姑姑還是想要一重更牢靠的保障。她不信三叔的cao守。 若果真如此,那樓姑姑確實越來越像一個皇后了,她熟知自己手上的權力,是以高高在上,麻木不仁,只將人心看做她手里一個可用的物件,卻忘了該將心比心。 “不要學我?!蹦莻€時候她這么對雁卿說。直到現在,雁卿才隱約有些明白那話中含義。 自皇后懷孕產子,產后又一直臥病,太子選妃之事便也一拖再拖。 四月里謝嘉琳十五歲生日,晉國公府便邀請了親朋間的晚輩,為她辦了一場不大不小的慶生宴——這其實也是在提醒皇帝,女兒大了,再不敲定太子妃,謝家就不奉陪了。 也不單是謝嘉琳,英國公府上李英娥也到了及笄之年。越國公府上紀雪略小一歲,也已經十四。她們都等不起。雁卿和月娘倒還能再等兩年,可除非皇帝就打算從她們姊妹中挑選了,不然最好還是趕緊些。 趙謝兩府雖是遠親,同輩間卻多有至交好友,走動十分頻繁。謝嘉琳慶生,雁卿自然要隨一份禮。 不單是她,李英娥、紀雪、宇文秀一行也都隨了禮——說起來也有趣,這些女孩子一同參選太子妃,明明都是競爭對手,卻競爭出情誼來。彼此姐妹相稱,竟仿若同窗、同袍、同僚……也成了一個小圈子。謝嘉琳的生日宴上,有閑暇的便都去了。 這些小姑娘都在蛻變的年紀,心性成熟得飛快。經年不見,在人情世故上已都頗有些圓轉了。便性子有些棱角的,也多外掩了一層柔婉親善。不再像早年那般輕易就泄露出鋒芒來。 雁卿入席,見她們親親熱熱的湊在一起說話,也不由訝異了一回。待紀雪也盡釋前嫌的同她和月娘打招呼時,那訝異便成了詭異,令她全身寒毛都豎起來了。月娘倒是應對如常,還悄悄戳了戳雁卿的腰側提醒她。 雖一貫同紀雪不睦,但紀雪不來招惹她,雁卿也從未主動去找她麻煩。便不失禮節的同紀雪打過招呼。 ——雁卿至今還沒察覺,樓蘩召她們姊妹入宮,是為了替太子相看媳婦兒的。月娘倒是察覺了,可她生性矜持寡言,也不會主動和雁卿說。 給小輩兒女慶生的筵席,自然不會過分隆重。這一日迎賓待客的是謝嘉琳的二嫂,長輩們并未露面。謝嘉琳因是壽星,倒不用勞動她看顧場子。 不過近來晉國公府上是謝嘉琳管家,也有許多事旁人處置不明的,便也不時要來問她。 雁卿回頭便瞧見謝嘉琳這頭正將自家meimei引薦給李英娥同宇文秀,那邊就有人來問某件器具該從哪里找或是送到哪里去,連問了三五樣。謝嘉琳倒是面不改色,隨口道來。只說完了,才不輕不重道,“若再有事便去芳明院問,沒瞧見我這邊正待客嗎?” 便有人笑著感嘆,“真是好記性兒——難怪事事都來問她?!?/br> “要不怎么舍了新婦不用,讓她來管家事呢?” 不過這還真沒夸到點子上——陸夫人生病、謝景行的妻子養胎,就算不讓二房的杜夫人來管家,大房也還有次子謝景容的妻子在。不讓新婦管家,卻讓女兒來,與其說是女兒出彩,反不如說是防著兒媳。 雁 卿跟著林夫人管家了,也略能看出這些門道。不由就想,若謝家大房二房不分家,謝家三哥哥雖好,只怕三嫂嫂也不會過得很順暢。片刻后又想,還是不一樣的—— 大房再霸道,還能管著二房的兒媳婦不成?頂多同杜夫人一樣,不找事也不管事,反而還過得更輕松自在些。這么一想,竟有些羨慕了。 名 為慶壽,主要還是招待親朋來玩耍。吃喝都只是順帶,便沒有固定的席面。只在櫻桃園里設了這么一個場合,隨意擺下果子點心水酒。春來百果第一枝——正是櫻桃 成熟的時候,滿樹的紅白珠,瑩潤可愛,如開了寶匣子一般。謝家請帖上也明言“采鮮”,就是請她們來現摘現吃,嘗一嘗野趣的。自然就有不愛交際的姑娘嬉戲著 采櫻桃玩。 這樣一來,就算偶有怯場或是孤僻的姑娘,也就不用擔心冷落了。這份巧思才是最值得夸贊。 不過似雁卿姊妹這邊,就算想開開心心的摘櫻桃,也不斷有人前來引薦或是搭訕。 旁人倒還罷了,紀雪又帶著韓十二娘過來寒暄,便讓雁卿無語了——不是進門時才打過招呼嗎,怎么又來了! 偏偏紀雪還一臉誠懇,仿佛年幼時她帶著人欺負雁卿和月娘的事跡,都成了她們之間有交情的證據。 “小兩年不曾見過你了,今日再會真是意外之喜?!?/br> 雁卿:……你是在嘲笑我被禁足嗎?! 韓十二娘還從旁幫腔,“我也沒料到今日還能再看到你們。這兩年你們都絕少出門,每每出來玩耍,四周都是新晉的小姑娘。我一個都不認得,都不知道有多寂寞?!?/br> 雁卿:……你以為是在開同年會嗎?! 幸而月娘搭了一句,“紀jiejie也不出門了?” 紀雪便垂眸一笑,帶出些羞澀來,“哪里還能像當年一樣,又不是小孩子了?!?/br> 長安風氣寬松,女孩子們倒不大避諱婚配之事。韓十二娘便瞟她一眼,道,“你不是還沒讓人訂下嗎?就要開始繡嫁妝了?” 紀雪臉上便一紅,啐了她一口,道,“張口閉口的嫁妝,你也不害臊?!?/br> 雁卿:……我們是能互相打情罵俏的交情嗎?! 韓十二娘笑著向她賠了一回罪,才又笑道,“不過說真的,你也喜訊將近了吧?” 紀雪便紅著臉點了點頭。 雁卿不關心,月娘便替她應酬著,道,“那就要恭喜jiejie了?!?/br> 紀雪笑道,“不敢當——我幼時調皮,大家玩耍嬉鬧時有得罪趙meimei的地方,還請不要和我計較?!?/br> 雁卿和月娘就都愣了一愣,不明白她無緣無故的來道什么歉。紀雪見她們竟似一無所知,反而也訝異了,便同韓十二娘相視一笑??聪蜓闱浜驮履飼r,目光便更和善無奈了,“你竟還不知道?不過也是的,你一貫都不怎么關心外事的?!?/br> 雁卿真有些聽不慣她這種已故交自居的語氣,便直問,“我不知道什么?” 紀雪想了一會兒,便道,“也沒什么……都還是沒影兒的事呢?!?/br> 韓十二娘便也適時的將話岔開,道,“你們三個都是入宮見過皇后的人了,快和我說說——皇后是不是真和民間供奉的那樣,和觀音大士一樣慈眉善目的?” ——因樓蘩早些年建養生堂撫恤孤兒,如今又教授百姓種棉紡線之術,在民間頗有聲望。不少地方都私底下供奉她的畫像,說她是下凡的織女。 雁卿不愿提起樓蘩,紀雪待要說,卻轉而笑道,“我哪里敢抬頭細看,那豈不是冒犯了?倒是趙meimei家同皇后家是世交,聽說當年皇后名下馬場遇襲,又被jian人陷害訴訟,都是趙三將軍出首救助和應對呢。想來趙meimei比我更能說清楚了?!?/br> 這 個時候強調樓蘩同趙文淵的矯情,難免就觸了雁卿的霉頭——何況縱然是信口閑談,提及已婚婦人同外姓男子的交情,也該有多避諱。雁卿語氣便越發冰冷起來, 道,“不過是去買馬時,不幸遇見馬匪劫掠,自保殺賊而已,算不算救助。你又從哪里聽來我家替樓家打官司了?莫非被馬匪劫掠了,還要老老實實的咽下去,不能 告官剿匪不成?” 紀雪同韓十二娘便有些尷尬,笑道,“你生的什么氣?我們也不過是道聽途說,原以為是件好事呢?!?/br> 雁卿待要再說,便聽到身后笑語先至,“是什么好事?快和我說說?!?/br> 回頭就見謝嘉琳攬裙側身自櫻桃枝下過,笑盈盈的上前來同她們打招呼。 她是壽星,雁卿自然不會在她面前擺臉子,便暫撇開紀雪二人,先向謝嘉琳行禮問候,“謝jiejie?!?/br> 紀 雪便將原委向謝嘉琳說明。謝嘉琳想了想,就笑道,“這事我也知道——當時二嬸也帶著三弟去挑馬來著,因二嬸被馬匪驚嚇了,二叔還發了一場脾氣。后得知樓家 有內賊監守自盜,便一狀告到長安令那里去。因案子久拖不決,還差點要上本參劾呢。倒還真不是為皇后娘娘出首?!?/br> 雁卿聽她徐徐道來,心里火氣也略略壓下去了,便道,“殺人越貨的劫匪,人人得而誅之。不必非是為誰出首?!?/br> 謝嘉琳笑道,“便是這個道理了?!庇洲D而調笑韓十二娘,“你日后也起碼是誥命夫人的身份,到時候就算不愿意也得時常入宮朝賀呢。就非要聽她說皇后的模樣?” 三言兩語便將尷尬化解開了。又對雁卿道,“適才李家meimei問起你,不知是不是有事——她在淺碧亭那邊,你去看看?” 她給了現成的借口脫身,雁卿便忙拉起月娘的手告辭,月娘卻難得的遲鈍了片刻。 待繞過幾棵櫻桃樹,回首望不見紀雪她們了,雁卿才緩下腳步來。因月娘依舊神思飄忽著,雁卿就問,“身上不舒服?” 月娘緩緩的點了點頭,又別開目光去看樹上櫻桃。她面色平靜至于死寂,只黑眸子里映了滿樹櫻桃和樹蔭間斑駁落下的陽光。過了一會兒她才說,“略有些頭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