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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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故無語望天,這就叫耍威風? 那是他沒見過她威風的時候。 柳兒知道臨安府的幾位對如故都是極其憎惡的,沒想到玉玄會責怪她,眼里閃過一抹詫異,委屈地看向和玉玄并肩而站的云末,“云公子?!?/br> 云末面無表情,淡道:“柳姑娘,你忘了自己的身份?!?/br> 柳兒哽住,大眼里慢慢凝了淚,卻安靜柔順地向如故行了一禮,默默退了開去。 如故譏笑了一聲,伸手關門,真是一眼都不想再看他。 在門關攏的那一瞬間,突然聽見云末輕飄飄的聲音傳來,“柳兒知道,她離開這里的時候,不會帶走這里的任何一點記憶,才會哪怕是一眨眼的時間,都特別珍惜?!?/br> 如故關門的手頓住,這話是什么意思? “我離開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這樣?” 云末淡看了她一眼,卻沒再說下去,轉身離開。 玉玄看了看云末的背影,又看了看如故,也沒回答如故的問題,轉身追著云末去了。 如故突然覺得一手緊緊地握住她的心臟,有種讓人窒息的感覺。 最終深吸了口氣,把門輕輕關攏。 平靜地走到容瑾面前,從三生鐲里取出三棵蝶心蘭,遞給容瑾,“你看,這個能用嗎?” 清幽的花香飄開,容瑾眼角余光瞟了眼如故手中完好的蝶心蘭,調配藥粉的手停了下來,清清冷冷的眸子劃開一抹驚訝。 “這個不會有追蹤粉,我只是不知道它是不是可以用?!?/br> 外頭的所有蝶心蘭被落下的不僅僅是追蹤粉,還有另一種改變藥性的藥物,讓止燁無藥可用。 如故能保證手中的蝶心蘭沒有追蹤粉,但不能保證藥性沒有改變。 容瑾聞到那花香,就知道這花上沒有追蹤粉。 只是他不明白,他們費盡了心力,也沒能找到的干凈蝶心蘭,怎么會被如故短短一天的時間找到。 沒立刻接如故手中的蝶心蘭,慢慢抬起眼,自他進屋后,第一次正視向如故的眼。 如故拿著蝶心蘭的手往前伸了伸,“止燁是為了救我才傷成這樣,我來,就是想你親口給我一個明確的答復,這個能不能救得了他,如果不能,我會再想辦法?!?/br> 容瑾沒回答如故的問題,卻說出了另一番話。 “柳姑娘在見到止燁之前服下了一種毒藥,那毒藥三天后發作,發作前如果不服下解藥,會暴死,而服下解藥,服藥后的所有記憶,都會消失。柳姑娘現在有兩條路可以走,一是選擇留下這段記憶死去,二是忘掉這段時間經歷的一切?!?/br> 如故怔住,這是容瑾和她說的最多話的一次。 他是在給她解釋云末那句話的意思以及柳兒的失態? 而她從頭到尾沒吃過什么藥,容瑾這話也是在告訴她,她不會失憶? 如故突然覺得有些輕飄飄,搓著手,嘿嘿一笑,“我來只是想看看止燁,并且把這個給你,如果這東西能用的話,記不記得這里的事,都沒什么關系?!?/br> 雖然如故不喜歡失憶,甚至痛恨失憶,但能用失去這點記憶換止燁的命,就算再拿去她更多的記憶,她也是原意的。 容瑾雖然沒有明著回答她的問題,卻把那三棵蝶心蘭搗碎了,把汁擠出來滴入他配好的藥劑里,走向止燁。 這算是行了? “蝶心蘭夠嗎?如果不夠的話,我可以再想辦法?!比绻氏残︻侀_,狗腿地跟在容瑾后面。 “夠了?!?/br> “這么說,止燁會醒來,是吧?” “嗯?!比蓁呀洸荒蜔┐罾砣绻?,勉強應了一聲。 “那他大概什么時候會醒?”如故厚著臉皮接著問。 容瑾拿起空碗轉身走向門口。 “喂,你還沒回答我呢?!比绻首返介T口,容瑾已經不見了蹤影,有些郁悶,不帶這么過河拆橋的。 訕訕地回到床邊,摸摸他的額頭,已經沒有剛才那么guntang,略松了口氣,在床邊坐下,握住止燁的手,“止燁,你被你養父那樣打法,都沒被打死,活脫脫就是一只打不死的小強。這次,也一定不會有事,是嗎?” 止燁的手指輕輕動了動,如故以為他要醒來,歡喜地立刻湊上去,緊盯著他俊朗的眉眼,“止燁?!?/br> 等了好一會兒,止燁終究沒有醒來,如故微微有些失望。 “看夠沒有,該走了?!鄙砗髠鱽碛裥]好氣的聲音。 “沒看夠?!比绻蕸]好氣地頂了回去,回頭見玉玄又被穿回了女裝,明明是千嬌百媚的模樣,偏偏叉著腿站著,裙下露出一雙大腳,而他那口大刀是扛在肩膀上的,如故直接噴了。 玉玄臭著臉‘嗤’了一聲,他一刻鐘都不能忍受女裝,一穿上女裝,渾身上下哪兒都不自在,胸口里了憋著一團無名火。 被如故一雙賊眼在身上滴溜溜地亂轉,那團火‘噌’地一下竄了起來,大步上前,把如故提了起來,直接丟出門口,“要看,回家看你娘去?!?/br> 如故拽著他的披風站穩腳,“玉美人,你該不會是見我看的不是你,醋了吧?” “老子會醋?”玉玄抖著披風,象抖垃圾一樣把如故抖開,“你哪只狗眼看見老子醋了?” “我哪只眼睛都看見了……不對,你才長著狗眼,你全家都長著狗眼?!?/br> “你……”玉玄氣得恨不得一刀背把面前這可惡的女人拍扁了。 如故本想再氣玉玄一下,但抬頭見柳兒怯生生的站在門口,頓時沒有玩笑的興致。 把臉一撇,往地道方向去了。 她雖然想看著止燁醒來,但她知道這次來見止燁和容瑾,每一步都經過精打細算,一個時間點沒接上,就會留下禍患。 玉玄瞪著如故纖巧的背影,嘴角抽了一下,光看身影明明是個清麗可人的,怎么一開口就那氣死人的德性。 如故出了陸家莊,發現門口停著自己的馬車,車簾揭開,露出小開板著的臉龐。 小開冷哼了一聲,摔下車簾。 ‘陸家大小姐’似乎看見來人,有些不悅地向如故拂了拂,轉身回了府。 如故嘴角一抽,怎么那么像以前電視里常演的狗血劇。 一個男人腳踏兩只船,有一天,他和其中一個女人約會,被另一個女人知道了,于是趕著去捉jian捉了個正著,于是兩個女人一人給那男人一巴掌,各自走人。 如故爬上馬車,見小開笑嘻嘻地依在車里團被上看她,手中小金算盤撥得‘得得’地響,“你怎么做到的?” “什么怎么做到的?”如故迷惑。 小開把車窗推開一點,瞥了眼路旁成片的蝶心蘭,重新把車窗關上。 如故的車是特制的,隔音效果不錯,他們只要不大聲說話,外面聽不見。 如故眉梢慢慢揚起,感情他已經知道了她送來了干凈的蝶心蘭。 這個發現,微微地不爽了一下。 他們幾個消息互通,有點什么事,立刻人人皆知,而她卻是被他們撇在外頭的那個,想知道點事,就得付出層層代價。 “這個嘛……”如故賣起了關子。 “怎么?”小開立刻湊近了些,眼里放著光,就像精明的商人看到了商機。 “這個嘛……” “怎么?” 如故扁了嘴,“我憑什么要告訴你?” 你們好奇是吧? 想知道是吧? 那她偏不告訴你們,讓你們嘗嘗搔心搔肺,又搔不到的滋味。 小開愕住,知道自己被玩了,臉上神色變來變去,煞是好看,突然臉色一定,“你欠我的錢,免你一千金?!?/br> 如故把臉一撇,不理,一千金,姐不稀罕。 “一千五百金?” 如故打了個哈欠,她欠的是一億六千金,這一千五百金免了跟沒免沒啥區別。 “兩千金?” 如故眼一閉,滑了下去,“困了,到了叫我?!?/br> 小開牙根抽了一下,“三千金?!?/br> 如故:“呼……呼……” 小開氣噎,“五千金,如故,這是我的底限了?!?/br> 如故突然跳起來,把他撲倒,壓在身下,“五千金加春宵一度?!?/br> “嘔……”小開打了個干嘔,黑了臉,吼道:“滾?!?/br> 如故立刻滾了,裹著被子倒頭接著睡。 小開一口氣堵在嗓子眼上,氣不知打哪兒出,“如故,還錢?!?/br> “呼……呼……”人有一個,錢沒有。 “你今天之內,必須把錢還了?!?/br> “呼……呼……”想知道是吧,就不告訴你,讓你急,讓你心癢癢。 小開被這無賴氣得快炸了肺,抓住被角,用力一抖,把如故從被卷里抖出來,心疼地認命道:“你告訴我,那錢,我不要你還了?!?/br> 如故的眼睛‘蹭’地一下睜開,爬起來,兩眼發亮地盯著面前秀美的少年郎,“全免?” “全免?!毙¢_心疼得心口流血。 “還是不告訴你?!比绻屎俸僖恍?,推開窗,趴在車窗上,望著車外路邊大遍大遍的蝶心蘭,小手握拳,捶著車壁,得瑟地哼著小調。 小開嗆住,指著如故后腦勺咳得差點喘不過氣來。 開了車窗,車里不再隔音,不管小開再怎么心癢難耐,也不能再問什么。 瞪著如故的后腦勺,恨不得把她盯出個洞來,看看她腦子里裝著些什么。 他不知道,如故看似輕松得意,實際上心里也在滴血。 她捶的不是車壁,是她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