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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科幻小說 - 古董局中局3:掠寶清單(出書版)在線閱讀 - 第10節

第10節

    許一城站在水泡子邊緣,面上殊無喜色。雖然這次揪出了內jian,可距離陳維禮之死的真相,還不知有多遠?!敖B義”是什么?東陵被盜動機何在?跟日本人以及那柄長劍圖影有何關聯?

    他覺得仿佛在拔一棵枯藤,看似淺淺的一層,越深入挖掘枝蔓越多。一直到黃克武喊他,許一城才回過神來,神色疲倦地一揮手,說先回去再說吧。

    當天晚上,許一城在鴻賓樓宴請了付貴探長和手底下的幾個人,以感謝前兩天的事。

    當此亂局,平日里觥籌交錯的鴻賓樓也冷清了不少,只有寥寥幾桌,伙計們都百無聊賴地趴在柜臺上。付貴手下那幾個警察難得吃點好的,推杯換盞,吵吵鬧鬧。只有付貴面無表情地一筷子一筷子夾著精美菜肴,卻堅決不喝酒。許一城知道他的脾氣,也不相勸,給自己倒了一杯,拽了把椅子笑瞇瞇地湊過來。

    付貴抬抬眼皮:“你又惹事了?事情還不???”許一城道:“你怎么知道?”付貴冷哼一聲:“你每次惹事來找我幫忙,都是這副德性?!?/br>
    許一城哈哈一笑,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放心吧,這次不是大事,就是想讓你幫我打聽點事兒?!?/br>
    “講?!备顿F一點廢話沒有。

    “紹義?!?/br>
    付貴眉頭一皺:“這是什么?人名還是地名?”

    “就是這兩個字?!痹S一城拿筷子蘸了酒在桌子上寫出來,“北京附近,有沒有類似的地名、典故、建筑、綽號或者人名跟這個有關系的?”

    付貴盯著這兩個字看了半天:“你這兩個字太寬泛,有沒有別的話?”

    “嗯……應該和軍隊、土匪、強盜什么的有關系?!?/br>
    付貴嘴角一抖,“啪”地把筷子放下,神色變得嚴厲起來:“許一城,你到底想查什么?”許一城一看他的反應,就知道有門兒,笑著說我找件古董而已,你知道來歷?付貴霍地站起身來:“許一城,你最好說實話,否則這事我不管了?!?/br>
    許一城知道付貴這人是狗脾氣,說急就急,連忙把他按回去,低聲把從陳維禮之死到揪出毓彭的事講了一遍,講完以后他正色道:“付貴,若是我負屈身死,臨死前托孤給你,你會不會替我查明真相,洗清冤屈?”

    付貴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許一城道:“陳維禮是我最好的朋友。他莫名橫死,托孤于我,所以我也是不能不管的。我跟你說了實話,你也別再勸我收手?!备顿F盯著他,知道這個混蛋是個驢脾氣,決定了的事,八匹馬也拉不回來。他沉默半晌,才干巴巴地答道:“好?!?/br>
    “那你趕緊告訴我,紹義到底是什么?”

    付貴一字一緩道:“紹義這個名字,如果限定在直隸有勢力的軍人或土匪里,那就只有一個人——王紹義?!?/br>
    “王紹義?”許一城對這個名字沒什么印象。

    付貴本來就板著臉,現在他的臉色繃得更緊,仿佛這名字是個禁忌:“你不知道很正常,普通老百姓都沒聽過。但在京師警察廳、直隸警務處以及整個國府,王紹義這個名字就是陰魂惡鬼。一經提及,必有血光之災,而且不是小災,是大災?!?/br>
    許一城見他說得鄭重其事,不由得挺直了腰桿。

    “王紹義是活躍在直隸一帶的悍匪。他的拜把大哥馬福田是頭領,他自甘做軍師,手底下的匪徒足有一兩千人,專門襲擾京津冀乃至熱河、關外。民國十二年,福祥通銀號大掌柜全家離京出關,一家十八口人中途失蹤,最后在薊運河邊發現一排頭顱一字排開,身子與貨物不知所蹤;民國十三年,京師慈德女校十二名女學生加三名老師外出春游,曝尸山谷,死者均飽受蹂躪,肢體不全;民國十五年,天津保通鏢局護送德國商團進京,全數死于郊野。警察廳迫于外交壓力,派員追查,結果七名干探被人碎成幾十塊送了回來。國府震怒,調遣幾個營前往征剿,卻毫無收獲……”

    饒是許一城的心性,都為之一寒。這動輒碎尸戮首的殘忍手段,已經超出了一般為了求財的土匪,根本就是樂在其中,光聽付貴描述,都能聞到那刺鼻的血腥味。

    “這些案子,人人都知道他們是真兇,就是沒人敢去緝拿。這個王紹義外號叫‘惡諸葛’,極其狡詐。派員來查,他們就殺;大兵來剿,他們就跑。到了后來,部門之間互相推諉,警察廳說這是剿匪,須由軍部出兵;軍部說這是地方治安事件,軍人不便干涉。一來二去,索性誰都不提這個名字,當他不存在了?!?/br>
    旁邊打打鬧鬧的警察們聽到付貴說起這個名字,都忽然不敢鬧了,一個個低下頭去夾菜,大氣都不敢出。付貴冷冷看了他們一眼,又道:“最近一次想動王紹義的是張少帥,想拿這伙土匪立威,帶著親信前往征剿,結果幾仗下來,張少帥反而成了階下囚??偹阃踅B義雖然瘋,卻不傻,沒傷少帥性命,原樣送了回來。張大帥沒辦法,只得在名義上進行收編,給了他們一個團的編制,然后對外宣布大捷。如今這一部就駐在平安城,平時聽調不聽宣,反正打起奉軍這桿大旗,更加肆無忌憚?!?/br>
    聽付貴這么一說,這馬福田、王紹義根本就是游蕩在了直隸地面兒上的一群嗜血的貪狼。許一城手指敲著桌面,迅速把直隸地圖在腦子里過了一遍,平安城就在遵化不遠,離馬蘭峪的東陵很近。如果盜墓的是王紹義,那么很多事情就能解釋通了。這種土匪,殺人戮尸都干得出來,盜墓又算多大點事兒?他擱下酒杯,說:“多謝你介紹,我明白啦?!?/br>
    “你不明白!”付貴一瞪眼,“你要面對的不是一個人,是一支軍隊!”

    “放心吧,我又不是去剿匪,我只是去看看而已?!痹S一城說得和氣,語氣卻無比堅定。他起身讓伙計結賬,付貴卻伸出手來,一把拽住他的胳膊。這家伙手勁兒比許一城大得多,如鐵鉗一般。許一城抽不出手,無奈道:“哎,咱們不是說好不勸我的嗎?”

    “我不是勸你不去,我是要跟你一塊去?!备顿F說。

    這次輪到許一城愣住了:“你去干嗎?”

    “我是警察,調查那幾件積年懸案是職責所在?!备顿F冷冷回答。

    許一城盯著這個冷臉探長,他認識這家伙好多年了,這家伙幾乎從來不會笑,但也不太會撒謊。許一城笑了笑,笨拙地從他的鉗子里縮出手來,低聲說了聲謝謝。付探長巋然不動,仍是一副漠然神態,手里的筷子連抖都沒抖一下。

    又吃了一陣,他們結了賬,一起走出鴻賓樓。此時已經晚上八點都,天早黑透了,許一城和付貴走在最前,低聲討論去平安城的事。后頭一群警察吆五喝六,吵吵嚷嚷。這一群人剛一出飯店門口,付貴突然眉頭猛皺,隨即暴喝一聲:“閃開!”一腳把許一城從臺階上踹下去,自己朝后一個仰倒。

    與此同時,一枚熾熱的子彈穿過許一城和付貴剛才站立的地方,穿過身后一名警察的肩膀,把飯店大門的玻璃擊得粉碎。

    這一下橫生驚變,讓所有人都呆住了。那些警察第一時間都趴在地上,瑟瑟發抖。那名被打中的倒霉蛋跌倒在地,大聲發出呻吟。許一城反應很快,被付貴踹下臺階以后就地一滾,藏身在一處大花盆后。他有些狼狽地張望,看到付貴靠在一根廊柱后頭,露出小半張臉,目光死死盯住遠處被夜色籠罩的起伏屋頂,腰間的駁殼槍已被握在手里。

    鴻賓樓為了招徠生意,門口也掛起了內置電氣燈的大燈籠,一溜八個,璀璨耀眼,給潛伏在夜色中的槍手提供了最好的照明。他一直耐心地等在門口,等著許一城出門的那一刻。而付貴把許一城一腳踹到臺階下的花盆后,脫離了照明范圍,槍手再也無法瞄準了。

    這個殺手一定是沖著許一城來的,付貴憑直覺就猜得出來。

    果然不出他所料,那幾個警察在大燈籠照耀下一動不敢動,都是活靶子,對面卻一直沒有再開槍。

    聞訊趕來的伙計推門出來一看,大驚失色。付貴一瞪他:“快拉燈!”伙計趕緊把門口的大燈籠電全斷掉,鴻賓樓前頓時一片黑暗。付貴這才從廊柱旁貓著腰走出來,吩咐那幾名警察趕緊把受傷的同僚送去醫院,然后走到許一城身邊,帶著他沿斜角退到鴻賓樓里。

    付貴把身子靠在隔板旁,探頭看向門外的黑暗,對面是一片民房,錯綜雜亂,是個天然適合伏擊的好地方。即使一不擊不中,也可以及時撤走。他瞇起眼睛估算了一下,喃喃自語:“四百米,一槍,基本沒有誤差。許一城,你可是惹了不得了的人?!?/br>
    這個距離有這樣的射擊精度,無論槍械還是槍手素質都不是奉軍士兵所能達到的。槍手背后的勢力,一定相當強大。槍手應該是自從他們進了鴻賓樓就埋伏下來,靜等著離開的一刻。如果不是付貴反應及時,許一城此時恐怕已經死了。

    死里逃生的許一城臉色變得十分嚴峻,但他不是在害怕,而是在思考槍聲背后的意義。這是為了警告他,還是為了殺他滅口?和殺陳維禮的是同一伙人嗎?

    “你還去嗎?”付貴在黑暗中發問。

    許一城捏起拳頭,卻開心地笑了起來:“當然,這一槍說明,我快接近真相啦?!?/br>
    第六章 平安城死局

    平安城在北京城東邊,距離差不多兩百多里路。此地在遵化西南,與玉田、薊縣交界。這里南北都是燕山余脈,東邊是翠屏湖,中間是一大片肥沃的平原,算是直隸比較富庶的地方。這里只要按時納糧,就能太太平平地過日子。名叫平安城,真是名副其實。

    這一天正午,通往平安城的官道上跑來了一輛膠輪馬車,拉扯的兩匹轅馬趾高氣揚,神氣十足,八只蹄子錯落有致地敲擊著黃土路面,健步如飛。官道沿途都是前清修的民房、廟宇和水渠,沒怎么被戰火波及,別有一番情致。

    在車廂兩側的外座,左邊是黃克武,右邊是付貴。黃克武一身鏢師打扮,黑衫勁裝,可神色頗有些局促緊張。付貴的眼神始終盯著馬車兩側,好像任何一叢雜草里都會跳出幾個殺手。他的腰間兩側鼓鼓囊囊,帶了恐怕不只一把槍。

    在車廂里,許一城正背靠座椅閉目養神。他脫掉了西裝,換上一身絲綢馬褂,還在鼻梁子上架了一副小圓墨鏡。在他的兩只食指上,左右各戴著一枚晶瑩剔透的玉扳指,手里還攥著一對大紫核桃,活脫脫一個古董暴發戶的形象。

    這些行頭包括馬車都是清宗室贊助的,要把許一城打扮成一個下鄉來收古董的商人,排場必不可少。但作為交換條件,許一城不得不同意讓海蘭珠也一起跟來。

    海蘭珠這時就坐在許一城身邊,一身純白洋裝,還戴了頂超大的波斯菊類風帽,蕾絲帽檐擋住了她大半張臉,只露出一張櫻桃小嘴,洋氣十足。她把戴著手套的纖細手臂撐在窗邊,優雅地托住下巴,朝外看去,不時發出小小的驚呼。

    許一城知道清宗室肯定會派人隨行,取個監視之意??扇f萬沒想到來的居然是海蘭珠。他要去的平安城可不是什么太平地方,王紹義兇殘狡詐,萬一真出了什么事,海蘭珠一個嬌滴滴的女孩子,可不知會發生什么事。不過毓方再三保證,海蘭珠自己會照顧自己,許一城這才勉強同意。

    看著打扮好似郊游的海蘭珠,許一城對這個女孩子忽然有些好奇。她到底有什么能耐,能讓宗室如此放心?不過他沒有把好奇宣諸于口,而是把視線挪開,閉目養神。他現在必須把全部精力放在對付王紹義身上,別的可顧及不過來。

    海蘭珠注意到了他這個細微的變化,換了個更優雅的坐姿,還打了個小小的呵欠。車廂里的氣氛安靜而尷尬。

    許一城這次去平安城,除了海蘭珠以外一共挑選了三個人:付貴、黃克武、劉一鳴。但槍擊事件的意外發生,讓許一城不得不把劉一鳴留在京城,另有安排。

    付貴問過他到平安城后有什么打算。許一城說很簡單,就兩個字:好處。

    王紹義綽號是“惡諸葛”,說明他很聰明,而聰明人的思維方式都是可以捉摸的,只有瘋子才無法預測。王紹義再兇殘,他的行動也是緊緊圍繞好處二字,只要讓他相信有足夠的利益,自己這一行人就可以保證安全。

    至于怎么讓王紹義相信,就得看許一城的表現了。

    這輛馬車很快來到了平安城的城門前,門口有兩個穿著奉軍軍裝的衛兵。馬福田、王紹義的隊伍現在名義上歸奉軍的岳兆麟統轄,所以有自己劃定的駐地。他們的舉止,居然比北京城里的正牌奉軍還友善一點。衛兵聽說許一城是來收古董的,沒怎么檢查就放進去了。不過他們看向海蘭珠的眼神,卻頗有些熾熱。付貴狠狠地盯了他們幾眼,才把他們逼退。

    平安城里很是熱鬧,店鋪飯莊銀號雜貨鋪一應俱全,居然還有個戲院,雖不及京師繁華,但該有的都有了。海蘭珠隔著車廂朝外望去,嘖嘖奇道:“我還以為這賊窩得有多臟多亂呢,原來和普通鎮子也差不多嘛?!?/br>
    “兔子不吃窩邊草。誰都希望自己住得舒服點?!痹S一城簡短地評價道。不能被這個假象所迷惑,這是直隸最兇殘的一伙匪幫,小看他們的人都已經死了,而且死得十分凄慘。

    “既然如此危險,許先生你為什么會接這個委托?”海蘭珠忽然問,這是她第二次發問。

    這次在狹窄的車廂里,許一城沒有了回旋的空間。他思索了一下,輕聲答道:“我要為一個朋友報仇,可也不只是為朋友報仇?!?/br>
    海蘭珠微微偏過頭,表示有些困惑,企盼著更多解釋??稍S一城卻沒有繼續說。他對宗室的人不想談及太多。他們總有種淡淡的優越感,讓他很不喜歡。海蘭珠感覺到這種敵意,抿嘴一笑:“我知道許大哥你心存疑慮。其實我和毓方他們可不一樣,我是心疼我父親。東陵失竊,最難過的就是他,夜不成寐。我陪你來,只是為了盡一個女兒的孝心,親手為他解決這件煩惱?!?/br>
    阿和軒看起來年紀不小,很可能年輕時就在守陵,一輩子的事業突然遭到了否定,難免會被打擊。許一城理解地點點頭,伸出手指撩起車簾看了眼外頭,忽又嘆道:“東陵失竊,你父親會難過,宗室的人會著急,可其他人就未必了?!?/br>
    “嗯?為什么?”海蘭珠不解。

    “你不知道中國現在亂成什么樣子。各地都瘋狂地挖掘古墓,盜賣明器,很多古董商會親自雇傭盜墓的土夫子,就守在墳地等著,一箱一箱地往外運,運不走的就地砸毀。大家全都挖紅了眼,像東陵這樣的寶地,只要誰敢咬第一口,其他人就會如餓狼一樣撕咬一空?!?/br>
    海蘭珠瞪大了眼睛,她留學歸來不久,不知道國內居然能亂成這副樣子。

    許一城手指微微捏住扶手,語調中開始略帶激動:“我的老師李濟在清華開辦田野考古之學,就是想把這股風氣扭轉過來,納入到正規的學術軌道上來。販賣古玩,只是私利,考古才是公心之所在。你在大英帝國留學,應該知道文明世界對文化遺產的做法。中國再這么亂下去,只怕是文物竊盡,人心盡喪,連根都要給盜掉了?!?/br>
    海蘭珠忽然問道:“這么說,許先生,如果東陵被盜和你那個朋友無關,你還是會接這個委托嘍?”

    “會!”許一城毫不猶豫地回答,“這已經不只是個人或你們宗室的麻煩,而是整個中國歷史的危機。我怕東陵這盜掘的口子一開,盜墓賊們再無忌憚,局面就完全不可收拾了。東陵之后,還有西陵;西陵之后還有明陵;河南有宋陵,陜西有唐陵、漢陵。想想看,倘若這些陵寢全被挖空,這個國家還能剩下什么?無論如何,都不能容許這樣的事情發生!”說到這里,他的聲音居然微微發顫。

    海蘭珠看著許一城,不禁一怔。她印象中的許一城總是帶著一副云淡風輕的笑容,沒想到他會如此激動。中國歷史嗎……她凝視著小圓墨鏡下那副沉痛的面容,她本以為許一城不過是個手段高明的掌眼大師,沒想到他居然有如此的思想。

    許一城把小圓墨鏡重新戴回到鼻梁上,又變回一個市儈商人,唯有聲音依舊洪亮:“所以于公于私,我都得追查到底。這一點,還請海蘭珠小姐你放心?!?/br>
    海蘭珠摘下鏤空的蕾絲手套,把手伸到許一城面前,甜甜一笑:“您都親自來平安城了,我有什么不放心。不過總算了解許大哥你的心思,咱們現在是在同一陣線,就夠了?!彼鋈桓目?,從“許先生”變成“許大哥”,許一城也并未計較,伸出手,兩人大大方方握了一下。

    海蘭珠覺得這人的手非常燙,很溫暖,可惜一握即松,沒機會多感受一下。

    馬車最終在平安城最大的一家客棧門口停下。許一城下了車,立刻進入角色,擺開了大譜兒,張嘴就定了三間最好的房間。老板見他出手闊綽,自然是滿面笑容,招待得無微不至。入住安排妥當以后,許一城趕走伙計,把其他三個人叫進房間,簡單地把自己的想法說了一下。

    在之前的調查里已經確定,東陵被盜的陪葬品只有泥金銅磬和虎紋蜜蠟佛珠在市場上流出,還是毓彭私藏下來的,其他大部分陪葬品肯定還壓在盜墓者手里。很多人盜墓之后,東西一捂三年五年,等風頭過了再賣,但這兩個人肯定不會。他們麾下的人馬有一兩千人,每天人吃馬嚼就是好大一筆費用。對軍閥來說,什么都沒有現洋錢更吸引人。如果王紹義是東陵盜墓者,那么他們一定急于把這些東西套現以充軍餉。

    可是,古董買賣有它自己的門道兒。這些贓物太過敏感,貿然拿去鋪子里賣,吃虧不說,保不準還要被扭送官府。所以王紹義不能親自去賣,非得找個靠得住的古董商,來替他神不知鬼不覺地銷贓。

    這就是為什么許一城要打扮成一個下鄉收古董的商人。只要取得王紹義的信任,替他銷贓,就能掌握住這批東陵明器的下落,他這次平安城之行就算是大功告成。

    其他人對這個計劃沒有異議。許一城讓黃克武去找客棧老板,把帶來的一只銅制金蟾擺出去。

    古董商收東西,分為兩種。一種是親自去鄉下跑,挨家挨院地轉悠,這叫數佛珠,意思是一粒一粒地數過來,非常辛苦,但撿漏的概率高,往往可以用很便宜的價格拿下好物件兒;還有一種叫等兔子,一般是在鎮子里最熱鬧消息最靈通的地方,比如客棧,擺那么一只金蟾,頭上壓起一摞銅錢。這就是告訴當地人,我來貴地收貨,家里有什么好東西可以拿來客棧,當場買賣,守株待兔。

    兩者之間有微妙的差別。像是河南、陜西之類的古玩大省,古董商一般都是數佛珠,寧可一趟趟找,因為好東西多。等兔子一般是路過一些不那么盛產古跡的地方,人生地不熟,又不一定能挖到好東西,就索性亮出招牌讓人主動上門。

    許一城擺金蟾出去,就是打了個廣告,告訴平安城所有人——包括王紹義在內——我路過寶地,順便收點古董,有意者請與我聯系。

    過了一陣,黃克武回來,一臉怪異,許一城問他怎么了,黃克武說柜臺上已經擱了仨金蟾。這就是說,已經有三個古董販子也來了平安城,都擺出等兔子的架勢。

    平安城附近沒什么古跡,從古至今都不是什么大都大城,很少有古董販子專程跑來。這一下子湊了四波人,事情可蹊蹺了。

    許一城斜斜靠在藤椅上,用指頭敲著膝蓋,說其他幾家八成是聽到點東陵的風聲,想跑過來收貨,這是好事,只要有人能把王紹義手里的貨釣出來,就算成功。

    “我先出去溜達一圈?!备顿F說道,也不等許一城說什么,轉身就出去了。許一城跟他有默契,不用多說什么,就叮囑了一句小心。付貴不懂古董,他得負責所有人的安全,所以這平安城的地形虛實,得事先踩好了才行。

    海蘭珠站起身來,推開窗子往外看去,這里是個臨街的二層房間,正對著平安城唯一的一條大街。她把帽子摘下來,解開洋裝上的第一個扣透氣。黃克武面色一紅,轉身要出去,許一城卻對他低聲喝道:“克武,別亂走,對面有人?!秉S克武先是一驚,隨即反應過來。他借著余光,看到客棧對面的屋子窗邊閃過一個人影。海蘭珠只怕是一進屋就發覺了,才故意做出這種輕松姿態,讓人放松警惕。

    這女人可不簡單,許一城心想,然后打開報紙,蹺起二郎腿慢慢地瀏覽。海蘭珠斜坐在床邊,從包里取出一把小巧的指甲刀,開始修剪起指甲來。只有黃克武有些尷尬,覺得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他想想自己身份是保鏢,就靠墻站好。

    過不多時,伙計跑過來敲門,恭敬地說:“許爺,下頭有人找您?!?/br>
    許一城和其他兩人對視一眼,想不到這么快就有人送貨上門了。不過再仔細一想,平安城也就麻雀那么大,有點什么動靜,肯定一傳就是滿城皆知。

    “克武你在房間里看好行李,海蘭珠小姐,你跟我去?!痹S一城道。海蘭珠嫵媚一笑:“許大哥,別這么生分,會被人看出破綻。叫我安妮就可以了,這是我在英國起的名字?!痹S一城點頭表示知道了。

    趁著往樓下走,海蘭珠好奇地問道:“為何你會讓我陪你下來,讓克武守著房間呢?”她很清楚,許一城對她是懷有戒心的。

    許一城道:“前清時候,在關東有個習俗,看見牽著駱駝的,就知道賣藥的來了。因為關東人從前沒見過駱駝,不知它脾氣溫順。他們一看賣藥的居然能把這么一個龐然大物收拾得服服帖帖,本事一定很大,賣的藥肯定管用?!?/br>
    海蘭珠先是一愣,旋即才明白過來,許一城這是拿她當駱駝用呢。她笑瞇瞇地貼了過去:“那我可就當你的駱駝了,你想讓我怎么服服帖帖的?”這次輪到許一城狼狽地快走幾步。海蘭珠難得見他面露尷尬,咯咯地掩口笑了起來。

    兩人下了樓,遠遠地就看到一個老農站在柜臺前。這老農頭戴斗笠,皮膚黝黑,雙眼被層層疊疊的褶子擠壓成一條細細的縫,門外頭還擱著一副挑大糞的擔子,雖然已經曬干但臭味還是不小。

    伙計把老農叫過來,老農趕緊點頭哈腰,說聽街上人說收寶貝的來了,他也來獻寶。許一城既然扮了古董商,就得開張,于是他抬起下巴,故作不耐煩,說你有什么東西?

    老農把手在褂子上用力擦了擦,然后從擔子邊上拿起一個瓷枕來。這瓷枕是個胖孩兒造型,平躺仰臥,兩個胖乎乎的小手托起一片蓮葉。那蓮葉纖毫畢現,葉莖葉紋清晰可見,十分精致。不過瓷色黯淡,估計是蒙塵已久,雖經人草草擦拭,但還是沒顯出什么光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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