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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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大概是兩個人認識這么多年來,墨北最主動最小意的一回了吧?夏多突然覺得有些好笑,眼中便也泄露出一絲笑意,隨即他便發現對面的墨北明顯松了口氣…… 夏多連忙繃緊了臉,可墨北已經扭開臉繼續鼓搗香拓去了,還很輕松地說:“你來得正好,以前我打拓的時候你都不在,這次正好試試白奇楠,看看這香味你喜不喜歡?!?/br> 夏多說:“我生氣呢?!?/br> 墨北說:“有位老居士說過,生氣就像是讓身體地震了一次。生一分鐘的氣,要三天才能恢復過來,對身體不好?!?/br> “……我生氣!”夏多咬牙,“很生氣!” 墨北放下灰押,欠身過來在夏多唇上一吻,笑道:“別氣了,好不好?”說完正要坐回去,夏多卻向前一探身,一口咬住了墨北的嘴唇,疼得墨北一吸氣,夏多狠狠吮吻起來。 墨北也不吭聲,由著夏多性子又吻又咬的,他的依順平息了夏多心頭本就所剩無幾的怒氣,這個吻漸漸變得溫柔起來。直到吻得兩個人氣息不穩,夏多才放開墨北,原本發青的臉色也恢復了正常,烏沉沉的眼眸里情意滿得都要溢出來了。 夏多是這么喜歡這個男孩,舍不得真的對他生氣——即使他的行為實在很欠揍。夏多暗暗磨牙。 墨北舔了舔嘴唇上的齒痕,剛剛夏多咬得有點重,之后又吮得用力,都滲出血來了。夏多看了心疼,暗暗責怪自己剛才沒控制住脾氣,再開口時聲氣就都軟下來了,“疼嗎?讓我看看咬得深不深?!?/br> 墨北眉梢一挑,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夏多臉一紅,干咳一聲,剛想轉移話題,忽然醒悟過來,自己明明是來興師問罪的啊,怎么能在氣勢上被壓過去?連忙板起臉來,“《對決》是怎么回事?” 墨北輕描淡寫地說:“為了破案嘛?!?/br> “你又不是警察,管什么破案?” “誰叫兇手是模仿我的小說來殺人的呢?!?/br> “那也用不著你以身犯險??!” “不會有事的,放心吧?!?/br> “你怎么保證不會有事?你要面對的可是手上有好幾條人命的兇手!北北,你做這個決定的時候到底有沒有想過,萬一出了事,你叫我怎么辦?你叫你的親人怎么辦?”夏多說著就激動起來。 墨北皺了皺眉,香拓也打不下去了,索性胡亂收拾回盒子里,頭也不抬地說:“要真的有什么萬一,我死了,大家都輕松?!?/br> 夏多一愣,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你說什么?你死了大家都輕松?墨北!”夏多抓住墨北的肩膀,讓他看著自己,“你再說一遍!” 墨北咬著嘴唇不吭聲,眼神里頗多委屈。 他這種非暴力不合作態度讓夏多愈發生氣,“這么危險的事,你居然事先都不跟我商量一下。北北,你到底把我放在什么位置了?” 墨北眼珠一轉,狡辯說:“你那次去俄羅斯搞走私,不是也沒跟我商量嗎?” 夏多被噎了一下,但馬上就反應過來:“那時候你才幾歲?而且那會兒我們根本就還沒確定關系。這和現在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墨北習慣了自己拿主意,而且他性格中有偏執的一面,做決定是不太聽得進去別人的意見的——這點上他跟孫麗華倒是母子相承,一個毛病。這會兒墨北雖然知道自己的做法欠妥,但礙于面子就是不想認錯。而且這些天來他的神經因為羅驛而一直緊張著,他的脾氣本來就不是溫順型的,這會兒就愈發要暴躁起來。 重生這個秘密他是打死也不會跟人說的,羅驛的事更是沒法跟人解釋,可有這兩個前提在,他也就沒法說明為什么會對這個案子如此執著。一想到自己真正要對決的人是羅驛,他就覺得自己像是被壓在五指山下的孫猴子一樣,處處掣肘,舉步維艱,就連做個深呼吸都沒辦法擴張胸膛。他的壓力已經夠大的了,夏多居然還要來唧唧歪歪! 既然是戀人,他就不能對自己多點信心,乖乖地等自己把事情處理好就行了嗎?這樣磨嘰有什么用,他又幫不上忙。 如果不是真的喜歡夏多,墨北早就要翻臉了,可這小子居然還不知道體諒自己。墨北覺得很委屈。 和很多男人一樣,在與愛人產生矛盾的時候,墨北既無法解釋,又累得不想找借口,更不愿意沖愛人發脾氣,心里還要對愛人的不夠善解人意而灰心失望,于是只有一個選擇——沉默。 夏多一向敏銳,對自己的小情人的情緒更是敏感得不得了,墨北這邊才一垂眼皮,他那里就有了感應,正在抱怨的話語立刻停止了。但同時夏多心里也升起了nongnong的委屈。 他擔心墨北的安全,這有錯嗎? 作為親密無間的愛人,他要求墨北在做出重要決定的時候先與自己溝通,這有錯嗎? 他因為害怕墨北會遭到傷害,甚至怕到連剛吃的東西都吐出來了,可見了面還是好聲好氣地跟墨北商量,結果換來的卻是一副拒不合作的冷戰態度。他怎么能不委屈? 一時間房間里安靜下來,氣氛沉重得像灌了一屋子水銀。 陽光曬得臉上發燙,墨北模模糊糊地想,怎么臥室的窗簾變得透光了?要不就是睡前忘了拉上窗簾?他不耐煩地翻了個身,有什么東西遮在他眼皮上,明亮的光線霎時暗了下去。墨北舒服地咕噥了一聲,旁邊傳來一聲很輕的笑。 墨北伸手摸了摸,果不其然,遮住眼睛的是夏多的手。昨晚發生的事都想起來了,墨北突然覺得害羞起來,又翻了個身背對著夏多,閉著眼睛四處摸索能擋住臉的東西,最后摸著了一只坐墊,也不管會不會有味道就蒙在了臉上。 夏多的手移下來,順著他單薄的肩膀一路摸索到扁扁的肚子,呼吸呵在他頸后,癢癢的,“餓不餓?都快十點了,起來吃點東西?!?/br> 墨北裝睡,一動不動。 昨天晚上兩個人互相賭氣,開始的時候是冷戰,后來不知道是誰先開了腔,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吵了一架,但吵的內容非常沒營養沒水平,無非就是“你其實根本就不喜歡我吧”(潛臺詞是你該說是老子就揍你),“明明是你根本就不信任我”(潛臺詞是老子要不喜歡你早就把你關門外了),“喜歡我的話為什么都不跟我商量”(潛臺詞是求愛撫求治愈求安慰求信任求依偎),“我什么都不說你也應該懂”(潛臺詞是老子傲嬌了就是不說)…… 其實一邊吵一邊心里都在忐忑,害怕真把對方給惹火了哄不回來,可是不吵又實在是發泄不出來自個兒的怨氣,于是吵得越來越幼稚,越來越偏離主題。 夏多說:“從小你就欺負我!現在你還欺負我!” 墨北咬牙切齒:“我哪里欺負你了?” “你總咬我!我第一次那啥就是被你咬出來的!” “……” “……我是說,那回在姥姥家里,我們一起睡,半夜三更的你不知道做什么惡夢了,醒來就在我身上咬來咬去,后來……嗯……” 越抹越黑的夏多臉紅了,看著面前的男孩心猿意馬了,舔了舔嘴唇,說:“反正我初吻是和你,第一次那啥也是跟你……你還這么欺負我……” 墨北氣得咬著嘴唇笑:“那啥是啥?要不要我再多欺負你一下?” “要?!毕亩喟朦c磕巴都沒打,立即應聲。 墨北撲上去一口咬住夏多的脖子,不舍得用力,舌尖下意識地舔了舔,頓時感覺到了動脈突突地激烈跳動,身體被夏多用力箍住。一瞬間,墨北就心軟了。 心軟的結果就是兩個人胡天混地地鬧了一晚,這會兒渾身骨頭都被地臺硌得發疼。 夏多的手掌順著肚皮又向下移,墨北急忙躬起身子夾緊腿,怒道:“別亂摸!” “不裝睡啦?”夏多得意地笑,趁著墨北轉過身來拿坐墊砸自己,把他往懷里一摟,兩個光溜溜的身體緊密貼合到了一起,晨起豎旗的兩個小東西熱情地來了個貼面禮。墨北越是掙扎,“貼面禮”越是火熱,夏多的手臂勒得越緊,“北北別動,嗯……乖?!闭f著一翻身又把墨北壓在了下面,在他臉上脖子上鎖骨上胡亂親吻著,身體碾動摩擦。 墨北怒道:“你別動!” 夏多說:“你別動就行,我來?!?/br> “滾!” 叮咚——叮咚—— 賀蘭山等了好幾分鐘才見墨北來開門,小孩身上套著的衣服不太整齊,頭毛還戧著,一臉說不清是因為沒睡醒還是因為沒吃飽而不耐煩的表情。進了屋又看見夏多的表情也差不多,空氣里有種熟悉又陌生的氣味…… 不會是自己想像的那樣吧?賀蘭山隱約覺得自己好像撞破了什么秘密。 “賀隊?”墨北見賀蘭山神情有些異樣,只好出聲提醒。 賀蘭山回過神來,從文件袋里拿了幾張照片給墨北,說:“那個易主任的尸體已經被發現了?!?/br> 夏多這才想起來自己跟墨北之間還有個事沒解決呢,立刻把正在收拾的東西一丟,跳過來就想搶照片。墨北輕松一個轉身避開了他,說:“把窗戶打開透透氣?!?/br> 夏多跟河豚似的鼓起了腮幫子。 墨北說:“哥——” 夏多乖乖去開窗了。 照片上易建的尸體被分割,在地上擺成了一個大字型,比較可怖的是他的下身被割下來塞進了嘴里,喉嚨被割開。那里應該不是第一現場,尸體早在被棄之間就已經放干了血,這使得整具尸體慘白慘白的,看起來有種古怪的惡心感。 在尸體旁邊,用血寫著兩個字一個標點:來戰! 墨北嘴角一彎,笑了。 (改圖片……) ☆、86new 濃墨一樣化不開的黑暗,刺鼻的福爾馬林氣味浸入每個毛孔里,手電的束光破開黑暗,落在一張蒼白浮腫的臉上。 “??!”秦當勉嚇了一跳,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 那張死人一樣的臉扭曲著露出一個笑容,慢慢睜開眼睛,因為不太適應光線而頻繁地眨著。 “秦大夫?!?/br> “不是給你留蠟燭了,你怎么不用???烏漆麻黑的你……也不害怕?!?/br> 鄭東的眼睛被手電光晃得直流眼淚,他抬手在臉上抹了一把,笑容更加扭曲,兩腮都輕微地顫抖起來,“我在與他的靈魂交流?!?/br> “誰?” “北緯老師。呵呵,很柔軟,像云,捉摸不定,像風,雨后的春筍一樣倔強,美味?!?/br> 盡管早就習慣了聽到精神病人們各種稀奇古怪的話,秦當勉還是為鄭東的描述打了個寒戰——主要是環境問題,任誰在一個用福爾馬林溶液浸泡著尸體的池子旁邊聽到“美味”這個形容詞,都會覺得反胃的。 這是安定醫院里最隱秘的一個地下室,在安定醫院建立之前這里是一家在戰火中遺存的德國醫院的原址,這里不僅有著治病救人的功能,還為那些做醫療研究的人提供尸體。后來重建成了安定醫院,但這個存儲尸體的地下室還是保留了下來,只是就連很多工作人員都不知道還有這個地方。 那天鄭東從正門逃出后,就又拿著秦當勉給的鑰匙從后院一個隱蔽的小門回到了醫院,這些天一直都躲藏在這里。 秦當勉把裝在塑料袋里的食物和水遞給鄭東,鄭東毫不介意用餐環境的惡劣,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 雖然早就對這個地下室的環境了如指掌,但秦當勉還是下意識地不斷用手電四下掃射著,當手電光掠過地面上一片血跡的時候,秦當勉皺了皺眉。這里是鄭東殺易建的第一現場,殺完了也沒清理,秦當勉不敢多想,想深了就覺得后頸直冒寒氣。 “你說你干嘛非要往墨北的套子里鉆呢?他搞什么對決,你別理他不就完了嗎?”秦當勉抱怨道。 鄭東很認真地說:“那不行?!?/br> 秦當勉有點火大,“怎么就不行了?我跟你說,你現在完全是多此一舉。他跟警察肯定都準備好了,就等你去找他呢。你一露面就全完了?!?/br> 鄭東搖搖頭,肯定地說:“他不會。你不懂他。這世上除了我,沒有人真正懂他?!?/br> 秦當勉突然發現自己實在是很傻,居然在試圖跟一個精神病人講道理! 鄭東搖頭晃腦地絮叨著:“他的才華只有我能懂,他的想法也只有我能懂。既然九淵和a君要對決,以九淵的驕傲又怎么會借助外力?能創作出九淵的北緯老師,又豈是庸俗怯懦的凡夫俗子呢?a君——秦大夫,你知不知道為什么在《對決》里a君只有一個代號,卻沒有名字?” 秦當勉沒吭聲,他看出這會兒鄭東的狀態不對頭,而鄭東也并不需要他回答,自顧自地說下去。 “我知道你不知道。只有當a君在對決中戰勝了九淵以后,他才能有自己的名字,否則他就永遠都只是一個代號。就像一捧灰,呼——吹一口氣,就沒了。沒有被人記住的價值。就像我,不管模仿他的小說做下多少件案子,殺多少人,我都只是個隨時會被遺忘的符號。但現在他給了我一個機會,一個讓我永垂史冊的機會。他對我真是太慈悲了!” 秦當勉像是在查看地下室里的狀況,晃著手電走到了鄭東背后。秦當勉在猶豫,鄭東這個瘋子已經不好掌控了,他自作主張地要往墨北的圈套里鉆,弄不好就要連累自己。那要不要聽羅師兄的話,現在就把鄭東除掉? “君不負我,我不負君!”鄭東嗚嗚地哭了起來,“君以士待我,我必還君以士之風骨!” 真夠惡心的!秦當勉心想,一個殺人兇手還有個屁風骨啊,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兒上演什么燕丹荊軻惺惺相惜的劇情呢。秦當勉掂了掂手電筒,他今天帶的這只手電有小兒手臂粗細,十分沉重,若是砸準了位置,肯定能把人給砸死,而且他兜里還藏著一把鋒利的手術刀。 秦當勉覺得嗓子發干,咽了下口水,但沒想到吞咽聲在這空曠的地下室里居然咕咚一下把他自己給嚇了一跳。幸好鄭東依舊對他的心思全無所覺,還在上一句天下一句就扯到地地訴說著他與墨北的神交。 秦當勉用左手拿著手電,右手伸進兜里握住了手術刀。 他和鄭東之間只有一步的距離,只要從后面伸手過去,在鄭東喉嚨上劃一下,一切就能結束了。血液的噴射面會很廣很高,但是沒關系,反正這里難得會有人來,可以有大把的時間清理。尸體也很好處理,直接扔池子里泡著去就行。 一切都很簡單,就像羅師兄說的那樣。 不過秦當勉抓著手術刀的手卻遲遲無法抽出來——這不是解剖尸體,是殺人。一個還在呼吸的、有正常體溫的、腦部活動活躍的……人。 做為一名醫生,雖然是精神科的,但秦當勉見過的尸體也絕對比普通人一輩子見過的都要多。甚至可以這么說,活生生的人下一秒就死掉的,他所見過的也不少。要說對生死已然麻木,那還談不上,但的確是比一般人淡然很多。 可是,親手殺一個人,這是完全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