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節
他按住赫連誅的腦袋:“舌頭吐出來我看看?!?/br> 赫連誅依言吐出舌頭,只是馬車里太過昏暗,阮久看不清楚,只能湊近了去看, 用手帕按了按, 果然有點血跡。 “很疼嗎?” 赫連誅點頭, 含糊道:“有點?!?/br> “回去給你上點藥?!比罹迷賻退亮瞬? 發現手帕上的血越擦越多了,有點著急了,“你怎么就咬舌頭了?” “要保持清醒?!?/br> “那你用力掐一下自己不就好了?真是的?!?/br> “那樣可能沒用?!?/br> 阮久癟了癟嘴,摸摸他的腦袋,心疼道:“小豬小可憐?!?/br> 赫連誅笑了一下:“不疼的,你親親就不疼了?!?/br> “又不是小貓小狗?!比罹脤ι纤惹械哪抗?,還是服了軟,“好了好了,你別亂動了?!?/br> 阮久按著他的腦袋,兩個人分開時,阮久的唇角上都沾上了一點血跡。 阮久羞惱道:“都說了你別亂動了?!?/br> 赫連誅十分無辜:“我忍不住?!?/br> “好點了嗎?”阮久低頭去看。 “沒有?!焙者B誅雙手按住他的腦袋,把他的臉抬起來,嗓音低啞,“要爆炸了?!?/br> 阮久掀開簾子看了一眼,安撫道:“馬上就到家了?!?/br> 其實梁國皇宮與阮家還是有點距離的,赫連誅一直都知道,阮久是為了安慰他才這樣說的。 赫連誅把他抱得更緊,拉了長音喊道:“軟啾——” “好了好了?!比罹脼殡y了一下,最后還是很快就下定決心了,轉了個身,面對著他坐著,“那……你別動啊,別發出聲音?!?/br> “嗯……” 他話音未落,阮久就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別……別發出聲音?!?/br> 赫連誅不說話了,只是點了點頭。 阮久緩緩收回手,在心里辱罵英王第一百零八遍。 他到底是王爺還是青樓老鴇?用這種下作的手段,做這種骯臟的事情。 * 馬車停下的時候,赫連誅沒什么反應,阮久倒是被嚇了一跳。 “這么快?” 赫連誅不滿地嘖了一聲。 阮久道:“不是說你,你都還沒……”阮久不說下去了,幫他把衣裳整理好,再把大氅攏好,上下看了看:“沒問題,你就這樣下去吧?!?/br> 阮久一路都坐在赫連誅的腿上,阮久都擔心把他給壓壞了。 他掀開半邊簾子,對外邊的人道:“去跟爹娘說,我已經把大王帶回來了,沒什么事情,天太晚了,讓爹娘都去睡吧,我們也要回去了?!?/br> 阮久說完這話,剛要從赫連誅腿上下去,赫連誅就抱住了他的腰。 阮久扭頭:“怎么了?” 赫連誅雙眼漆黑,十分真誠:“忍不住了?!?/br> “已經到家了,不能再待在馬車上了?!比罹门闹谋澈逅?,“快下去吧,馬上就好了?!?/br> 赫連誅抱著他,把臉埋在他的頸窩里。阮久明顯察覺到赫連誅的呼吸都變燙了,有點灼人。 阮久想了想,附在他耳邊:“三個親親,現在回去就有三個親親?!?/br> 可是三個親親顯然已經不能滿足赫連誅了,他不為所動。 阮久再想了想,道:“隨便你,隨你想怎么樣都可以,這樣行嗎?快點下去吧,我怕你憋死了?!?/br> 赫連誅終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噌的一下就把阮久抱起來了。 他把阮久抱起來的時候,阮久的腦袋“咚”地一下撞到了馬車頂,阮久“嗷”地嚎了一嗓子,本來想使勁拍一下他的背的,想了想,還是自己忍住了。 誰讓赫連誅現在是特殊情況呢? 赫連誅一邊把他抱下馬車,一邊給他呼呼。 回到房間,把人放在床榻上,繼續呼呼。 阮久揉著腦袋坐起來:“小豬,沒事,我不疼了?!?/br> 赫連誅吻了吻他的頭發,就把他給按倒了。 外邊正在下初雪,簌簌的聲音。 兵圍永安,梁國內亂的時候,只有這里像是桃花源,安寧又溫暖。 * 阮久是很溫暖,睡著睡著,一整夜出了一身汗。 中了藥的赫連誅就像是在外邊流浪、餓了好幾天,忽然聞見鮮血氣味的孤狼,就算是用舌頭去舔裹著刀尖鮮血,刮破了舌頭,也絕不退縮。 有一陣子,雪光映著月光,從窗戶外照進來,阮久還以為是天亮了,氣壞了也累壞了,垂著眼睛就要哭,赫連誅跟他解釋他也不聽。 沒辦法,赫連誅只好把阮久抱到窗臺上,打開窗子,讓他自己看看。 到底天亮了沒有。 阮久才知道是自己弄錯了,后來真的天亮了,也只當是自己弄錯了。 偏偏早先就說了,隨便赫連誅,沒辦法,只能隨便他。 阮久真正睡下的時候,已經是上午了。 赫連誅讓人去跟阮老爺與阮夫人說一聲,就說自己病了,阮久照顧他,就不出去吃早飯了。 可能是藥效未退,赫連誅半睡半醒的,還精神得很,又擺弄了阮久好一陣子,直到阮久被他吵醒。 阮久醒了,赫連誅便以為他睡夠了。 阮久幾乎要哭死,或許他連哭的力氣都沒有了。 他只能在心里怒罵,天殺的英王,我殺了你! * 阮久以為自己已經逐漸適應赫連誅的體質了,可惜沒有,這次的事情把他打回原形了。 他從前害怕赫連誅,因為他自己是細作,因為赫連誅不肯讓他回梁國。 現在不一樣了,現在他害怕赫連誅,就是因為赫連誅本身。 天底下根本沒有這樣的人! 赫連誅實在是太例外了。 阮久帶著淚痕,一覺睡到晚上。 他隱約被外邊傳來的吵鬧聲吵醒,起來的時候,不經意間一個動作就扯著身上,酸疼半天。 赫連誅扶他,花了許久,才讓阮久靠著枕頭坐得舒服。 阮久喝了兩口水,才好受一些:“外邊怎么了?怎么這么吵?” 赫連誅接過茶杯:“永安城攻下來了,蕭明淵進來了,英王被活捉?!?/br> “嗯?!比罹命c點頭,“沒辦法去找他了?!?/br> “他來找過你,我讓人打發了?!?/br> “那我明天去找他吧?!?/br> “明天不行?!?/br> “???”阮久呆呆的,“你還沒好嗎?” 赫連誅一本正經:“我聽說這些毒藥都有殘余?!?/br> 阮久疑惑:“我怎么沒聽說過?” “你又沒有中過藥?!?/br> 他這樣說,阮久忽然就來勁了:“放屁,你等等把那個藥拿過來我試試,肯定不是這樣的!” 赫連誅正色道:“你還是過幾天吧?!?/br> 阮久反應過來,整個人都氣鼓鼓的。 * 在房里荒唐了一整天,臉皮薄的阮久第二天出去吃早飯的時候,總感覺自己身上哪里沒弄干凈。 所幸爹娘都沒說什么,只當他們半夜出去一趟,雙雙病倒了。 但是剛從城外回來的阮鶴分明不信,但因為阮夫人已經跟他談過了,他不能表現得太過明顯,只能冷著臉,死盯著赫連誅。 阮久把赫連誅往自己這里拽了拽,避開兄長不善的目光,吸引兄長的注意力:“哥,我今天想去看看蕭明淵?!?/br> 阮鶴把目光轉到他身上:“他在宮里呢?!?/br> “那我就進宮去看他?!?/br> “你還是別去了?!?/br> “怎么了?” “陛下前天晚上受了驚嚇,只怕是燈枯油盡了,他和太子忙著侍疾呢?!?/br> “這樣啊?!比罹靡е鬃雍戎?,“那還是算了?!?/br> 可是沒等他們吃完早飯,宮里就派人來請了。 太子要請阮鶴進宮議事,蕭明淵要找阮久,還有赫連誅,鏖兀的軍隊要交還給赫連誅。 去的路上,阮久和兄長一起坐馬車,兄長倚在軟枕上,瞧著他,目光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