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節
阮久在心里默數,果真如此,第三聲話音剛落,劉長命就跳過來了。 阮久驚嘆,拍拍赫連誅的肩膀:“喔,沒想到你對梁國的暗衛還有研究?!?/br> 赫連誅放下簾子:“他沒事,在外面反倒能更自在些?!?/br> “嗯?!边@次阮久點頭表示同意了,又掀開簾子,對劉長命比劃了一下,讓他要是累了就過來坐馬車。 可是有一件事情,阮久著實想不清楚。 “他之前到底是保護誰的呢?到底是誰和我很像?” 阮久重新把永安城里的那些權貴拉出來,掰著指頭再想了一遍,赫連誅趁機把阮久懷里的小羊抱走,高高大大的自己窩進他懷里。 見阮久想了好久還沒有想起來,赫連誅忍不住再點了他一下:“你哥?!?/br> 是了,天底下和阮久最像的人,不就是阮鶴嗎? 可是阮久搖頭道:“絕不可能,我們家從沒養過暗衛?!?/br> 赫連誅正抱著他的腰,貼著他蹭蹭臉,正蹭得開心,隨口應了一句:“是嗎?” “我家要是養暗衛,恐怕就是我爹要造反了?!?/br> 阮久思索了一會兒,然后把赫連誅推開:“別亂貼了,你不熱嗎?” 赫連誅理所當然地回答:“不熱,軟啾身上涼快?!?/br> “哪有?我都熱得一身汗了?!比罹枚ㄗ?,“你別再過來了!” 赫連誅索性把他抱進懷里,反正他已經比阮久大只了,抱住阮久,簡直是綽綽有余。 “我身上涼快,軟啾貼貼我?!?/br> “我不貼!” 阮久忽然明白他為什么要把劉長命趕走了,馬車里根本就不擠,但是劉長命在這里,赫連誅他不敢和自己蹭。 實在是推不開赫連誅,阮久有些煩了,要把劉長命給喊回來,就被赫連誅按住了。 赫連誅把著他的手,讓他摸摸自己的臉。 好像是有點涼快。 阮久別過頭,摸摸赫連誅的臉,然后一路向下,順著他的脖子,把手塞進他的衣領里。 確實涼涼的,真是消暑利器。 阮久心想,狼也不是冷血動物啊,怎么赫連誅就這么涼? 他想了一整天,也沒想出個所以然。 直到他們經過一戶牧場,阮久在牧場里看見一只剛出生的小豬仔。 阮久恍然大悟,赫連誅是小豬,不是小狼。 于是他跨過柵欄,進去摸了摸小豬仔。 奇怪,小豬也是熱的。 他回頭看看赫連誅,弄不清楚為什么他身上這么涼快。 赫連誅見他看過來,朝他笑了一下。 阮久舉起小豬仔,朝他揮了揮手,赫連誅的笑容凝住。 * 阮久試圖把那只小豬也養在身邊,赫連誅一開始是不同意的,一個屋檐下怎么能有兩只小豬? 而且阮久已經養了足夠多的動物了。 算上這回劉長命帶回去的兩只小羊,已經有六只之多! 赫連誅覺得,自己的皇宮總有一天會變成一個動物園。 僵持不下之際,還是烏蘭把阮久給勸下來了。 “小豬會越長越大的,到時候光是吃的——”烏蘭頓了頓,用手比劃出一個巨大的形狀,“就有這么多,到時候……也這么多。這和王后養狗養狼可不太一樣,到時候王后就每天給這只豬鏟屎好了?!?/br> “王后先前在外邊玩兒,不是還踩中過牛屎嗎?要是宮里養了頭豬,王后每天一不留神就要踩中……” 阮久被他說得愣住了,最后還是一撒手,把小豬給放回去了。 他是被烏蘭勸好的,赫連誅在邊上看著,莫名有些煩躁,想起先前阮久說喜歡烏蘭的話,心中更加惱火,眼底一片躁郁。 再想到前陣子阮久被人擄走的事情,漸漸地起了疑心。 當時他只顧著找阮久,沒來得及細想這件事情。 現在再想,照理來說,皇宮里守衛重重,阮久怎么會輕易被人帶走、還不被人發覺? 阮久身邊有太后暗線、里應外合的可能性最大。 赫連誅若有所思,當天夜里就讓人去審問抓獲的那些太后余黨。 * 一路上走走停停,回到尚京的時候,已經是半個月之后的事情了。 路上太熱,馬車沒有在其他地方多做停留,而是直接回了大德宮。 宮里早就預備好了冰塊和消暑的水果,只等著阮久回來了。 原本他們失職,赫連誅是想要處置他們的,但是當時沒顧得上,現在看見他們一個個與阮久親親熱熱的殷勤模樣,心中又了然,處置是處置不了了,要是動了他們,阮久肯定又要生氣。 阮久在一群侍從的簇擁里,進了寢殿。 冷氣撲面而來,冰盤盛著西瓜與葡萄,光是看著就涼爽。 阮久回頭看了一眼,見赫連誅還在后面,連忙朝烏蘭招招手,讓他過來。 他小聲問烏蘭:“你的那封信放在哪里了?快去收起來,等會兒赫連誅進來了?!?/br> “是?!睘跆m應了一聲,便進了門。 他走進里間,沒多久,就又出來了,低聲對阮久道:“王后,沒看見,信不見了?!?/br> 這可不太好,這種東西要是落在別人手里,多少是個把柄。 于是阮久推開要伺候他喝水洗臉的侍從們,跟著烏蘭進了里間。 侍從們小聲揶揄:“王后還是最喜歡烏蘭大人侍奉?!?/br> “誰說不是呢?才剛回來,急急忙忙地又進去了?!?/br> 正巧這時,赫連誅也進來了,他面色一沉,也轉去里間。 那時阮久和烏蘭正到處找那封信,阮久在床鋪前跪下,低頭去看床底:“在這里!應該是被風吹下來的?!?/br> 阮久伸手去拿,忽然摸見一個箱子。 他把書信和箱子都拖出來,在看見那個小箱子被人破壞的鎖之后。 空氣凝固了。 是那個裝著少兒不宜的畫冊的話本,阮久記得,自己明明和赫連誅約定了,五年之后才能看的,而且現在只剩下三年了。 赫連誅的臉色,從rou眼可見的陰沉,變得無措:“軟啾,我……”然后他看見阮久手里捏著的書信,快步上前,把書信拿走:“這又是什么?” 阮久一驚,顧不得箱子了,跳起來要拿回書信:“還給我!” 赫連誅高舉書信,把書信拆開,匆匆掃過幾眼。 他在看信時,阮久就扒著他的腰帶、踮著腳,要把東西給拿回來。 赫連誅很快就知道這上面寫的是什么了,烏蘭惶恐,低頭要請罪,卻聽見赫連誅冷冷道:“滾出去?!?/br> 他只看向阮久:“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還想著幫他隱瞞?” 阮久也振振有詞:“你最好先跟我解釋一下箱子的事情?!?/br> 第74章 兩邊對峙, 互不相讓。 赫連誅手里拿著那封信,阮久抱著壞了的箱子,兩個人都冷冷地瞧著對方。 烏蘭劫后余生, 逃出里間, 還把房門給關上了。 反正大王和王后不會打起來的, 他要是在里面勸架, 肯定會越勸越糟。 侍從們都圍了上來:“烏蘭大人怎么就出來了?” 烏蘭擺擺手:“大王和王后在里面玩兒呢,你們都別圍在這兒,出去吧?!?/br> “玩兒?”侍從們皺眉, 面面相覷。 “啊……”烏蘭定住,“不是……” 沒等他解釋, 侍從們就跑遠了。 烏蘭回頭望了一眼, 他有感覺, 等吵完了架,大王肯定不會放過他的,但是王后也肯定會幫他求情。 看來往后的日子還是要多仰仗王后。 他跟在大王身邊這么些年, 幫大王cao持內務, 結果大王根本沒把他放在眼里,還是王后好, 可愛又體貼,他從今往后就要一心一意跟著王后了。 此時的里間,赫連誅和阮久還在對峙。 阮久睜圓杏眼,不肯眨眼, 直直地看著赫連誅。 “你自己說,你什么時候打開的?” 赫連誅雖然有些心虛, 但還是有一些理智的, 他沉默了一會兒, 小聲道:“什么?” “箱子?!比罹帽鹣渥?,撥了一下早已經壞了的鎖,“你明明答應我,五年之后再看的?!?/br> 在阮久的目光壓迫下,赫連誅還有一點點理智:“……不是我,是老鼠咬壞……” 阮久蹙眉,再撥了一下銅制的鎖頭,鎖頭砸在箱子上,發出清脆的響聲:“我看起來是很好騙的樣子嗎?” “是?!焙者B誅摸著良心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