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
他把赫連誅的錢袋拿過去,拿出兩個銅板,放在手心遞過去:“要兩板?!耗獭惶?,一板加糖的,一板不加?!?/br> 賣『奶』糖的小販竟認出他了:“王后!” 阮久被他嚇了一跳:“怎么了?” 他忽然有點緊張,他不會像戲文里說的那樣,會被刺殺吧? 阮久下意識看了看四周,沒有看見刺客,但是街道上的人都被一嗓喊過來了。 “王后,真是王后!” 格圖魯下意識要把他們趕走:“去,別擋著路,王后要回宮了?!?/br> 一群人就在離馬車不遠的地方,抬起右手,按在心口,齊齊向阮久行禮:“拜見王后?!?/br> 阮久愣了一下,隨后眼角暈開笑意:“怎么了?” 那小販得益于一開始就在馬車旁邊,與阮久離得最近,他笑著道:“今日才領受了王后賞賜的『藥』膳粥,大家心里都感念王后呢?!?/br> 阮久不解:“什么……” 赫連誅心中咯噔一聲,直覺不妙,要把阮久拉回來,卻已經攔不住小販開口了。 “乎全城百姓都去城門口領粥了。自從王后到了溪原,只要太后送東西過來,王后自己一點都不留,每次都吩咐人煮粥給我們,乎每個月都有粥領。據說一戶老人家常年臥床,就是吃了王后賜的粥,開春時都能下地放羊了。是溪原城的福氣,大家都說,要不了多久,溪原城百姓都被王后養得膘肥體壯的了?!?/br> 他說了樣長一段,無非是在說“賜粥”一事。 阮久再遲鈍,時候也反應過來了。 太后賜『藥』,而“他”又把些『藥』都給了百姓。 可他從來都沒見過什么賞賜,就連太后什么時候派了使臣過來,他也從沒見到過。 那是誰不喜歡太后,又代他處了些東西? 他扭頭看向赫連誅:“赫連誅?” 赫連誅神『色』平常,掩在袖中、握緊的手已經暴起青筋。 件事情極不尋常,阮久在外面閑逛么久,從來沒人認出過他來,怎么偏偏就這一回被認出來了?還好死不死地提到了賜粥的事情? 個人不正常,人要引得阮久跟他吵架,挑撥阮久和他的關系。 第48章 可乘之機二更翹起驕傲的小尾巴…… 是現在的當務之急,不是搞清楚究竟是誰在背后主使這件事情—— 太后每次派過來的使臣都不一樣,新來的那個使者也是頭一來,才來了一天,他不會知道赫連誅把太后送的『藥』材丟給百姓的事情。這只能說明他們身邊有人倒戈,向使者通風報信,為太后出謀劃策。 這件事情壓后查也來得及,現在最緊的是—— 赫連誅迎上阮久的目光。 阮久很生氣。 相處這么久,赫連誅心里很清楚,阮久是個很有主、很有自我的人,他不喜歡別人替他做決定,更不會容忍別人支配他。 上次因為赫連誅一句“你是我的王后”因為赫連誅不讓他管梁國士兵的事情,他們已經吵過一次了。 而且,阮久重義氣,極其看重珍重別人送給他的東西。 幾天他的梁國朋友,讓雜貨郎給他帶了一點禮物,他很珍惜,幾乎每天都會拿出來看看。 這么次,赫連誅沒有經過他的同,隨處置了別人給他的東西,他真的會生氣的。 倘若這次還吵起來,加上有人在阮久耳邊吹吹風,說不準阮久真的會被騙到尚京那邊。 所以現在最緊的是,怎么把阮久給哄好。 赫連誅腦子『亂』糟糟的,想著這么事的候,阮久已經著和那個賣『奶』糖的小販揮手道別了,還有那群圍過來的百姓。 小販把幾板『奶』糖都塞到阮久手里。 “去吧?!比罹贸麄償[擺手,“不用謝我?!?/br> 阮久放下簾子,街道邊的茶棚里,柳宣與太后的使者背對著人群坐著。 柳宣雙手捧起?!耗獭?,抿了一口:“明日大王與王后肯定還在冷戰,明日使者去王后,會順利把王后帶去的。王后尚京,大王肯定會跟著走?!?/br> 他抿了抿唇,似是很不愿提起:“上次王后和大王吵架,王后和大王分開睡,王后是來找我的,如果這王后還來找我,我會幫忙勸兩句?!?/br> ,那使者看他,早已經不是上次那樣不屑了。 他著道:“柳公子很聰明,不知道是否有……” 柳宣放下碗,來了鏖兀這么久,他一直不習慣喝?!耗獭谎颉耗獭?。 他卻道:“我不能算計阮久了,我在心里發過誓了。這次算計他,只是為了順利到尚京。至別的事情,到候我會親自去太后娘娘的?!?/br> 阮久太單純了,說實話,算計阮久,他真的很愧疚。 他現在作為大王的“后妃”、王后的陪嫁公子,只能跟著赫連誅和阮久走,他二人不尚京,他自己一個人是絕對沒有理去的。 所以他只能讓這兩個人帶他去。 如果能有別的辦法,他是絕對不會算計阮久的。 這是最后一次,他下定決心。 格圖魯趕著馬車向行宮駛去,感覺到周圍的空氣都凝固了,特別是馬車里。他機械地趕著馬車,不敢有其他動作。 阮久最后看了一眼人群,放下簾子,也沒有興致吃『奶』糖了,把東西往邊上一丟,抱著手,靠在軟枕上。 赫連誅調整出小狗的可憐表情,看向他:“軟啾……” 所幸阮久沒有在其他人面讓他下不來臺,這還算好的了。 阮久看向他,目光微沉:“你有什么說的?” “軟啾……” “我知道你不喜歡你母親,是那是她送給我的東西,你怎么能處置?你和我商量商量,說不定現在也是一樣的結果,做成『藥』膳粥給百姓沒有什么不好的,可是你竟然這樣……” 阮久想不出合適的詞來形容他這種過分的行為,頓了頓,最后咬牙道:“霸道,你這個人為什么這么霸道獨斷?” 赫連誅不知道該怎么辯解。 阮久喊了兩聲“停車”,在赫連誅的咳嗽暗示下,格圖魯只當做沒聽,反倒將馬車趕得更快了。 阮久喊了兩聲,馬車不停下,他氣得都跳車了,嚇得赫連誅連忙抱住他。 赫連誅緊緊地摟住他,把馬車簾子拉好:“對不起嘛,軟啾,我下次不敢了?!?/br> 他只能說這個,其他的,他根本解釋不了。 他的動機就是那樣,不想讓阮久和太后那邊有任何的牽連。是他又清楚,阮久和太后的關系不算差,如果讓阮久自己不和太后接觸,是不可能的,所以他采取了一些強制手段。 這些強制手段都是在瞞著阮久的情況下實施的,并且效果顯著,徹底地銷毀送過來的東西,太后派過來的人,阮久幾乎一次都沒有過。 他幾乎是用無形的牢籠把阮久給圈起來了,所有靠近阮久身邊的人或物,都經過一道名為赫連誅的關卡。 阮久說的不錯,他確實是一個霸道又專制的人,正是處這一點,劉老先生才說他是帝王苗子,從『性』格上就可以看出來,他喜歡把所有事情都控制在掌心,不讓它們出一點的差錯。 朝政可以這樣處置,偏偏阮久和朝政又不一樣。 現在阮久發現了,阮久這樣自自在的人,是絕對忍受不了這個的。 不得不說,設局的這個人,太了解阮久和他了,幾乎可以算得上是一擊斃命。 馬車里只剩下沉默,赫連誅的腦子在這候運轉得飛快,他想了無數個借口,是第無數個,都存在著無數個說不清楚的漏洞。 這候騙阮久,被阮久察覺了,阮久只會更生氣。 馬車很快就在行宮停下了。 他恨不能讓格圖魯繞著溪原城跑兩圈,好留點間給他,讓他想想怎么解釋最好。 格圖魯跳下馬車,小聲地試探道:“大王、王后,到了?!?/br> 阮久冷著臉,拿上自己的『奶』糖就下馬車。赫連誅坐直了,就這樣瞧著他下去了。 不行,不能冷戰,一冷戰就給了別人可乘之機。 赫連誅下定決心,緊跟著阮久下了馬車。 阮久快步走,赫連誅便飛撲上,從身后抱住他。 把人給按住了,赫連誅才走到他身:“軟啾?!?/br> 相處這么久,阮久早已經對他的小狗眼睛沒什么感覺了——當然還有一點點,阮久別開目光。 “小狗”扒拉著他的衣袖:“軟啾,你別不理我嘛,我都已經知道錯了?!?/br> 阮久試圖和他理論:“你哪里知道錯了?你明明是被我發現之后,才說自己知道錯的,我是不發現,你是不是……” “不是,不是嘛?!?/br> “小狗”的兩只爪子都拽著他的衣袖,搖了搖尾巴,表示歉。 阮久假裝看不:“我已經不吃這一套了,你走開,我去了?!?/br> 赫連誅他真的走,拽著他的衣袖的手向上,直接抱住他了。他看了看周,顧不得格圖魯和烏蘭都在,還有其他的一些隨從路過,轉頭,“啾”的一聲,親了一口阮久。 如果嘴不能用來解釋的話,那就直接用親的吧。 阮久久久久久沒有反應過來。 赫連誅又長高了,上次他還比自己矮半個頭,現在只矮一個額頭了。 不,軟啾,現在不是想這個的候。 赫連誅的力氣也長了,上次自己被他抱著,還能拖著他往走兩步,現在完全不行了,完全動不了了。 不,軟啾,也不是想這個的候。 所以這只小狗到底在咬人,還是在『舔』人? 阮久反應過來的候,整個人都不好了,他不可議地大聲質問:“你在干嘛?!” 烏蘭已經很識趣地背過身去了,格圖魯舉起雙手,遮住眼睛,指縫倒是比他的眼睛還大。途徑的隨從們都加快了腳步。 赫連誅仍舊抱著他,低聲答:“親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