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節
容王繃著臉,肅穆地道:“阿宴,別鬧了?!?/br> 他這副樣子,在外面自然能威嚇住別人,若是以前,阿宴難免也被他真嚇住了,可是如今卻是根本不怕,不但不怕,反而抬起小手就去捏他的鼻子:“不行,你現在都不愛抱我了,我不高興?!?/br> 容王眼眸中很是無奈,抬起手,輕柔地攬著阿宴的腰肢:“我這不是在抱你嗎?” 阿宴搖擺著身子不滿意:“我要你緊緊地抱著我嘛!”說著,她就抬起頭,去親他那好看的下巴。 容王此時簡直是無語了,擰著眉,冷著臉道:“阿宴,你這是在惹火?!?/br> 這話說對了,阿宴就是在惹火。 她就是想看他被自己弄得面紅耳赤呼吸灼熱兩眸滲透著nongnong的情=欲可是卻又不得不忍著的樣子。 每當這個時候,他都會將好看的薄唇抿成一條直線,黑眸定定地望著他,兩只手還會情不自禁地攥著,那寬厚的胸膛還會起伏著。 這個時候,她去摸他的勁瘦的腰肢,都能感受到那勃勃的萌動和爆發力。 可是偏偏他實在是一個自制力很強的人,他就這么站在那里,沉著臉凝視著她,在那里干忍著。 若是以前,以他的性子,怕是轉身離開,眼不見為凈。 可是現在呢,容王也算是知道阿宴的性子了,他若是敢離開試試,怕是她還不知道怎么樣呢! 所以他只能忍著。 而一想到,這種日子他還要忍受八個月,他就覺得,還是去打仗好了。 容王殿下就在這番煎熬中,將他的岳母大人接到了府中。 如今的三太太,外人已經不稱之為三太太,而改成蘇老夫人了。她本家姓蘇,如今兒子是封了侯的,女兒又是嫁了王妃,她如今也有了誥命,是郡夫人,雖則比敬國公府老太太國夫人的誥命低上一個品階,可到底也是不容小覷的了。 其實自從阿宴成親后,蘇老夫人一直念叨著,盼著阿宴趕緊懷上。后來聽到宮里傳來了這凝妃有了身子的消息,她更是著急了。 到底是自己的女兒,怕她高嫁到了王府,卻又如同皇后娘娘那般膝下無子,那可才叫一個尷尬呢。如今日盼夜盼的,總算阿宴懷了身子。 只要懷上就好,無論男女都好。 他們到底年輕呢,以后時候長著呢,便是生個姑娘家,那就是個郡主呢,也得千嬌萬寵地愛著護著。 蘇老夫人來到了王府后,便開始著意伺候阿宴的飲食,給她說一些平日的忌諱等事。因了這蘇老夫人來,容王總算覺得自己不必時時面對那般考驗了,到底是松了一口氣。 可是這口氣松下沒多久,便仿佛有些不對勁。 原來這蘇老夫人知道他們晚上竟然還是同房睡的,唬了一跳,忙對著阿宴咬耳朵:“阿宴,這男人啊,都是忍不住的,你萬萬小心,你這是頭一胎,可不能因了大意,慣著寵著男人,就把這孩子折騰了?!?/br> 阿宴聽得滿面通紅:“母親,你放心就是,沒事兒的?!?/br> 她低聲道:“我心里有數,殿下心里也有數兒?!?/br> 蘇老夫人卻是信不過:“唉,我的孩兒啊,你哪里懂的!你們才新婚,他又這么年輕,十六七歲,正是想要的時候,時候一長,哪里能把持得住呢!” 這蘇老夫人腦袋一轉,又想起一件事來,拉住阿宴開始小聲嘀咕:“還有一件事兒,你可得小心著些。你看如今你有了身子,總是要忌諱著。這容王的,位高權重的,保不住其他人有什么心思。你看這屋子里里外外,我冷眼旁觀,那些丫鬟們,一個賽一個的年輕好看。特別是那個穿著灑花褙子石榴裙兒的,一看就是個浪的。剛才我瞅著她看容王的那眼神,那就不對勁兒呢!” 阿宴聽母親這么一說,腦中回想了一番,那個灑花褙子石榴裙兒,好像是一個叫燈兒的丫鬟吧,因為她素日管著各處燈火添油的,她也沒細看,只隱約記得那丫頭眉眼兒確實俏,生得小蠻腰,愛拿一根桃紅色的腰封把個腰兒束起來,顯得那上身的嬌軟就特別大。又細想一番,好像她走起路來,也總是一扭一扭的。 說起來,確實是個招惹人的丫頭。 不過呢,阿宴當下笑了下,卻是并沒太放在心上:“母親,她是長得不錯,可未必存了那個心思,再說了,就是有那個心思,又能如何呢。若是殿下在意,我阻擋也沒用,若是殿下不在意,我若去管了這事兒,沒得顯得自己心胸狹隘,容不得人?!?/br> 蘇老夫人聽著這個,嘆了口氣:“阿宴啊,要說起來呢,這京中的貴婦懷了身子,哪個不是往夫君房里塞幾個心腹呢。自己塞的,總比自己湊上來的野的強,好歹那賣身契都是把在自己手里,將來出了什么事,也好收場?!?/br> 阿宴知道母親這是為自己好,不過想著塞幾個女人給容王,再想著那冷冷清清的容王就這么去抱別的女人,像往日親自己那般去親別人,她竟覺得心口有些發堵。 一時想起往日,那柔情蜜意的時候,他不是也說過,不會有別人嗎?自己總該是信的。 蘇老夫人見女兒神色,也看出端倪,知道她到底是新婚燕爾,怕是舍不得的,當下暗暗嘆了口氣,也就不說什么了。 這一晚,阿宴晚上睡的時候,便有些怔怔的,想著母親的話呢。 這容王寬衣上了床,卻不見他的王妃軟綿綿地湊過來了,他轉首,就著那夜燈昏暗的燈光,便見她正擰著眉在那里,也不知道想什么呢。 要說起來,往日她總是逗自己,自己每每覺得難忍,實在煎熬得厲害。如今她不逗自己了,自己反而有些失落。 當下他面無表情地道:“今日個怎么蔫了?” 阿宴聽到他說話,嘆了口氣,過來攬著他的臂膀:“夫君,你想和我分房睡嗎?” 容王蹙眉:“好好的怎么又提起這個?” 阿宴擰著好看的眉頭,歪頭打量著他:“和我一起躺著,你是不是每天都很難受?” 越發緊蹙了眉,容王淡淡地道:“還好?!?/br> 阿宴湊過去,摸了摸他堅毅俊美的臉頰:“還好是什么意思?” 他這張臉,可真好看啊,滿燕京城里尋不出幾個地好看,偏生又沒有半分女子之氣,端得是剛毅凌厲又俊美無匹,這樣的好男兒,真不知道前世修了什么福氣。 容王望著上方阿宴若有所思的小樣子,眸中微動,抬手撫著她的下巴:“是不是岳母給你說了什么?” 阿宴當然不能將母親所說的話直接對容王道出,當下只是笑著隨口問道:“你知道一個叫燈兒的嗎?” 容王挑眉:“燈兒?哪里的?” 阿宴見他實在是不知道的樣子,便笑了,攬著他的脖子:“我就猜你連注意都不曾注意到呢!” 其實她自己何嘗沒感覺到,這容王啊,一雙眸子從來都是落在自己身上,滿心滿眼里都是自己,哪里會去在意哪個丫鬟的屁股胸啊如何如何的。 容王見她不再若有所思,恢復了往日的樣子,便稍放松了心,不過暗暗想著回頭倒是要去查查這個燈兒的,看看又是什么妖蛾子。 ☆、92|“摟著我,不許放開?!?/br> 他上一世就是太不當心這種事兒了。 偶爾見到他的貴妃找了她來說話,有時候那么遠遠看一眼,就覺得滿心的知足。后來他那貴妃就每每喜歡叫阿宴過來,他都是遠遠看著。 他看得心里有時嘆息,有時滿足,卻怎么也不敢靠近,到底是顧著綱常倫理的,于是刻意地不去問不去想。 可是卻不知道她,在他滿足地看著她時,她分明是被人放在火上烤著。 這也是后來她去世后,他才慢慢地領悟的。 領悟到之后,他痛徹心扉。 容王深暗的眼眸微動,當下干脆攬著她,大手去摩挲她那依然平坦的小腹。 一時想著,這里會孕育一個屬于她和他的小東西,便總覺得有些異樣和新奇。 “阿宴,你喜歡男娃還是女娃?”他低聲這么問她。 阿宴聽到這問話,頓時來精神了,滿眼里都是神采和期待:“我喜歡女娃啊,可以打扮得美美的,我想親手給她繡花兒,做成好看的衣服?!?/br> 說到這里,她低頭凝視著容王,纖細的手捏著他的臉頰:“那你呢?你喜歡男娃還是女娃?” 容王握住她這不老實的手,淡淡地道:“我還是喜歡男娃兒,這樣等他大些,我就可以教他騎馬射箭練武?!?/br> 阿宴聽他這么說,頓時腦中浮現出一個場景,cao場上,年輕的容王負手而立,一張俊美的臉猶如冰塊一般,旁邊一個軟糯可憐的小孩兒,噙著眼淚巴巴地望著他,卻是哭也不能逃脫,只能跟著容王練武。 想到這里,阿宴忍不住嘆了口氣:“那個,那個就算我生個男娃,你也不能對他太過分??!” 容王卻淡淡地道:“玉不琢不成器,若他真得生為男兒身,我自然要嚴加管教?!?/br> 阿宴微怔,忍不住摸了摸肚子,也不知道自己想多了還是怎么了,那肚子里仿佛微顫了下。 可憐的娃兒,這還在肚子里呢,他那年輕好看的爹卻已經在想著等他生出來后該怎么教訓他了。 ********** 第二日,容王殿下私下里召來了素雪,要她徹查一個叫燈兒的。這素雪擰眉想了好久后,才道:“這燈兒昔日是從宮里賞出來的,以前是在針線房的,因她前些日子傷了手,沒處去。府里的總管王世昌可憐她,恰好王妃有了身子,便想著多派幾個機敏的在這邊,于是就把她安排到這正房里來了?!?/br> 素雪沒說的是,她瞧著那丫頭怕是心思不純。不過她想著,便是自己不說,自己這主子不是也看出來了么。 容王神情依舊淡淡的,不過說出的話卻很是凌厲:“府里這么多丫鬟婆子,怎么王世昌獨獨可憐她呢?讓王世昌來見本王?!?/br> 素雪見他神情,知道他是不悅了,當下忙去叫王世昌。 那王世昌一聽說容王召喚自己,還以為又要吩咐關于王妃的什么事兒了呢。要知道自從這王妃懷孕后,這容王到底是年輕,沒經過這種事兒,竟然把自己叫過去,好一番叮囑,各種細節瑣事兒,他都一一吩咐了。 王世昌早就看出門道來了,知道這王妃是容王心尖尖rou,就是容王不吩咐,他哪里有半點怠慢呢,那可真是卯足了勁的想著怎么討好王妃。 當下王世昌想著這個進了屋,一進屋就見容王冷著臉,不喜不怒地坐在那里,看著一本行軍的什么書呢。 見他進來了,也并沒有抬頭,當下王世昌就過去規規矩矩地拜了。 半響后,容王總算抬起頭,卻是淡淡地問道:“燈兒,怎么回事?” 王世昌一聽燈兒這兩個字,頓時微驚,半響,他終于不敢隱瞞:“殿下,那燈兒原本是針線房的,屬下看著她實在是好看,一時沒忍著,便要了她。那次她想著離開針線房,沒奈何,也是恰好王妃那邊需要人,她又是個心靈手巧的,屬下便讓她去了那邊?!?/br> 這話一出,容王眸中頓時射出凌厲的寒氣:“混帳?!?/br> 混帳……這種話,可真不是往日不喜不怒的那個容王說出來的,當下王世昌心里一抖,兩腿發軟,噗通就這么跪在了地上。 “殿下,屬下知錯!”他并不敢說太多話,知道容王是個不喜歡人廢話的。 容王冷冷地皺眉,起身,走到跪著的王世昌面前:“你當王妃的院子里是什么,隨便貓啊狗的都往里面放?” 王世昌磕頭如搗蒜:“是是是,殿下,屬下知錯了,屬下實在是一時沒把持住,要了那丫頭,可是殿下也知道,我房里的娘子也不是個好相與的,屬下沒辦法!再說了,屬下也實在是看那丫頭心靈手巧的,想著王妃房里正缺——” 誰知道他話沒說完,容王已經揚眉冷斥道:“這等下賤婢子,你也敢稱心靈手巧?” 王世昌簡直想哭了,忙點頭:“是是,這事兒實在是屬下辦得不妥,殿下要罰要打,屬下絕無怨言?!?/br> 容王略一沉吟,想著如今府里諸事兒,還是要王世昌cao心,這些日子他也算是對阿宴無微不至處處周到,當下便淡淡地道:“念你初犯,就罰你十大板,再罰你三個月月薪吧?!?/br> 王世昌聽了這個,總算是松了一口氣,十大板不算什么,三個月月錢也不算什么,連忙在那里跪著謝恩了。 可憐這王世昌領完了結結實實的十大板子,趕緊跑著命人叫來了小燈兒姑娘,原本覺得這燈兒實在是嫵媚可人,如今卻看著猶如妖怪一般。他訓斥了一番,就命人找來了牙婆子,要將這小燈兒姑娘發賣了。 小燈兒其實原本真得正打著如意算盤呢,不曾想驟然噩運降臨了。 她哭著叫著的,求著那王世昌,可是王世昌哪里能顧念他呢,他屁股上還流血呢! 要說起來這王府里的牙婆子也是素日熟了的,知道這王府里還算仁厚,待下人都是好的,哪里會無緣無故就發落個丫頭呢,還是個這么俏生生的一個小丫頭子。當下人家一看心里都門清兒,這定然是勾搭了主子,惹得主母不喜了。 這樣的丫頭啊,誰家也不喜歡的。你要知道,便是府里的那爺們兒貪個新鮮去碰那小丫頭,也是要家生子,知根知底的,不愛這等被別人玩過不知道多少次的。更不要說但凡買賣丫頭主事兒的都是府里的主母,一般的主母看了這種都不待見的。 偏生又是個破了身子的,不值幾個錢兒了。 這牙婆子帶了這燈兒,打量了一番,終究是想著,或許也只有一個地方適合她了。 ******************* 且說阿宴那天試探過后,雖然知道容王根本不曾在意那小丫頭,不過到底是上了心,想著如果真是個狐媚的,身邊還是不要留著的好,當下就命人去叫這燈兒,誰知道這么一問,那王世昌卻一瘸一瘸地過來:“回王妃娘娘的話,那燈兒丫頭,已經發賣給牙婆子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