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節
想到這里,她心里猛然一驚,她去看眼前的二姑娘,不免心中帶了幾分提防。 心中有了這想法,她自然是依然笑著,好奇地道:“二jiejie,你說得什么方子,可能給我看看?” 二姑娘聽到這個,臉上笑著,口中卻是道:“王妃啊,這個方子可是一個絕密的方子,我今日只給你,你拿去用就是,可是卻萬萬不能給別人看了?!?/br> 阿宴自然是答應下來。 當下二姑娘從懷里掏出一個紙來,小心翼翼地遞給了阿宴。 阿宴見到此番情景,越發是確定這二姑娘別有想法了。 說什么多么秘密的方子,哪里可能隨身帶著呢。 她接過這方子后,也沒看,就放到一旁,又鄭重地謝了二姑娘,言明若是他日真得有了,定然備重禮去謝二姑娘。二姑娘聽了自然是高興,就這么歡歡喜喜地走了。 一等二姑娘走了,阿宴馬上拿著這個方子,吩咐道:“惜晴,請歐陽大夫?!?/br> 歐陽大夫就在府上,阿宴這個王妃召喚,他瘸著腿就這么來了。 阿宴當下也不客套,直接將那方子遞給了歐陽大夫來看。 歐陽大夫接過來,只看了幾眼,便蹙眉道:“王妃娘娘,這個方子從何而來?” 阿宴淡淡地道:“歐陽大夫,這個方子有什么問題嗎?” 歐陽大夫抬眼,詫異地打量著阿宴:“王妃,依老朽來看,這個方子,萬萬不能用的?!?/br> 阿宴聽著這話,手指頭動了動,心中不由冷笑了下。 看來真是有問題了。 上一世的阿宴,不過是個后宅婦人,若說要請大夫,也自然找不到像如今這位歐陽大夫這般的絕世名醫,是以也沒個人問。當時好像拿了一個方子給人看過的,只說是個女子補養的方子,是利于女子受孕的,她這才吃了的。 阿宴笑了下,望著歐陽大夫:“歐陽大夫,有話請講?!?/br> 這歐陽大夫默了一番,望向阿宴,半響才道:“這個方子實在是太過險惡,其上所用的各色補品諸如黨參、黃芪、當歸、白術、龍眼rou、茯神、枸杞子、酸棗仁、炙遠志等等這些,全都是有女子補腎補虧,充盈氣血之物,倒是有利于女子孕育。然而這其中,竟有兩味用心險惡的藥物,乃是紫茄花和油菜籽?!?/br> 阿宴挑眉,收斂起笑,面無表情地道:“如何?” 歐陽大夫嘆了口氣:“前些日子,殿下曾特意請我為王妃把脈,是以我知殿下心意,這才敢講。若是一般人看到此藥方,怕是并不敢說出實情。王妃你要知道,這紫茄花和油菜籽,有避孕之效,只因為藥效緩慢,是以一般人并不知道??墒侨魧⒆锨鸦?,將其焙干之后研在細末,在女子來潮之后連續七天,每天一日送服,那么女子必然不能孕育。至于這油菜籽么,同生地,當歸,川芎等物煎成藥服用,連續兩個月,此女子則終身不孕?!?/br> 歐陽大夫望著阿宴那面無表情的臉色,繼續道:“它們如今又和其他諸如黨參白術枸杞等補身益體的藥物在一起,難免被人忽略了,是以會認為這是一個補養女子的方子,卻不知道此方其實暗藏玄機?!?/br> 阿宴深吸了口氣,點頭道:“歐陽大夫,我明白了,您先請下去吧?!?/br> 送走了歐陽大夫后,阿宴坐在窗前。 此時已經是開春時節,外面的迎春花兒星星點點的黃色,夕陽落下,照在那花兒上,看著別有一番動人的風情。 阿宴伸出手,去碰那迎春花,卻發現那迎春花看著開在窗邊,其實隔著卻有一段距離,竟是夠不著的。 她笑了下,半響,冷冷地道:“二姑娘,我和你,到底沒什么冤仇,你竟然這么待我?!?/br> 連著兩世,處心積慮,害我不能孕育嗎? 想起上一世自己糾結了十幾年的痛,阿宴的指甲幾乎掐入了rou里。 這個痛,她是實在沒法忘的。 一時又想著,若不是自己這一世身為容王妃,可以瞬間請來隱退的絕世名醫歐陽大夫,若不是自己經歷過了一世對這二姑娘有了防備,豈不是那么輕易地著了她的道,然后呢? 她想起那俊美絕倫清冷高貴,可是眸中總是對自己透著一絲溫情的永湛,想著自己若和他一生一世都不能為他生兒育女,那該是怎么樣的痛心和遺憾? 阿宴心中的忿恨忽然怎么也無法停歇。 于是當日,她晚膳也不用,就這么僵坐在窗前,腦中不斷地回想著這件事。 惜晴見了,也是怕了,勸她吃飯,她就好像沒聽到一般,就這么呆呆地坐在那里。 眼睛好像看著迎春花,又好像看著很遙遠的地方。 一時之間,屋子內外伺候的侍女們,一個個都心驚膽戰起來,不知道好好的王妃這是怎么了,飯也不吃,若是殿下回來,難免要責罰了。 就在眾人膽戰心驚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時候,容王殿下回來了。 惜晴一見容王回來了,馬上跑過去跪在那里:“殿下,你快去看看王妃吧,她坐在那里已經一個時辰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一個字都不說,飯也不吃了?!?/br> 容王聽了,臉色一變,驟然擰眉,厲聲道:“發生了什么事?” 他此話一出,周圍頓時彌漫著凌厲的寒氣,一時眾人幾乎不敢出聲。 惜晴壯著膽子上前,忙回稟道:“倒也沒什么,只是敬國公府的二姑娘過來了,送來了一個方子,后來王妃拿著那房子給了歐陽大夫看,然后就成這樣了?!?/br> 容王臉色頓時難看起來,也沒管惜晴,大步進入房中。 一進去,只見阿宴纖細的背影就那么孤零零地坐在窗前,一句話都不講。外面的月光映入屋中,給她涂抹上一層清淡的光輝。 容王大步上前,抬手撫上阿宴纖瘦的肩:“阿宴,怎么了?” 誰知道他這一句話說完,阿宴卻驟然起身,猛地撲到了他懷中。 任憑容王再淡定,也是驚了一下,心痛地捧著她:“阿宴,到底怎么了?告訴我?” 阿宴臉上卻非常平靜,她仰臉,像個小孩子一般,用清凌凌的眸子那么望著他,問他:“如果有人欺負我,你是不是會幫我欺負她們?” 容王聞言,揚眉,淡淡地道:“誰若欺負本王王妃,本王必然讓她死無葬身之地?!?/br> 他說這話的時候,依然非常輕淡,不過那清淡的語氣,竟散發出前所未有的寒厲,那俊美的細眸也仿佛森冷起來,似有若無的殺氣就這么在附近蔓延。 其他人也就罷了,暖閣外的素雪,可是驟然一個激靈,后退了三步。 阿宴聽到這話,頓時泫然欲泣:“永湛,永湛,二姑娘來找我了,她給了我一個方子,她太壞了,分明是要我這輩子都不能為你生兒育女!” 容王聽到這個,摟著她,溫聲問道:“那你用了那方子嗎?” 阿宴猛然搖頭:“當然不可能!我問了歐陽大夫,知道那并不是什么好方子?!?/br> 容王點頭,握著阿宴的手:“你既然并沒有用,那就沒什么。你這二姑娘心性懦弱,又和你無冤無仇,未必敢想出這么歹毒的計策來害我們,怕是她身后另有黑手?,F在你把這方子交給我,我自然會查出一個水落石出?!?/br> 阿宴點頭,皺眉道:“其實我也想過了,這事兒,我大致能猜到??墒沁@個人,你卻是不好動的?!?/br> 如果真是她想的那樣,無論是皇后,還是四姑娘,那容王都不好動的。 說到底,一個是他的皇嫂,一個是他皇兄的寵妃,做皇弟的去找皇兄問責這個,總不是太好。 誰知道容王卻挑眉笑了下:“阿宴,這個你不必憂心。不管是誰,既然她敢把注意打到我容王府頭上,斷斷沒有讓她全身而退的道理?!?/br> 這一晚,血氣方剛的容王摟著他王妃軟綿綿的身子,平生第一次沒有隨心所欲,反而是抱著她,輕輕親著,靜靜地躺在那里,說著話兒。 阿宴偎依在他懷里,嬌聲道:“永湛,如果我沒辦法為你生兒育女,你會不會怪我???” 容王淡淡地道:“不會?!?/br> 阿宴想了想,又道:“可是你不需要子嗣嗎?你會不會找別人給你生???” 容王眉眼都不動一下:“別人生的,我不要?!?/br> 阿宴還是有話要說:“不孝有三,無后為大……萬一你皇兄要你休了我呢?” 容王合上眸子:“不會?!?/br> 這話說得不明不白,于是阿宴繼續追問:“為什么不會?” 容王淡淡地道:“我皇兄絕非那等迂腐之輩,也萬萬不會做這般違背我心意的事?!?/br> 阿宴瞅著他,見他竟然閉上了眼睛,忙湊上前去:“要是別的女人給你生了孩子,那怎么辦呢?” 容王這下子,連說話都懶得說了。 阿宴見他不回答,忍不住捏了捏他胸膛上的rou,太堅實,好像很難捏動,于是她陡然興起,爬過去,握了握他身上某處最容易握住的一處。 她得意地笑了下,繼續逼問道:“說,假如別的女人給你生了孩子呢?” 容王無奈,擰眉:“好好的,別的女人為什么會給我生下孩子?” 阿宴在黑暗中跨坐在他身上,握著某處,無辜地笑著,軟綿綿地說:“我也不知道??!” 容王睜開眼,望著那個囂張地坐在他身上的女人。 普天之下,也就她敢這樣對待自己了。 一時,陡然想起最初的相見,這個女人當初就是將他砸了個正著,在他不知云里霧里的時候,對著他囂張地教訓了一番。 他至今記得當時的她眼眸中那種生動和跋扈,讓那時候的他幾乎想伸手,去摸摸她的眼睛。 想到這里,他眸中泛起溫暖,終于掀起薄唇,笑了下,道:“你難道不知道,怎么才能生出孩子嗎?” 黑暗中,阿宴長發如云,眼眸如絲,她一邊握著,一邊故意道:“我如果不知道,那可怎么辦呢!” 容王陡然身形一動,上半身一抬,就這么坐起來。因為阿宴原本是跨坐在他身上的,他這么一起來,于是阿宴的兩腿就被迫分開,環住他精瘦有力的腰桿了。 容王一手按壓在她后腰,迫使她將自己圈得更緊,俯首在她耳邊,低啞曖昧地道:“阿宴,那我告訴你,要想生下我的孩子,你得用雙腿把它夾出來?!?/br> ☆、88|審訊 這一夜,容王用無數的姿勢教導阿宴,該怎么才能讓她生下自己的孩子。 阿宴覺得,她再也不要被這樣教了! 而第二天一早,容王就離開了,那時候阿宴還在暖融融的被窩里呢。 臨走前,容王捏了捏阿宴的臉頰:“乖乖睡吧?!?/br> 這一天容王沒去軍中,而是進了宮,面見他的皇兄。 在御書房里,他和仁德帝聊了一炷香時間,再出來的時候,他身后跟著的是容王府侍衛,大理寺寺卿、內侍省大太監。浩浩蕩蕩的這一群人,直奔向了吏部侍中家中。 吏部侍中一把年紀了,也就做了個侍中而已,如今被這么一群人找上,特別是來人氣勢凌厲,打頭的竟然是尊貴非凡的容王,而且這容王還是眸中透著冷漠的寒光,他頓時軟在那里,忙上前問。 一問之下,才知道是來捉拿他府中二房的三少奶奶的。 這三少奶奶,原本是皇后的堂妹啊,這是惹上了什么事端? 不過不管是什么事端,這個時候的侍中大人都不會護短的,連忙派人拿了下來。 可憐的顧絨,這一日正在陪著家中的小少爺讀書呢,忽然就這么狼狽地被一群男人拿下,當了拘拿了,然后就被綁著,帶到了那冷漠凌厲的容王殿下面前。 此時的容王完全沒有昨晚和阿宴在榻上的溫情,他細眸中陰暗森冷,渾身彌漫著凜冽嗜血的殺氣,讓人只看一眼,便感覺到陰沉沉的冰冷和暴戾。這樣的目光,別說是顧絨這種生性懦弱的閨中婦人,便是久經沙場的大將軍,怕是都要心驚膽戰。 這顧絨只看了一眼,就軟倒在那里,哭著喊著求饒。 容王可沒有半分的憐香惜玉之情,他彎腰上前,一把揪住了顧絨的衣領,冷道:“說,你那個方子從哪里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