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節
阿宴歪頭笑了下,抬手摸了摸他的眼眸:“這里?!?/br> 雖然他一樣是面無表情的樣子,不過有時候,他的眼眸中是寂寥和冷漠,有時候卻是帶著一絲溫暖的。 阿宴踮起腳尖,拉著他的脖子,迫使他低下頭來,然后輕輕親了親他的眼睛:“你怎么了?” 容王面上終于浮現出一點溫暖,借勢抱住阿宴纖細的腰肢,沉沉地道:“阿宴,你知道嗎,我出生的時候母妃就去世了。雖然父皇在,不過父皇不是我一個人的父皇?!?/br> 阿宴點頭:“我知道?!?/br> 她忽而想起,自己兩世遇到他,最初的最初,仿佛都是他一個小小的孩子,寂寥地站在桃花下,就那么被自己砸個正著。 容王凝視著阿宴絕美的姿容,溫暖明亮的雙眸,溫聲笑了下,繼續道:“沒有人真心在乎過我,除了我的皇兄。我是皇兄養大的,是皇兄精心照顧著養大的。后來稍微大些,他即使身在邊疆,也把年幼的我帶到身邊,親自教我書法,教我兵法,教我如何打仗。我所有會的一切,都是皇兄教給我的?!?/br> 容王所說的這些話,阿宴自然是知道的,只是她一時并不明白,容王為何忽然說起這個,此時她也不能說什么,只是靠在容王懷里,靜靜地聽他這么說。 容王笑了下,忽然又道:“皇兄于我,亦師亦父亦兄,他對我那么好,所有我想要的,他都毫不猶豫地給我?!?/br> 哪怕其實他自己,也有點喜歡,他也給他。 皇兄一直是豁達的,也是隱忍的。 容王打橫抱起阿宴,坐在那里,像抱一個孩子一般抱著她,清冷俊美的臉龐俯下去,親了親她的面頰,沙啞地道:“阿宴,我只愿我皇兄一世平安,坐享這太平盛世。若有戰事,我定會為他赴湯蹈火,掃清一切障礙?!?/br> ☆、86|陰謀?陽謀? 阿宴聽到這話,手指動了動,抬眸凝視著容王:“永湛,是不是要打仗了?” 容王點頭:“應該是的,或許就是開春之后吧?!?/br> 阿宴低下頭,想著開春之后,確實這羌國老國王病逝,然后羌國新上任的首領納布達野心勃勃,撕毀之前的盟約,即將進犯大昭國。而就是在這場征戰中,容王在戰場上遭遇了敵國那位巾幗英豪曼陀公主,曼陀公主馬上招婿,欲招贅容王,可是自然被容王冷漠拒之。 曼陀公主受此恥辱后,卻越發矢志要嫁容王殿下。此后呢,羌國連同南夷三百部落,聯合夾擊夏國,與夏國廝殺征戰數月,弄得個三敗俱傷,死傷無數。 如此情景之下,當年的仁德帝和容王商議,由容王迎娶羌國曼陀公主,從而拆散了羌國和南夷的盟約。南夷那時孤掌難鳴,只好撤退,不過卻在十幾年后卷土重來,當然那都是后事了。 阿宴擰眉想著這件事,這一世,卻是和上一世有所不同了。 這一世的南夷部落此時全部被容王擊潰,再也沒有那個力量聯同羌國對大昭國南北夾擊了。 這種情況下,容王能夠在沙場上打敗羌國,從而不必再被迫娶那曼陀公主為妃? 抬起眼來,望著容王那鬼斧神工一般俊美絕倫的容顏,忍不住抬起手,纖纖玉指撫過他斜飛入鬢的英挺劍眉,撫過那深沉銳利的黑眸,撫過那高挺的鼻梁,最后來到他的唇角。 他的唇,真得是削薄得猶如一把刀一般。 阿宴笑了下,終于忍不住喚道:“永湛?!?/br> 容王垂著細眸,凝視著懷中的阿宴,聽到此問,啞聲問道:“阿宴?” 阿宴揚起細白的頸子,傻乎乎地問道:“永湛,你是阿宴的夫君,是不是?” 她仰起頸子的樣子,優雅得猶如一只湖邊自照的天鵝,柔順黑亮的長發垂下,散發著馨香,洋溢著嫵媚。 容王呼吸重了下,他抿唇,點頭,粗噶地道;“是?!?/br> 阿宴歪頭笑了下:“不是別人的?” 容王微頓,然后眸色逐漸變深,他終于忍不住,俯首下去,啃啃地吻上她的頸子。 細白的頸子,其下有纖細的血管在微微動著,帶著溫暖流淌的觸感。他就這么掐住她的腰肢,迫使她后仰,然后狠狠地親著,啃著。 他手下先纖細柔媚的腰肢,還有嘴下親吻著的這細白優美的頸子,都纖弱得跟湖邊的垂柳一般。 仿佛他只要一用力,就能將她掐斷。 有時候其實他真得恨不得就那么一用力,將她狠狠地弄在自己懷里,聽著她要哭不哭地在那里叫,叫得他渾身血脈賁發。 他也不是那鄉下沒見過女人的小伙子,他當過皇上,后宮佳麗三千,一個個哪個不是絕世姿容美貌如花,可是他偏偏栽在她手上了。只看一眼,便覺得忘不了。身邊再是多少傾世妃嬪宮娥,他也覺得不對,總覺得哪里不滿足。 上輩子只能偶爾看到,連看其實都看得不光明正大,就只能罷了。這輩子卻是結結實實摟在懷里了,可以光明正大地這么親著,這么弄著,想怎么親就怎么親,想怎么弄怎么弄。 年輕的容王就這么掐著阿宴的腰肢,坐在椅子上,將她弄得欲罷不能。 后來阿宴的兩腿都發軟,站也站不住,坐也坐不住,打著抖,就這么猶如一灘軟泥一樣靠在他散發著熱氣的胸膛上。 容王沙啞粗噶的聲音,終于在阿宴耳邊道:“我是你的夫君,不是別人的,永遠不是?!?/br> 他說完,停頓了很久,又補了一句:“你也是我的,任何人,都不能搶走你?!?/br> 這是那么簡單的一句話而已,就這么撫平了阿宴心里的不安。 她心里有多少不安啊,對未來有多少迷茫啊,只因為這句話,這一切都消失殆盡了。 她是信容王的,信這個摟著自己不放開的少年。 于是她把心放到了肚子里,就這么倚靠在他胸膛上,輕輕笑著:“永湛,我喜歡你?!?/br> 她的聲音低啞,又軟綿,就這么跟風吹過沙一般,拂入容王的耳中。 容王身軀震了下,抬手,越發將她摟得緊了。 ********************** 這一年的冬天,容王過得也算是醉生夢死。 不過一臨近年關,他就開始忙起來了,忙得不可開交。有時候阿宴早上朦朧著還在睡著,便聽到了容王起身的動靜。她趕緊起來,想著好歹幫他更衣,伺候他洗漱。 可是容王卻按住她,低聲道:“再睡會吧?!?/br> 阿宴雖則是個貪睡的,不過還是要勉力起來。 于是她就感到容王俯首在她耳邊,低低地道:“昨晚把你累壞了,好好休息,晚上早點睡,等著我?!?/br> 他簡潔的吩咐完,起身就走了。 徒留下阿宴,在這里怔了半響,再也睡不著了。 容王這么幾句話,看似普通,聽在阿宴心里卻是:昨晚我們搞來搞去,把你搞得半夜不曾睡好吧?你現在好好休息,養精蓄銳,晚上我回來后,我們再弄…… 想到這里,阿宴臉一下子紅了! 其實都成親這么些日子了,早該對這種事淡定了,都是婦人了,再也不是姑娘家了。 不過容王那番話說的,實在是不由的阿宴不多想啊。 她想起昨晚兩個人在床榻上的折騰,不由得捂臉,想著他哪里來的那么多精力。雖則是個血氣方剛的少年,不過他不是每天都忙得要命嗎?現在要準備打仗了,固然是很多事都可以交代到下面,可是依然有那么多事情等著容王去決策,等著容王去視察。 想到這些,阿宴也睡不著了,她便起來,想著她也原本沒什么能幫他的,干脆吩咐廚房,好好地給他做幾個膳食,也算是為他補身體了。 這么吩咐下去后,惜晴卻挑眉問道:“王妃,你是要做什么給殿下補補?” 做什么?阿宴頓了下,想了半響,終于紅著臉吩咐道:“羊外腎湯,首烏鴿蛋湯,杜蓉湯,玉竹赤羊湯,羅漢果煲豬肺,先來這些吧?!?/br> 惜晴到底是姑娘家,聽得一愣,只好出門去吩咐了。 阿宴見惜晴果然是不知道的,這才松了一口氣。至于廚房那邊會笑話,管他們那!左右自己眼不見為凈。 其實這些湯對行房男人要好處,這還是上一輩子知道的。 沈從嘉那個人,每每愛喝這個湯。 阿宴想到這里,趕緊搖搖頭,把這個人從腦子里搖出去。 她以前雖則也懂得,可是到底是深閨婦人,也是不知道個詳細,更不可能有個男人比較著。 如今嫁給容王,這才知道,那沈從嘉,雖則是個男人,可其實也只算多半個吧。 也虧得他還能有那一群兒女! 想到這個,阿宴卻陡然一頓,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自己和容王也算是日日夜夜的,恩愛得很,這容王又實在是個賣力的,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自己能有個一男半女。 要說起來,這事兒也算是阿宴的一大心事。 其實那次她干嘔過后,容王便十分在意她的身子,也曾再請那歐陽大夫過來給她看過,誰知道那歐陽大夫說她身子好得好,并無異樣。 只是如今,成親數月,怎么也不見動靜呢? 正想著這個的時候,外面侍女卻是來稟報,說是兵部侍中家之柳家三少奶奶過來求見。 阿宴回想了一番這柳家三少奶奶是哪個,還虧得惜晴提醒,這才想起來,竟是她那出嫁的二jiejie。 要說起來這二jiejie出嫁也有幾年了,如今膝下有了一兒兩女,也算是過得不錯。 只不過她一向和敬國公府走得并不親近,是以這些年阿宴也和她接觸極少,不曾想這時候竟然找上門來了。 想到那最近討好自己的五姑娘,阿宴心中多少有了底,當下便叫人將二jiejie請了進來。 這二姑娘嫁人多年,此時看著越發的溫婉賢惠,倒是沒有了昔日在敬國公府的寒酸和局促。 兩廂見過后,阿宴賜了座,二姑娘笑著和阿宴攀談起來,這其中自然是時不時恭維幾句,又問容王待阿宴可好。 “容王尊貴無比,又是年少,就怕不是這知冷知熱的人,阿宴平日倒是要多多忍耐吧?!倍媚餃惤?,親昵地笑著這么對阿宴說。 阿宴挑眉,笑道:“容王雖然年少,可是心性沉穩,處事細致,對我也極為寬容,倒是還好?!?/br> 二姑娘聽到這個,微詫了下,卻是道:“昔年容王還是九皇子的時候,也曾去我們府里,那時候大家滿心地以為他和四meimei是天造地設的一對金童玉女,萬不曾想到,他竟然娶了阿宴你呢,這可真真是天大的好事兒?!?/br> 一旁的惜晴擰眉,想著這個二姑娘怎么說話呢,也不知道她這些年在那侍中府里怎么混的! 阿宴倒是不以為意,她向來知道這二jiejie說話并不那么讓人熨帖,是以只笑不語。 說了這么半響話,二jiejie便說起她那一子兩女來,說了種種孩童趣事,聽得阿宴不由心里向往極了。 最后這二jiejie忽然話音一轉,笑道:“王妃要說起來也成親數月,怎么如今竟不見動靜?” 阿宴被這么一問,倒是正好戳到心事,不過她當下也只是笑了下,淡淡地道:“倒是也不急,這才幾個月啊?!?/br> 二姑娘聞言,笑望著阿宴道:“要說起來,我當時成親幾個月,一直沒有,夫家急了,婆母就拿了一個方子給我,我吃了,倒是有效,不幾個月就懷上了,還是個兒子呢?!?/br> 阿宴聽著這個,心里一動,卻是想起,好像上一世這二jiejie就給自己送了一方子,自己吃了,也沒見有效啊,后來就扔在那里了。 她暗暗皺眉,一時卻覺得有些奇怪,別說這方子是否有效了,只是這二jiejie,好好地干什么要給自己送方子? 她回憶了一番,上一世自己和她,并不親近,只是當時她貿然去找自己,口里叫著meimei,當時的自己被四姑娘那么嘲弄一番,心里便被這個二jiejie的親熱給感動了。 可是如今細想,卻覺得其中實在是詭異。 ☆、87|關于如何生孩子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