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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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點我確實不知。我見啟明宮走水,本想招呼紅桑一道去救人。但喊了幾聲不見她應,以為她睡熟了。不料第二日卻再尋不到她人,不知究竟去了何處?!?/br> “貴人的意思是,當時紅桑不在落月軒內?” 這有誘供的嫌疑,知薇還沒說什么,皇帝先輕咳了一聲。馬德福嚇得一激靈,趕緊解釋:“奴才的意思是,貴人也不知紅桑是否在屋內睡覺?” “是,我并不知道。當時只以為她睡得熟沒叫醒,便也沒顧得上去她房里查看?!?/br> 這下不光皇帝有意見,連馬德福也覺出點意思來了。這個沈貴人當真是個妙人,她好像一點兒也不像主子,對奴才像對一般人那樣。她那話什么意思,是覺得紅桑睡得熟不方便吵醒她,所以自個兒出去救人? 哪有當主子的放著奴才不用,自己出手的。別說是宮里,就是放在尋常官宦人家,也斷沒有這樣的道理。 馬德福咂咂嘴,硬著頭皮繼續發問:“那貴人進了啟明宮后,可曾見著紅桑?” “不曾見著?!?/br> “啟明宮失火前幾天,貴人可曾發現紅桑有何不妥?” 知薇終于學了一回乖,沒再有什么說什么:“那倒不曾發現。紅桑年紀尚幼,平日里大多在屋外做些灑掃活計,并不近身侍候。我與她相處時日不長,對她不甚了解?!?/br> 皇帝翻書的手一頓,覺得這跪罰起效果了。終于知道撇清自己了,看來她對人也有遠近親疏之分。對親信之人可掏心掏肺,對泛泛之交則是小心回避。 只不知她這樣的,要她對你掏心掏肺,得費多少心思才行。聽說那錦繡與她自小一起長大,情同姐妹。換了旁人,要她這般只怕是難。 問話進行到這里,馬德福真的不知道該如何繼續下去了。他到底是奴才,雖說平日里低等嬪妃見著他也要客氣幾句。但當著皇帝的面他哪里敢翹尾巴,有些話就不好問出口??偛荒茏屗苯訂?,沈貴人,啟明宮的那把火是你指使紅桑放的嗎? 除非他活膩味了。 再說他也想不出沈貴人這么干有什么必要,難道是不得寵的日子過多了,腦子過糊涂了,想要整點大動靜好讓自己死得更快些? 不至于啊。 馬德福能想到的,皇帝自然能想到?;蹕迥屈c資質在后宮爭斗的龍虎潭里真是不夠看,既抹黑不了沈貴人也扳不倒良妃,不過讓她自己露點丑罷了。 這樣的人,也就是生了皇子,否則連個嬪位都撈不著。 問了一通皇帝也乏了,底下沈貴人也是跪得夠嗆。到底有些不忍心,皇帝把書一合,那樣子顯然是準備攆人了。 馬德福心領神會,見他一揮手便沖知薇道:“沈貴人,皇上的話都問完了,您請起吧?!?/br> 知薇跪得久了,起來的時候頗費了一點周折。好容易撫著酸痛發麻的膝蓋站起來,正打算不怕死地看皇帝一眼,卻不料寶座前竟放有一片珠簾。 她抬眼的時候皇帝正好轉身,往旁邊的隨安室而去,只留給她一個俊逸灑脫的背影,和幾串珠簾微微晃動發出的輕擊聲。 ☆、第25章 棘手(含入v公告) 知薇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重華殿的。 總覺得整個人踩在云上,輕飄飄的找不著重心。原來說不害怕都是騙人的,去的時候舍身取義大義凜然,一通跪罰下來,渾身骨頭都輕了三兩。 她進了屋一摸后背,果真衣裳都濕了。天家威嚴并不是說說的,不像在現代的時候可以豪氣甘云地說一句“皇帝是個屁”!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在這個世界哪怕皇帝真是個屁,也得當天神般供著。 錦繡見她臉色不大好,趕緊絞了帕子給她擦臉,躊躇半天還是忍不住問:“主子,皇上都問了些什么?” 皇上?皇上連口都沒開。從頭到尾就嗯了兩聲,跟打發叫花子似的。雖說那聲音還算好聽,可一想到當時的情景,知薇就渾身不自在。 真想看看這聲音的主人長什么樣,偏偏皇帝老兒吝嗇得很,只給了她個背面,還是隔著一層珠簾。 說起來她老管皇帝叫老兒,可看這背影聽這聲音,皇帝年紀絕計大不了。結合錦繡那里聽來的八卦,最多也就二十多歲吧。 明明是個毛頭小伙子,偏偏弄得老成持重跟個糟老頭子似的,還搞神秘不露正臉,看來這皇帝好看不到哪里去。 想想他太醫院里“養”著的兩個天仙似的人物,知薇更肯定皇帝是個丑八怪。自己丑才會對美好的人有所向往,想想自己乃九五至尊,長得其貌不揚卻坐擁天下美男,豈不是件快活的事情? 她這腦洞一開就有些收不住,全靠旁邊的錦繡給拉回來:“主子,皇上到底說了啥?” “沒說什么,就問了那天起火前后的事情?!?/br> “您都怎么說的?” “照實說了?;噬峡隙ǘ贾懒?,問我不過是走個過場?!?/br> 錦繡苦著一張臉:“那皇上有沒有說怎么處置?” 知薇聳聳肩:“沒有,皇上沒說什么?!?/br> “那咱們是不是沒事兒了?” 這可不好說。這皇帝喜怒不定陰睛變化的,誰知道他明兒想什么。方才不說可能是他一時沒想好怎么處置自己,回頭等他想好了,一旨令下說不好她腦袋就要搬家。 想到這里知薇有些無奈地看著錦繡,若她出事錦繡估計也難保。她是一心想護著她,可若沒護住,死了到陰槽地府,可怎么跟她的原主子交待啊。 這么想著,主仆兩人一整天都過得提心吊膽。 但皇帝好像像從前一樣,把她們給忘了。知薇被宣過去后問了一通,又給放了回來,到最后也沒拿出個章程來。 啟明宮失火的事情找不到元兇,皇帝似乎也沒興趣找,就準備這么著隨它去了。這不符合皇帝一向的性子啊。 后宮諸人都知道,皇帝是頂頂聰明的人,這么大的事情他不會不查。這都查到沈貴人頭上了,怎么又腰斬了。莫不是沈貴人知道點什么,跟皇帝這么一說,又咬上了別人,皇帝是準備一鍋端了? 女人都愛胡思亂想,于是后宮里又多了幾個惴惴不安的人。 知薇回屋后睡了一覺,第二天起來的時候精神好了很多,有種死里逃生的錯覺。等了一天處置都不來,想來不會來了吧。 或者說皇帝也在猶豫,想不好要不要處置她?若他對她還存有一點憐憫之心,這事兒就有轉圜的余地。只要不說當場打殺她,萬事皆還能商量。 知薇覺得自己分析得挺有道理,想不到皇帝心里滿不是這么認為。 他壓根沒想過處置知薇。不管啟明宮失火和那個叫紅桑的小宮女有沒有關系,和知薇肯定扯不上關系。 可他為什么還要叫她過來呢?皇帝自己也想不通。 昨兒把她叫過來,也不過是罰跪了一場,問了幾句話。話還是馬德福問的,他連個聲兒都沒出。他從頭到尾都盯著那本博物志,可一個字也沒看進去。 捫心自問皇帝覺得自己有點怪,他那時候其實在看跪在下頭的知薇,哪怕只看著剪影,也忍不住想多看兩眼。 于男女之事一竅不通的皇帝,生平頭一次有了棘手的感覺。他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想見沈知薇,明明討厭她不是嗎?偏偏又下不了狠心殺了她。 因為殺了她便再也見著她??捎譀]辦法把她叫到身邊來坦城相見。沈萬成的女兒,還跟傅玉和的弟弟訂過親,這樣的女人就不該存在于后宮之中。 皇帝一時間有些怨恨知薇,好好的為何要進宮。當真是為了榮華富貴?可看她進宮后的表現又完全不像,說實話皇帝也被她搞糊涂了,總覺得這女人透著股神秘的氣息。 為著這事兒,皇帝一晚上了無睡意,竟批折子批到天亮。 早朝過后又是叫了一批人進來回話,直忙到晌午時分吃過午膳,皇帝竟是沒合過眼。 馬德??床幌氯チ?,心疼得要命,冒著挨罵的危險勸道:“皇上好歹歇一歇,身子要緊?;仡^累壞了太后該心疼了?!?/br> 皇帝也想睡,奈何就是不困。他年輕的時候覺就少,而且淺,所以從不留嬪妃在身邊過夜,每次完事之后就會讓人送她們回去。 一個人睡尚且偶爾會失眠,更別說現在一點不想睡,就算真躺上去了,也是睜眼浪費時間罷了。 皇帝擺擺手,眼神有些飄忽。馬德福不知他在想什么,還在那兒勸著:“皇上最近都瘦了,還是要保重龍體的好?;噬先舨幌胨?,要不要叫人到身邊說說話兒?” 這是叫皇帝白日宣yin的節奏。 皇帝不好房事,偶爾翻牌子叫人來也就坐那兒說說話。不過大多是在晚上,白天叫人過來的情況極為少見。 但馬德福覺得可以一試。保不齊皇帝跟有些人一樣,就喜歡白天辦事兒呢。就算不辦召個娘娘過來輕言細語說上兩句,捏個腿揉個頭什么的,也許就有了困意。 總這么睜著眼不睡也不是個事兒啊。 可皇帝依舊不答,既不生氣也不答應,只微微蹙眉,似乎在思量這主意好不好。 馬德福見龍顏尚可,又大著膽子進了一言:“要不奴才陪皇上出去走走,皇上想去哪個宮里坐坐,奴才讓人準備著?” 不召人過來自己上門也是可以的嘛。換個環境換個心情,搞不好興致更高。 皇帝若知道馬德福心中的想法,肯定會給他兩記爆栗子。一個閹人,在這方面的想法比他還多,簡直不知所謂。 但這個想法雖荒唐,卻給了皇帝一些提示。他當然不可能召沈知薇再來養心殿,昨兒已差點在她面前揭穿身份。今兒再來一趟便很難瞞過了。 可她不能來,他可以過去找她。反正對她來說他不是皇帝,只是一個太醫院的小太醫。 太醫是這個宮里比較奇特的存在。宮里除了皇帝一般是沒有男人的,所以太監們進宮前得凈身。但太醫能在宮里出沒,雖不能自由行走,卻能接觸宮妃。 畢竟后妃也是要看病的?;实巯胂肷蛸F人昨天跪得那一場,覺得有必要給她把把脈。 他打量了馬德福一眼,那眼神頗有深意,嚇得對方一激靈。 皇帝卻道:“你這主意不錯,朕出去走走,你好好在這兒守著?!?/br> “皇上不讓奴才跟著?” “叫小莊子跟著便是?!?/br> 馬德福眼前一亮,覺得自己猜到了什么?;实垡獛∏f子出去,是不是意味著又要去找那一位? 昨天剛見過,今天又忍不住再見,這么上心馬德福真是大開眼界,真心覺得沈貴人那張絕色的臉沒有白長。 長得好看就是天然的優勢,馬德福算是看明白了。 他立馬腆著一張笑臉,招呼小莊子過來,又喚了門外當值的宮女進來給皇帝換了身雨過天青色的常服,一路恭送主子出門,那面上的笑意還是收不住。 在馬德??磥?,皇帝愿意親近女色就是好事情。省得每回太后召他過去總打聽皇帝臨幸嬪御的事情,害得他冷汗直流還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皇帝才不管馬德福怎么想,帶著小莊子穿越半個皇宮,到達重華殿的時候人竟有些微微發熱,像是要發汗的樣子。 皇帝想,一定是路走得多的緣故。 皇帝到的時候知薇正在自己屋子里喝茶。剛見過皇帝她有些心緒不寧,也沒心情繡花,只和錦繡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 結果綠蘿進來了,說是有位林太醫過來,要給知薇請脈。 不知怎么的,知薇竟嚇了一跳,趕緊起身迎出去。 綠蘿早已把人讓進了前臺的正堂,知薇出來的時候皇帝負手站那里看著屋中的擺設,整個人和這屋子融為一體,有種說不出的美好和靜謐。 知薇兩眼一抹黑,不知道太醫上門來合不合規矩,當下只能上前小心翼翼道:“大人來此處,不知所為何事?” 皇帝并不看她,只是道:“宮里嬪妃每月都由太醫請脈,沈貴人不知這規矩?” 她知道,剛進宮的時候也有人來請過,但后來自然就沒這待遇了。 所以說…… “大人來,是來給我請脈的?可我并不無適?!?/br> 皇帝終于回頭,一張溫潤如玉的臉撞見了知薇眼里。他清亮渾厚的聲音在屋子里響起:“嗯,給你請個平安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