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
他實在開不了口,轉而又頗為糾結地看了看代王。嘿,這坑人利己的熊孩子。 熊孩子代王還在笑盈盈地討好裴金玉,丫的還不知道已經被他meimei的爹定了性,很難翻盤的好吧! 是夜,裴天舒一直慫恿楚氏尋找各種理由,不讓女兒回房睡覺。 這不是想和女兒和好又特么的拉不下臉嘛! 最后,楚氏提議月下彈琴。 裴金玉覺得她爹今天就夠不正常了,難道這不正常還能傳染? 娘啊,這都入冬了好不!月下彈琴,您老手指能伸的開不! 楚氏表示,這都是小事,咱不會把火盆也移到屋外嘛! 可那也冷??! 裴金玉縮在雙層皮毛制成的加厚斗篷下,興致缺缺地聽她娘彈琴,看她爹舞劍。 她爹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舞著舞著,就舞到了她旁邊,對上她的眼睛就是嘿嘿一笑。 裴金玉更覺他不正常了,有什么話爹你就說吧。別拐彎,也別這么笑,怪瘆人的,總特么有一種要被賣的錯覺。 可她爹就是不說。爹給女兒道歉,他就沒見過比這個還丟人的事兒。 不不不,更丟人的您都干過。 裴天舒還是覺得得用行動來表達自己的歉意和愛意。 于是,舞著舞著,他又到他女兒身旁去了。 又是嘿嘿一笑。 留給楚氏一個黑黑的背影。 楚氏不悅了,她在這兒彈琴,他不在她琴下舞劍,怎么跑那邊去了? 楚氏可不以為裴天舒是沖著他們女兒去的,他女兒的身后一并排可是站了七八個丫頭,都是水嫩水嫩的。 該不是看上誰了吧? 怪不得今兒個這么反常。 楚氏一多想,手就不聽使喚,彈岔了音,只聽“噌”的一聲,一個很是拔高的音節直接結尾,抱著琴氣呼呼地甩下了眾人,走了。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裴天舒一個沖刺差點兒沒有收住勢。 裴金玉忍笑忍的很辛苦,不無幸災樂禍地對她爹道:“你得去哄我娘了?!比缓笠沧吡?。 至此,裴老爹的哄女兒計劃徹底失敗。嗯……又改哄媳婦去了。 人說,有女兒以后,男人會很幸福,因為從此以后會有兩個女人共同愛他。 這特么的到底是誰在造謠,站出來我保證不打死你。裴天舒對天長嘆,做男人難,做個好男人難上加難??! **** 另一邊,不知道代王和代王的壺蓋、壺嘴們回去后是怎么解釋這一事情的,反正翌日,代王再來裴家上課的時候,后頭跟了個保鏢——趙王林默之。 林默之的名字取的好啊,對于一個三歲才學會說話大器晚成的人來說,一個“默”字囊括了他的主要性格構成。 認識趙王的人都知道,這是個悶嘴葫蘆,平時不愛說話,卻是要么不說,要么一鳴驚人。 裴天舒對他的印象也不多,主要是因為他從小就不愛像趙王那樣跟著他屁股后面跑。 是以,兩個人見面都很客氣。 趙王說:“父王,讓我來瞧瞧鏨弟可有在先生這兒調皮?!?/br> 裴天舒心想,切,還不是變相來問代王是怎么挨的打,或者應該是變相來問罪的才對。 他沒把不悅表現出來,稍微一頷首道:“還行吧!”大眼一掃,那邊的代王正嬉皮笑臉地戳了戳他女兒的胳膊,他女兒也不知道說了什么,代王笑的連眼睛都睜不開了。 擱在平時,裴天舒的特制暗器油酥花生米肯定已經飛至代王面門。 可現在,趙王還在呢!不是不敢當著趙王的面揍代王,只是一下子落了兩個王爺的面子,這行為略兇殘,還是忍了吧! 很顯然,趙王也看見了,還看了好幾眼,這才笑道:“meimei長得越發的好看了,可惜……如今才只有四歲呢!” 這話風不對??!裴天舒假裝沒聽懂,嘻哈一笑:“是了,我女兒當然是越長越像我了?!?/br> 趙王便笑,不多時,也就告了辭。 可第二天,他又來了。當然還是送代王來上課的。 裴天舒提防他的很,這一次就沒讓他見著裴金玉的面。 趙王也只笑不語。 第三天,趙王沒來送代王上課。 裴天舒心道,還算是個知趣的。 誰知,md,到晚上,趙王又來接代王回宮了。 小小年紀,這么狡猾,你爹知道嗎? 就在裴天舒思索著自己是不是得出點兒力,好讓趙王順利地娶了肖太常的女兒,從而讓他抽不出時間來接送代王,再從而沒有機會來打他女兒的主意。 這時,皇上賜婚了。 肖白華她……還是做了成王妃。 至于趙王妃。 趙王說了,他還小,不著急,不著急。 裴天舒怒了,心想:tmd,你哥十三,你十二,你哥定親了,你還小。就算還小,你也可以學你哥,先把親事定下來,過幾年再成親??!別以為你小子打的什么主意老子不知道。 于是,本擔心女兒嫁不出去的裴天舒開始了防火防盜防趙王。 代王表示,好開森! **** 這一防一盜,也就過了區區幾招,就到了年關。 春節的習俗,雖各地略有不同,但總得一家子團圓吃個年夜飯。 裴家今年較往年略有不同。 裴老太太因著接住了從天上掉下來的大孫子七里,太高興了,沒空找其他人的晦氣。 方氏因著小兒裴寶跟了裴天舒瞎混,整日幻想武陵公主府的院子就要到手,也沒心情去惡心別人快樂自己,她已經夠快樂的了。 是以,整個裴家和諧的頗有點兒不像話。 要不是這個點兒還有人“咣咣”砸門的話。 代王穿著一個大紅的披風,陡然出現在裴家眾人的面前,也就讓眾人愣怔了片刻。 今天格外和善的裴老太太說:“喲,代王來了,快再添雙筷子?!?/br> 裴天舒可沒那個好脾氣,“你怎么來了?”大過年的,誰允許你來膈應人的。 沒辦法,一見到他就想起了趙王,裴天舒也想關了自己腦海中的聯想功能。畢竟見代王的時候多,卻總情不自禁地想起趙王來給自己添堵,太特么的找虐了。 可是今天不用聯想,只因披了個白披風立在夜色里的趙王,特別的醒目。雖然只有十二,不,過了今晚就算十三歲??伤硇胃咛?,瞧起來竟不輸十七八的青年,雖是面上稚嫩,唇紅齒白,可誰又敢小覷。 裴天舒越看越生氣,長得再好也不許打他女兒主意。 可是……等等,趙王后頭好像還站了一個熟人。 裴天舒定目一看,趕緊扔了筷子,迎到了院中,對那人道了和代王同樣的話:“你怎么來了?”他是吉祥物啊,這會兒不是應該參加宮宴,干嘛不顧他人感想跑這兒嚇人來了! 那人笑笑:“宮宴無趣,恰逢阿鏨說幾日不見師父,甚是想念,我就帶他過來了!” 宮宴無趣,敢說的這么直白的,也就只有皇帝了。 來人也正是本應坐在大殿最高的地方,聽著世間最悅耳的宮樂,看著世間最美麗的舞姬,卻無故走到這里的林青巒。 裴天舒這會兒自然沒空吐槽,代王那熊孩子不是想他而是想他女兒了。 只是一伸手,請他道:“來了就去我房里坐坐吧!” 客隨主便。 林青巒隨著裴天舒的腳步緩步離開,卻在廊角之處下意識回了頭。 只見那邊的明亮燈火之下,有一雙比燈火還要亮的純黑眼眸。 眼里的光芒是那么的熟悉,又是那么的疏離。 在哪里見過呢? 是在夢里?還是在那不忍回首的過去? 林青巒的眼眶突地一燙,倉惶回頭。 卻終是不舍,再回首之時,那人不在燈火闌珊處。 誰又能想到,兩兩相忘,今生只此……最后一眼。 ☆、第36章 于 裴金玉一直覺得她爹是神一樣的存在。 并不是說她爹像神那樣可以呼風喚雨、撒豆成兵,而是像神一樣無法揣度。 你若說他是正人君子,他偏偏可以做出雞鳴狗盜之事。你若說他是卑鄙小人,他卻自有他一套準則,從不做傷天害理之事。 他從未將世家的規矩、禮教的束縛真正放在眼里,但對于那些固執己見的學究卻又無比的尊敬。 他會口出狂言,卻從不愛仗勢欺人。 他對楚氏從一而終,卻又從不掩飾對美人的熱衷。 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他有很多的朋友。 這不,剛過完年沒多久,裴天舒的那幫朋友以劉通為首,上書皇帝。說是武陵公主府快落成了,武陵公主也冊封快滿一年了,可是就這樣住進去名不正言不順啊。畢竟武陵公主又不是皇上的親生女兒,憑什么又當公主又賜府邸又有食邑的,這不是給天下的蒼生一種誤導,其實公主是很好當的,說不定人人皆有機會,這是個很嚴重的問題,得趕緊想辦法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