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
“嘖嘖!這胡員外什么話都干說出口,當著施大人的面也敢如此胡言亂語!” “呵呵,人家家大業大,根本不怕施大人,你看看胡員外今天帶來的這么多人就知道!” “也是哦!··” 施文有點惱火,但看到門外的衙役給自己打了個手勢,又平靜了下來,幽幽的說道:“胡員外,不知今日前來縣衙的人是否都是你胡家的人???!” “不錯!胡家別的沒有,就是人多!”胡忠德不知不覺間開始陷入施文的陷阱。 “怪不得,人人都說人多手雜,胡員外可要管好自家的下人,免得破壞了公堂上的東西,這些東西可都是記錄在案的,若是損壞了,本官報到知府大人那,知府大人再報到圣上那,可就不好看了?!?/br> “施大人放心,這人人還說了,人多力量大,人多好辦事,本員外既然來了,就不怕出事,還就怕不出事!” “哦···” “大人!大人!不好了,不好了,你書房進了賊人,東西被翻得亂七八糟,夫人和公子都不敢亂動,讓我過來找您過去看看,清點一下物件,看有沒有丟東西?!?/br> “什么?!光天化日之下竟然來縣衙府中偷盜,這是不想要腦袋了嗎?”施文火冒三丈,怒吼道。 “天啦!這大白天的縣衙都鬧賊,現在的賊人可真猖狂??!”門外的百姓驚嘆道。 “是啊,是??!這青天白日的,偷東西偷盜縣衙來了,膽子可真不小??!” “施大人,您快去看看,要是丟了什么貴重的物件,趕緊派人在玉香縣搜捕,別讓賊人跑了!” “對,對,對,施大人你快去看看吧!”門外的眾人都心急的催施文離去。 施文也是一臉急切,“走,快隨我去看看,還望胡員外再次等候片刻,本官去去就來!” 施文朝胡忠德打了個招呼,揚長而去,在走進后院花園的那一刻,施文眉笑顏開,稱心如意。 胡忠德見施文離開,坐在椅子上也沒起身,扭過頭讓端著茶水的小廝給自己倒了杯茶,咕咚咕咚的豪飲了下去。 哪知,喝完茶水不到片刻,胡忠德就開始覺得肚子難受,迫不及待的想要上茅房,站在大堂里的衙役一見胡忠德的模樣,心里竊喜,十包的瀉藥拉不死你,也要讓你去掉半條命,竟然敢打林小姐的主意,也不看看自己那副德性! “快,快,扶我到茅房,快!”胡忠德死掐著身邊護衛的胳膊,大吼道。 護衛吃痛,反應過來,“???!哦!哦!”護衛扶起胡忠德,走出了大堂,快要進了后院才想起來不知縣衙的茅房在何處,又扭過頭來問大堂里的衙役。 “額,衙役大哥,不知縣衙的茅房在何處?”護衛有點吃力的扶著胡忠德,說話有些喘氣。 “出門右拐,直走就是!”衙役憋著笑,漲紅了臉,一口氣說道。 “噗嗤!”大堂門外終于有人忍不住笑出聲,緊接著,眾人都低下頭偷笑,大家想起胡忠德皺著一張菊花臉,額頭上冷汗直冒的樣子,都很高興,甚至是幸災樂禍。 后來有人實在憋不住了,哈哈哈的笑出聲,這一笑整個大堂內外的人都笑了,包括胡忠德帶來的小廝護衛。 大家笑成一片時,胡忠德正痛苦的蹲在茅坑里,一臉痛苦的解決著生理問題。 施家后院,施文正站在書房里,問著施雨,“事情都安排好了嗎?” “父親放心,都安排好了,一會兒等那胡忠德從茅房里出來暗衛就動手?!?/br> “嗯,務必要把這個玉香縣的毒瘤給找到大牢里,治他個重罪!”施文握著拳頭,憤恨道。 “父親放心,這次千少東家定的計劃天衣無縫,連證人都找的奇特,這會,量這胡忠德插翅也難逃!”施雨語氣憤懣,怒不可遏的說道。 片刻后,一衙役到了書房,和施文打了招呼,“大人,一切順利,我們去抓人吧!” “誒吆喂!這到底是誰給老夫泡的茶,等回了府,我定要撕了他的皮!”胡忠德已經來回跑了四五次的茅房,每次都是在回縣衙的大堂的路上,又折回來,如今腿腳都蹲的酥軟了,跟別說身體上有多么難受了···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他的悲慘教訓才剛剛開始! 施文帶著幾個縣衙里功夫最好的衙役,壓著一個和胡忠德一起來縣衙的護院到了大堂,此護衛也是隨胡忠德來縣衙鬧事的護衛之一,只是在他一到縣衙就瞬間消失沒了蹤影,此時被施文押上大堂,眾人不免猜疑重重。 “哎,那不是隨胡員外一起來縣衙的人嗎?好像是胡員外的得力手下,我以前經常見到他隨著胡員外進進出出,怎么這會兒被施大人押過來了?!” “誒,好像是呢,我也見過,好像叫什么胡二,還是胡員外家的一個遠方外甥呢!此人最是可惡,聽說胡員外不喜的小妾,大多賞給了他,不知道多少好人家的閨女被他給禍害了!” “難道他就是那個到施大人書房盜竊的賊人?!” “搞不好,大家先看看施大人怎么說···” 施文來到大堂,見門外的百姓對著胡二議論紛紛,嘴角勾起笑意,整理了一下衣帽,施文走上了平日里審案的官閣。 玉香縣縣衙的大堂結構布局很完善,坐北朝南,正上方掛著明鏡高懸的牌匾,正中的屏風上會有上水朝陽圖,山正、水清、日明,即“清正廉明”,意即告訴百姓知縣辦案公正、廉明。 屏前高出地面約一尺的地方稱為“臺”,臺上四根柱子圍成的空間稱作“官閣”,是知縣審案時所在的地方,案上通常置文房四寶、令簽筒、驚堂木等升堂用品。案的旁邊有一木架,上置官印及委任狀。官閣頂蓬上繪有三十六仙鶴朝日圖,象征皇權一統,四海歸一。 可是此時,案邊的架子上空空如也,也未見施文和師爺捧著官印上堂! “誒,你們看,施大人是準備要審案子呢!” “好像是呢?!” 施文就坐后,驚堂木一拍,堂下眾人均屏息凝神,不在多話,堂上許多隨胡員外一同前來的護衛小廝,都一臉不解的看著施文,呆呆的不知作何反應。 衙役將胡二押至堂前跪下,胡二還在不斷掙扎,目光兇狠的看著施文。 “堂下所跪何人?犯了什么案事?” “回大人的話,堂下所跪之人乃是胡員外家的隨從胡二,所犯之事正是到縣衙大人的書房內偷盜,所偷之物乃是大人的縣令官印和委任狀!” “嘶!”堂外門口許多百姓驚訝出聲。 “偷縣令大人的官印和委任狀?!這膽子果然夠肥,若是大人的官印丟了,怕是整個玉香縣的縣衙都要受到知府大人的嚴懲呢!” “就是??!這胡二膽子真不小,恐怕也是仗著有胡員外在背后撐腰吧!” “什么呀?!我看八成搞不好就是胡員外指使的呢!” “胡二,我縣衙衙役說你偷竊本官官印及委任狀,你有何辯解?不知現在本官的官印和委任狀你又藏于何處?!” “我知道,我知道,大胡子把寶貝交給老爺爺了!我早上在街上包子鋪那聽大胡子說的?!币粋€十七八歲的少年從大堂門邊高興的跳了起來,大聲說道,只是說出的話有點讓人覺得奇怪。 “東街劉大娘家的傻兒子!他怎么來了?!”門外有人認出說話的少年。 “那劉大娘不是在施府里做燒火婆子嘛!他兒子經常到這邊來,今天估計是看著這邊人多,以為有什么好玩的吧!只是不知道他嘴里說的話是什么意思?” “堂下何人說話?” “回大人是劉大娘家的傻兒子,他好像認識胡二!” “哦,喚他到堂內問話!”施文見劉大娘家的兒子出現,情緒漸漸進入佳境。 “劉木頭,你過來,我有話問你!”衙役小聲溫和的叫著劉大娘的兒子。 劉木頭一聽衙役的呼喚,見他一臉微笑,也沒有叫自己傻子,很高興,邊走邊跳著進了大堂。 “劉木頭,我問你,你說的大胡子是跪在地上的這個人嗎?”衙役指了指胡二問劉木頭。 劉木頭高興的點點頭,“就是他,就是他,一臉的大胡子,真好玩!” “那你說的寶貝和老爺爺又是什么意思?!”衙役引導著劉木頭。 劉木頭有點不懂,“寶貝就是寶貝,老爺爺?他剛才就坐在那椅子上,后來肚子疼,說要上茅房去了!”劉木頭撓著頭,在大堂里看了一圈,驚喜的指著胡忠德做過的椅子說道。 “額,那你能把早上在包子鋪聽到的話,都說一遍嗎?” “啊,好多呢!”劉木頭抓著頭發,眼珠子不斷地轉著:“我就聽到老爺爺說要什么吃苦頭,還要小心,對了,還有偷寶貝,讓后交給自己!” 衙役聽了劉木頭的話和施文對視了一眼,施文點了點頭,衙役從懷里掏出兩文錢遞給劉木頭,道:“好了,謝謝你,這兩文錢給你去買個包子吃吧!” 劉木頭接見錢,聽到能買包子吃,搶過錢就往大堂外跑了。 “不知胡員外去了何處,你們兩個去找一下?!笔┪陌逯槆烂C的吩咐道。 兩個衙役到了后院,見胡忠德已經快要癱瘓在茅房里,都捂著嘴巴偷笑,兩人沒有看到那個扶著胡員外到茅房來的護衛,交換了個眼神,彼此點了點頭。 “胡員外,你在里面嗎?我家大人宣你上堂問話!” 胡忠德已經就剩半條命了,腦子也有點不靈光,沒聽清楚衙役的語氣和意思,只知道施文找自己有話說,忙擦了擦屁股,提了褲子,勉強著打起精神,推開了茅房的門。 倆衙役正欲上前直接押著胡忠德去大堂,卻被胡忠德一身的臭氣熏得后腿好幾部,胡忠德抬起頭,沒找到護衛,又見兩個衙役捂著鼻子,離自己幾步遠,胡忠德堅持不住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虛脫的跟個死豬似得。 倆衙役用衣服揮著空氣里的異味,一手捏著鼻子,一手上前將胡忠德拖起來,架到到了大堂上。 胡忠德腦袋迷糊,身體軟綿綿的,意識已經跟不上了,只好仍由衙役將他推到了地上,胡家的小廝,護衛都連忙齊齊上前欲扶起自家主子,結果也被臭氣沖的往后直退。 這時,從大堂外跑進來一個衙役,大聲對堂上的眾人說道:“大人,東西找到,是在胡員外家的書房暗格里,也抓到了那個送東西回胡府的護衛。已經讓兩個兄弟押過來了!” 門口圍觀的眾人一聽,齊刷刷的將目光看向自己身后,只見兩名衙役押著那個先前扶胡忠德上茅房的護衛,正向縣衙走來。 眾人恍然大悟,原來施大人的官印和委任狀真是胡員外讓家中下人偷的! “大人,冤枉??!我只是聽了胡員外的話,將東西放回去,我沒有偷盜,東西是胡二偷得,本來在來縣衙之前,胡員外就對胡二說,他帶的人多,衙役見到定都會聚在堂內··”護衛一被押上大堂,就跪在地上將胡員外和胡二勾結偷盜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個清楚明白。 “··趁著和大人說話,府上后院人少,就讓胡二趁機溜到大人的書房,將大人的官印和委任狀偷走,除非大人愿意將林小姐嫁給胡員外做小妾,不然就銷毀東西,讓大人吃不了兜著走,等著知府大人和皇上的嚴懲!” “求大人饒恕小的,小人只是個跑腿的,并未參與其中???!”護衛痛哭著說道。 胡忠德暈暈乎乎的根本聽不清楚眾人在說些什么,其他的護衛小廝也是一臉茫然,顯然壓根不知道有這么回事,胡二和護衛都跪在地上,眼光向胡忠德看來,想著胡忠德救自己,胡忠德不負眾望的站了起來,結果卻是再次往縣衙后院的茅房奔去。 施文見演的差不多了,和師爺交匯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師爺開始提筆記錄。 “今日之事,本官已有決斷,如今官印追回,主犯和從犯也都相繼被抓,證據確鑿,現將胡忠德,胡二,胡家眾護衛,小廝,押進大牢,待本官將案件上述給知府大人再定其罪!退堂!”施文慷概陳詞,結案退堂。 衙役們迅速上前,將胡二和眾護衛小廝押進了縣衙大牢,門外圍觀的百姓也都議論紛紛著離去,都對胡忠德一片呵斥,唾罵! 胡忠德被抓后,兩眼一閉,直接在牢房里暈死了過去,不省人事。 同時,隨著胡忠德下獄的消息傳播開來,胡府的丫鬟婆子,小妾護院都收拾了自己的細軟,連夜逃出了胡家,只余下胡忠德一兒一女,之后也被千夜離的人帶走。 而清林鎮被胡忠德私人強占的煤礦也被施文收了回來,勞工和苦力也都給放回了家。 是夜,牢房里一片寂靜,突然有個牢房的大門被衙役小心翼翼的打開,“噓,噓,快出來!” 衙役示意牢房中的人出來,牢房中本躺在地上,上一刻還在熟睡的兩人瞬間睜開眼,一見來人,立刻從牢房里閃身出來,隨后又有衙役扛著兩個麻布袋將里面暈死的人放到牢房里。 一切進行的順利無聲,毫無知覺。 自然出牢房的人便是千夜離讓人假扮的胡二和那個護衛,被放進去人才是本人,從胡忠德喝了下有瀉藥的茶水開始,這場戲就開始了··· 結局圓滿,胡忠德暈乎乎的被關進牢房,連辯解的力氣和意識都沒有,假胡二在堂上什么話也沒說,只表現出一副不服氣和殺氣騰騰的模樣,護衛聲淚俱下述說自己冤情,將事件的真相說出,除了奇特的證人劉木頭,整個過程環環相扣,滴水不漏。 等到胡忠德在衙役們喂了藥,活過來的時候,已經半個多月過去了,皇上的圣旨也八百里加急的送到了玉香縣。 胡家滿門抄斬,財產充公,煤礦交由施文管理,每年開采出來的煤炭按數量出售到百姓手中,多余的交到州府,另作安排。 安和等人得知胡忠德的下場都狠狠的出了口惡氣,想到胡家來三岔口鬧事,為了不傷人性命,只能上手,拳腳相加,那有一劍斃命的快感,如今一切算是圓滿了,只等著林純平安歸來,就都回歸原點了。 千夜離在和施文解決了胡忠德之后,秦家的敗落之態也漸漸明顯,先是秦家在玉香縣各處的店鋪莫名失火,要不就出現物品殘次,食物腐爛等一系列事件,讓百姓和顧客都對秦家的店鋪產生了不信任和疑慮,從而漸漸換了別家鋪子。 秦家的生意在三天內急劇下降,入不敷出,加上秦家老宅著火,還連著燒了隔壁好幾家的房屋,賠禮道歉,賠償損失,又花了秦家大把的銀子,秦沭焦頭爛額,半個月后,秦家店鋪統統關門倒閉,秦家也門前冷落,再無一個往來的商人掌柜上門。 秦月湘對家中的變故絲毫不管,在秦家實在過不下去之時,收拾了行囊,和一個曾經與秦家合作的腳商頭也不回的離去,至此再沒出現,等施雨找上門來,得知秦月湘的離開,只是嘆了口氣回了施家,直到他再娶賢妻,已經是十多年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