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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曾經讓他想要停下腳步,不再游戲人間的女子,已嫁作他人婦。 沒有什么好不能放開的,唯愿她一生平安喜樂便好。 * 江云翊今日早早就趕回了府,新婚燕爾,他總是留她一人在府中,總是心有虧欠。 這日剛審完漠北的探子,他便打馬趕回了府,腳程比平日子都還要快些。 可進了院中,屋內沒有點燈,她的貼身丫鬟也俱都不在。 他招來小丫鬟問,才知道她今日下午就出府了,至今未歸。 小丫鬟問他,是否要先用飯,他擺擺手,坐了一會兒,終究坐不住,又起身出了去,準備去尋她。 這盛京之中,她喜歡去的地方,其實也就那么幾處,也不難猜。 他騎著馬,先去了一趟醉仙居。 果不其然,在醉仙居的后巷里,發現了江府的馬車。 他唇邊揚起笑,正準備驅馬靠近,后門突然吱呀一聲開了。 兩道身影一前一后走出了門。 熟悉的身影,讓江云翊的眼驀地一沉。 ……傅修賢,他怎會在此? 因離得遠,他并沒有聽清他們在說些什么。 他只見到溫嬌微微仰頭,在對傅修賢笑,神情溫柔。 心里瞬間酸得冒泡,他動了動手,下意識想要靠近,將兩人分割開來,可是理智卻讓他停了下來。 不,他好不容易才靠近了她的心一點點,如今過去,他定然忍不住失了風度,叫她失望。 本來,在她眼中,他就比傅修賢要幼稚不少…… 他抿緊薄唇,臉上罩著一層寒冰,勒馬轉身,沿路返回了。 * 溫嬌回府之時,已是華燈初上。 因這些時日,江云翊都回來得晚,她沒有想到,今日回府,他竟然比她還早回來。 邁進房門的腳步微微加快,春籮跟著她進去,到了門前,她卻兀然想起來,春籮還抱著給江云翊做衣裳的布匹。 實則,她的女工只是尋常,當然不及府中繡娘做得精致。 在把衣裳做好之前,她還不想讓他先看見了。 這種小女兒的心態,既叫她陌生,又暗暗歡喜。 因此,進門之時,她慌亂地回身,推著春籮先退出去,悄聲讓春籮將東西都藏好。 江云翊在看書,可自她進門,目光就忍不住落在了她身上。 她這點小動作,焉能不被他看在眼中…… 江云翊見她回身,重新進門,連忙又將書拿起來,擋住了臉。 心道,莫非傅修賢還送了她什么東西不成?她竟心虛得不想讓他看見…… 溫嬌并不知道某個小肚雞腸的男人,正在暗暗狂吃酸醋,生悶氣。 她笑著走上前:“你今日怎么這么早就回來了?” “嗯,”他依舊拿書當著臉,“是比你還早些?!?/br> 因他平日說話都是這樣清冷的調子,溫嬌未覺察出他的不對,笑道:“我出去逛了逛,有點事耽擱了。你用過飯了嗎?” “沒有?!彼值亓艘痪?,語調愈發低了。 跟他說話如同蹦豆子似的,一次一兩顆。 溫嬌這才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伸手壓下他的書,露出他的臉:“你怎么了?可是今日累著了?” 江云翊抿唇,蹙眉,抽開了她被壓著的書,又重新擋住臉:“我無事?!?/br> 溫嬌盯著書皮看了一會兒,默默站著,也不知他突然發的什么脾氣。 她不再和他說話,轉身走了。 聽見腳步聲遠去,江云翊放下書,望著她的背影,又皺緊了眉頭。 不一會兒,丫鬟們魚貫而入,從小廚房將做好的飯菜端了上來。 菜香四溢,溫嬌又看了他一眼,見他還是維持著之前的姿勢,便轉回臉,坐到桌案前,自顧自地開始用飯。 世家的教養,不管多餓,吃飯都總是細嚼慢咽的。 江云翊只聽到筷箸輕碰之聲,肚子突然咕嚕響了一下。 溫嬌動作一頓,忍住笑,還是不叫他。 片刻之后,那人丟了書,大步走了過來,離著她一臂的距離,在旁坐下。 青露馬上去為他取來碗筷。 江云翊接了,開始低頭用飯。 偶爾,他抬眸掃過她的臉,卻見她吃得分外專注,視他于無物。 ……就不能說些軟話,撒一下嬌,哄哄他? 她不是對旁人笑得很開心嗎?怎么到了他跟前,就這樣了。 被醋意淹沒的男人,生起氣來,也大度不到哪里去。 尤其是,他這樣占有欲強烈的男人。 江云翊抿唇,臉色都有些不好了。 溫嬌吃飽了,放下筷箸,說了句“世子爺慢用”,輕飄飄地轉身走了。 她一走,江云翊用飯也用得寡淡無味,沒一會兒,就叫人撤了。 溫嬌坐在梳妝臺前,對著鏡子,在卸發上珠釵。 聽見腳步聲靠近,她眸光微動,手中動作卻沒有停。 柔順黑亮的長發垂落肩頭,她重新抬眸,正正好與鏡中,江云翊望過來的目光對上。 溫嬌站起身,神色平靜地從他身邊走過。 然而,才剛剛擦肩,那人忽然拉住她的手臂,一下將她拽了回來,緊緊抱住她的腰,將人擁入懷中。 溫嬌掙了一下,沒有掙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