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頁
她跪趴在地,哭道:“王爺饒命!王爺饒命!” 到底是跟隨在身邊多年的,很有些感情。 江曼柔上前將人半扶起來,也哭道:“玉琴,只要你說出來,是誰指使你這樣干的,我定求祖母,保你一條性命!” 玉琴淚流不止,眼睛開始往俞婉那邊瞟。 江曼柔似乎心里早就有了答案,順著她的目光望過去:“你別怕,說出來!” 俞婉見眾人的目光聚焦在自己身上,雙眸瞬間含淚,似萬分痛心地泣道:“四meimei,你看著我做什么?這賤婢攀污溫jiejie不成,轉而攀污我,難道你也信嗎?!” 玉琴閉了閉眼。 狡兔死,走狗烹。她不過是一條無人憐惜,可任由拋棄的賤命。 她跪趴在江曼柔身邊,豁出去道:“老太太明鑒,《春山戲雀圖》確實是奴婢偷換的??膳疽粋€卑賤之人,哪兒有這么大的熊心豹子膽,敢去動溫姑娘的東西……這一切都是俞家大姑娘使喚奴婢去做的……” “你胡說!”俞婉聲音拔高,臉都漲紅了,“你又不是我家奴仆,我如何使喚得動你?” 方氏正要叫人上來撕爛玉琴的嘴巴,卻被江府的人眼疾手快地攔住了。 玉琴往江曼柔身邊躲,哭道:“姑娘,俞大姑娘籠絡奴婢已久,時不時的,就打賞奴婢許多金銀珠寶,就是為了讓奴婢當她在永安王府的眼線,時刻將府中諸事告知她。溫姑娘要入府小住,她就叫奴婢在姑娘耳邊多說些溫姑娘的壞話,好叫姑娘徹底厭惡她。奴婢知錯了,求姑娘饒我一命!” 江曼柔的母親,三房太太喬氏本是不欲多管,但聽到這兒,氣得破口大罵:“好個吃里扒外的賤婢!柔姐兒待你難道還不夠好么?你竟財迷心竅,由著旁人的手伸進我柔姐兒院中!” 她喊來人,竟要當堂將人發賣。 滿屋子亂糟糟的。 老太太狠狠一拍桌子,喝道:“夠了!還鬧個沒完了?” “母親莫動氣?!苯缘?,“禮部尚書俞大人何在?今日之事,可要好好說道說道?!?/br> 有人七嘴八舌地應,說俞大人剛才喝多了,如廁去了,尚未回來。 江略將人去把俞大人尋過來。 俞婉臉色蒼白:“不……我沒有偷換那幅畫……” 溫嬌一言不發地靜靜望著她。 俞婉與她對視上,似乎深受刺激,竟如惡狼一般要撲上來:“是你……是你故意誘我入局……你要害我……?。?!” 然而她還未來得及碰到溫嬌衣袖,眼前陰影移疊,男子伸手一下將她攔開,將溫嬌護在身后。 “世子,你信我,我真的沒有?!?/br> 俞婉對上江云翊冷漠至極的雙眸,眼淚啪嗒啪嗒直掉。 正在這時,李嚴手捧木盒,快步走了進來,身后還跟著一臉懵懂的禮部尚書俞大人。 “回世子,《春山戲雀圖》找到了?!崩顕婪A告道,“在俞姑娘乘坐的馬車之中?!?/br> 滿堂嘩然。 俞婉如遭電擊,她滿心滿眼都是那個人,見他薄唇緊抿,眉心緊蹙,便想再靠近些許:“世子……我……” 她的話還未說完,手腕突然被人扯住,迎面一個大大的巴掌甩了上來! 她的父親氣得臉色發青:“我怎會養出你這樣敗壞家風,惡毒心腸的女兒!我今日就打死你!” 他沖上去要打她,方氏哭著將人攔住。 老太太實在看不過去了:“罷了罷了,今日之事就此作罷,俞大人,你們請回罷!” 一場鬧劇,這才就此收場。 臨走之時,因溫嬌還跪著,那俞大人怕極了將永安王府得罪狠了,竟是生生逼著俞婉下跪,給老太太、給溫嬌賠禮。 將玉琴暫且收押了,傅氏出面打圓場:“好了,讓大家伙兒看笑話了。今日是一個喜慶之日,也別讓此事耽誤了老太太壽辰,諸位,不若移步去聽戲罷!” 人群漸漸散了。 溫嬌跪了許久,被春籮和青露扶起來之時,膝蓋發疼,腿也有些麻痛發軟。 老太太憐惜她,好一頓寬慰,隨后,就囑她先行回雪禪居歇息。 在路上慢慢走了一段路,快要到雪禪居之時,卻見曲幽小徑上,男子駐足而立,已不知等了多久。 兩個丫鬟有了上回的經歷,遠遠就頓住了腳步,向江云翊行禮。 溫嬌抿了抿唇,一瘸一拐地走上前。 風穿堂而過,他身上干凈的皂角香味淺淡的掠過鼻尖。 “世子?!睖貗刹蛔匀坏芈缘拖骂^。 那人微帶溫度的目光審視一般地落在她身上,好半晌,才低聲道:“下回,若要教訓別人,別選老太太高興的日子?!?/br> 溫嬌的臉頰猛地漲紅,那種小心機被人當面戳穿的羞恥之感揮之不去。 她確實沒良心,也壞透了…… 第20章 表舅 她專注地望著那個人,露出依賴的…… 此時此刻,俞府。 俞婉跪在正廳中央,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方氏抱著她,對著氣得正在大喊大叫,讓“取家法”來的俞父哭道:“老爺,婉姐兒縱是有錯,也是我的錯。這一頓打下去,她不得皮開rou綻,半條命都不保,難道您就不心疼么?” 俞父一聽,更是氣得臉紅脖子粗,指著方氏罵道:“我不打死她都算好的!你教的好女兒,一門心思想要嫁進永安王府,什么下作手段都使得出來!你不勸阻也就罷了,還要為虎作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