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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回了侯府,已到了用晚飯的時候。 溫氏讓幾個姑娘留下來用了晚飯,又吩咐了丫鬟備了給鎮國公府的謝禮,簡單用了點,便讓人伺候著歇下了。 第二日一早,謝禮便送到了鎮國公府上。 “拿過來我瞧瞧?!?/br> 路時昌練字的手頓了下,接過下人送上來的畫,順勢攤在了書桌前。 是一幅水墨畫,寥寥幾筆將山水勾勒的極為出彩,是難得的名家之作。 他匆匆掃了幾眼,便合攏起來吩咐人掛上。 路時昌才又提起筆繼續練字。 不是她作的畫。 也是,她的謝禮怎么可能是她親手作的畫。 畢竟,她現如今是寧安候夫人。 “公爺?!毕氯溯p輕叩了叩門,恭敬道:“小公爺回來了?!?/br> 路時昌掃了他一眼,淡聲道:“下去吧?!?/br> “是?!?/br> 路時昌將宣紙收好,喚來下人伺候著換了身衣裳往前廳去。 宣紙被壓住,隱約能看到一個蒼勁有力的大字,鸞。 當今的寧安候夫人,未出閣前,閨名便叫溫鸞。 魏之杳才睡醒,便聽到老夫人傳了話。 她沒來得及用飯,只簡單讓春花秋月伺候著梳了妝,便帶人往葆光室去了。 魏之杳到的時候,府里其他幾位姑娘已經到了。 她難得瞧見了自己的三jiejie,寧安候府的三姑娘魏之怡。 魏之怡早早與人定了親,不常出去走動,再加上不算親近,已有好久未見。 “六meimei?!蔽褐鶝_她笑了笑。 魏之杳回了個笑,想到自己來的遲,有幾分不大好意思,沖著老夫人撒嬌討饒,“祖母?!?/br> “小懶貓?!崩戏蛉艘回瀸櫵?,只點了下她的鼻尖,佯怒,“自個兒的事一點不上心?!?/br> 魏之杳怔了一下,不太明白老夫人的意思。 老夫人也沒解釋,手里捏了串佛珠,靠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 “母親?!蔽汉赀h掀了簾子進來,才發覺一屋子的姑娘都在,愣了一下,“您這是?” 老夫人慢慢的睜開眼,“談談上次老五掉水的事?!?/br> 魏之妍心里一個咯噔。 她下意識的絞緊了手帕,額頭冷汗冒出。 老夫人把這么多人喊來突然提這個事,絕對不只是把人聚在一起聊聊的意思。 難不成是有什么發現了? 不可能的啊。 她做的天衣無縫,怎么可能會有人發現。 這么想著,魏之妍的心微微定了幾分,只是臉色還有些不大好看。 “看你臉色不太好,是病了嗎?”魏之怡壓低了聲,關切問:“請大夫來看了嗎?” 魏之妍勉強擠出些笑,輕嗯了一聲,“估計昨兒吹風了,不礙事?!?/br> 魏之怡點點頭笑道:“若是有事,趁早請大夫才對?!?/br> 魏之妍不耐的點了點頭。 魏宏遠沒想到母親找他來便是為了這事,皺了眉頭,語氣有些煩躁,“母親我不都說了是老六推的,您還舊事重提干嘛?” 第19章 老夫人年紀是大了,可眼還沒瞎,清晰的看到他眼中的不耐,重重的拍了下桌,“你這是什么態度,我這個老太婆還沒死呢?!?/br> “母親?!蔽汉赀h連忙堆笑,哄道:“您這說的哪里話,呸呸呸,您身子骨好著呢?!?/br> 老夫人看他哪哪不順眼,冷哼了聲,“把人叫進來給侯爺問話?!?/br> 魏宏遠摸不著頭腦,正想問呢,老夫人身邊幾個丫鬟將人領進來了。 是個年長的婆子,一進來便噗通一聲跪下來,“侯爺?!?/br> 魏宏遠皺了皺眉頭問:“怎么回事?” 婆子怕的要命,抬頭望了一眼老夫人,支支吾吾道:“那日我路過園子,瞧見五姑娘和六姑娘在園里起了爭執…” 魏宏遠坐正了身子,眼神也變得銳利起來,沉聲道:“說清楚點,漏了一點我饒不了你?!?/br> “是是是?!逼抛訃樀糜质且粋€哆嗦,結結巴巴道:“我…我瞧見五姑娘反手推了下六姑娘,自己栽水里去了?!?/br> 婆子年紀大,話說的不利索,好在話不算太多,簡單將事情給說了個明白。 六姑娘推五姑娘落水這事,府里鬧的人盡皆知,幾個姑娘也都是知道的,現如今看來,倒是有了不一樣的轉機。 婆子的話剛落下,魏之妍下意識的便開始反駁,“你胡說!” 她眼里不自覺的染了幾分慌亂,握緊了拳頭,強裝鎮定,“祖母,爹爹,這人全在胡說,我怎么可能故意讓自己落水?!?/br> 婆子被老夫人帶過來,本就心里慌亂,如今更顧不得魏之妍是個主子,忙道:“侯爺,奴才沒有撒謊,確確實實看到了五姑娘故意落水陷害六姑娘?!?/br> 魏宏遠擰著眉,沒想到事情會有這樣的展開,重重的冷哼一聲,“老五一個姑娘家,如何能做出來這事?” 若是如那婆子所說,豈不是他錯了? “噗嗤?!?/br> 大廳內極為安靜,因此那笑聲便顯得格外明顯。 魏宏遠皺眉看過去。 十四五歲的小姑娘倚著桌子笑,她生的好看,一雙杏眼漆黑圓潤,像初秋的葡萄,五官還未太長開,帶著些許稚嫩,臉頰粉嘟嘟的招人喜歡。 魏宏遠卻喜歡不起來,看著她,便總能想起那個不冷不淡的溫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