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節
大門慢慢打開了,眾人眼前先是出現了一個長長地長廊,隨著大門的開啟,一個寬宏肅穆地大殿呈現在了眾人面前,那長長地大殿盡頭,是高高在上地金玉王座,那王座鑲嵌著金枝玉葉,張揚而狂妄地向四周延展,如一朵怒放的花,又像是洶涌地海浪。 一個身穿白金色皇袍、有著一頭璀璨銀發地絕色男子,端坐于王座之上,就在王座旁邊,一把漆黑鐵木大椅上,邪魅的上古異獸化成的人類,正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們。 大殿之內,只有夙寒和虞人奎,再無第三人。 江朝戈明白虞人奎為什么要選在皇宮正殿見他們,這高高在上的王者之氣,是需要這樣一個現成的場景來襯托的,虞人奎在向他們示威。 虞人奎淡道:“舅舅,辛苦了,你先下去吧?!?/br> 黎先石朝虞人奎和夙寒分別一躬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正殿厚重地兩扇銅門,在他們背后緩緩閉合。 六人一步步朝王座走去,在近前停下了,仰頭看著虞人奎和夙寒。 夙寒翹著二郎腿,支著下巴,瞇著眼睛看著他們:“有趣,上次我親自去邀請,你不來,今天卻不請自來,這是什么意思啊,重溟?!?/br> 重溟慢慢扭過了小腦袋,平靜地說:“不是我要來的的?!?/br> “那么是你的魂兵使要來?”夙寒看向喬彥,“莫非你改變主意,想接受冊封了?現在還來得及?!?/br> 喬彥搖搖頭:“多謝夙寒大人,多謝圣皇陛下,我習慣了自由自在地生活,我想說的,還跟上次一樣?!?/br> 夙寒慢條斯理地說:“哦,既然都不是,那么你們就是跟著炙玄來……向我示威嗎?” 炙玄從江朝戈懷里跳了下來,落地的同時,已是高大地成人模樣,他不客氣地說:“來問你幾個問題?!?/br> “我憑什么要回答你?!?/br> “因為我們能交換一些你也感興趣的問題?!苯甑?。 夙寒撲哧一笑,“你怎么知道我感興趣什么?” “我或許不知道你感興趣什么,但我知道圣皇陛下感興趣什么?!苯昕聪蛴萑丝?。 虞人奎的目光也落在了江朝戈身上。 幾月不見,虞人奎愈發地……媚了,江朝戈明知道不能用這個形容詞形容一個近五級的魂兵使,可他卻覺得這是個最合適的字眼,虞人奎本就男生女相,姿容秀麗,哪怕自小習武都沒能讓他有多少陽剛之氣,反而因為脾氣古怪、心胸狹隘,愈發顯得陰柔。如今也不知是不是在夙寒身邊浸-yin太久,好像整個人都染上了夙寒的氣息,而夙寒是什么,夙寒可是活了萬年的yin-獸,江朝戈絕對相信,夙寒能從根骨上改變一個人,用那些讓人想想就會臉紅的手段。如今夙寒沒變,還是那副讓人看了就浮想聯翩地邪魅模樣,可虞人奎卻變了,這就是最好的證明。 虞人奎低聲道:“你說說,我感興趣什么?!?/br> “大國師?!苯瓴粍勇暽赝鲁鲞@三個字。 虞人奎眉峰一挑:“什么意思?!?/br> 江朝戈自然不能說太多,因為他也不確定虞人奎知道多少,說不定還能從虞人奎嘴里套出更多信息呢:“陛下應該知道我在說什么吧,陛下既然感興趣,我們不妨就像我說的,交換幾樣信息,畢竟,我們來一趟,若是沒得到想要的,可能會賴著不走?!?/br> 虞人奎眸中閃過一絲寒芒:“你威脅我?” “不敢,我們此次來,僅僅是想知道一點東西,絕無他意?!?/br> 虞人奎突然露出一個諷刺地笑容:“我知道你們想問什么?!?/br> “哦?” “你們想問飲川和虞人殊的下落,對吧?!?/br> 江朝戈剛要說話,夙寒突然哈哈大笑起來,幾人皺起眉,莫名地看著夙寒。 夙寒站了起來,緩步走到虞人奎身邊,俯下身,在他額角處啜了一口,無限寵溺地說:“你可真壞?!?/br> 虞人奎沒有理夙寒,眼里的嘲弄更深:“我真的很好奇,你們消失的這段時間,究竟去了哪兒?!?/br> “你如何知道我們消失的?” “你們若是沒有消失,會跑到這里來問我們飲川和虞人殊的下落嗎?” 夙寒似乎對虞人奎對他視若無睹這一點不太滿意,旁若無人地坐在了王座上,將虞人奎抱起來放到了自己的腿上,一手霸道地摟著他的腰,一手把玩著他的頭發,嘴唇順著的脖子輕輕吻了上去。 虞人奎嘴唇抖了抖,明明坐在夙寒懷里身體僵硬,卻一動不敢動,江朝戈看得分明,這把自己武裝得似乎很頑強的新任圣皇陛下,眼里分明有著屈辱。 江朝戈一點也不同情虞人奎,他心里已經被很多不祥地預感填滿了,他追問道:“你想說什么,他們怎么了?” “他們……”虞人奎剛要說話,夙寒捏著他的下巴,用力堵住了他的唇,粗暴地親吻著他淡色地嘴唇,那種帶著強盛掠奪姿態的親吻,讓人光是看著都臉紅。 虞人奎的手緊緊握著王座上的龍頭扶手,因為用力過猛,指骨青白。 夙寒當著他們的面,毫無羞恥地將虞人奎吻到無法呼吸,才放開了他,夙寒扭過頭,對著江朝戈露出一抹魔鬼般地笑容:“他們啊,死了大半吧?!?/br> 第98章 江朝戈僵硬過后,厲聲道:“你說什么?!” 夙寒輕笑道:“看來你們真是什么也不知道啊?!?/br> “他們怎么了!你給我說清楚!” 寺斯也急了:“江大哥,別聽他胡說八道?!?/br> 夙寒勾唇一笑:“先告訴我,你們這三個月去了哪兒?!?/br> 江朝戈深吸一口氣,可胸口還是心跳如雷,好像隨時會沖破胸骨的束縛蹦出來,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不能輕易相信夙寒的話,他冷道:“我們去鐘山尋找焯煙,卻誤入謎境,和飲川他們走散了?!?/br> “哈哈哈哈哈?!辟砗豢蜌獾卮笮ζ饋?“可笑,你當這樣的謊言能糊弄我?人類,我活了上萬年,你是否在說謊,我一眼就能看出來,我可不像炙玄那般愚蠢?!?/br> 炙玄橫眉瞪眼:“你說誰愚蠢?你這只惡心低等的yin獸?!?/br> 夙寒邪魅笑道:“我比你們更早知道焯煙已經醒了,他之所以一直不現身,跟大國師有很大的關系,我知道焯煙想干什么,你們和飲川一同去鐘山,飲川等人卻提前離開,你們消失……讓我猜猜,你們隨焯煙去了異界吧?” “你既然知道,還廢話什么,飲川他們到底怎么了!” “離開鐘山后,他們遭到獄法城的討伐,要求他們交出阮千宿?!?/br> 江朝戈瞇起眼睛:“獄法城以什么討伐飲川?” “銜云顯身獄法城,大敗飲川,阮千宿被祁凌峰抓走了?!?/br> “你胡說!”炙玄勃然大怒,“銜云憑什么是飲川的對手?!?/br> 夙寒笑道:“銜云是不是飲川的對手,我不知道,但飲川的魂兵使卻絕對不是銜云的魂兵使的對手,飲川的魂兵使身受重傷,不死大概也去了半條命吧?!?/br> 江朝戈握緊了拳頭,顫聲道:“說下去?!?/br> “接下來更精彩。壬王隨后趕到,又和飲川一同討伐獄法城,整件事發生在兩天之內,但阮千宿卻從獄法城消失了?!辟砗^續把玩著虞人奎柔軟如絲地銀發,“虞人殊懷疑是剎血的人帶走了阮千宿,和壬王、龍薌兵分三路去追,而飲川由于魂兵使受傷,不知道躲在何處養傷,下落不明了。之后嘛,聽說虞人殊和龍薌遭到嘯血的追殺,后果可想而知了?!?/br> “你胡說八道!”寺斯眼里一片血紅,厲聲吼道。 江朝戈感到陣陣寒意侵襲全身細胞,哪怕炙玄緊緊挨著他,都不能讓他感到半絲溫暖,他周身無形的防護墻已經展開,拒絕相信夙寒的任何一句話,可那些話卻居然無孔不入,刺得他耳膜生痛,大腦一片空白。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他們不可能就這么死了! 江朝戈下唇幾乎咬出血來,雙目圓瞪,殺氣騰騰:“你忘了一件事吧?!?/br> “哦,什么?” “天地之元?!苯暌а狼旋X,“重溟感知到了天地之元的蘇醒,你們也一定感知到了,你卻還好端端地坐在皇都指點江山,豈不詭異?銜云會為了人類之間的恩怨與飲川、壬王斗個兩敗俱傷,豈不可笑?夙寒,你說的話簡直漏洞百出!” 夙寒抓起虞人奎的兩只手,輕輕拍了拍,“作為才活了二十幾年的人類,你很聰明??上阒赖倪€不夠多。我們確實感知到了天地之元的能量波動,但是稍縱即逝,讓人無法確定它究竟在何處,盲目去找太過愚蠢,我只要派人盯著其他人的動向就好了,至于銜云……呵呵,銜云討伐飲川,當然不是為了那個人類。銜云恐怕是異獸之中,唯一一個想像大巫祖那般享大道、做天神的,在天地之元出現前,他一直與天神交好,后來卻被天地之元迷惑,背叛自己最好的朋友壬王,離間壬王與飲川,甚至設計引天神來討伐其他異獸,妄圖坐收漁翁之利,飲川、銜云與壬王之間的恩怨,說上三天三夜也說不完,那個人類,不過是個小小地火星子罷了?!?/br> “他們現在……分別在哪里?” “嗯……說不定都埋在土里呢?!?/br> 江朝戈寒聲道:“你肯定知道?!?/br> “我可以給你指一個方向,也許你能找到虞人殊,但是死是活可就不好說了,不過,你要回到我一個問題。 ” “你說?!?/br> “你們去異界之后,發生了什么?焯煙的目的達到了嗎?” “沒有,唯獨靈慧之魄,遍尋不著?!?/br> 夙寒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喃喃道:“果真如此……” 裂羽一驚:“你知道什么?” 夙寒輕輕一笑,眼神卻自有一股肅殺之氣:“虞人殊往南方追去了,嘯血派了三只天級異獸圍剿他,現在多半是死了?!?/br> 江朝戈惡狠狠地看了夙寒一眼,轉身往門口走去,其他人緊隨其后。 夙寒戲謔的聲音在他們背后響起:“說來奇怪,你一消失,他們就四分五裂,看來你對他們很重要?!?/br> 江朝戈頓住腳步,緩緩扭過臉,目光冰冷:“每個人,都很重要?!?/br> 夙寒淡淡一笑,“我們很快就會再見面的?!?/br> 一直趴在喬彥肩頭,好像睡死了一般的重溟,突然抬起了頭來,發出音調稚嫩、語氣卻老成的聲音:“夙寒,有一點你說錯了,銜云從未將任何人當做朋友,哪怕是壬王?!?/br> 夙寒笑道:“你說得,也對?!?/br> 重溟看了夙寒一眼,重新趴回了喬彥肩頭,粉嫩地小嘴微張,打了個哈欠,喬彥忍不住揉了揉他的頭發。 走出正殿,江朝戈頓覺雙腿發軟,每走一步都跟踩在棉花上一樣,隨時可能摔倒,幸而炙玄即使扶住了他:“朝戈,你沒事吧?” 江朝戈咬牙道:“現在別跟我說話,讓我想一想?!彼燃僭O夙寒說的是假的,那么他現在必須以最快地速度找到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來平緩自己快要失控地心跳,其實這也好證實,皇都消息最是靈通,隨便一打聽,也會知道獄法城的消息,夙寒根本沒必要浪費時間騙他們,那么如果夙寒說的是真的……殊、龍薌、千宿、云息……他們會在哪里,還活著嗎! 寺斯喘著粗氣說:“咱們別聽他的,他肯定在騙人,飲川那么厲害,不會隨便輸給什么銜云的,虞人大哥和千宿姐他們也都很厲害,不可能死的?!?/br> 喬彥輕聲道:“北方動亂之事,我半個月前聽說過,我不感興趣,所以沒細打聽,但是好像所有人都知道,獄法城確實出事了?!?/br> 寺斯怒叫道:“那你為什么不早說!” 重溟緩緩睜開了眼睛,冷冷地瞪著寺斯:“吵?!?/br> 寺斯縮了縮脖子,雖是滿肚子邪火,卻也不敢再朝喬彥大呼小叫。 喬彥抓了抓頭發:“我認識一個情報販子,我下了山就去找他?!?/br> “不用了?!苯瓿谅暤?,“若他們沒事,他們早晚會見面,但現在要設想最壞的可能,就是他們都出事了?,F在最要緊的是找到他們的下落,有個人可以最快地幫助我們?!?/br> “誰?” “虞人瀟?!?/br> “他?他會幫我們嗎,你沒聽大國師說的嗎,他恐怕巴不得虞人大哥死呢?!?/br> “大國師說的不可全信,最重要的是,他離我們很近,又掌控著勃壘城的資源,只有他能給我們最大的幫助?!?/br> “那你以什么交換?”炙玄心中其實已經有了答案。 江朝戈握緊拳頭:“助他打敗夙寒?!?/br> 炙玄下巴微揚,眼神冰冷:“也好,與夙寒一戰,也是早晚的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