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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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則70:打包 像是聽到了什么好笑的事,于澄悶聲笑了起來,低沉的旋律回蕩在喉嚨間,溢出奢靡的音調,但笑不語,掰開筷子就撈起清湯上面綠油油的青菜入口,有些燙,能瞧見隱匿在紅唇中的艷舌顫動,讓閔晹胸口燥熱了起來。 于澄吃了幾口,咬完吞下,脖頸帶動著性感的韻律,漆黑的眼瞳中倒影著閔晹那張俊美的臉:“我拒絕,你就會放棄?” 也許時間可以沖刷掉很多青澀,他以為無法對著閔晹這張臉吃飯卻原來是可以的,以為知道閔晹的身份就恨不得喝他的血啃他的rou卻原來可以這樣平靜無波的微笑。如果現在面前是元韶,那么他的回答就是[我是男人]之類的話,當性別都成了最大的障礙,還有什么比這種無法逆轉的事實讓人無奈呢。 “我不會放棄!”閔晹遲疑了下鏗鏘有力的說道。 這句話不論任何時候問他都一樣,只要活著,都忘不掉這段鐫刻在靈魂中的感情,習慣是可怕的,放棄了這習慣他不知道還有什么能夠執著了。聽到于澄的反問,有些動容,有些顫抖的不敢相信,抓著褲子的手都要掐出紅痕,從骨子里涌上的喜悅幾乎就要這樣淹沒他,于澄雖然沒有說考慮也沒有別的暗示,卻是第一次沒有明確拒絕,對閔晹來說已經比想象的還要好太多了,壓下胸口的sao動,大起大落的情緒讓他的心臟隱隱作痛,但這種痛卻實實在在提醒著他不是在做夢! 攪動著清湯里翠綠的蔥花,手一頓,隨即抬起漂亮的眼睛,像晶瑩璀璨的彈珠子,桀驁的下顎微微抬起,“我無法阻止你的行為…” 后半句話雖然沒有說出口,但那含義卻已太過明顯了,受寵若驚的閔晹吞吞吐吐:“你……你的,意思……是說,是說,不拒絕我的追求嗎?” 夏日的夜晚帶著微濕的熱空氣,從門外吹來,夾雜著些許油煙味,并不好聞,但閔晹認為這味道挺特別。天花板上亮著的幾盞燈降在他的臉上,很丑的笑容,很呆的問話,于澄微動,從沒見過這男人會露出這樣有些愚蠢的表情,垂下眼簾,長長的眼睫阻擋了對方過于直白的眼神。 雖然于澄沒有回答,但這默認的態度讓閔晹卻高興的忘乎所以了,甚至沒意識到現在在外面,那嗜血的狂暴氣息也被沖散了不少,現在這男人只是個沉浸在癡戀里的笨蛋,拿起手中已散去熱氣青菜面,忘了這是他不最喜歡的面食,只覺這碗面是天下最好的美味。 一時之間,兩人不再說話都吃著碗里的面,繾綣的氣息緩緩流動其中。 舒暢的心情也連帶著吃面也津津有味,這個時候才感覺到空蕩蕩的肚子早已抗議了,但閔晹的吃相還是相當文雅的,看上去就像幅畫,當他解決了碗里的面條才抬頭,卻見于澄怔忡的望著桌面,一如當年那個木偶般的活死人,心一抽,艱難的想要去觸碰像是會隨時離開的于澄。 也許是察覺到閔晹的動作,就在對方要碰到他的那一刻,仿佛是厭惡極了的反射動作,將閔晹的手甩開,動作幅度過大差點從椅子上椅子上掉下去,好不容易穩住了身體,口中強制鎮定:“你想做什么!” 不想讓于澄見到自己落寞的模樣,閔晹像是沒有察覺般,指著對面的幾乎沒有怎么吃的面,“將你的碗和筷子給我?!?/br> 不知道他要做什么,還是將面推了過去,“你想吃就吃吧?!?/br> 難道重生后閔晹連口味都變了?記得曾經的閔晹不碰一點面食,只有米飯可以用一些,聽聞流言中的閔晹由于小時候吃了太多餿掉的面食,對這類食物非??咕?,看著閔晹那雙骨節分明的手握著深褐色的筷子,將湯面中的細蔥挑了出來。心底浮上一層不知所措,這種連傭人都不會做的事情,這人竟做的如此理所當然,心底像被一根羽毛掃過,煩躁的無法言語。 于澄不再抬頭看閔晹,像是多看一眼就會萬劫不復,微蹙著眉心凹凸成川字,冷涔的聲音帶著些涼意,“你不需要做這種事?!?/br> 他只是不喜歡蔥,但不代表不吃,胃口就像封住了進食的欲望,從元韶那個意外的吻開始今天就錯亂了,明明知道不該招惹閔晹,卻還是招惹了。 “用的是你的筷子,不要擔心?!贝鸱撬鶈柕拈h晹專注的挑著,一點也不覺得這樣做有什么損失尊嚴,反而樂在其中。 心中似翻攪著澀意和怨恨,交織在于澄的心里,匯集成無法出口的話語,這還只是第一次,他還沒完全控制好自己情緒,每個星期該如何面對這男人,忽然間于澄不知答應見面是否cao之過急。 這時,一伙人吵吵嚷嚷的走了進來,他們都相當年輕,有幾人赤著上身,肌rou發達充滿力量,大步走了進來,讓整個大排檔燃起一股蠻橫氣息。這批人在接近這里百米的位置就已被無七幾人發現,不阻止只因為看不上眼,要是和這些地痞計較豈不是自降格調,更何況要有突發狀況他們完全有能力迅速處理。 這群人像找到了目標,筆直來到于澄那一桌,其中一人獐眉鼠目,花色襯衫被卷至胳膊,抽出腰間的刀一把插入木頭桌子上,“我說這個位置向來是我們的,誰給你們權利坐這兒了!” 這語氣霸道不講道理,在大排檔里的顧客對幾人也并不陌生,只要不去惹事一般找不到他們的事兒,也樂得看戲,一時間鴉雀無聲。這條街上的幾家大排檔在凌晨也是營業的,老板們和當地小幫派都有合作,收取一定的“保護費”讓他們晚上可以正常營業,這是互利互惠的事兒,要是在店里看到能宰的肥羊,一些老板也不介意偶爾賺點外塊。 一見到閔晹和于澄這樣衣著光鮮的肥羊,那老板在他們坐下當口就通知了這群小混混,就等著他們來收取一些賠禮費那么自己也能分到一點,只是他們不知道這次是踢到板釘了。 “喂,問你們話呢!”花襯衫囂張的望著這兩只肥羊,似乎下一刻就能從他們口袋里發一筆。 于澄稍稍掀起眼簾注視著閔晹,沒有抬頭也沒有驚慌失措,這種程度的威脅連前世的他都看不上眼,更妄論活在刀口上的男人。閔晹意猶未盡的放下手中的筷子,清脆的碗筷碰撞聲在安靜的屋子里格外清晰。 閔晹抬頭的動作就如同慢動作回放,緩緩站了起來,卻氣勢十足,那雙眼神漆黑一片猶如灌滿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殺意,只是那樣隨意一瞥也能如墜冰窖,就像被籠罩在那阿鼻地獄中受盡酷刑,花襯衫抖得就像風中落葉,他從來沒見過那么可怕的人,只是這樣站著都能讓人膽怯,不敢與其對抗。 那眼神,根本不是他們這樣虛張聲勢的人可以比擬的,花襯衫可以肯定,面前這人殺過人,而且殺的不少,不然怎么會出現這種麻木的冰冷眼神,猶如在看一個死人。 在花襯衫身后的幾人也不自覺的噤若寒蟬,那常年積淀下的威壓竟是讓他們生生后退了幾步,在場的人并沒看到閔晹的神情,只見到他一個表情就讓這群人撤退,這世界太玄幻了!原本對老板怨懟的老板娘更是崇拜的望向場中陰暗的男人。 有些女人并不在乎對方有多么可怕,在她們眼里“男人味”“ man”這些詞反而會催化她們的英雄情結。 此刻這個集合了所有人視線的醒目男人,心中卻是沸騰著郁氣,這一世好不容易和于澄能夠平平靜靜的吃頓飯,更是破天荒的沒有拒絕他,這樣好好的晚上就被這群沒有眼色的家伙給破壞了,將所有的戾氣暴躁都沒有掩飾的射了出去,前世上一任教父形容過閔晹,這是一臺人性機器,沒血沒淚怪物,若是明智不要與這樣的瘋子為敵。 現在的閔晹非常后悔沒有好好訓練組織里的人,連這樣的小嘍啰都放進來礙眼!如果不是為了讓于澄自在些,他早包下所有場所,沒想到會遇到這種不上檔次的挑釁。 如果讓無七等人知道自己因為沒攔住這些小混混而讓boss加倍懲罰他們,相信他們在幾百米開外就會把這些安全威脅剔除的干干凈凈。 于澄饒有興致的抬頭,看向正毫無顧忌爆發的閔晹,這男人的生氣從來都是不行于色的。 閔晹輕而易舉的拔出插在木桌上的刀,大掌一抬,刀就飛了出去,在眾人還未反應過來,已經插向他們身后的木門框上,入木三分。 花襯衫后知后覺的才察覺自己的脖頸上有一道血痕,輕擦過表皮的程度,心中冒起源源不斷的寒氣,后怕的倒退了兩步才止住拔腿狂奔的沖動,怎么就好死不死了惹了這種煞星,這次真的踢到硬板了,他惡狠狠的瞪向一旁躲在收銀臺一角的老板,都是這家伙,不然今天他們也不會過來找晦氣,什么肥羊,這簡直就是豺狼虎豹! “于……于少?”一個不敢確定的聲音從這幾人中間響起。 這是個蒼白的少年,在這群大漢的襯托下更顯得嬌小,大大的眼睛就如同小鹿斑比水汪汪的,消瘦的身材顯得弱不禁風,美麗的臉上盡是錯愕。 “安宣,你怎么會在這里?”也許因為對方的倔強和故作堅強,于澄對這個有一面之緣的少年印象頗深,記得這人應該在正亞大學念書吧,怎么會和這樣一群人混在一起。 “是,是我!”聲音淺了下去,似乎有些無地自容,安宣沒想到每次都會在自己尷尬窘迫的時候遇到于澄,哽著話說不出口。 “既然都是認識的,那么就算了!不是還有人搶地盤們,吃什么夜宵,都走走走!”花襯衫也算個小頭目,這時一見到安宣認識于澄,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編了個理由就帶走身后的幾人,就像身后被火燒著般快步走了出去。 一群人如魚慣出,終于能離開這個讓他們窒息的地方了,不禁都松了一口氣。 想問安宣幾句的于澄,就這樣眼睜睜看著對方迫不及待的離開,這樣一個自尊心強的人自甘墮落總是讓唏噓不已,對方給[于澄]的鄙視和傲氣印象太深。 閔晹并沒有那么多心思去管不相干的人自然有人會替他處理,只是看著那碗已經漲開的面糊有些可惜,端著這碗面走向收銀臺。 見那群兇神惡煞的都被閔晹嚇跑,中年老板害怕的望著走來的人,“那……那個,我再給你們上一碗,不然不收你們錢,不要……不要再過來了!” 閔晹像是沒聽到將碗放在收銀臺上,只是淡淡的吐出兩個字:“打包?!?/br> 穿的那么高檔難道就窮到這種程度了,竟將一碗沒有賣相口感的面打包,還筷子都一起放進去? 老板顫顫巍巍的給閔晹打包好,將這兩尊佛送出了店門口。 走在瑩瑩燈光下的街道上,透過那橙黃色的光線,似也柔和了閔晹過于剛硬的線條,兩人一前一后的走著,于澄的視線關注在那被閔晹拎在手里的面上。 “我的冰箱里還有些食物,不至于餓死,你還是將那碗面扔了吧?!?/br> “這不是給你的?!彼趺纯赡軙o于澄吃這樣的食物,緩緩回頭,那張冰冷的臉上彌漫起一抹柔和,在光線下顯得那樣溫暖。 ☆、法則71:心念 陰暗的小巷里,潮濕的空氣也趕不走外面一層層的熱浪,覆著青苔的石墻立在小道兩旁,鏤空的窨井蓋里冒出怪味,直熏的人捂住口鼻,黑夜賦予這地方隱藏的顏色,在這黏稠的空氣中,連呼吸都成了奢侈。 小道不遠處,一個模糊的影子緩緩走來,漸漸清晰了起來,是一個略白的纖細少年,他的腳步并不多么穩健似乎還有些虛脫和惘然。這個巷子他很熟悉,每天都重復走著,只是今天這條路似乎特別長,借著遠處道路上透過來的微弱光線,他將暗袋里的一張銀行卡掏了出來,許是覺得自己的手太臟,剛接觸到卡的表層就惶惶挪了些,截住邊角,擼了把不知什么時候流出的淚水。 這銀行卡是于澄曾經給他的那張,只是里面的錢都取光了,整整2萬塊錢一夜之間沒了,如果有人問安宣恨不恨只知道賭博的母親,他也說不出來,就算沒盡到養育的責任,但她也是被生活壓迫成現在這幅模樣,如果沒有他這個拖油瓶也許她也不會和父母斷絕關系,孤兒寡母的生活將她最后一根脊梁也壓折了,他不恨,只是難過罷了。 這張空卡只是個空殼,沒人奪了去沒人槍了去到是成了唯一屬于他的物品,于澄并不是唯一幫他的人,卻是第一個不求回報的,想到曾經的自己以為讀書好,看不上那些“害群之馬”,現在才知道沒有誰比誰高貴,在他以為干凈的世界突然被潑了濃稠粘膩的漿糊,將他的人生觀搗渾了。 遇了形形色色的人,才知道像于澄這樣的富家子弟至少沒有傷天害理,至少還有良心。 苦笑出聲,鼻子一酸,像是小珠子似得眼淚搖搖欲墜的要掛下,狠狠抹了一把將臉都糊花了,孰料從拐角處無聲無息走出一個男人,這男人40上下的年紀,立體的五官和那雙暗綠色的眸子顯示這人并非亞裔,那雙眼中沒有過多的情緒,看上去就是擁有極強意志力的男人。 “你是來找我的?”安宣這一兩年跟著不少有頭有臉的人物,一點眼色還是有的,面前的男人絕對是練家子,舉手投足的勁道都彰示著力量。 這條路白日里走的人也不多,更不必說是這個時間點,有這種身手又在路上截住他,沒必要至他于死地,如果要害他也用不著到來到他面前,那定然是有所圖謀。 “小聰明不少,不過如果待會你擅自耍聰明的后果可不是你負擔的起?!北涞谋砬楦∩喜幻黠@的譏誚。 對方這話說的隨意,捏住那張銀行卡,長長的睫毛顫抖著,牙齒咬住要出口的話,曾經有棱有角的安宣已被現實打磨的沒了脾氣失了性子,他聽著對方的下文。 “的確要和你確認一件事,你是安家的二爺在年輕時和一位名叫原慕青女人的私生子,沒錯吧”無七像一條毒蛇,綠幽幽的盯著面前的獵物,似會隨時吐出艷紅的信子分泌毒液腐化。 原慕青,這是自己母親的名字!由不得他錯辯。 安宣扶著墻,單薄的身子晃了晃,似乎一陣風都會吹走似得,“怎么可能?” 這段時間對這座城市上流社會的了解,就他現在服侍的那位小幫派的頭目也對安家幾位掌權者點頭哈腰,長在貧民窟的自己怎么會和這樣的大家族扯上關系,他從小沒有父親,母親也緘口不提生父,他只以為是失蹤或者早有家室。 “看來連你自己都不知道了,現在我告訴你是已確認的消息,不需要懷疑。接下來我會讓人幫助你認祖歸宗并得到安家的一部分財產,你只需要配合我們做一些事情?!睂τ谝粋€渴望有錢脫離現狀的人,身份地位是最需要的,無七抓住了對方軟肋,讓安宣連拒絕的話都說不出來。 安宣藏著不安的表情像是迷路了似得,為取信安宣,無七將所有查到的資料都復述了一遍,幾乎分毫無差。 “我要付出什么代價……”對方顯然把自己給調查的很徹底,那話安宣已經相信了八成,但他并沒被這突然下落的餡餅砸暈,還保持著一絲理智,將欲取之必先與之,若不是圖謀很大又怎么會拋出這樣金貴的橄欖枝。 “安家將和林家小姐聯姻,你只需要取得和林家大小姐林茜的婚姻即可,最好讓她愛上你,如果她對你有意,你會得到安家所有財產成為正式合法繼承人……”無七的聲音猶如被打開的魔盒,吸引人墮落。 “為什么選擇我?”像安家那樣的大家族,排除流落在外的骨rou,單單是直系子孫就有不少,安宣完全相信對方有更好的選擇。 這點……無七眼睛閃了閃,只是藏匿在這暗夜中無從察覺。若不是今天晚上的事情,boss還真不打算臨時換人選。 “只能說你運氣很好,認識于澄?!鳖櫜坏冒残€想問什么的模樣,無七決定速戰速決,要知道今天還有不少事要處理,“明天會有人來帶你走,將有人教授所有上流貴族所需要學的,還有必要的戰斗訓練,為期三個月,過了這三個月你必須拿下與林茜的婚約,還有取得于澄的信任……” 天際將亮,黑夜被劃破了一道口子,將光明傾瀉而出,如輕煙般的薄霧渲染了整個地平線,安宣留在原地久久無法回神,微涼的風讓他打了個激靈方才如夢初醒,而那歐洲男人早已在說完就離開,。 本就凌晨回到公寓的于澄是被一道痛苦而尖銳的喊聲擾了淺眠,穿上拖鞋就急忙來到隔壁傳來聲音的客房里。 微白的光線從玻璃窗上透了進來,落在屋內鋪成了一圈青白色的濾光,整個房間就像于卓昱的人一樣,干凈整潔卻攜著清冷。 于卓昱蜷縮在被子里,似乎在做什么噩夢發抖的厲害,宛若被雪水沖刷過的落葉,額頭上是泌出的汗珠,晨光打在上面反射出晶亮的光澤。 眼皮沉沉的垂著,猶如千金重似得緊閉,于澄叫了幾聲他也沒絲毫回應,不禁急了才湊近聽他說了什么,于卓昱發青的唇抽搐著,嘴中不停重復著微弱的聲音“不要……孩子……我要見他……見他……” 不明所以的于澄放棄了,正要起身去廚房為他找快濕帕給他擦汗,卻被一雙手緊緊抓住,似存著堅定的信念,這樣抓著就能見到自己想見的人,撫了下他的額頭,并不燙,許是被噩夢靨到了,于澄復又坐回床邊回握那雙同樣冒著冷汗的手掌,他能撇下清醒的人卻狠不下心拋開這樣的于卓昱。 于卓昱覺得自己像是在地獄和人間徘徊,周圍籠罩著黑暮,就像被壓縮的污水鋪滿周圍,難受的喘息著。 在夢里,他不是現在的男兒身,而是一個身懷六甲的女人,她將自己擠壓在那狹窄的角落里,似乎那樣能夠稍微熱一點抵御冬夜的嚴寒。 這是空蕩蕩的木屋子,在狂風呼嘯中老舊的木板咯吱作響,凜冽的寒風伴著雪花從縫隙中鉆了進來,如在一間天寒地凍的冰山中,稍稍一動就會被撕開皮rou,外面繼母的叫罵聲穿透了木頭墻鑿進她的太陽xue,生疼生疼,“你這個不要臉的賤蹄子,竟然未婚先孕,你不要臉我們還要臉呢!” “賤人,sao貨,看我待會不打爛你肚子里的野種,絕不能把那孽畜留在世上!” 女人顧不得九月的身孕,吃力的爬向殘破的木門,無力的敲打著,淚水像是開閘了一般掉了下來,咸濕的眼淚滲入她干裂的肌膚中,痛的大口大口的呼吸,卻扯開了臉上的裂紋,絲絲血珠吐了出來。 她的聲音凄楚的令人揪心的痛,“mama,不要傷害寶寶!求求你,他/她是我的命,沒了他/她我也活不下去了……” “是于澄留給我的,您不能殺了他/她……” “求您了…不要……” 聲音越來越凄楚,幾乎聽不到她微乎其微的懇求,手背敲破了,卻因為凍得麻木而感覺不到絲毫痛苦,凍得發紫的手指上閃爍的鉆戒讓她重燃了力氣,死命撐大著要閉上的眼睛,眼看著不遠處的窗戶。 她半撐著挪了過去,小心的護著肚子,寶寶,你要保佑自己和mama,我們都要活著見到爸爸,好不好? 緊緊抱著肚子,她就這樣撞上了二樓的窗戶,從空隙間跳了出去,瞬間砸進冰冷刺骨的雪地里,撕心裂肺的痛苦從肩膀上傳來,大約是碎了,也許是聽到了這邊的動靜,響起了叫罵聲。 雪釘子打到臉上,眼前是看不到盡頭的大片雪地,不能放棄,于澄,等我和寶寶來找你……一家人團聚好不好? 眼見于卓昱臉色比剛才更差,抖得也越發厲害,僅僅這一兩個星期的發燒惡化,竟是將一個身材頎長的男人瘦成了紙片兒,將于卓昱輕摟入懷中“卓昱,醒來!不要再睡了!” 不知喊了多久,于卓昱似有所感應,但眼皮就像被不干膠黏上了,好不容易拉開了一條縫,模糊中像是看到了熟悉的神情,那樣透著關心焦急的臉孔,和夢中心心念念的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