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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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了,于澄這才想起,今天是和閔晹約定吃晚飯的時間。 某咖啡廳內,那個坐在床邊的男人自始至終都沒有挪動過位置,這樣默默的等待著也許會爽約的人,看的幾個服務員心都揪成一團團的碎了,那天殺的女人太過分了吧,讓人從清晨等到現在咖啡廳都要打烊了還沒出現! 到了這個時間,店內的客人都紛紛離開了,只剩閔晹一人癡癡望著手中的追蹤器,一般人看到也只會以為這是導航儀之類的東西。 幾個服務員面面相覷,最后推出一個少女。 那少女瞪了同伴幾眼,深呼吸了一口,還是走向坐在窗邊顯得孤寂的男人,鼓起勇氣彎身說道:“對不起,先生,我們店要打烊了,如果您有什么其他需要可以明天來?!?/br> 呸呸呸,瞧她說的這是什么話,難道是詛咒他明天繼續等不到人嗎? 閔晹冰冷的視線似要貫穿服務員,那雙染上星空的墨色眼睛深沉異常,激的少女一陣寒意,這是男人第一次正眼看她,但為什么好可怕。 不著痕跡的掃視著空蕩蕩的店內,雙手緊緊的攥著那只追蹤器,似是唯一能給他力量的東西。突然,在少女驚詫的目光下,他很是干脆地站了起來,走出店門。 呆呆的看著他的身影,少女才緩過神,剛才她沒看錯的話,那眼神是……絕望? ☆、法則68:見面 厚重的云將夜空遮去,黑暗的籠罩下壓抑而悶熱,在路燈暈出的光線中,街角暗處隱約似有一尊鬼魅般的身影,只有在黑夜中如同野獸的冷芒顯得猙獰駭人。 他睜著眼,又如同沒睜著,仿若失去了靈魂般空洞,也許知道是誰接近他,“我知道,他不會的來的?!?/br> “boss,您不要折磨自己了!”那個于澄怎么值得你這樣糟蹋自己!這句話卡在舌尖,最后還是吞了回去。無七上前了幾步,卻不敢觸碰閔晹。前天半夜里他們遭到襲擊,那伙人馬有很強的偵查術,甚至破壞了他們的雷達和衛星探測,利用盲點制造干擾直接侵入,能這么快突破他們的防御只有一個可能性,組織中出現了叛徒。 最終謎底還是揭曉了,暴怒的閔晹一槍打殘了江蕭的一只手臂,只是他怒極引起心臟復發,集合了幾個心臟權威醫生才從閻王里搶回來,做好手術還沒幾個小時,他就堅持坐飛機趕往國內,那脆弱的心臟算一點點輕微動作也能痛的連筋帶骨,閔晹愣是忍著像沒事人從大洋那一端跑到這一端,如果是一般人早就被折騰的沒命了。 望著這個被身體和精神雙重折磨的幾乎沒有活人氣息的男人,無七除了嘆氣卻無法再說什么。 “我是個天生連兒子都會憎恨的人嗎?呵呵呵?。?!”閔晹的笑聲在這空寂的街道上詭異陰冷,卻蘊含著深沉的痛楚。 “boss,請不要這樣想!是他不了解您的苦心……”無七從小跟著閔晹,不論是元韶還是元蕭在他心目中都有不小的地位。 “繼續找,把歐洲翻過來也給我找到那個畜生!”緩緩滑下墻,將自己隱藏在黑暗中,閔晹沙啞的聲音像是沙礫地,“你走吧,沒我的吩咐不要過來?!?/br> “……是?!辈挥脝栆仓?,閔晹會一直等下去,就算空等,不忍再看這樣的閔晹,無七躊躇了會離開。 無七望著只有隱約的路燈的馬路,彌漫而起的夜色似乎要掩蓋住所有顏色,于澄……還會來嗎? 出了片場,和工作人員打過招呼后,于澄離開那嘈雜的環境,在猛然想起和閔晹的約定時,幾乎本能的讓他退卻,就算閔晹手上沒有拍賣會的碟,也會有成千上萬種方法讓他屈服,對閔晹這個人的了解也許比他自己還深。升騰起的寒意就像沖破了閘門一發不可收拾,將手機拿出來開機,只有幾條短信,分別來此林茜的問候和自家爺爺的越洋電話,還有就是工作上的,沒有他……也許已經忘記了? 于澄不想開車,也許是想給自己找個理由逃避,也許是想騙自己那人早已離開,將手機撥通yl內部接線員,讓人明日來拍攝地取車,自己則是走路過去。這里離那家咖啡屋并不遠,只有幾個站點。 面無表情的走在街道兩旁,在路燈的照射下他的身影忽明忽暗,那雙潑墨般的眸子劃過掙扎、矛盾、恨意、恐懼,前世花了那么久,他都沒學會如何面對那個男人,并不會因為重生了一次就突然頓悟了,那男人對他傷害就像靈魂深處的裂開的一道永不愈合的口子,只要他沒失憶沒有消散在人間,就永遠會記得閔晹加諸的一切。 閔晹從來不是個好脾氣的人,他卑鄙,殘忍,自私,惡毒,貪婪,幾乎人性中丑惡的一面都占全了,就像是一只充滿欲望和野心的機器,只要有足夠的動力就能無止境的掠奪。在重生的很長一段時間里,他都無法將閔晹趕出腦海,然后他就只能將那個男人壓縮在心底的一個角落里,腐爛發酵,等真的見到時所有情緒都爆發出來。 也許走了沒多久,又也許走了許久。 當于澄來到那家咖啡屋前,里面黑漆漆的顯然早就過了營業時間。已是午夜,蟬鳴充斥在夜色中,空蕩蕩的街道偶爾有幾只貓路過,他有些恍然的望著咖啡廳的招牌,沒人知道這家名不見經傳的店在百年后依然屹立不倒,他還能憶起暖洋洋的午后,帶著陳舊而溫暖的色澤,母親就坐在窗口那個位置,優雅的攪動著杯中的咖啡,淺淺的喝一口然后露出幸福的笑意,似乎陽光為她渡了一層金邊。 這間店,也是前世自己和趙惠研經常約會的地方,只是物是人非,就算來到了這里也再也沒有當初的感覺了,他沒想到,閔晹會選擇這里。就像是本能的,于澄四處尋找那個男人的影子,心中有一股強烈的感覺,那人沒有走。 終于在咖啡屋外的墻角落找了那蜷縮起來的人,這人的身影散發著強烈的頹廢感,驀然的,于澄覺得有些難受,幾乎不敢確認這人是那個唯我獨尊,從來都站在最頂端俯瞰眾生的男人。 他蹲下身,輕輕觸碰著男人,像是有所覺,閔晹劇烈的顫抖了一下,但沒有抬頭,也許害怕只是太過想念而產生的夢境。 “抱歉,我來晚了?!庇诔斡行o所適從的開口,他不習慣這樣的閔晹。 眸子染著nongnong哀戚,就像是被烏云籠罩,蒙上一層陰影,但對那鐫刻在骨子里的氣息卻讓他眼中遽然爆起精光,如同注入生命活力似乎霎那間亮了,那驚喜的光澤就算再狠心的也無法視而不見。 閔晹顫抖的伸手,幾乎不敢相信的,奢望般的不確定,“于澄?” “是我?!庇诔螞]有反抗,讓閔晹輕輕將自己摟住,對方誠惶誠恐的模樣是那么的小心,似乎怕碰壞了自己,好熟悉的感覺,是了,那次被救下后的見面也是這樣。 “你先放開我!”直到被對方冰冷的體溫碰到打了個哆嗦,那人死死不動的力道讓于澄掙脫不開,只能勉強抬頭,幾乎要磕到對方下巴,隱約被yingying的胡渣刺到,“為什么身體那么冷?” 像尸體般的溫度,現在是夏天怎么會冷成這樣。 一雙猶如撒旦魅惑人心的眼睛蕩漾起一層有些呆的笑意,那張常年不笑的臉竟是展開了一個難看到極點的傻瓜式笑容,“我沒事,抱著你就不冷了?!?/br> 真的,一點都不冷。 ☆、法則69:追求 閔晹背靠在墻上,于澄幾乎能聽到對方的心跳聲。 緩緩松開了力道,半摟著于澄扶著墻壁站起來,望著在他懷里頭一次沒有掙扎沒有厭惡神色的人,一時間有些看癡了,和前世的雌雄莫別相比這張臉更適合于澄,柔黯的燈光將這張精致俊美的臉氤氳出水晶似得光彩,長長卷翹的睫毛悠悠的顫抖著,霎那間的脆弱讓他想要珍藏,但懷里那比之前更骨感的觸感,閔晹心中一酸,疼惜和心痛涌上心頭,酸酸漲漲的。 為了演戲,于澄會忘了其他事情,如果對他有對演戲十分之一在意,這輩子重活也算值了! 如果這輩子不再逼你,不再是你的父親,是不是可以不愛任何女人了? “我還沒吃飯,你呢?”也許兩人之間從來沒這么心平氣和過,于澄深吸了一口氣,從閔晹懷里安靜地退了出來。 由于剛才兩人間的摩擦,閔晹的衣襟敞開了一些,在微光中能見到那暴露在外的結實胸膛,誘人的肌理和皮膚下隱隱蘊藏著爆發力,顯示他強悍的體魄,但露出的地方卻能看到繃帶,上面還殘留著干涸的暗紅血跡,于澄記得不久前這人的傷口是在肩膀和腹部現在又多了,心中有些鈍鈍的氣悶,說不出是什么的復雜情緒。 察覺到于澄的目光,閔晹只是在黑暗中繃緊了嘴角,別人的憐憫是對他的侮辱,除了于澄,半響才輕輕吐出:“死不了?!?/br> 你在,我又怎么舍得死。 于澄尷尬的別開頭,面上裝的無所謂,心中卻隱隱有些不舒服,就像他費盡心機想要報復一個男人,卻發現這個男人還沒等他報復就玩殘自己,那這報復還有何意義。 “我也沒吃,你想吃什么?”像是為了緩解尷尬,閔晹又加了一句。 到了凌晨的時候,整條街上空蕩蕩的,幾乎沒有營業的店。 兩人一前一后走在街道上,靜靜的夜色似乎連對方的腳步聲也敲打在心上,每一聲都是那么熟悉,就像前世衍生的旋律。 從閔晹的角度能夠看到明暗間于澄挺拔修長的身影,還有那柔軟的黑發在微風中蕩漾開去的漣漪,絨毛般的短發沿著發際線在頸項后邊抹上一層柔軟,閔晹有些心猿意馬,不敢相信自己真的有一天可以和于澄就這樣平靜的走在街上。 他想就這樣走一輩子,希望時間鐫刻在這個時刻。 如同被一張密不透風的絹布蓋住了所有呼吸,幾乎喘不過氣,于澄緩緩回頭果然對上一雙深沉的眼睛,斂了心神道:“你……” 要說什么,你能不能別老望我? 這話太矯情,他又不是女人,難道別人看幾眼就要死要活嗎,想了想還是將話吞咽回去。 “我怎么了?”見于澄如同吞了半條毛毛蟲似得糾結表情,這樣生動的表情幾乎從沒在他面前展露過,閔晹覺得心情上揚了不少,連平時看不順眼的天氣都覺得分外可愛。 于澄被這話梗了梗,一咬牙轉頭繼續走,不就是視線而已嗎,當被影迷包圍的時候可比這陣仗大多了,對方只不過是一個人而已……于澄找著各種借口來掩蓋不適應,卻沒有注意到身后那人寵溺的幾乎要將人溺斃的溫柔,溫柔的目光像是融化了冰雪。 “這家行嗎?”于澄眼中透著狡黠,故意指著馬路對面一家大排檔問道。 這家大排檔就和平日看的一樣,如果不仔細看根本就會忽略這樣一家臟臟的,散著油煙味的小店,前世的閔晹在吃食上雖說也不不像白道世家那樣講究,但由于擔心被毒害,只吃自家廚房特定廚師做出來的食物,于澄甚至懷疑閔晹連大排檔是什么都不知道。 “嗯?”輕哼了一聲,這聲音從口腔中溢出,性感的要命,閔晹抬起那雙魅惑的眸子,看向不遠處的小店,在于澄的驚異中走了過去。 一輛黑色的轎車低調的停在路邊,看似簡單的車子卻裝了世界最先進的系統,能夠感應方圓200米以內所有接近生命體,見閔晹似乎要走入那家小店,一個個瞠目結舌。 半響,才看向副駕駛位上的無七,見對方泰山不動的模樣,不禁懷疑,莫非是他們大驚小怪了? 說不定boss就想嘗嘗大排檔的味道,上司的品味不是他們凡人能夠理解的。 他們卻不知道,這個時候的無七心里狠狠松了一口氣,閔晹整整一天沒打營養劑,從下了飛機開始也沒吃任何東西,這個時候別說大排檔了,只要閔晹愿意吃點東西就行。 當閔晹走進去,熱鬧的大排檔如同被按了靜音鍵,安靜的望向和這里完全格格不入的男人,閔晹雖然沒穿的很正式,但他長期上位者的氣勢和那身威儀怎么看也不像會出現在這里的,也許是有前面閔晹的榜樣,當于澄走了進去到沒引起多大sao動。 兩人落座后,粗粗看去就是兩個年輕的富家公子突然想嘗鮮,半夜過來大排檔體會貧民的生活。 那邊大排檔的老板娘眼睛幾乎都要黏在閔晹身上,于澄轉頭似笑非笑道:“無法習慣還是不要勉強的好?!?/br> 閔晹有些怔愣,這應該是他說的話吧,在前世沒遇到于澄以前,他吃過餿飯,喝過陰溝水,只是由儉入奢易,他也漸漸忘記了曾經艱苦日子里的拼斗。 老板娘就著圍裙反復擦著手,確定干凈了才緊張的拿著菜單小跑了過來,“兩…兩位要點些什么?” “排骨面……”接過占著些許油膩的菜單,于澄剛開口,卻被對面的男人打斷。 “兩碗青菜面?!?/br> “夜宵食素比較適合?!遍h晹從不解釋,他不需要解釋只需要別人接受結果,但對于澄他用了二十分的耐心。 “這家店是我選的吧?!毖韵轮馐撬x的,吃什么自然要聽他的。 倆眼精光望著兩個極品帥哥,老板娘不知道聽哪個,到有些左右為難,平日里常來的客人一看到這模樣,馬上訕笑了起來,“我說老板娘,你可別老牛吃嫩草啊,這兩個可還是孩子呢!” 可不是嗎,看起來都只有20歲左右的兩人,怎么看都可以做老板娘的兒子了。 “就是啊,你可是老公的人,可別當著面初出軌啊~” 果然,看起來50歲上下的老板從收銀臺抬頭看了下這個方向,給了一記眼刀,老板娘打個抖,隨即啐了一口,瞪著那幾個起哄的,“你們別給老娘瞎說,平白破壞我們夫妻感情,下次的牛rou面我就你們放一堆辣椒油!” 說著,匆匆寫下青菜面,也不再問于澄的意見,就跑向廚房告知廚師。 現在是午夜,來吃夜宵的人到底不多,雖然于澄兩人很醒目,但礙于閔晹那過于有存在感的氣壓,不少人故意錯開眼神就是不望那桌,也間接避開了讓于澄被認出來的危險,大晚上的不可能戴帽子和墨鏡,物極必反,那樣的遮掩反而更醒目,于澄干脆就大大方方的出來了,至于狗仔隊的危險,閔晹出來怎么可能不帶人,對這方面的安全于澄比誰都清楚。 長久的沉默,誰也沒有開口說話,閔晹如同陷入了沉思,想要喝酒卻看到不遠處桌上連一只小強都灌不醉的啤酒,還是作罷。 “沒想到你還講究養生?”在室內于澄才看清閔晹的臉,上面還留著之前燙傷的痕跡,雖然很淺很淡卻存在著,當時應該很痛吧,被潑了那么多次不再是身體的痛,對閔晹這樣站在頂端的男人來說是侮辱。 他不是養生,只是不想于澄的身體更糟。 這種示弱的話窮其一輩子閔晹也不可能開口。 一個男人可以思念愛人多久,這個答案誰也回答不出來,閔晹的確食素多年,前世曾為了于澄戒煙戒酒,只怕會影響到于澄身體,陪著那個被自己逼瘋的孩子過了幾個秋冬,但即使再小心注意,于澄還是慢慢消瘦下去。 一個生活小細節都讓閔晹本能的想到過去,每個和于澄有關的事都被他鑿入腦海中鐫刻成最深處的記憶,愛只是轉瞬間,卻花了一輩子時間試圖忘記。 不一會,兩碗面就放在兩人桌上,老板娘一步三回頭卻也沒引起兩人的注意力。蒸騰起的霧氣模糊了面前的人,如夢似幻般的柔化了略微僵硬的氣氛。 “我曾不止一次幻想過,能夠和你這樣吃著最普通的東西,這樣看著你就好?!遍h晹雙眼沒有焦距,似在回憶著什么。 的確,前世他們從來沒有這樣機會。 看著閔晹的眼神,不知什么時候變得深邃幽黯,暗藏澎湃情愫,只消一眼,就移不開去,這樣對望著,半響才回神,于澄哂笑道:“這話聽的就像是我們曾經認識過,我確定今天之前我們只見過兩次吧!” “……”似乎也想到自己說錯話了,現在的于澄還不知道他真正的身份,“我只是覺得你似曾相識,就像前世我就認識了你?!?/br> “很文藝的臺詞,言下之意是你想追我?”于澄似是不經意的問著,低垂的眼眉分辨不清深淺。 怔愣只是一霎那,閔晹馬上反應過來于澄的意思,在桌子底下的雙手不自覺的攥緊,似乎不允許任何一絲機會從指縫間溜走,微微發顫的舌頭打到了牙齒,這句話他等了多久,真的實現了卻來的太突然,砸的他不知所措,明明于澄只是問了一句還什么都承諾的情況下,心中卻又是狂喜又是懼怕,沒想到他閔晹也有這么丟臉的一天,“如果我說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