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
“那必須的,”童笙來了精神,“咱遠了不說,就今晚王爺背上的傷,我瞧著都疼,那不就是護王妃護出來的么?” 辰一點頭,嘆道:“他們上位人的想法,搞不懂搞不懂?!?/br> 童笙氣憤地站起來,把燒火棍扔進火堆里,說:“我看王爺就是閑的?!?/br> “嗯,我看也是?!?/br> 旁邊一直不說話的辰五接話道。 辰一深感贊同,順勢吩咐道:“辰五,去把王爺王妃叫過來吃點東西?!?/br> “哦?!?/br> 夜色已深,隊伍原地休息。 一行人都是男的,大家圍著篝火三三兩兩和衣而臥,只有溫挽一個女孩子在距離篝火稍遠的地方,倚靠著一棵樹合眼睡著,雙臂不自覺緊緊環在胸前。 元晦隔著篝火坐在她對面,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她,眼睛里的心疼幾乎要溢出來。 坐在他旁邊的辰一看了一眼,突然幽聲問:“爺不過去看看溫姑娘么?” 元晦沒有說話,但辰一看得出來他在掙扎。 “您又何必一定要把人家推開呢?珞珈山的宅子都給人家置辦好了,還睜著眼睛說瞎話,說算計溫家勢力,咱也用不著溫家人出力啊?!?/br> 元晦白了他一眼,低聲道:“就你話多?!?/br> 辰一不敢白回去,只垂著腦袋嘟囔說:“年紀一大把了還瞎折騰個什么勁,把人折騰沒了我看你怎么辦?!?/br> 元晦起身,在他腦袋上狠狠拍了一下,吩咐道:“把你外裳脫下來給溫姑娘蓋上去?!?/br> 辰一敢怒不敢言,乖乖脫下外裳朝溫挽走去。 第41章 回京 第二日清晨天色才剛剛泛白,元晦便醒了,醒來第一眼先看向溫挽的方向。 那邊樹下除了一件疊的整齊的灰色外裳,什么也沒有。 元晦胸口猛的一窒,“人呢?” 他連忙跳起來三兩步奔過去,撿起地上的外裳,衣服還有余溫,人應該剛走不久,且被疊放的很整齊,想來人應該是自己主動走的。 “都給我起來,別睡了!” 他提腳踹了踹臨近的幾個人,辰一他們聞聲睜開眼,就見王爺臉色跟要殺人一樣,額頭暴著青筋吼道:“溫姑娘不見了,去找!快!” 眾人很少見他發這么大的火,一個二個大氣不敢出從地上跳起來,默契地分配著散開尋找的方向。 正在這時,溫挽提著一兜野果出現了。 她一頭霧水地走過來,將手中的野果遞給辰一,轉身問元晦:“王爺,這么早就要趕路了嗎?” 元晦的表情略有些僵硬,回說:“對,早點回去?!?/br> 溫挽點頭,“先吃點野果吧,味道還可以,吃完再走?!?/br> “嗯?!?/br> 辰一憋著笑,把手里的果子分下去說:“趕緊吃,吃完好趕路?!?/br> 等他分完,溫挽從袖袋里掏出一個最紅最大的果子遞給辰一說:“特意給你留的,多謝你的衣裳?!?/br> 辰一當場僵住,他看看溫挽手上的果子,又偷偷看看王爺鐵青的臉色,連忙拒絕說:“應該的應該的,不過我不愛吃果子,我們王爺愛吃,你給他?!?/br> 說完腳不沾地的跑了。 聰慧如溫挽,怎么會不清楚辰一的意圖,不過她也不至于在這種小事上斤斤計較,故而順手將果子送到元晦眼前,問他:“吃嗎?” 元晦袖子一甩,說:“不吃?!?/br> 你都給別人了又來問我,我才不要。 溫挽:“……” 她招誰惹誰了,這一王府的神經病。 回京的路上,元晦發現溫挽跟所有人都照常說話,包括他自己,就好像那晚的那些話沒發生過一樣。 不到兩天,一行人回到了京郊,元晦還有事情要處理,便喊住溫挽,對她說:“讓辰一先送你回王府,顧是非和魏老他們在這邊,我去看看?!?/br> 說完他定定地看著溫挽,想著如果她多問一句,他就告訴她玉涼鐵騎別安置在京郊,以后有機會帶她去看。 溫挽見他說完話也沒走,而是一直站著,便問道:“王爺還有什么話要交代?” “沒?!?/br> “那我們先走了?!?/br> “好?!?/br> 話畢,溫挽便催馬半點不留戀地走了。 辰一趕緊帶人跟上,走出一段他回頭,見自家王爺還站在原地,眼巴巴地看著溫姑娘,便替他說話道:“溫姑娘,我們王爺其實心里有你?!?/br> 溫挽看也不看他,直接問道:“怎么不喊王妃?” 說完她鞭子一甩,走了。 辰一尷尬地撓撓后腦勺,心想:爺,我也只能幫你到這了。 離府大半個月,王府變化有點大,先是雨廊檐下的西府海棠換成了斑竹,再是前院演武場的武器架子上多了幾盆粉粉嫩嫩的花…… 溫挽皺眉看了一陣,辰一見狀趕緊喊來下人說:“這些娘們唧唧的花誰放的,給我撤下去?!?/br> 下人連連點頭。 就在他們要動手搬花的時候,從側院角門跑出來一個衣著粉嫩的小姑娘,嬌滴滴的跟沾著露水的喇叭花似的,她一邊跑一邊阻止下人說:“不準動,除了晦哥哥,誰也不準動?!?/br> 接著,凌霜不知從哪個角落閃身出來,伸手幫忙攔住了下人。 一時間,前院眾人臉上神色各異,辰一更是艱難地捂住了臉。 “她是誰?”溫挽問。 “哦,她是……” 辰一要回答,被溫挽打斷了,“凌霜?!?/br> 凌霜聞言,飛身跳到溫挽身邊,簡短說道:“顧央央,王爺吩咐照顧?!?/br> 她是在跟溫挽解釋說,她受了王爺命令,剛剛才會幫著攔人。 “顧央央啊,”溫挽重復了一遍,她想起來了,顧央央是顧是非的meimei,“挺可愛的?!?/br> 顧央央沒見過溫挽,剛第一眼只覺得這人好冷。 “你是誰?”她問,“為什么會在王府?” “路過?!睖赝旎厮?。 說完這話,她轉身便要走。 “哎你這人怎么這樣?一點禮貌也沒有?!?/br> 顧央央在她背后跳腳道。 溫挽沒理她,自顧朝東院走去,之前她在東院小住過一陣,有些東西落在這里,今天特意過來收拾。 “白老還住在東院嗎?”溫挽問凌霜。 自她進府,凌霜就轉而跟著她,再不管那個顧央央。 “白老搬去溫府住了?!?/br> “嗯?!?/br> 溫挽推開房門,開始收拾東西,見她站在門邊,便說:“你不必跟著我,我與你們王爺的婚事作廢了?!?/br> 凌霜愣了一下,“是發生什么事了嗎?” 溫挽收拾東西的手停下,就近拖了把椅子過來坐下,說:“你們王爺反悔了,他不想跟我有任何牽扯?!?/br> 凌霜走前兩步,眼里的不解寫的明明白白。 溫挽給她也拖了把椅子,嘆口氣說:“他說,當初之所以找溫家結親,是看中溫家百年積累的人脈底蘊?!?/br> “不……” “別說話,”溫挽打斷她,賭氣道,“我不想聽,等過陣子再說吧?!?/br> 說完她轉頭看著凌霜的眼睛,真誠地問她:“你家王爺這么別扭,是跟誰學的?” 凌霜第一次吐槽自家王爺,說:“他大概是自學成才?!?/br> “行了,我回家了,你別跟著我,后面王爺估計要借著盛澤的事把工部清洗一遍,你幫我盯著點,偶爾傳兩句話?!?/br> “好?!?/br> 凌霜親自送溫挽回溫府,轉回府就把辰一喊去問話,他們王爺把自己好好的姻緣都快作沒了,到底怎么回事。 ******** 溫挽追著容王去盛澤的事沒跟家里商量,溫父倒也不是死板守舊的人,但終歸還是怕女兒吃虧,一直掛念著。如今人回來了,心里的大石頭放下,反而不肯給女兒好臉色看。 溫挽站在書房里,對面書桌背后坐著溫父,兩人僵持有好一陣了。 “說說吧,盛澤那邊什么情況?”溫父問。 溫挽捋捋頭緒,回道:“盛澤包括整個甘州官場都被容王清洗了一遍,證據詳實……” “這么說他接下來打算清洗工部?” “女兒是這樣猜測的?!?/br> “猜測?你沒直接問他?” 溫挽搖頭,“終歸情分沒到?!?/br> 溫父皺眉,都跟著去盛澤了,還說情分沒到,這算怎么回事。 “說清楚?!彼淅涞卣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