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
兩個背影突然重疊起來,面前這個欣長男人轉身,步步向里面走去…… 離越來越遠。 竟然有種再也無法接近錯覺 陽光照進房間,被那刺眼光晃了眼睛,從床上爬起來。簡單梳洗了下,準備去上班。江南走了大概三天時間,每天晚上他會準時打電話過來。有些尷尬,于是們都很默契不提那天晚上,他對表白事情,只是些閑話家常。他偶爾會問非煙病情。去醫院看過,手術還算成功,但是像骨癌這種病,般就算將癌細胞切除也只是延續生命而已,很少能治愈。剩下時間則需要靠保守治療維持生命。 拿起桌上月球項鏈,對著鏡子掛在脖子上??戳丝幢?,心想著今天非煙應該會醒過來了。然后穿好鞋出了門,開車去公司。 老板前天從外飛回來,腳不沾地去了沈陽,帶著他劉秘書,反而將這個特助扔在公司,也不知道這個職位是不是白吃飯用。不過既然老板大人不讓干活,那也樂得清閑,到公司報道之后就去了醫院。 左非煙住在icu,去時候亦南姐正坐在沙發上安靜看報紙,知道有讀報紙習慣,便也沒打擾,掃了眼床上女人,還在昏睡。表情安靜,除了臉色有些蒼白之外,并不像是有病樣子。 姚亦南見進來,招呼坐下,給倒了杯茶。 小聲兒問:“怎么樣?什么時候會醒?” 028 小聲兒問:“怎么樣?什么時候會醒?” “隨時都有可能,可能太累,需要多休息會兒?!币嗄辖憧戳丝创采吓?,語氣中帶著傷感。 “南姐,非煙姐身邊個親戚都沒有了?” “還有個姥姥,手把帶大,但是年紀太大了,在鄉下。們也沒敢通知,怕老太太著急上火。還個舅舅,但是和死去母親感情不好,直沒聯系過,也不養老人。找不到聯系方式?!?/br> 走到床邊,伸手幫捋了捋鬢間碎發。確實有張和酷似臉,只不過,艱難現實讓氣質更加成熟和內斂。即便安靜躺著時候,也有種微不可查凌厲。 @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究竟們誰是誰替身,又是誰愛著誰,現在似乎也不是那么重要了。在生命面前,那些情情愛愛似乎變得特別渺小,非煙姐,說是不是?人要活著才最重要!”輕輕將手放在手中,低聲在耳邊低語道。 “小錦,過來,有話要對說?!币σ嗄险f道。 放下左非煙手,走過去。 亦南姐點點頭,示意坐在沙發上,然后端起茶杯喝了口,像是在醞釀自己要說話。 “小錦,可能從小沒受過什么苦,所以體會不到‘窮’這個字究竟是種什么概念。也不會知道自己在這個社會上點點打拼辛苦。和非煙認識了很多年,眼看著在手底下點點爬上來。從最開始排版,到最后主編。女人難免都會自私,尤其是曾經無所有女人。這輩子只付出過兩次真心,第次,為了那個男人毅然轉身,經過很長時間,才慢慢平復自己傷口。第二次便是楚江南,愛他。個女人愛上個男人,難免會變得自私,或許間接傷害到,在這里替向道歉?!?/br> “別這么說,南姐。和楚江南事情時半會兒誰也說不清楚,沒有想要怪誰意思?!睂嵲拰嵳f。@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其實,非煙直只是影子罷了。也很痛苦,所以提出結婚那天才轉身離開?!闭f。 “不是因為楚爸他們兩個才被迫分手嗎?”驚訝,這么多年,難道其中竟有隱情? 姚亦南也抬起頭看眼,微微勾嘴角露出個無奈笑意,說道:“是真不知道?們明眼人看著們這對最難纏,還以為什么都知道。沒想到還真像籃子說那樣……” “……”低頭悔過。 “具體事情,也不太清楚。不過,想事情發展到這樣地步,總會從某個人嘴里知道真相?!?/br> 從醫院離開時候,非煙還沒有醒,但是顧昊宇來了,便借著機會離開??墒菂s沒想到第二天竟接到了左非煙電話。聲音微微有些無力,淡淡說道:“能見面嗎?” “去醫院看?!奔泵Φ?。 “不在醫院,們就在貿附近那家星巴克見面吧?!闭f。 “怎么能私自出院,現在在哪里?” “個小時后,們在那里見面,有重要話要說?!痹陔娫捿p輕笑了聲,有氣無力,說完,果斷掛了電話。 急急忙忙往外趕,在酒店門口還撞到了以前妖嬈主管大人,惹來陣白眼。顧不了太多,連滾帶爬上了車,開車便往貿趕。堵在四環上時候,很悲催想著:蘑嘞個菇,見個情敵至于這么殷勤嗎?果然有圣母氣質? 其實,只是害怕突然倒在哪里再也起不來,等江南回來后不好交代吧。果然,人都是自私。 四十分鐘,終于吐血爬下四環,繞了幾個彎,拐到左非煙說那家星巴克。這是個二層店,在二樓個靠窗角落找到身影。穿了件淺米色連衣裙,襯得臉色更加雪白,身體手術前看起來更加消瘦,臉上看起來是化了淡妝,說不上有多美,但是看上去頗有幾分職業女性特有氣質,這點是無論如何也比不了。 也看見,微笑著站起啦,打了個招呼。 走過去,笑著伸手撫了撫自己裙擺,說道:“特意打扮了下,覺得還行?” “應該在醫院多休養,昨天剛做完手術,今天怎么能出院?”微微皺了眉頭,說道。 “也是有幾句話要和說,也別不高興,咱們這么樣見面怎么看都好像不太好似。但是這些話現在不說,恐怕以后也沒機會了?!毙Φ?。 “別那么說,要好好配合治療才有好機會?!贝沽搜垌f道。 “俗話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若不是癌癥復發,恐怕現在還在妄想著要把楚江南奪回來。也不要在意把話說得這么直,人,都是自私……”嘆口氣說道。 “沒錯,人都是自私,也應該知道現在對并沒有什么好感,所以,若是想示弱以打動,恐怕要讓失望了。畢竟,現在楚江南合法妻子是?!泵蛄丝诳Х?,平靜說道。 卻突然笑出聲,說道:“念錦,多慮了。們雖然不長接觸,但是認識也快三四年了吧,什么樣兒人自己清楚。雖然不是很么好人,圣人。但是也絕不會在背地里算計別人。知道怎么認識楚江南嗎?想絕對想不到……”雙幾乎透明雙眼看著,帶著坦蕩笑意,反而顯得剛才番說辭有些小氣了。 “那年初夏,第次看見楚江南是在夜色……”放下手中咖啡杯,眼光順勢望向窗外熙攘人群,似是陷入了那陳年回憶之中…… 【三年前】 左非煙直有個不好習慣,那個直想戒卻怎么也戒不掉習慣。那就是,無論多忙,都忍不住要回到原來大學時和張蠡起租那個偏僻小屋去看看。其實,也不知道那有什么可看。 @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記得很多年前天,站在那個小屋子了對自己心愛男人說:“要是男人就重新站起來?!比缓笠闳粵Q然離開了那間房子。出了大門之后,便找了個雜草叢生角落抱著雙膝哭了半個小時??尥旰?,就告訴自己,從現在開始無論遇到什么是都不會再哭了! 可是,即便是那樣,最開始幾個月還是忍不住跑回去看他,有時候是晚上,站在樓下看樓上亮著燈。有時候燈沒亮,就坐在長椅上,等著醉醺醺男人回家。有幾次,甚至扶過張蠡上樓,但是男人顯然已經醉連是誰都不知道了。 再后來,告誡自己不要再去了,那個男人已經廢了,再也站不起來了。不應該愛著那樣懦弱男人。如此,堅持了個月沒有去那所房子。 可是等再去時候,那房子已經空了,學校里也沒有了張蠡這個人,他退學了,整個人就那樣憑空消失了。 想,這樣也好。要不然就站起來,要不然就永遠消失。只是,別那樣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活著。 于是,又開始了忙碌生活,學習,聽課,打工。不像那些有錢人,不用上課就能拿到學分。不用畢業就能找到工作,為了順利畢業,甚至去給教授打下手,幫教授寫論文,去給教授家里收拾房間。能做都做了,只是為了個簡單原因: 活下去,更好活下去! 以為已經忘了他,但是,不定期回到那座房子去看看已經成了習慣。幾年內,那房子換了幾次住客。有學生,有外地來做小買賣夫婦,有打工少女還有小地痞??偸钦驹跇窍?,回想當年他和住在里面樣子。很多年后,努力工作,努力賺錢,工作越來越忙,職位越來越高,收入越來越多。來這里次數也越來越少。 這天放假,偶然間聽新聞,說那片老舊小區要動遷,今天就是動遷日子。心里動,拿起自己車鑰匙驅車前往。然后眼看著,那片回憶就在推土機轟鳴聲中轟然倒塌。知道,他就這樣永遠消失在了生活里,連最后念想都消失了。 片廢墟中,站了很久,直到夕陽西下。只要看熱鬧群眾都散了,然后連工人也下班,最后開推土機師傅也跳下車。這個地方又恢復了安靜。只有個人,站了很長時間之后,慢慢轉身,句話沒說,甚至連個明顯表情都沒有。 沒有表情,是因為沒有過多傷心。只是覺得心底都處用記憶搭建橋梁,在剛才推土機作用下,和那座老舊小區起坍塌了,在心底某處變成了片廢墟。所以,選擇去夜色喝杯。就是那天,在那里遇見了楚江南。個長了很好看,卻醉得塌糊涂男子。 029 “小姐,能請喝杯嗎?朋友說了,要喝了請酒,他們就輸千塊錢。怎么樣,賞個臉?”男人帶著酒氣,臉笑意,醉眼朦朧看著。 左非煙眉毛挑,問道:“哦?憑什么幫?” 楚江南似乎沒有想到對方會這么說,神情微微愣,然后打了個酒嗝。 “這樣吧,喝了,那千塊錢們對半兒分怎么樣?”左非煙微微勾起唇角說道。 楚江南又是愣,似乎醉酒讓他反應有些遲鈍。 女人卻已經從他手里拿過那杯金黃色酒,飲而盡,然后向不遠處人晃了晃空了酒杯。不遠處群男男女女,立刻起哄大笑起來。 楚江南聽到笑聲,這才好似反應過來。對著微微笑,瞇起眼睛上下打量了番說道:“叫什么名字?” “說了也記不住?!迸宋⑽⑿?,伸出手掌攤在他面前,說道:“拿來!” “什么?” “錢??!不是贏錢了嗎?” “哦,對對!等著!”他說著,又跌跌撞撞回到朋友那里,拿回了摞鈔票,然后對將所有鈔票股腦拍在手上,說道:“都給!爺今兒個高興不得了?!彼f著,拿著酒杯手隨意揮,酒灑出來不少,惹來不少人白眼,可是男人卻依舊笑得妖媚。 左非煙笑著將錢往包里塞,剛才喝酒興致不知怎么,突然就沒有了,于是就往外走。之前喝下去幾杯酒勁兒也有些上來,覺得自己腳步有些虛浮。 “哎,妞兒。別走!”身后男人纏上來,不依不饒說道。 “放開!”左非煙有些不高興,把甩開他纏上來身體。 男人被推了個踉蹌,皺著眉頭喊道:“喂,樹懶,怎么回事兒。怎么就這么不聽話,說話都是廢話嗎?這丫頭怎么就這么倔?” 左非煙有些愣神,回味著他這么不著邊際話,瞬間,男人就撲上來,把抓住肩膀,菲薄嘴唇再下秒就覆了上來。帶著甜味酒精混合著男人氣息鋪天蓋地襲來。不知道怎么,竟然沒有反抗。 那是個綿長而細膩吻。 閉上自己眼睛,讓自己陷入片黑暗當中,然后就聽到男人聲音在他耳邊響起:“跟走,跟走……樹懶……” 跟誰走,都樣。 何況,并不討厭他。 因為,能從他眼神中讀懂他們共同擁有那種寂寞。在這個夜色中,寂寞人尋找溫暖和刺激人太多了,他們不過是蕓蕓眾生中兩個而已。 那天坐上他車,車子里回蕩著王菲首老歌: 突然間找到句可以形容自己遭遇,能夠不比傷害彼此,卻又足夠作為解釋,那是在想盡各種方式,明知沒有辦法事,還是真如此,們已經不用依賴曾經需要對方日子…… 在這個喧囂繁華當中,錦瑟韶光,華光幢幢。究竟誰是誰替身,究竟誰又是為了忘記誰,而掉入這個愛情陷阱…… 那天晚上,非煙覺得這個男人異常溫柔,他抱著肩膀,親吻鎖骨??谥心:磺搴爸簶鋺?,樹懶…… 樹懶是誰? @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被個人這樣惦記,是不是此時此刻會比別人感受到幸福多些? …… 第二天清晨,被低低說話聲吵醒,揉了揉睡眼,就看見逆光中,男人歪著頭用肩膀夾著電話,雙手正在系襯衫上扣子。 “怎么樣?”他對著電話低聲問。 “就在icu等著吧,直接去醫院……若是醒不過來,就是到地獄也要親自把扯回來!”他低低壓抑著自己怒氣,像個困獸。 左非煙順手撈起自己衣服,套在身上。伸手用五指理了理亂七八糟頭發。顯然,男人已經退了酒意,但是宿醉讓他掛上了濃重黑眼圈,整個人看上去有些頹廢。 他走過來,在床頭柜上扔下疊錢,冷淡說道:“還有事,先走了。這錢沒別意思,把衣服扯壞了,也來不及賠給?!盄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非煙看了看那疊錢,突然就笑了出聲兒。 楚江南有些詫異,但是馬上就恢復了冷靜,淡淡說道:“若是冒犯了,道歉?!?/br> “沒有,謝謝。這錢夠買十件扯壞那件衣服?!睆澠痣p眼,朗笑笑了笑,順勢拿起錢在他面前晃了晃。然后從床上爬起來說道:“走吧,洗過澡再走。哦,把房錢也付了吧,這樣又能省下筆?!闭f完,轉身進了浴室。 出來時候,房間空無人,男人已經離去,但是凌亂房間還殘留著兩個陌生人歡愛氣味。 左非煙覺得,今天,該是走出自己感情陰影那天了。 所以說,這是世界上陰差陽錯很微妙,永遠不知道,誰在不經意間,治愈了誰傷痕,溫暖了誰冰冷,又心甘情愿跳進了誰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