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
得!這幾個老家伙合起伙來逼我和楚江南造人,我也不和他們計較,說什么做什么我如數接著。反正生不出來你們也不能把我怎么樣? 過了一會兒,楚江南灰突突的走進來,沒好氣的瞪了我一眼,吃飯時,大家閑話家常,氣氛和諧,楚江南時不時的往我碗里丟一兩塊我最討厭的清蒸鱘魚rou,我就目不斜視的往他碗里放幾根他最害怕的綠油油的清炒西芹,同時問道:“江漓又不回來吃飯?” “去澳大利亞拍廣告去了,估計下個月才能回來。那丫頭,前一段時間受了點兒刺激,從小就沒被男人拒絕過,自尊心受不了,就遠遠的躲開了?!背謬@口氣,說道。 吃過飯之后,我坐在大廳的沙發上和老爸還有江南下玻璃珠跳棋,這時候,楚爸站在樓梯口沉聲說道:“江南,你跟我上來?!?/br> 一間楚爸這樣,我便覺得有些不對,可是又不便跟上上去一探究竟。于是,硬是將心中的隱隱不安強行壓下,繼續和老爸玩玻璃珠跳棋。玩了一會兒,老爸也覺得有些累,拿著份報紙做到燈下去看了,我百無聊賴,實在不愛聽老媽生雙胞胎的秘方,于是接著尿遁逃離現場。 我一溜煙兒跑到樓上去洗手間,路過楚爸書房的時候隱約聽到楚爸重重的嘆了一口氣。本來就感覺有些不對勁兒的我更加覺得奇怪。不由得停下腳步,偷偷靠近那一抹暖黃的光。 “江南,這一次很棘手,如果處理不好,我們楚家身敗名裂不說,我這一輩子苦心經營的一切都將付之東流?!背致曇魳O低,仿佛被什么壓抑著。 我心中暗凜,從楚爸的語氣中便聽出是很嚴重的事。 楚江南沉默了一下,說道:“爸,要不我先找人查查,究竟是誰在背地里做手腳?!?/br> 房間里又沒了聲音,我躡手躡腳的向后退了兩步,轉身向洗手間走去。雖然說楚江南平時經常不務正業,但是到正經的時候我還是比較信任他的,況且,楚家顧家孔家蘇家在這里關系復雜,盤根錯節,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其他人也不會坐視楚家倒掉。 所以,對于這一點,我倒是不怎么擔心。 果然,楚江南從樓上下來的時候,表情嚴肅了不少,似有心事,抬頭對上我的雙眸,立刻展露一個溫暖的笑意,說道:“樹懶,累了吧。我們回去吧?!?/br> 回家的路上,我小心翼翼的問楚江南:“出什么事了?” 他用手摸摸自己的下巴,說道:“咱爸前幾年調到質檢部門工作的時候,有個頂頭上司,前兩天被人揭發說是貪污受賄,金額挺大,足夠判死刑的。咱爸當年雖然只是在那個部門暫時呆了一段時間,但是那個被查出來的局長是咱爸的直屬領導,這兩天部里收到匿名的的檢舉信,說咱爸和那個局長貪污案有關系?!?/br> 我大驚,低呼一聲,說道:“這可不是鬧著玩的?咱爸是不是得罪誰了?” “你也了解我爸的為人,都已經是那種低調不能再低調的人,怎么會得罪人呢?”楚江南笑笑,沒再說什么 這件事就這樣過去了一段時間,一起都很好,并沒有什么進一步的動靜。楚爸還有幾年就要退休養老,這么多年積累下來的人品不會因為一封匿名信就受到損害。我每天工作更加忙碌,時不時的還要陪伴老板飛上海開會,而江南也似乎越來越忙,經常晚上看不見人,我們之間見面說話的機會越來越少。 我這個人有個弱點,就是凡事不到了必須解決的時候,就喜歡懸在那不解決。如果能逃避過去不解決那就更好。于是,我始終沒有問楚江南對于左非煙究竟是什么樣的一種感情,而他又是因為什么而選擇了和我在一起,我選擇了歡樂地部分,但是卻不愿承擔歡樂背后總會有的沉重。 李綿綿對我這種非暴力不合作的狀態簡直就是口誅筆伐,就差沒把她手里那杯綠茶沙冰甩到我的腦袋上解恨了,此人一副扭曲的表情,對我說道:“讓我說你什么好?讓我說你什么好……”她氣得一時之間不知道找什么詞形容。 我急忙安撫:“冷靜,別生氣!對你的胎兒不好!” “滾你丫的!你說左非煙那女人回來了,你怎么不和出江南挑明,這男人可是要管的,他們的腦垂體和我們不一樣,少根筋的,沒有制止力,你不管著他,早晚出事兒。原來你是不喜歡他,在外面沾花惹草無所謂,可是,現在你這樣和白癡有什么區別?”她一拍桌子,我面前的拿鐵被她拍的震了震。 “是是!受教了!”我微微一笑,拿起面前的拿鐵喝了一口。 李綿綿就差沒一巴掌打過來,隔著桌子點著我的腦袋,咬牙切齒的說:“你以為今年是兔年,你就在這跟我裝小白兔??!你要是被楚江南那只大尾巴狼吃的骨頭渣兒都不剩,我一點也不驚訝!” 我很鄙視的白了一眼,說道:“你這個兩面三刀的,想當初誰排隊等著我和楚江南離婚的,又是誰勸我把住自己身邊這只金龜的,現在又變成大尾巴狼了?” “那我不是高估了你的智商了嗎?誰能想到,你竟然笨到這種地步??!遇人不淑,遇人不淑??!”她撫額長嘆。 我則習慣性的咬著攪咖啡的湯匙,望著窗外熙攘的人群發呆。 回到辦公室,我照例沖好咖啡送到老板的辦公室,我敲了敲門,沒人應。打開進去,發現辦公室里沒有人,我走過去將咖啡放在桌子上,照例是兩包奶,不放糖。又把兩個從樓下烘焙店買來的曲奇放在碟子里給他當下午茶,老板這人很容易忘記吃飯,又經常應酬。 我本想出去,恍惚間聽見老板在辦公室里面的小休息室里面打電話,聲音不是很清楚,但是“江南”兩個字卻鉆進我的耳朵。我愣了一下,停住腳步,那小房間的門鎖一開,老板走了出來。 男人愣了一下,然后馬上恢復了淡然的神色,問道:“你怎么在這?” “我給你送咖啡?!蔽夷抗膺f向他辦公桌上熱氣騰騰的咖啡說道。 他點點頭,嘴角彎起一個弧度,算是笑容。 我一陣沒有來的緊張,說道:“老板,我先出去了?!?/br> 他點點頭。 我轉身要走,身后卻傳來一個聲音:“蘇……” 我回頭看向他,他話語僵在唇邊,沉默了一分鐘,這一分鐘于我來說,非常的漫長,因我并不善于處理像這樣“戀愛之后還是朋友”的關系,何況他還是我的直屬上司。平時多少有些尷尬,可是,我現在站在門口扭著頭,卻面對他的沉默,進也不是,出也不是,脖子都快要扭斷了。 他終于,轉身打開辦公桌的抽屜,拿出一個精巧的盒子,走過來說道:“生日快樂!” “???是我的生日?”我愣了愣,掏出手機看了看日期,果然是我的生日,我自己都忙的忘記了。身邊這幫狼心狗肺的損友們,每一個打電話過來祝福的。 他手上舉著那個黑色的精巧的盒子,不大不小,看不出是什么東西,像是首飾之類的。我在那一瞬間做了很大的思想斗爭,終究還是伸手接了過來。 “謝謝!”我舉起盒子,露出一個估計比哭難看不到哪去的笑容。 他點點頭,示意我可以離開。 我轉身,他的聲音低不可聞:“對不起……” “你說什么?老板?”我回頭,有些莫名其妙。 “沒什么,我今天有事要趕飛機,不能陪你過生日,對不起?!?/br> “沒……沒關系,您需要訂機票嗎?我去幫您訂,您要去哪里?”我趕緊說。老板要出差?這事兒我怎么不知道。 “不用了,我已經訂好機票了,后天晚上才回來?;貋砗髸o你打電話的?!彼p輕揚了揚手。 我點點頭,手里捏著盒子,慢吞吞的走了出去?;氐轿业霓k公桌上,將黑色的盒子放在桌子上,盯著發呆。幾次想伸手拆開,可是卻被我的理智制止了,就這樣我在自我斗爭中消耗了半個小時的工作時間,然后被負責項目的設計師叫去,讓我陪她去工地核查工程進度。 我懊惱的將盒子往自己的抽屜里面一甩,然后奔出公司大門。 下午一直在塵煙滾滾的工地忙來忙去,原來那一張設計圖紙在施工的時候,有一棟樓的電路搭錯了,設計師是一個很完美主義的男人,或許也只有這樣的人才能當設計師吧,于是,我在他的暴怒下,強打著微笑去求和包工頭談重建的問題。 025 還好上一次,也不知道老板用了什么手段將劉春喜的事情處理的很圓滿,工人們又重新開工了,讓我不由不敬佩,老板就是老板,一出手就把問題解決了。這一次,那個胖嘟嘟的包工頭看見我,語氣也恭敬了三分,我和他交涉這個問題的時候,開始他有些顧慮,說這樣的話,成本又要提高一些。 我考慮再三,和他討價還價,嘴皮子都磨破了,兩個小時之后,終于說服他承擔了百分之七十的款項。那胖嘟嘟的包工頭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感嘆道:“小丫頭,你可能真能砍價兒??!跟你做生意虧大了?!?/br> 我笑笑,告別了包工頭,回到設計師的車里抱著他車載冰箱里的礦泉水大喝特喝了一瓶。 設計師權世宇本是個不茍言笑的人,看見我的樣子都也不住驚訝道:“你很渴?” 我邊喝水,便對著他驕傲的舉起三根手指。他看了看說道:“他愿意承擔三層賠付款?” 我搖搖頭,有喘了幾口氣,才興奮的說道:“是我們負責三層款項,他們負責七層!” “真的?”他露出一絲驚訝,懷疑的問道。 “當然,看!這是合同!”我把剛簽好的合同“啪”一聲排在他的面前,洋洋自得。 他看了看,也不由得真誠的贊嘆道:“行??!小蘇,真有你的,是我小看你了?!?/br> “一般一般?!蔽夜恍?,很不客氣的說道。 我給老板打了一個越洋電話,喜滋滋的去邀功,沒想到老板在那邊只是輕輕一笑,說道:“做的不錯?!?/br> 我正得意,老板接著說:“若是我在,我可以讓他把全部款項都承擔了?!?/br> “……”老板不帶這么打擊員工的積極性的! “不過,你能做到這個地步,已經很好了。蘇,我能看到你從剛開始到現在一點點的努力,你放心,你努力不會白費,這個酒店將會成為未來十年北京地標性的建筑?!彼p聲安撫道。 我點點頭,向著老板大人表決心:“老板,我一定會更加努力的!” 我剛想掛電話,那邊老板又說道:“蘇?!?/br> “嗯?” “等我回去……” 我一頭霧水,想問等他回來干嘛?可是又覺得這樣的問話有些突兀,畢竟他是老板,我是員工,雖然曾經有過曖昧,但是都已經說的很清楚了,老板不是那種拖泥帶水的人,應該不會是因為感情的事吧,我懵懵懂懂的應了一聲,然后掛了電話。 權設計師載著我回市區,這時候楚江南的電話進來,最近他經常國外國內來回跑,我很少能看見他的面,今天卻突然給我打電話。我哼哼兩聲,心想著,算你小子還有些良心,沒有忘記我的生日,雖然人在國外,還想著給姐我打個電話問候一聲。 或許是我的表情太過猙獰,權大設計師撇了我一眼。 我對著他尷尬的笑了笑,接起電話道:“江南?” “樹懶,最近我不在身邊,你過得滋潤嗎?”電話里慵懶的男聲傳遞過來,像只老jian巨猾的貓。 “托您的福,小的我過的還不錯,唯一的愿望就是您最好長期定居國外,房子,車全歸我名下?!蔽曳藗€白眼,對他咬牙切齒的說道。 電話那邊輕笑出聲。 我沒好氣的搶白道:“你找我干什么?就為這事兒?有事快說,姐我忙得很?!?/br> “當然不是,我現在在瑞士,回不去了,沒辦法陪你過生日了?!彼f。 其實早就知道他在國外回不來,可是聽到他親口這么說,我還是感覺有那么一點兒失落,十多年習慣由他一手幫我cao辦生日聚會,今年他不在,我還真有些不習慣。于是深吸了一口氣,勾起嘴角說道:“沒關系,每年都在一起,今年我總算能過一個沒有你的生日,不知道多開心?!?/br> “你要乖乖的,雖然我不能回來,但是聽說江漓找你有事情要做,好像是他們公司的一個新人什么的,一會兒可能給你打電話?!?/br> “她回來了?好的,你讓她給我打電話吧?!?/br> “那好,拜拜!”他說完,掛了電話。 我聽到話筒里面傳來的短促的忙音,恨恨的罵了句:“掛的還真夠利索的!” 結果,這兄妹倆好像商量好似地,哥哥剛掛了電話,meimei的電話就進來了。我接起,那邊已經響起呱噪的楚江漓女王一般的聲音:“嫂子,趕緊到xx路北大街124號,救我!” “怎么了?”我焦急的問,那邊“啪”的一聲掛斷了。 我的心一下子就懸起來,慌亂間,第一念頭就是給表哥打電話。想著楚江漓那種不讓人的個性不會在外面招惹了什么黑道上的人物吧。我匆忙的撥了表哥的電話,關機。又給秦嵐打電話,這些人無一例外的如數失蹤。我心急如焚,也顧不得其他,對旁邊的權世宇報了個地址叫他快點兒開過去。 “權設計師,麻煩您帶我到那里,我有急事?!?/br> “怎么?”他面無表情,淡定的問。 “朋友可能遇到了麻煩?!蔽倚南胫?,江漓現在在娛樂圈多少算是個名人,在一切沒確定前不能說太多,以免給她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權世宇倒是比較鎮定,腳下利落的一踩油門,車子立刻飛了出去,他目不轉睛的看著前面的路,一輛接著一輛的超車,我緊抓著車門上邊的扶手,看著他在馬上上演極品飛車真人版,心里卻一個勁兒的想著楚江漓究竟出了什么事兒。 他瀟灑的闖了三個紅燈,我抱歉的說道:“對不起,你肯定被錄像到了?!?/br> “沒關系,你系好安全帶?!彼頍o表情的說道,眼神并不看我。我和他接觸不多,每次見到他幾乎都是冷著一張臉,說話每句最多不超過五個字,除非談及工作,否則平時不出意外,也就兩個字。 不到二十分鐘,我們就從東城趕到了南城的那個地址,我看了眼,確定是一個私人會所,心里頓時又是一沉,一般進入這種地方的不是有錢有勢的,就是黑道中有頭有臉的。楚江漓本身有錢有勢,她到這里還大喊“救命”估計就是惹了什么不該惹的人。 我站在門口,深吸了一口氣,帶著赴死的決心往里走。身邊的男人一把拉住我的胳膊,問道:“你自己進去?你朋友究竟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估計是得罪了什么人,現在情況緊急,我也只能見招拆招。權設計師您先回去吧,萬一您在有個什么閃失,我也不好向老板交代?!?/br> 他眉頭一皺,冷冷的說:“你要我把你一個女人扔在這兒,自己走?”他說完,不再看我,徑直向里面走去。 “權設計師?權設計師!”我跟著他喊道。 男人皺眉,停下腳步,回頭看著我說道:“你可以叫我權總監或者權世宇,蘇助理?!?/br> “……”好吧,我在稱呼這方面是有些不夠時尚,我承認。 他卻已經不理我,徑自走了進去。我跟著他,說不忐忑那是不可能的,可是現在也不允許我有一絲一毫的退縮,楚江漓就在里面,表哥表嫂他們的電話我打不通,江南又不在身邊,我只能靠自己。 我們走進去,發現一樓的大堂一片昏暗,沒有燈,人也沒有,空洞的有些可怕。我下意識的抓緊自己的斜跨包的包袋。身邊的男人輕輕拍拍我,安慰道:“沒關系,有我呢。一會兒若是有什么不對勁兒的,你就先跑出去,然后報警,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