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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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三日我終于真正體會到,皇奶奶所說的“在其位,謀其事”那句話是多么沉重的一句話。在這個位置,你非但不能愛,連恨也不能。 當前我能做的便是盡快培植自己的心腹力量,以備后須。不僅培植將來能取代權臣的文臣,還要提拔一批能幫我擊退東阾的武將。 明軒本應是大周最可靠的將領,卻因為皇兄的荒暴而圖謀兵變,如今只能在大牢里待著。腦海里出現家寶醒來后那雙疑惑不解的眼睛,我曾向他保證,讓他和明軒平平安安地在一起,但現在卻已違背了這個誓言。 我自懷中掏出一只褪色的錦袋,那里曾裝著常齊燃盡最后一滴生命制出的還魂丹,如今已經空空如也。 “常齊,我該怎么做?”我將錦袋貼在額頭,仿佛小時候那樣,貼著常齊溫涼的額頭。 重生后第一次去普濟塔院見常齊時,我便對她講了救家寶的計劃。只要家寶在眾目睽睽之下“死”了,即便有皇兄、皇嫂、皇奶奶的嚴密監視,他亦可以堂而皇之地離開襄城,離開這個危機四伏的地方。 第二次去見常齊時,她給了我一粒五彩糖丸。我在歸來坡眾人面前將這粒糖丸喂了家寶,沒有任何人懷疑我當時的舉動,有誰能料到一粒哄孩子開心的糖丸竟然是能讓人三日后進入假死狀態的“禁魂丹”。 常齊還說,制作禁魂丹的解藥“還魂丹”頗費心力,要三日后才能給我。我那時并未在意她的話,沒想到那日相見竟成了永別。 我按住雙眼,將那股涌動的潮濕按回眼內去。逝者逝矣,我依然得面對眼前的爛攤子,依然得面對東阾如狼似虎的大軍。 面前奏折中最厚的一疊,便是那些見風使舵的大臣們彈劾明軒極其黨羽的折子。雖然我尚未在這些折子里看到能將明軒兵變罪名釘死的證據,但積毀銷骨,況且在鎮撫大牢里的刑罰下,即便明軒能挺過去,他的部下未必都能挺過去,難免有一兩個骨頭稍軟的會泄露出兵變的機密。因而我特別交代李超,審訊中若有任何進展都要對外保密,且第一時間報于我知道。 然后呢?然后便要玩一玩皇奶奶生前教過我的,那些我曾經不屑一顧的“游戲”,用盡一切手段,或威逼,或利誘,或利用各種利害關系,制衡朝中的各種勢力,拉攏能幫我擊退東阾的文臣武將。而那些“利誘”里,是不是也必須包括我自己…… 眉頭越鎖越緊,我終于按捺不住煩躁的情緒,雙臂猛地在桌上一劃,將書桌上成堆的奏折統統劃到地下。大太監正在這時推門進來,一進來便看到這一幕,嚇得立時跪在地上不敢做聲。 我深吸了幾次,待情緒平穩后,陰沉沉地問:“何事?” “回……回長公主殿下,許相求見?!?/br> 我冷笑道:“他早就該來了。讓他去偏廳等本公主?!?/br> 通常若有臣子求見都是在這間書房,但我不想讓許相見到散落一地的奏折,不想讓他窺探到我內心的煩亂。朝堂之上,無論所謂的“忠”或“jian”,都是各有各的心思,誰都不可完全信任。 我理了理衣衫,又縷了縷頭發,正要起身移步,凝香閃了進來。她見到滿地奏折時先是一愣,立刻拱手道:“公主,李超來了?!?/br> 她如今的身份是我的貼身御衛,不再是以前那個小丫鬟的打扮。她自己似乎頗滿意這個新身份,言談舉止里都帶上了她父親那種特有的果敢味道。 李超這人看起來雖給人滑不留手的感覺,其實辦事極穩妥,尤其是經過這次大劫后,人變得更加沉穩。他每日酉時都會來這里向我匯報明軒一案的情況,今天來得這般早,莫非是發現了極為重要的情況。 我揮手示意大太監暫先應付許相,朝凝香道:“快讓他進來?!?/br> 李超進來時,凝香的目光就變了。李超自在門后出現起就目不斜視,但經過凝香身邊時明顯有些許跼促,直至走到我跟前跪下請安后,表情才自然了些。 “案子有進展了?”我問。若明軒真的已經招供,那我立即就要面對如何處置他這個難題。 “沒有?!崩畛氐?。 我松了口氣,卻也有些詫異:“那么你此時來見我是為何?” “將軍想見公主殿下您。將軍說,有些事,只能對公主您一個人講?!?/br> 我沉默半晌,剛一開口便發現自己聲音沙啞,又清了清喉嚨問道:“他終于要招了嗎?” 李超似乎有些猶豫,一邊的凝香忍不住跺腳道:“公主問你呢,婆婆mama的作甚!” 李超干咳一聲,尷尬地瞧了凝香一眼,被凝香一眼又瞪了回去,忙低頭道:“將軍并未多說,只說是關乎公主最想知道的事?!?/br> 我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隨著他的話逐漸提速,此刻我最想知道的事便是如何擊退東阾。 “這么玄?將軍怎知公主最想知道的是什么?”凝香平日里和我沒大沒小慣了,這時又忍不住在一旁插嘴,眼神里明顯帶上了不信任。 李超委屈地瞟了凝香一眼,從鼻子里哼哼道:“末將不知,末將說的都是將軍的原話?!?/br> 我搓了搓微皺的眉心,對凝香道:“李將軍公務在身,你莫要搗亂。你如今身份不同,也該有所收斂?!?/br> 凝香的小臉一下便耷拉下來,有氣無力地應了一聲。 李超吞了口口水,忽道:“凝香侍衛明察秋毫,是末將等學習的典范?!?/br> 我微愣了下,恍然明白過來他說這句話的意思,不禁啞然失笑。這個李超,居然是個知道疼人的,已經開始護短了。凝香也明白過來,白了他一眼,低頭的時候臉頰已經通紅。 我看在眼里,心中微動,站起身邊朝門外走邊道:“本公主還要去見一見許相。凝香,將李將軍今日審案的細節記下,我回來時再看?!?/br> 說是記錄審案細節,其實給他二人制造單獨相處的機會。 走到門邊時,我忽又想起一事,回頭對李超道:“你的義兄程姚可還在歸來坡?” 我回頭時李超正好抬起頭朝凝香望去,見自己與凝香的眉來眼去被我瞧個正著,五尺男兒居然也有些微微口吃。 “回公主的話,程姚還在歸來坡?!?/br> 我裝作沒瞧見兩人的尷尬,又道:“你安排人手將他換回來,順便讓他把九姑姑也接來這里,我有話要問她?!?/br> 那兩個人也是一對苦命鴛鴦,如今皇奶奶和皇兄都已身故,明軒被囚,已沒有機會帶著程姚兵變,他兩人總該沒有束縛了吧。 跨出門檻時我有意無意地帶上了門。大周前途未卜,里面的兩個能象這樣在一起的時間不知還有多久,不如讓他們好好體會短暫相聚時的幸福。 作者有話要說: 公主的態度目前應該是算端正過來了,雖然她出生皇家,耳濡目染許多皇家的帝王之術,但她的本性里沒有強烈的權利欲,因此被迫坐上這個位子后心情難免煩躁。這是一個必經的過程,等她的情緒沉淀下來后會好的。 ☆、終結篇 只影向誰去(二) 到側廳時許相果然已在那里等候多時,表面上很是恭敬,雖然我尚未正式登基,但他還是向我行了君臣之禮?;市衷谑罆r說過,此人雖傲骨難馴,但禮數上是從來不會含糊的。 其實越是克己的人越難掌控,因為他肯定不會太聽話,不能威逼也不能利誘。他有自己的原則,忠于自己的原則,這對于皇權的穩固來說有利亦有弊,因此古來朝堂上都是“忠”“jian”并立,使其互相制約、互相補充。 為了方便我在側廳會見大臣,凝香早命人將側廳收拾得如同書房一般,中間一方梨花木書桌,筆案紙硯樣樣齊全。我在書桌后坐下時,腰帶上掛的一樣硬物正好撞在扶手上,很是礙手礙腳。那是皇奶奶贈的匕首,她贈我匕首時曾示意我殺明軒、誘史清,以挽救大周。 皇奶奶曾說她在朝堂上尚有布置,但那時她不會想到皇兄會將皇位傳給我,因此并未告訴我她的眼線究竟是誰,我想她定然也未曾告知那人對我應采取何種態度。 歷來皇位更替時都是臣子們最緊張最保守的時刻,一不小心就是殺身之禍,因此這個人暫時應該不會主動站出來,必須由我自己去辨識,爭取他以及他所代表的勢力相助。 他既然是皇奶奶的親信,那么至少會比別的大臣要更忠誠些。而此時此刻,我急需這樣一個勢力集團的支持。池州還在等著我的大軍,邊城百姓還在等著能擊敗東阾的將領,我急需爭取一股強大的勢力聽從、并且推行我的決策。 這幾日下來,我已將此人鎖定在朝中幾名大員身上,許相便是其中之一。 我故意將解下的匕首往桌上一拋,匕首在桌上劃出一道尖銳的刮擦聲后,繼續往前飛出桌面跌落在許相面前。我朝前微傾身體,裝作是自己不慎失手摔落匕首,實際上卻是在仔細觀察他見到匕首后的反應,哪怕一點細微末節都不放過。 在見到匕首的一剎那,他眼中果然閃過詫異的神色。這神色一閃即逝,令人很難捕捉,但那之后他刻意低頭掩飾的動作卻清清楚楚落在我眼里。 這匕首是皇奶奶隨身攜帶之物,不是親信內臣不可能認得。 我暗暗松了一口氣,如果皇奶奶布置在朝中的親信果真是許相,那么極好,因為捉拿明軒那日,許相表現出了對駱家有意維護的意思。我想要他對大周的忠誠,但不想要他聽從皇奶奶有關“殺明軒,鏟除駱家”的意愿。 大周已到了覆滅的邊緣,若想改變歷史,我必須不同于以往的執位者。這意味著我必須有違背皇奶奶遺旨的勇氣,重新啟用駱家,與東阾背水一戰,不成功便成仁。至于家寶,我始終想給他留一塊干凈單純的地方,除非萬不得已,我不愿家寶卷入有可能令他痛苦一生的朝政中來。 在未弄清楚對方意圖的情況下,先發質人并不是好的策略。我故作隨意地問道:“許相此來,有何稟奏?” 他似乎略有警覺,但卻不知道問題出在哪里,稍稍踟躕后,神色比先前更為謙恭,又磕了一個頭,問道:“自池州告急已有三日,朝中爭議不斷,卻始終議不出可以出征擊退東阾的將領,想來是鎮國將軍之勇無人可比之緣故。將軍受審已有三日,不知公主是否已有定論?” 我望定他,道:“已有些眉目,但尚無定論。若鎮國將軍謀劃兵變為實,許相認為本公主該如何處置?” 這是一個很冒險的問題,此刻若許相稍有怯懦,那么一定會順藤直下,一句“一切由公主定奪”便可將做決策的責任完全推到我身上,我得不到我想要的那種支持,他也不會是我想找的那個人。 我仔細審視他臉上反應,而他也正在看著我,眼里也是與我一般的探究神色。 片刻后,他面部肌rou逐漸變得僵硬,竟將頭上官帽摘下,一磕到地不再起來。 “臣死罪!臣受朝廷俸祿,眼看大周如今內憂外患,有些話不敢不言!” 這下完全出乎我意料,立即道:“但說無妨?!?/br> “古來成大事者,無不胸襟開闊。駱家三代忠良,駱家眾多男兒為大周粉身碎而絲毫不怨,駱家所受冤屈舉朝皆知,駱將軍若果真謀劃兵變,也是為先皇所逼,實乃無奈之舉。想我□□皇帝在位時,敵將尚可招降為我大周所用,此刻大周生死存亡之時,因何不能重用駱將軍。望公主三思!” 我心潮起伏,離座走到他面前,看著他頸后因激動而微微顫抖的花白頭發,心想他果然算是國之棟梁,并未因忠于皇族而失去了自己的原則,他已將生死置之度外。如果此時皇奶奶在天之靈看到他的表現,必定哭笑不得,她看對了他,也看錯了他。 “許相可知,舉薦叛將,與叛將同罪?!?/br> 他忽然直起身抬起頭,器宇凌然,眼中隱有濕氣:“臣既來此,已將生死看開。若大周覆滅,要臣等何用?若是先皇在,臣必不會說這番話,說了也是無用。但聞公主一向體恤百姓,若公主能將私怨拋之腦后,則大周有救矣?!?/br> 我步步緊逼,追問道:“那么許相難道忘了太皇太后的囑托?駱家已有反意,駱明軒必殺之?” 他忽地愣住,看住我的眼神驚疑不定。此時我已有十足把握他就是皇奶奶留在朝中的安排,卻仍想試他一試:“許相莫非是建議本公主,將太皇太后的囑托拋之于腦后,而將大周命運交付給一個有謀反嫌疑的將領?” 他眼里涌起無盡悲涼,蒼然道:“先皇在世時,罪臣曾多次提醒先皇朝中甚少悍將之隱患,無奈先皇誤聽讒言,而太皇太后疑心太重,阿諛奉承者官運亨通,奮勇殺敵者只得一個馬革裹尸的下場。 “臣受太皇太后信任,唯有鞠躬盡瘁死而后已,只遺旨中這一條,臣萬萬不敢受。殺了駱明軒,朝中已無可統領三軍擊退東阾之將領,亦會引發軍心動蕩,軍中多年的積怨一旦爆發,大周不戰自敗。公主若能盡拋前嫌,聽臣只字片語,臣愿自請死罪,以祭大周亡靈?!?/br> 他說的是實情,前世明軒倒戈后沒多久,邊境上一連數座城池的守將也隨之倒戈。之后凡有他親率軍隊攻打的城池,往往兵不血刃便舉旗投降,歸于他帳下。 話說到此般境地,已經不必再試。我回到桌前,嘆了口氣道:“你不必憂心,你之所想正是本公主所想。但你怎知駱將軍定能為我所用?他若一意孤行,大周又該如何?” “將軍善謀略,若果真一意謀反,怎會讓公主輕易得手,又怎會束手就擒安身于牢中? “不瞞公主說,將軍被囚后曾遣心腹找過罪臣,與罪臣商議擊退東阾的計劃。臣本怯懦,但將軍之心光可鑒人,既然將軍都能甘愿被囚以示忠心,臣區區一條賤命又何足掛齒?!?/br> 的確,我得手得太順利,據李超說,他去查封將軍府時未遭到半點反抗,有個自稱二丫的丫頭竟主動將家寶交到李超手上,囑咐李超務必將家寶親手交給我。 和明軒在池州的幾日以及之后一月的相處,讓我逐漸相信明軒體內流動的依然是駱家忠誠的熱血,拋開個人情感和家族恩怨,說服他繼續為大周百姓而戰并非不可能。如今聽許相這樣一講,明軒在朝會時束手就擒根本就是他的策略,展示他的忠心以及留在大周的決心,然后暗中派心腹聯絡許相,說服許相向我舉薦他為出征池州的大將軍。 我一怕桌案,道:“好!許相所言本公主欽佩。只是此事萬難,定會為國舅等一班反對駱家的文臣極力阻撓,許相有何良策?!?/br> 智者一點即通,而他做到此位,圓滑之余確有擔當,當下已領會我的意思,毫不猶豫地道:“臣愿即刻在公主面前擬奏一本,舉薦鎮國將軍駱明軒帥精兵十萬,南下擊退東阾,戴罪立功?;厝ズ蟪甲詴f服幾位朝中要員,聯名舉薦,公主自可放心?!?/br> 這便等同于白紙黑字立下字據支持我的決策了。我將他自地上拾起交予我手的匕首插回腰間,微微一笑,道:“準?!?/br> 如今在明軒出戰池州的問題上我已爭取到許相的全力支持,如果能利用李超這幾日來為我搜集的證據制約住寧國舅,使其為我所用,那么下一步的權力爭斗對我來說便會輕松許多。 許相前腳剛走,便有太監來報,寧國舅求見。 我略想了想,對大太監道:“就說本公主正與李超商議國庫虧空一案,未得空閑。他若籌齊了軍餉物資我便見他,若沒有就不必見了?!?/br> 寧國舅這幾日反復推托催繳軍餉之責,令我十分惱火。我如今還無法將寧氏一族的勢力連根挖起,但寧國舅此人膽小jian猾,想個辦法敲山震虎總是可以的。 在正式提拔李超之前,我已安排他暗中調查寧氏一族,果然劣跡斑斑,僅參與挪用國庫稅銀的名單就有一長列。在這串名單里,我居然看到了寧勝的名字。 寧勝便是我在池州時,皇兄差遣來傳旨召明軒回襄城的御史?;叵尻柡髮巹俦闵寺?,統領襄城外駐扎的十萬精兵。 我當即點了包括寧勝在內的幾個寧姓名字,命李超即刻緝拿查辦。今日早朝時,我故意拖住寧國舅和另外幾名寧姓大員,而李超則領著我的密旨,率御林軍趕赴襄城郊外,釋了寧勝的兵權,將其押回天字大牢。這樣一來,原本由寧氏一族掌握的大周最精銳的軍隊,又回到了軒轅皇族的掌握中。 寧國舅此來必定和寧勝有關,他既然主動來了,就說明他已在害怕。我故意將他晾在一邊,嚇他一嚇,他應該會聽話一陣子。此人是真正的色厲內荏,把自己的命看得最為重要?;市衷趯幨戏獾厣洗箝_殺戒時,他竟殺了自己的妹夫,用族人的血和自己meimei的身體換取自己的茍活。 我已經可以想象,寧國舅聽完大太監傳話后臉色是如何蒼白,轉身回府時步伐是如何虛弱而沉重。我滿意地將許相當著我的面寫好的奏折揣入懷中,站起身走回書房。 至書房門口時,房門依然緊閉。我故意停下,輕咳了兩聲,里邊立刻傳來似乎是硯臺、水洗打翻在地的聲音。我無奈地笑了笑,里邊那兩人都是練武出身,性格難免豪放,不想竟性急如此??蓱z了我那方五百年易水古硯,不知又要花多少時間才能再覓到一方相似的。 我并未入內,以免尷尬,只在門外說了句:“備輦,去見一見鎮國將軍?!?/br> 作者有話要說: ☆、終結篇 只影向誰去(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