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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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沉的夜幕,涼風習習,宛如一只溫柔的手,拂過臉龐,吹動衣擺,梓玉覺得很冷。 眼前那人問她剛才去了哪兒,梓玉笑著回道:“陛下,方才我送太后回宮,有個小太監拿了你的口諭讓我去蕪香殿,你不知道么?”這道口諭梓玉原本認為是太后命人傳的,目的當然是將這局做的更加逼真一些,讓梓玉堅信太后就是在憋著勁地整她,可現在,梓玉心里多了一份懷疑,這會不會是皇帝派人來傳的? 梓玉越想越覺得可疑,因為,今晚這些事連在一起根本說不通??! 秋衡微微低頭,正好對上梓玉一雙含笑的雙眸,她的目光澄明,坦蕩極了,卻讓他莫名心窒與心痛——這人將一切掩飾的太好,而且,還在一點點試探著他的底線! “朕并沒有傳此口諭……”秋衡否認道。 這話有些模棱兩可,他沒傳口諭,但不代表不知情,梓玉這么想著,對這人的懷疑又忍不住多了一分——圣心難測,她從來都猜不透這個人的心思。所以,此時她“呀”了一聲,假意驚呼道:“陛下,那就是有人假傳你的口諭?真是膽大包天!”梓玉顯得義憤填膺,“陛下,今夜有人假傳圣意引我去蕪香殿,還有,裴卿口中的那個小太監也肯定是有人搞鬼,陛下,這宮里有如此一幫宵小之徒赤~裸裸褻瀆陛下您的圣言,我定然會查個清楚!” 太后趁梓玉不在時給她潑了許多臟水,梓玉現在也沒客氣,話里話外都在暗示這是太后做的。而且,他們倆都清楚,這事十有八~九就是太后的杰作!可惜啊,她是當今天子的親娘哎…… 果然,秋衡意味深長道:“假傳圣旨雖假,可那二人有私,卻是真……” 梓玉愣住,這事要板上釘釘,蓋棺定論了? 她還想要說什么,湊巧夜里風大起來,寒風吹過她耳邊的鬢發,很是凌亂。秋衡抬手拂過鬢發,又細心地將發絲撥攏到耳后,細致又溫柔,可他的聲音卻透著天地間無邊的清寒,讓人不戰而栗。他說:“皇后,你忘了,朕曾經說過朕的女人只要與別的男人私下不清不楚、不明不白,就是該死?!?/br> 梓玉身子一震,她退后兩步,躲過那雙溫柔的手:“陛下,你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的意思?!?/br> 秋衡扯著嘴角淺淺一笑,說罷,又探手過去想要捉住梓玉的指尖。只有這樣,他才覺得好受些,好像這樣她才是真真切切在他的身邊。 這話在梓玉聽來,再聯系今夜發生的所有的事,實在是別有深意,讓人不警惕都難。 她猜這人是在逼她,甚至,是在懷疑她——因為,他根本不信她! 梓玉心里涌起一股深深的怨憤,她恨他的懷疑,她恨透了這種猜來猜去,她更恨那些見不得光的下作手段。梓玉怒視著那個人,恨不得撲過去掐死這個小混蛋!她是個徹頭徹尾的倔脾氣,最受不得這樣的猜忌,于她而言,是種屈辱。此刻見那人來牽自己的手,梓玉用力地一把拂開,漠然道:“陛下,你到底想問什么?” 秋衡尷尬地收回手,又繞回最初的那個疑惑上,他低聲問:“梓玉,你一直在蕪香殿?為何……侍衛們沒有找到你?”是的,他很想知道梓玉去了哪兒,做了什么,以至于今晚發生了這么多事,他的一顆心很累,卻也只關注此事。 “許是走岔了?”梓玉攤開手,無奈笑了,眼里皆是戲謔。 她知道這人想聽什么,可是,對不起,她不想告訴他! 秋衡立在暗紅的紅墻邊,看著齊梓玉漸行漸遠,忽然冒出個念頭,他終將失去她的…… 錢串兒上前,小心謹慎道:“陛下,那個……” 秋衡剜了一眼,冷冷道:“繼續去查,朕倒要看看誰在背后裝神弄鬼!” ——今夜,這深宮里本該有兩場捉jian的,有人故意讓宴席中間出來吹風的皇帝見到一些畫面,可惜啊,皇帝心軟走掉了……也許布局的人都沒料到會是這樣個結局! 錢串兒默默退下,他看著皇帝孤寂又清冷的背影,只覺得這人年歲越長,心思越深,為什么不和皇后說實話呢?非要這樣子試探來試探去,值得嗎? 說到底,秋衡只是想從梓玉的口里聽一句真心話——他的皇后很聰明,她先前說的沒有一句是假話,可就是避而不談之前的事,她在掩飾什么,為什么要瞞著自己?其實,只要她提了,不管是主動或是被動,他就會信的…… 這也是他最卑微的一個心愿,所以,秋衡執著于此。 梓玉回宮之后,將今夜之事串在一起細細想了,愈發覺得自己的道行淺——先帝年間,江南舒家被外戚張氏反咬一口,落得個家道衰敗,想來太后看舒貴嬪不順眼也是由來已久——借著今日之事,太后還能趁機再打擊一回舒家,真是一舉兩得! 梓玉嘆氣,自己實在太掉以輕心了,真是被人坑了都不知道! 她只覺得累…… 今夜,梓玉在蕪香殿喜滋滋地等裴卿出現,然后準備倒打一耙給嫻妃,沒想到,她等來的,并不是裴卿,而是——柳二公子! 見到柳松言的一瞬間,梓玉目瞪口呆,如被雷劈中一般,呆呆怔在那兒。她和柳松言的那兩段過往,除了他二人,應該沒有旁人知曉,怎么會變成這樣?為什么來的是他,不應該??!她低頭看了看手里的香囊,原本準備勸服裴卿的話,到了現在,突然塞住了……梓玉說不出口,她怎么能讓一個身子本就殘破的人栽在這個勾心斗角的宮里? 而且,她是真的可憐這個人…… 她顰眉,正要說什么,柳松言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梓玉上前,蹲□子,壓低聲道:“你怎么會來?” 柳松言默然搖頭,只抬著下巴示意了下外面。 梓玉心頭一凜,立刻望向趴在隱蔽處放風的王守福。王守福死死貓著腰,似乎在避開什么,見皇后探尋過來,他做了一個約定好的手勢。梓玉又是一怔,皇帝在外頭? 也就是說,今晚有人故意讓柳松言到蕪香殿,然后,皇帝捉jian? 那這個人會是誰? 梓玉登時想到好幾個人選,可她最懷疑的,居然是一墻之隔的那個人。 她拿捏不準皇帝的心思,正思量對策,王守福突然又喵喵喵叫了三聲——這是示意外頭的人走了。梓玉有些吃驚,她想,難道那人善心大發?還是,他只不過湊巧經過? 又靜靜等了一會兒,再沒有什么動靜,梓玉道:“柳二公子,今夜無辜將你牽扯進來,也不知到底怎么回事,我先走了……” 柳松言這才道:“皇后,你能告訴松言,該如何回前朝?” 梓玉心下雖急,但這還是很有必要的,她將路徑大體說了,才疑惑道:“那你先前怎么來的?” “我……” “瞄!” 柳松言還沒說完,王守福又叫了一聲,兩人安靜下來,柳松言道:“有許多人?!?/br> 梓玉側耳一聽,是侍衛亂哄哄的聲音——她還不知道這些人是舒貴嬪被“捉jian”之后,皇帝與太后派來尋她的——此刻,她只當侍衛是來捉自己jian的!梓玉并不愿意牽扯眼前這個人,她連忙推著柳松言躲進蕪香殿內,這里最安全,無人敢查。 他倆要是被看見,那才是要命的事,孤男寡女…… 梓玉不敢再想,她不想牽扯柳松言進來,可自己似乎牽扯得越來越深了! 將今夜所有的事串在一起,梓玉還是不敢相信,哪兒會有那么湊巧的事?定然有人作祟! 而且,皇帝的態度實在可疑啊…… 他既然已經知道她當時和柳二公子在一起,為什么不直接捉jian?他既然懷疑,為什么不明著問? 想到那個陰晴不定的小皇帝,梓玉只覺得頭疼,錦瀾伺候她服了凝神丸,梓玉昏昏睡了。迷迷糊糊之間,暖閣內突然酒氣熏天,她半睜開眸子,原來宴席散了,皇帝到了。梓玉懶洋洋的沒有起來接駕,只是裝睡。 被子掀開,一個guntang的身子鉆進來,貼著她,暖烘烘的,梓玉往里避了避,那人又追了上來,梓玉推著他,不耐煩道:“熱!”皇帝一腳踢開被子,一陣涼意竄來,梓玉打了個寒顫。那人笑著又翻身壓了上來,他的醉眼微張,里面淌著些迷離的光,秋衡垂眸看著身下那人,想到她的那些話,心里依舊有些疼……他低頭吻了下來。 梓玉胡亂躲著,卻被他一手扣住下巴,避無可避。四目相對,他輕輕低嘆:“你在躲什么?”梓玉沒有回答,他卻又哧哧笑了,“在躲朕?”他坐直了身子,雙眸微挑,安靜地注視著她,那種眼神像是一個帝王在巡視自己的疆域,不可一世,睥睨四下。 將底下那人的衣衫一點點解開,秋衡俯身咬了上去:“告訴朕,你心里面有誰?” 梓玉吃痛,剛要掙扎,雙手又被鉗制住,然后,沒有任何多余的言語和動作,那人直接進入了她的身體…… 梓玉痛得恨不得蜷縮起來,“你發什么瘋?” 喉嚨里滾著苦笑,皇帝道:“嗯,朕確實瘋了?!?/br> 這世間,有人歡笑,有人痛苦,有人悲哀,有人心涼,有人生,亦有人死…… ☆、第56章 情思迷惘 “你個混蛋!” “嗯,我是混蛋……” “你滾!” “……我不滾?!?/br> 今日守夜的云碧聽到以上一段詭異的對話,她正猶豫要不要出聲問問里面是個什么情況,就聽暖閣內傳來噼里啪啦一頓悶響,“皇上,皇后?”她試探著喚了一聲。里面沒人應答,只有被刻意壓低的輕呼聲……到底怎么了? 沒一會兒,窸窸窣窣地,有個瘦高的人影挑開垂著的帷幔鉆了出來。云碧一看,登時嚇著魂飛魄散:“陛下,您的臉?!” 秋衡摸了摸臉上新添的幾道傷口,白皙的指尖上面沾著鮮紅的血絲,有點疼,可都抵不過他心尖空落落地抽蓄的疼,他搖頭黯然道:“朕沒事,你去里面看看?!?/br> 云碧不敢多瞧,她低著頭應下,待陛下離開,才慌里慌張進去,“小姐,你……”云碧本以為會見到什么可怕的畫面,沒想到小姐已經背對她躺好了,整個人幾乎都蜷在被中。梓玉聽見動靜,甕聲甕氣地答了一句:“我沒事……” 這哪兒是沒事的模樣,這二人分明是打了一架??! “小姐,你傷了沒?”云碧到底是站在自家小姐這邊的,擔心她會吃虧。女人的力氣哪兒能跟男人比? 梓玉身下還有點撕裂的痛,她沒有太經人事,如今突然這樣……想到之前那些,她蜷縮地更厲害了些,身子止不住發顫,眼眶一并泛起了紅。梓玉從小到大沒有受過什么委屈,可這人……她恨不得親手掐死他!再想到那張被她撓花的臉,梓玉方覺得狠狠出了一口惡氣,有種報復過后的快感——不知道皇帝明日還能不能上朝見人。 報應不爽??! “他沒動手,放心吧……”梓玉寬慰道。 云碧聞言,更加放心不了了。這意味著自家小姐將皇帝胖揍了一頓,還把皇帝的臉給撓成那樣,也不知道身上有沒有其他的傷口! 要命啊…… 小姐膽子也太大了,陛下盛怒之下,不會治整個齊府的罪吧? 秋衡從皇后宮中出來,單單點了錢串兒一人跟著。錢串兒跟在后頭,看著皇帝那張冰冷的臉,糾結了一會兒,終于開口:“陛下,這更深露重的,您……去哪兒???”趕緊請御醫要緊吶!破相了可怎么辦?皇帝一直唇紅齒白,是個眉清目秀的好模樣,現在臉上突然多了這幾道明顯的傷口,任誰看了,都會心疼——偏偏他最期望的那個人,給了他一個絕情的白眼,還有個無情的耳光。 秋衡苦笑:“就你多嘴!” 錢串兒連忙收住聲,只盡心盡職地墜在后頭?;实燮吖瞻斯?,居然到了以前最害怕的蕪香殿,卻沒有進去,只是負手立在紅墻邊,如同先前他一時心軟走開時一樣。 或者說,他不是心軟,而是懦弱,他不想看見…… 夜幕下,秋衡套著一件單薄的春衫,看不清顏色,形單影只地倚在紅墻邊,怔怔發呆。寒風時不時地吹動衣擺,像是輕輕柔柔被托起的溫柔羽翼,襯得他整個人飄飄的好似墜入紅塵的謫仙。秋衡一個人立在那兒,靜靜看著前方那片無盡的黑暗,那一處像極了一個吃人的黑洞,他不想看,只想躲,于是闔上了眼睛。 耳旁是蕭蕭的風聲,還伴隨著她格外嫌棄的呵斥聲,讓他滾……他們明明貼的那么的近,能夠聽見彼此的心跳,能夠感受彼此的溫熱,可為什么還是離得遙遠?秋衡想到梓玉,想到她那雙如寒潭一般冷靜的眸子,如毒蛇的信子,鉆入他的眼,而那張決絕又艷麗的容顏,寫滿了憎恨……那是他真心喜歡、想要討好以及希望共度白首的女人,到頭來,他卻將自己變成了她最最厭惡的人! 怎么會這樣? 秋衡只這樣想著,便覺得無力。他睜開了眼,那雙漂亮的長眸微微泛起了潮意,還多了一絲少年獨有的迷惘。 他根本不知道該怎么愛一個人! 他可以游刃有余地在朝政權謀中博個平衡之道,卻單單輸給他的發妻……他捧出了一顆心,卻被踐踏到塵埃里,而且,他也傷她至深…… 梓玉,我…… 哎,也不知道她下狠手打了一頓,有沒有消氣…… 錢串兒有些擔心,皇帝若再站下去,會不會化成一塊石頭? 幸好皇帝及時轉過身來,打消了他的疑慮,秋衡淺笑道:“走吧,回宮請太醫,記得說朕喝多了在御花園里摔了一跤……” 連對外搪塞的借口都替皇后想好了……錢串兒嘆氣,這是何苦呢?作為一個齊根斷的太監,他真的不懂男女情愛之類的東西,所以,他覺得帝后二人就是沒事找事,或者,更通俗一點,完全是吃飽了撐的……他搖搖頭,跟著陛下回了兩儀殿。 皇帝受傷的事,不一時便席卷了整個皇宮,比舒貴嬪與男人被捉jian更加轟動,眾妃嬪紛紛來探望皇帝的傷勢,誰知被御前太監錢公公一一擋了回去,“錢公公,陛下到底怎么樣?”嫻妃問道。 “陛下擦過藥,已經睡下了,娘娘請回吧……” 既然如此,嫻妃只能不甘心地回去。路上又遇見幾個位份低的貴人、美人什么的,這些小賤人居然也往陛下跟前湊?她輕蔑地哼了一聲,道:“陛下歇著了,你們也別去了,省得吵著陛下,明兒再說吧?!蹦切┤诵睦镫m不情不愿,但礙于嫻妃的威嚴,只好各自回宮。如貴人也在其中。這回舒貴嬪的事,她應該算是提供了一個極為有用的信息,所以,嫻妃見她有用,也就想著多籠絡一些,好讓她替自己多辦事?!叭缳F人”,嫻妃喚了一聲。 那人滯住步子,福了福身,低聲道:“嫻妃娘娘?!?/br> “走吧,一起去太后宮里瞧瞧?!苯袢仗筮@一招,完全出乎意料,嫻妃還沒和太后通氣呢。 雅韻齋里,太后也因為皇帝受傷一事驚動了,正在佛堂念阿彌陀佛呢。嫻妃上來便將太后猛夸了一通,說什么“姑母技高一籌”,還什么“好生佩服”。馬屁不嫌多,太后聽了直搖頭嘆氣:“你們做事太過莽撞,若是有哀家一半的心思,哀家也能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