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
書迷正在閱讀:[綜漫]最終大家都背叛了酒廠、穿書女配逆襲記、末世入侵、渣了就跑,我專業[快穿]、公主之道、不慍不火、[綜漫]熱愛學習的我被迫成為海王、望九重煙火、獨占之豪門驚婚、[綜漫]我的使魔是咒術師
在眾人面前,梓玉顧著皇帝的面子,忍住沒有翻白眼,只輕哼一聲,低低道:“你又看什么?” 皇帝斜斜倚過來,湊她近了一些,笑道:“皇后,咱們是心有靈犀啊?!?/br> ——真不要臉! 這一舉動在群臣面前實在顯得親昵,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倆故意秀恩愛呢! 梓玉白皙的臉蹭的紅了,她往后避了避,眼睛瞟了瞟底下眾人,示意皇帝他的唐突,又悄悄道:“你過去點?!?/br> “告訴朕,你在看什么?”皇帝依舊揪著這個問題不放。 梓玉徹底敗給他了,她推了一把,憤憤道:“看你能忍到什么時候!”說著,又瞟了眼正在慷慨陳詞努力作宏篇長詩的某位大臣。 秋衡忍著笑,慢慢直起身子,意味深長道:“四字真言,習慣就好……” 上座小兩口眉來眼去,舉止親昵,當然沒逃過底下人的眼,一時間不少見風使舵的人找借口輪番敬齊不語的酒——馮淵那事正值風口浪尖,齊不語的日子不大好過,先前還沒幾個人敢和他套近乎,可現在風向又轉了——齊不語捻須而笑,以后整個齊府還得靠梓玉??! 柳松言低著頭,盯著眼前的青花壓手杯,聽著耳旁那些人的議論,只覺得無力。他當然知道眾人在議論什么,所以,他固執地不想抬頭看。不去看,他至少還可以當她是當年的七妹,而非與皇帝并肩而坐的皇后!偏偏皇帝開口點他:“如晦,你不作一首?”聽皇帝的意思是有心提點柳松言,一旁的柳必謙也開始慫恿自己兒子露個臉——如今長子不爭氣,只能指望二子出息了。 柳松言抬頭,迎著皇帝的目光,淡淡回道:“陛下,草民并非是個作詩取樂之人?!币蝗缂韧乜瘫?,柳必謙差點沒氣暈過去! “朕并非要如晦作詩取樂,而是……”秋衡頓了頓,偏頭望向一旁的梓玉,動情道,“如晦,你雖是朕的伴讀,但朕自小敬你如兄長,去年朕大婚,你未曾歸京,不如,今夜作詩一首賀朕與皇后能永結秦晉之好?”說罷,他又望著柳松言,微微一笑。 皇帝的笑意是暖的,和平時無異,可梓玉看著他的側臉,卻莫名生出一股子冷意——這人今夜反常啊,似乎在試探柳松言? 柳松言垂下眼,淡淡道:“既然是賀陛下大婚,這有何不可?”早有人伺候他筆墨,松言提筆,不待凝思一蹴而就,又有人遞了上去。宣紙拈在指尖,秋衡念了一遍,又遞給梓玉:“這是如晦的一片赤忱心意,皇后,你也看看?” 這話又是溫柔一刀,輕輕割在松言心上,他只覺愈發不堪,無處遁形,倏地,又有些慶幸梓玉不記得那些往事。 這樣,她就不會知道自己現在有多不堪了。 柳松言的字張狂的不像樣子,梓玉靜靜看著,她似乎能看見藏在這些字跡底下,那個可憐又蒼白的少年,如今,他該有多難堪??! 嘴唇微顫,梓玉有心想說些什么,可她知道,如果自己開口,那人心底必然會更加難堪……她不舍得再在這具殘破的身子上劃上一道傷疤。 將梓玉的臉色悉數收在眼里,秋衡又轉眼看向底下那人。不談其他,直覺告訴小皇帝,這兩人之間肯定有什么瞞著他! 秋衡笑道:“皇后,咱們一起敬如晦一杯?”雖是提議,但卻不容置喙,梓玉只能隨皇帝一起。只有將人逼到無路可退,才能得到皇帝想要的東西。果然,到這個時候,柳松言掩飾的再好,他淡漠的面上終于有一絲細微的變化,沒有逃過皇帝毒辣的目光——那人到底做了八年的皇帝,自小與人勾心斗角,最善揣摩人的心思。 喝完這一杯酒,正巧在內廷與女眷們一起聽戲的太后來了,眾人又開始改口夸太后與皇帝如何母慈子孝……梓玉暗暗松了一口氣,她知道太后一出現,也就意味著太后要下手對付她了,今晚的重頭戲才開始。小皇帝不愿見她二人針鋒相對,必然要在中間調停,也沒那么多精力顧著柳松言了。 太后坐了半晌,與幾個老臣寒暄幾句,這才拐入正題:“皇后,哀家身子乏了,你不如陪哀家回宮?”太后提的正常要求,皇帝與皇后一般沒理由拒絕。 何況,皇后不去后宮,那今晚捉jian的好戲怎么開場? 此事梓玉心知肚明,她正要開口應承下來,專注攪混水和稀泥的皇帝跳出來道:“母后,皇后今夜得在此陪朕宴請群臣,朕命錢串兒送母后回宮,如何?”今天這些人必須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尤其伺機反擊的暴脾氣皇后,一不留神誰知道他的后宮會不會內亂?到時候鬧成一堆爛攤子,還得他來收拾! 言罷,秋衡在案桌底下扯住梓玉的裙擺,實在是不要臉! 他怕這人亂折騰,又怕太后瞎折騰,恨不得將梓玉別在他的腰帶上。 兩人的手躲在案下拉拉扯扯,梓玉狠狠瞪了一眼,磨牙道:“你干嘛?” “朕在耍賴!”秋衡十分坦白。 太后咳了一聲,趁皇帝不備的當口,梓玉一把扯回他揪著的裙擺,起來福了福身,道:“陛下,臣妾先送母后回宮?!闭f罷,她便隨太后一道退下了。梓玉與太后假惺惺地說了一路的話,半路上,太后忽然道:“罷了,時候還早,哀家還想聽會兒戲?!奔热惶笕绱苏f了,梓玉只能跟著她一起,又暗暗防備太后?;ㄕ?。 熟料看完一場戲,太后還是沒什么動作,梓玉送她回了雅韻齋,正打算回咸安宮,忽然有個面生的小太監過來,見了個禮,道:“皇后娘娘,前頭的酒宴正好中途歇一下,陛下說在蕪香殿等娘娘?!?/br> 等了一個晚上,終于出手了! 梓玉應下來,帶著王守福一人去了蕪香殿。 這里偏僻無人,果然適合捉jian,梓玉很滿意這個地方。一想到待會的疾風驟雨,她心情竟隱隱有些激動。梓玉從來不是個能吃虧的人,但也不會主動招惹旁人,這一回別人既然有心整她,那就別怪她了…… 王守福貓著腰蹲在墻頭有些緊張,梓玉瞥了他一眼,又低頭看著手里的香囊。 這是梓玉唯一準備的東西——她這幾天沒閑著,專門去偷了一個嫻妃繡給皇帝的香囊! 既然她被別人誣陷,怎么就不能反過來誣陷別人?當然,梓玉沒那么多心力搞什么人贓并獲的戲碼,她只要裴卿拿著嫻妃的香囊,一口咬定是嫻妃請他來的就好,其他的,她自有準備! 就聽王守福喵喵叫了兩聲,梓玉心底一顫,她知道有人來了。梓玉緊緊望著院門口,告誡自己待會兒必須在極短時間內說服裴卿…… 前朝酒宴中間休息,皇帝離席不知所蹤,裴卿坐在末首,正自顧斟酒,突然有個小黃門過來,作了個揖,說是皇帝點裴編修覲見。裴卿問是何事,那小黃門搖頭,他愣了愣也就跟著過去了。 裴卿沒有到過內廷,他跟著那人七拐八繞,就到了一處偏殿。從外頭看,里面挑著四盞燈籠,大部分黑漆漆的不見光。裴卿狐疑:“陛下真在里面?”小黃門點點頭,做了個請的手勢,裴卿這才跨了進去。 院內有個模模糊糊人影立在婆娑樹下,他走近一看,又嚇得往后退了兩步。 腳步踉蹌之間,他不可置信地喚了一聲“映之”。 裴卿聲音顫顫的,似是驚喜又是害怕,這兩個字隔著千山萬水,隔著重重宮闕,卷著他所有的思念,撲面而來! “叔橋?”立在樹下的舒貴嬪緩緩轉過身來,滿臉震驚。 四目相對,兩人又同時驚呼:“你怎么會在此?” 作者有話要說:那什么,對于我自己而言,今天某個數據很特別,為了感謝各位的支持,明天決定加更,歡迎繼續圍觀^_^ 祝周末愉快! ☆、第54章 措手不及 當初山盟海誓過的一對戀人,誰都沒有想到會在這兒重逢。也許是太過意外,也許是滄海桑田,小院子里一時間只剩安靜。最后,還是裴卿打破沉默:“映之,方才有個小太監領我來這兒,說是陛下在此?” 舒貴嬪搖頭:“這兒是我病中的居所,陛下怎么會在?”——舒貴嬪也病了,說來還得回到她在行宮的那時候。剛到行宮那天夜里見到了裴卿,此后沒過多久,她就得了個憂思之癥,總是咳嗽,吃了許多藥都不見好。這次回到宮中,舒貴嬪便帶著幾個奴才搬到這一處清凈的偏殿養病。 “你病了?”裴卿一慌,自然而然地關切道,“現在入了春天氣雖熱,可夜里還是挺涼的……” 這人還在那兒絮絮叨叨,舒貴嬪的臉色突然變了,她一邊咳著喚自己的貼身婢女,一邊打斷裴卿的話,道:“叔橋,你快走,你我有可能被人設計了?!笔尜F嬪一連喚了好幾聲,可她身邊的奴婢就是不在,而其他幾個宮人一道看戲去了,還沒回來! 裴卿見狀亦反應過來二人的身邊之別,他收住聲,作了個揖,忙回身步履踉蹌地往外去。 夜色已暗,他的身形趔趔趄趄,更多的,像是在逃。 他和映之相交于微,那一年,他清貧如洗,只是一介書生,而她是個家道沒落的小姐。人遇見了,又愛上了,他說:“映之,待我這次考取功名,我定回來娶你為妻!”映之含淚點頭,又送了他一條親手打的絲絳。她說:“叔橋,你去吧,我等你?!比欢?,裴卿不知道,那位說要等他的姑娘,在他走后,直接被人送入了京,鎖在深深庭院中,等著皇帝的選秀。 這一別,便是今生今世的錯過! 從此,裴卿再也沒有見到舒家小姐,直到那日夜里在行宮聽到她的聲音…… 裴卿走到院門前,扶著門框,步子頓了頓,將要跨出去時,外頭有人大喝一聲,“誰?”只見暈暗的甬道內突然亮了許多,兩排小太監挑著燈籠,朱紅的宮墻被照得暗沉,而眾人正中間拱著的,是個老態龍鐘的女人。 裴卿記得這位老嫗似乎是剛才露過面的太后,卻又不太確定,他不過愣了愣,就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又被拿下了! 舒貴嬪聽見動靜緊跟著出來,看到這一幕時,她心頭一涼,來人正是與皇后不對盤的太后!眼前一暈,她連忙跪下請安。 太后的目光在舒貴嬪和裴卿身上巡脧了一遍,冷冷道:“看來哀家來的不是時候?” 她哼了一聲,回頭吩咐道:“去請皇帝和皇后來。宮里出了這種丑事,皇后她是怎么當的?” 秋衡收到消息匆匆趕來,看到地上跪著的一男一女,他不禁愣住,母后不是應該計劃抓梓玉的jian么,怎么變成舒貴嬪了? “到底怎么回事?”秋衡疑惑道,“皇后……她人呢?” 太后輕笑:“皇帝,哀家已經派人去請了,可小太監回來說皇后不在咸安宮。這半夜三更的,皇后不好好在自己宮里待著,能跑去哪兒?誰知道是不是也去見什么不三不四的人了?” 太后這話明里暗里都在挑梓玉的錯,又似乎暗示她背著皇帝與其他男人有私。 這話正好戳中皇帝今夜的痛處,秋衡面色陰沉沉的,和這凝重的夜色極配。他壓著心里的不痛快,催促道:“再去找……去蕪香殿看看?!笔绦l們去了一趟,回來稟報說皇后并不在蕪香殿內。秋衡面色愈發不好,只讓他們再仔細找,順便派人去各個宮門處探消息——今日人來人往,保不準齊梓玉這個膽大的偷偷混出宮去! 太后本意是想趁皇后來之前直接將這對jian夫yin~婦定罪,可皇帝壓著,只是說等皇后過來。 等梓玉不知從何處趕到這個熱鬧的院中,見到裴卿與舒貴嬪齊齊跪在那兒,又見太后趾高氣揚、不可一世的模樣,她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一聲“壞了”。 梓玉知道,自己這回真的疏忽大意了,竟然一頭著了太后的道! 太后布的這個局,表面讓皇帝與皇后以為她正卯著勁的要捉梓玉的錯處,實際上,此人的真正目的是要動舒貴嬪!宮里人人都知道舒貴嬪與皇后交好,稱得上是梓玉的左膀右臂,今天若是舒貴嬪被治了穢亂后宮的大罪,那梓玉這個皇后根本脫不了關系,說不定還會被扣個包庇或者知情不報的屎盆子,再來個監管不力,不能勝任堂堂中宮一職,那就真的可以順勢被廢了…… 梓玉一個激靈。 這招確實挺狠的,太后虛晃一槍,騙了所有的人,再殺個措手不及! 梓玉腦中已經想到了若干中傷詆毀自己的詞,她的手藏在寬袖中,使勁捏著嫻妃繡的香囊泄憤??扇绱艘灿谑聼o補,梓玉強打起精神,上前向太后見禮,邊福身邊笑著放冷箭:“母后,您真是好興致,兒臣方才已經伺候您睡下了,沒想到又在這兒遇上?”話里的意思不言而喻。 太后今日底氣很足,顯然有備而來,她也是犀利冷笑:“宮里有這種男盜女娼的下流勾當,偏偏某些人故意視而不見,哀家怎么睡得著?”言外之意便是皇后包庇此事了。 梓玉雙手揣在胸前,鳳眸微挑 ,笑呵呵道:“母后,這‘男盜女娼’、‘下流勾當’什么的,可不是什么好詞,從您口里說出來未免有失您尊貴的身份。兒臣勸您呀,以后還是少聽那些旁人瞎掰的諢話,多念念佛經,勸人向善呢,多好??!何況,這無端端的,母后您怎么能——血口噴人呢?”梓玉自認沒什么優點,除了護短一條。今天太后擺明了就是針對她,舒貴嬪與裴卿不過是牽連其中的棋子,所以,梓玉的倔脾氣上來了,她非要要將他們兩個保下來! 梓玉這話挺狠的,既點了太后,順便拐著彎地罵了躲在太后背后的那幾個女人。 “大膽!”太后捶著胸,顯然被梓玉這句話給傷到了,她望著皇帝哭訴:“初苗,今日要不是至始至終尋不到皇后的人,哀家怎么會趟這個渾水?現在反過來還要被人誣蔑血口噴人?”——好嘛,說來說去,還是在給梓玉潑渾水。 梓玉翻了個白眼,這人顛倒黑白的能力真強! 皇帝一直冷眼旁觀,本想置身事外,隨她們兩個女人折騰,沒想到,還是躲不掉啊……太后那話又稍稍刺到了皇帝的心結,秋衡只覺得頭很疼,他扶著太后,寬慰道:“母后莫動氣,要不,您先回去休息?”能支開一個也好。 太后擺手,堅決道:“哀家不能走,省得有人護短!” 梓玉又被這人含沙射影地一句,她也不氣,只是點頭道:“母后明鑒,您還真不糊涂!” 太后聽了愈發捶胸頓足,秋衡瞪了梓玉一眼,梓玉亦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這人口口聲聲說會對她好,臨了,還是跟別人一起對付她。 這時候有侍衛來報說在墻根那兒抓著個鬼鬼祟祟的宮女,太后登時收住哭泣,中氣十足道:“將人帶上來?!?/br> 梓玉撇撇嘴,看來這人證物證什么的要來了。 果然,被帶上來的是舒貴嬪貼身的婢女。而她交代地自然是今夜舒貴嬪特地將她與眾人遣走——言外之意就是要創造機會和男人幽會,然后,她又哆哆嗦嗦地從袖中揪出一團皺巴巴的紙,上頭寫著“叔橋”二字——確實是舒貴嬪的字跡!舒貴嬪一時愣住,梓玉笑道:“仿的真像!”熟料那婢女顫顫驚驚回道:“貴嬪娘娘,那日行宮夜宴完,你回來哭了小半宿,又起來寫了這一模一樣的許多張紙,揉了扔在地上,奴婢就偷偷留了一張……” 聞聽此言,舒貴嬪也不哭也不鬧,只盯著面前的那兩個字,忽然,落下了一滴淚…… 梓玉看在眼里,暗道不妙,舒貴嬪再繼續這樣,就真的坐實了她與裴卿的私情?;实凼呛蔚群菪闹?,當初下令仗斃懷著子嗣的楚婕妤時眼都不眨一下,何況是一個不忠于他的女人?這事到頭來,他二人怕是落個死字!梓玉連忙道:“陛下,前朝宴席尚未結束,不如,先將這兩人押下去,待明日再好好審問?”只能暫時用一下拖字訣了。 秋衡不發一言,默默點頭。 回咸安宮的路上,梓玉心事重重,眉毛都擰在一塊兒了,而皇帝要回前朝,所以兩人一路并肩走著。 “陛下,今夜之事你信么?”梓玉得先探探口風,再思對策。 沒想到皇帝頓住身形,只靜靜望著眼前這人,忽然問道:“梓玉,你剛才去哪兒了?”夜色里,他的眼神有些陰郁,似乎能將人看透一般。 梓玉鎮定笑道:“陛下,方才我送太后回宮之后,有個小太監說是拿了你的口諭,要我去蕪香殿,我就領命去了,你不知道么?” 作者有話要說:加更一天,感謝一直支持的親。這一周更新時間太沒規律,而且文章的問題不少,我只能以此感謝了! 祝好! ☆、第55章 這樣的夜